僵硬又酸痛。

    他擰了擰眉，想睜開眼睛。

    卻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太多的原因，他眼睛也酸澀的厲害，嘗試著睜了很多下才慢慢睜開。

    睜開眼，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覺得房間的光線很微弱，像是已經下午了。

    那兩盞暖色的氛圍燈倒是還在開著，只是不知道是剛被打開的，還是從昨晚開到了現在。

    季澄意無暇去思考這些，因為他后背很快貼上來一陣燙人的溫度。

    “醒了？”藺謹獨的輕撫著他的臉頰，聲音溫柔。

    但季澄意已經不相信藺謹獨的溫柔了，心底毫無波瀾，張口就是一句，“你不要跟我說話?！?/br>
    這句話本該很冷清的，卻因為季澄意的沙啞的聲線而多了股可憐的味道。

    藺謹獨笑著親了親他的側臉，“生氣了？”

    季澄意沒理他。

    沉默了片刻，還是張口問，“現在幾點了？”

    藺謹獨告訴他，“快五點了，你好能睡?！?/br>
    季澄意：？

    季澄意緩緩睜大了眼睛，“下午五點了？”

    藺謹獨見他表情可愛，忍不住在他眼角親了一下，“嗯，”

    季澄意：“.........”

    季澄意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昨天幾次？”

    藺謹獨說：“不多，就五次?！?/br>
    季澄意：“........”

    季澄意看著他。

    房間的光線雖然算不上明朗，可季澄意依舊看的出來，藺謹獨一雙黑沉的眼底滿是得逞后的饜足，臉上的神色也是神采奕奕的。

    一副明顯吃飽了的樣子。

    對比之下，季澄意就覺得自己渾身酸疼的模樣過于可憐了。

    季澄意：。

    季澄意轉過頭閉上了眼睛，不想理藺謹獨了。

    但其實，他心底卻是滿足的。

    雖然藺謹獨有些不知節制，但昨天被哄著、被溫柔對待著以及被小心照顧的那些細節，他還是沒有忘記的。

    而且。

    這人昨天還喊他寶寶，寶貝.......

    雖然很羞恥，可季澄意還是從中感受到了藺謹獨那份小心翼翼的在乎。

    想到這里，季澄意忍不住心口微甜。

    藺謹獨不知道季澄意在想什么，但也知道他沒有真的生氣。

    笑著湊過去，“身上還難受？”

    季澄意沒說話，他現在腰酸背痛，大腿也酸軟無力，可想而知藺謹獨昨天有多兇。

    但奇怪的是，身后并沒有不舒服。

    他記得他上次明明有不舒服來著。

    季澄意簡單思索了片刻，再次睜開眼睛看著藺謹獨，“你給我上藥了？”

    “嗯?！碧A謹獨有些心虛，“有些腫了，不上藥你會不舒服的?！?/br>
    季澄意：“........”

    季澄意有些尷尬。

    藺謹獨看出來，溫聲哄著他，“沒關系的，那里很漂亮，我很喜歡?！?/br>
    季澄意：“.........”

    季澄意本來只是尷尬，現在被他這么一哄，整個人瞬間就羞恥透了，耳朵紅的像是要滴出血。

    可他面上卻平靜的沒有一絲破綻。

    “時間不早了，我要起來去公司了?！彼f著就要不顧身上的酸痛從床上撐身坐起。

    卻還不等他發力，藺謹獨就緊緊環住他的腰身，不讓他動，“季總，今天周六?！?/br>
    季澄意：“.......”

    “而且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彼终f。

    季澄意尷尬頓了片刻，說，“我要起來回家，我還有工作沒有忙完?！?/br>
    藺謹獨知道這人尷尬的情緒一時很難消化下去，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你安心躺著，我去給你盛完粥端上來?！?/br>
    季澄意沒說話。

    藺謹獨也沒多留，起身下床就出門了。

    房門被從外面關上的那一刻，季澄意這才忍不住緩緩吐出一口氣。

    等他緩過那陣令人窒息的尷尬后，他掀開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見身上好好穿著干凈的睡衣，他松了一口氣。

    松完一口氣，他沒再多躺，咬著牙撐著酸痛的胳膊從床上坐起來，又抬起酸軟的兩條腿從床上挪了下去。

    站到地上，他嘗試著走了兩步，發現身后并沒有很疼的感覺之后，這才一步步往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到了衛生間，季澄意都沒好意思往浴室的方向看，只徑直走到盥洗臺前，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他以為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會慘兮兮的很狼狽。

    結果并沒有。

    因為穿著睡衣，所以他直接露在空氣里的皮膚并不多，就只有脖頸和領口前的一點鎖骨。

    或許是藺謹獨把他寫的那些交流準則記在了心里，所以他這次并沒有在脖頸上留下曖昧的紅痕。

    以至于他現在整體看上去，除了頭發有些隨性的凌亂之外，臉上居然出奇的氣色好。

    季澄意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他昨天明明被藺謹獨折騰的要死。

    季澄意思索兩秒，覺得他之所以會氣色好可能是因為睡太飽的原因。

    這樣想著，他緩緩掀開衣服看了眼身上。

    身上不能說慘不忍睹，卻也沒一點干凈皮膚了。

    不是吻痕就是掐痕，再不然就是藺謹獨咬的牙印。

    季澄意沒有多看，只簡單掃了一眼就放下衣擺重新遮住那些痕跡。

    他怕多看一眼都會后悔昨天那么快就答應藺謹獨。

    因為身上不太舒服，所以季澄意簡單洗漱了下就再次回到床上躺下了。

    他剛躺下，房間的門板就被人從外向內推開了。

    季澄意抬眼去看，剛好和走進來的藺謹獨對上視線。

    藺謹獨手里端著個托盤，托盤里放著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繚繞的霧氣攀升到藺謹獨臉上，將他那張冷硬的臉顯得格外柔和。

    季澄意看著他，目光愣了愣。

    他剛才沒反應過來藺謹獨的話，現在見人端著粥朝床邊走來，他頓覺不好意思起來，“你怎么把飯端進臥室了？”

    藺謹獨見他要起來，溫聲制止：“別起來，乖乖躺著?！?/br>
    季澄意沒聽他的，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我可以下去吃的?！?/br>
    藺謹獨只當沒聽見，把托盤放到床頭，在他身邊坐下，“你別動，我來喂你?！?/br>
    他說著，拿來另一個枕頭墊在季澄意腰后面，好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季澄意有種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的難為情，“我自己吃，不用你喂?！?/br>
    藺謹獨看著他：“所以我們開始談戀愛的第一天就意見不合了么？”

    季澄意怔了兩秒，隨即無奈。

    但還是堅持說：“我想自己吃?！?/br>
    藺謹獨也堅持：“可我想喂你?！?/br>
    季澄意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一定要堅持喂飯。

    他明明只是身體酸痛，還沒到抬不起胳膊需要被人喂飯的程度。

    藺謹獨看出他的疑惑，說：“他們說事后會貼心照顧愛人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br>
    他看著季澄意的眼睛，語氣認真，“我不想讓你在我們戀愛的第一天就覺得我不可靠?！?/br>
    季澄意：“.........”

    季澄意被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惹的有些想笑，“你在說什么??？”

    藺謹獨問他，“你知道我之前都有過哪些危機感么？”

    季澄意不知道話題怎么偏到這里來了，但還是配合問，“什么？”

    藺謹獨說：“小學數學競賽當天發燒，我狀態不好，很怕拿不了獎，大學出國參加商賽，見到很多比我優秀但又很努力的人，我很怕被別人比下去，留學回來接管公司又怕行差踏錯給公司造成損失?！?/br>
    季澄意有些意外，他以為藺謹獨本就出身世家的人一定會有很豐富的自信底蘊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