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寵樂園經營日常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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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些人的詛咒是我不知道的語言?!?/br> “……” 這就好比, 對著一個外國佬一頓輸出, 結果對方壓根不懂你在說什么, 是夸是罵全看當事妖如何理解。 而且, 柳慕尋是狐泯舟帶來的, 這場屠殺災厄,便因他而起, 詛咒最終落在他身上,也不足為奇。 其他的審訊員問下去, 都被柳慕尋用“語言不通”打發過去, 再不就是時間太久了, 不記得當年那些人都說了什么。 唯一的線索就是, 御獸師陸家當時在試圖控制柳慕尋,只不過并未成功。 有記載, 陸家曾收服了一只為禍世間的妖狐,無法去其妖性,但說到底,傳承下來的記錄,要看“筆桿”在誰那, 是誰寫的。 狐泯舟作為樂園襲擊事件的受害妖, 并未被關起來, 而是站在審訊室外。 白羽指著里面的柳慕尋,問他:“你對她說的有沒有印象?” 狐泯舟眼神幽深,卻緘默不語。 他應當是做過那些事的,在樂園愿力的加持下,附著于靈魂上的咒傷減輕不少??稍诼犚娏綄さ脑捯院?,那些藍紋,似要耗盡氣力,也要將他誅殺。 給他的下咒的人,恨極了他。 “年頭久遠,想追究罪責也無實證,更別說是在她防衛的情況下?!卑子饑@口氣,“想驗證她說的是否屬實,也需要時間?!?/br> 初聲晚睨了眼一旁靜默的狐泯舟,問道:“那她這次的事會怎么處理?” 白羽思索片刻,“算擾亂秩序,蓄意挑起事端,應該會關押一段時間?!?/br> “關押?” “對,類似于人類的監獄吧,壓制妖力,有專人負責教化,因為妖族活得久,關得也會久一些,少說十幾年,多則上百年都有?!?/br> “若我不追責呢?”狐泯舟忽地開口,他隔著衣服摸了摸手臂處的咒痕。 盡管疼,他面上依然未顯露半分,沒有妖比他更熟悉這種痛楚。 “你不追責的話,算私下和解,妖局自然不會插手?!卑子鹂戳丝春?,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若柳慕尋所言為真,極有可能是狐泯舟用他的能力將她喚來虐殺陸家。 與陸家有仇的,恐怕是狐泯舟。 ———— 狐泯舟最終沒有問責,妖局還要問話暫時沒放柳慕尋出來。 剛走出妖局,他只覺耳鳴尖銳,頭痛欲裂,無法抑制地踉蹌兩步,強烈的痛楚涌上來,一句比一句更惡毒的話語回響在腦海里。 “泯舟……” 初聲晚擔憂地喚他的名字。 大約是她的聲音離他很近,勉強喚回他的一絲理智。 狐泯舟用指腹輕輕按在她額間,聲音輕緩,“隨便說點什么?!?/br> 下一瞬,場景徒然變換,下墜感襲來,初聲晚頭腦一陣眩暈,回過神時,她們已然回到了萌寵樂園的管理員寢室。 狐泯舟側躺在床上,狐耳和狐尾都冒了出來,臉色蒼白,無論她怎么喊,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這間屋子靜得可怕,好似十五年前的那個沉寂的山林。 可能是有心理陰影,除了那次醉酒以外,他再也沒完全變回本體過。 他半側半趴,大半張臉都埋進床單里,尾巴環繞在身前,眼睛下方藍紋若隱若現。 “?!?/br> 耳畔飄來曠遠的鈴鐺聲。 初聲晚一個晃神,再看過去時,周圍的景物不再熟悉,眼前的狐泯舟也不見了。 遠處峰巒重疊,近處碧水如鏡,四周景色猶如百里畫廊,濃郁如幕,密葉如織。 她無法自由行動,連轉身都不行,好似被拉進了一處夢境,可以思考,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哪?” 似在回應她心中所想,水面蕩出漣漪,一雙白得近乎透明的腳緩步走來,他赤足踩在水上,仿若閑庭漫步般。 初聲晚想抬頭看他,頭卻好似被無形的束縛壓制住,動彈不得。 直到對方走至她面前。 她下意識分析眼下的處境,想看清來人的面容,確認是敵是友。 “愿池?!?/br> 頭頂響起一道低而清冽的男聲,緊接著,聲音的主人忽地抬手輕托著初聲晚的臉,讓她能夠看見自己。 那人的手比露水還涼,接觸的剎那,初聲晚只覺如墜冰窟,視線隨之上移。 男人一身墨色長衫,上面繡著暗色花紋,看上去很是輕盈,稍微有風吹過,便能掀起一角,露出修長的雙腿。 再往上是一條不加點綴的腰帶,衣服松松垮垮的,胸前與腰腹處的肌膚露出來大片,未有任何的動作,卻帶上了七分魅惑。 最后是臉,他一雙藍眸平淡無波,好像冬日里冷感的陽光,慵懶而淡漠,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神性。 “可看清了?”狐泯舟問。 長發的狐泯舟和現在比起來,氣場截然不同。 初聲晚認識的他,有種對任何事物都不上心的感覺,隱忍脆弱,好似受盡了折磨,是生是死全然不在乎了。 眼前的這個狐泯舟,面容無暇,精致出塵,給人一種神明現世的即視感。 狐泯舟盯著她看,半晌,低道:“為何不言?” 這聲音,該死的蠱惑,初聲晚不由自主地開口,“看清了?!?/br> 他“嗯”了聲,垂眼看腳下的池水,“此為愿池,心中所想即為愿,踏入此處,有求必應?!?/br> “什么都能實現?”初聲晚問。 “是的?!焙厶鹗?,指尖輕觸她額頭,“我身上有你的一情,因果牽引得以相見?!?/br> 這正是初聲晚感受不到悲傷,情緒異常穩定的原因。 和這只狐貍許愿是要付出代價的。 初聲晚掃了眼愿池,水色清澈見底,能看到下方有無數玉器翡翠等價值連城之物。 想來是曾經有人以物換愿,許愿是在千年前就存在的,那時的人們恐怕比現代人更加迷信。 這么多千年前的文物,怪不得他家財萬貫。 狐泯舟聽完她所想,淡淡道:“你要財物?” “不要!”初聲晚想也不想喊道,生怕慢一秒愿望就實現了。 她知道這狐貍有多不靠譜,萬一應了愿,代價未必是她受得起的。 狐泯舟歪下頭,似困惑,“你很抗拒我?” 初聲晚沒答,反問道:“你知道災厄嗎?” 若他真是千年前的狐泯舟,和她來了段跨時空的對話,那問當事狐,顯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狐泯舟長發里鉆出來一對狐耳,他耳朵抖動兩下,忽地靠近初聲晚,似在感應著什么。 “神是不會錯的?!?/br> “???” “記住,神所做之事皆為正確,不過是繼承人類的愿望,順應而生?!?/br> 狐泯舟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抬起手指放在初聲晚唇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初聲晚幽怨地看他,合著這還是只神神叨叨的中二狐。 下一瞬,她頭暈目眩,一頭倒在床上,和狐泯舟來了個面對面。 他眼皮動了動,終于睜開眼,忍過這一次的咒發。 窗外一片暖色,陽光照在他身上,也照在他身旁的女生背上。 “初聲晚?” 他立即坐直身體,手搭在她身上探查。 按理說,自己當初拿走初聲晚一縷情融入識海,是單方面的,不會影響到她,可她此時臉色卻不太好。 莫不是詛咒順著那一縷情,找上了初聲晚? “你別晃我?!背趼曂碛袣鉄o力道:“不然真要吐了?!?/br> 她閉上眼睛,努力克服那股眩暈過后的惡心感。 過了一會兒平復下來后,才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狐泯舟。 “神是不會有錯……”狐泯舟低聲呢喃著這句話。 他偏過頭靜靜地看初聲晚,說完這些,她好像是力竭睡著了,呼吸很輕。 ———— 世上本無愿池,許愿的人多了,便有了愿池,一只狐貍誤入愿池山林,它毛色純黑,黑狐貍被視為北斗七星的化身,寓意吉祥,有順風順水之意。 人類擁有“創造”的能力,神的存在便是人類創造出來的。 祂無所不能,是人們愿望的化身。 飲一口愿池水,當即聽到了人們的請求。 妖狐就此守在愿池邊,聆聽世間心愿千萬,從未踏入人間,也能知曉七情六欲,卻從不沾染,似懂非懂。 明明不通人情,力量又由愿而生,它只能去實現人類的心愿,以此來修行。 有的人愿望不過是想要烈日下的一縷清風,驅散炎熱,有的人愿望則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貪念極重。 前者實現,代價微乎其微,后者實現,人類無法承受。 心愿達成的瞬間有多欣喜,破滅時就有多憎恨,付不起代價的人,唯有死亡相抵。 “你不是說會實現的我愿望嗎?為什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