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爹今天也在壘墳頭 第7節
搞不好兩個人都是錢大富殺的! 邏輯通√ 錢大富:??? 真不怪錢大富懵圈,是個人都轉不過彎兒來。尤其錢家雖然能經常往牢里送吃的喝的用的,但那到底是縣衙門大牢,不可能讓錢家人自由出入的。也因為,懸賞這事兒,錢大富是壓根就不知情的。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錢大富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前頭的傷尚未痊愈,又添了新的傷。當天夜里,縣城又下了一場雪,還刮了風。錢大富身上帶傷,難受了一整晚,次日獄卒給他送飯時,才發現他人都燒糊涂了。 也不知道縣衙里哪個人多嘴跟家里人提了一下,瞬間錢大富殺害兩人,又接連制造各種假象,蒙騙縣太爺,將衙役們耍得團團轉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了。 好家伙,巨額懸賞直接白瞎了,沒聽官老爺都確定了,一切都是錢家搞的鬼,所有人都被糊弄了! 大過年的,一群氣憤不已的老百姓沖到了錢府門口,爭先恐后的往大門上丟臭雞蛋爛菜葉。 有錢了不起??! 把人當傻子耍! 啊這……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安家父女倆都驚呆了。 私底下,安卉問她爹:“你說你到底給錢大富他爹,刷了什么光環?” 安卉一開始是不相信她爹的說法,因為太過于玄學了。但考慮到,穿越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事兒,而父女同穿就更玄乎了。最關鍵的是,錢大富的倒霉程度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不是一下子倒了血霉,而是接二連三不斷的走霉運。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安卉覺得還是應該相信她爹的。 “你是不是給錢胖子換了非洲人的血統?”安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最靠譜,“非洲人光環?非酋光環?” 安父目瞪口呆,深以為他閨女的腦洞都能跟縣太爺比拼了:“我給他刷的是暴富光環!發財,發大財!懂了不?” “沒看出來?!?/br> 這話一出,安父也沉默了,確實連他也沒看出來,但他還是決定要為自己辯解一下:“錢胖子之前真的發了大財,大概是在他爹的喪事辦完之后,不到半個月時間,就突然發了一筆不小的財。據他所說,就是因為做成了那樁生意,才會引來同行的不滿,他可能是因為發財了,人膨脹了,就找人教訓了在背后編排他的同行,于是就……” 看著一臉嫌棄表情的閨女,安父輕咳一聲:“反正我提醒過他了,我告訴他的,發大財的后果是,會陸續惹上一些麻煩。他當時再三詢問,到底是多大的財,又說發財怎么能怕麻煩呢?” 安卉居然被說服了。 也是喲,發財當然不能怕麻煩。你說有錢人也有煩惱?我是不信的,除非你讓我先成為有錢人試試看。 “唉,要是這次他能熬過去,我就幫他爹遷個墳……打個八八折?!贝蛘蹆灮菥褪前哺笇蛻糇畲蟮膼哿?。 安卉不想發表意見了,她讓她爹明天一早把家里買好的面粉和rou,都送到客棧那邊去。 家里的年貨是錢管家讓人準備妥當的,但像一些過年的吃食,還是要自家準備的。 譬如說,安家村那邊的習慣是過年吃大饅頭,最好是白面饅頭,這個都要自家蒸的。但昌平鎮一帶,卻是習慣了過年吃糖饅頭,就是一個巨大的饅頭里夾著各種甜味的餡料,普通的就往里頭塞白糖,講究的塞紅糖,還有更奢侈的做法,除了塞糖外,還有豆沙芝麻等等。 然后,安家父女倆上輩子的習慣卻是,過年吃餃子…… 這不就尷尬了嗎? 前年,他們家實在是太窮了,吃的是雜糧饅頭。 去年,到了鎮上后,他們入鄉隨俗吃了糖饅頭。 到了今年,瞅著這日子過得愈發好了,安父大手一揮,絕對都來一份! 但他倆都不會鼓搗面食,尤其饅頭還要發酵。至于餃子,安卉會包餃子,可她不會和面,也不會搟面皮。畢竟以前家里包餃子,都是直接買一包餃子皮,連餡兒都是讓菜市場那邊的人幫著用機器攪好的。 萬幸的是,開客棧的堂叔母子倆是個全才,啥都會干。 安父索性多買了食材,一并送到客棧里,到時候除了自家吃的,剩余的一半都留下來,權當加工費了。 他想得很好,卻沒料到自己和閨女都被扣下來,一起做吃食。 分配給安父的活兒,就是最簡單的剁餡兒。剁完白菜剁蘿卜,隨后就是rou餡兒,還是一手一把大菜刀,咚咚咚的,一剁就是一整天。 而安卉則被傅奶奶手把手的教如何和面、發面、搟面皮、包餃子,當然還有做饅頭…… 干活倒是沒啥,也算是一種生活體驗,但要是干活的同時還要聽傅奶奶念叨著催婚,就不太美妙了。唯一慶幸的是,被催婚的人不是安卉。 忙活了兩天,這才將過年的吃食都準備好了。除了各類面食之外,還炸了不少丸子,有菜丸子、rou丸子,居然還有魚丸和蝦丸。另外,傅奶奶還曬了不少咸魚,味道可好了,做起來也不麻煩,直接蒸米飯的時候,擱在上頭就行了。 終于在年二十九,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父女倆直接準備閉門謝客,貓上幾天,等大年初一再去客棧這邊拜年。 安卉父女倆是不打算回安家村過年的,他們這一支人丁就是少,往上數得到安卉的太爺爺處,才有兩個親兄弟。但別說太爺爺了,安卉的親爺爺都去世好多年了。 堂叔和傅奶奶也不準備回去,直接就在客棧里過年了。但堂叔是有親人在村里的,他爹是沒了好多年,但他爺還有叔伯,都在村里。 據安父說,那是因為堂叔母子倆跟村里的親戚關系很不好。 更確切的說,是他們跟除了安卉父女倆之外的所有親戚,都已經沒了來往。而追根究底,則是源自于傅奶奶的倔強。 傅奶奶是年輕就守寡的,具體年歲不知,但應該不到二十歲。她娘家人得知消息后,讓她回娘家再嫁。她夫家那邊,因為子嗣眾多,連親爺爺都不在乎這個孫子,只想著讓兒媳婦改嫁,兒子家中的田產家當則歸他,至于孫子可以過繼給族中沒有子嗣的人家。 客觀的說,寡婦再嫁了,又能重新擁有新的家庭和兒女。孩子因為當時還沒有任何記憶,雖然送給別人養了,但這個別人其實是同族之人,條件也不錯差的,親爺爺和叔伯又在一個村里看著,按說日子也是能過的。 反正在其他人看來,就挺好的,非常完美,幾乎沒有任何壞處。 但傅奶奶她不干。 她就要她的兒子,無論誰勸都不聽。為此,她娘家那邊甚至以斷絕關系來威脅她,夫家這邊也是冷漠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在飽嘗到一個人帶孩子的苦果后,主動改嫁離開。 結果,傅奶奶愣是撐了下來。 一個人照顧孩子,一個人下地勞作,一個人養雞養豬,一個人上山柴禾割豬草…… 等她兒子長到十來歲時,她索性將幾畝薄田便宜賣給了叫囂得最兇的小叔子,帶著兒子來到鎮上討生活。一開始,她并不是開客棧的,而是在客棧里打雜做事。再后來,原先的客棧掌柜年歲大了,要回鄉下養老,而她兒子當時也有十五六歲了,就索性咬牙接了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客棧是租的,每年的租金、各方面的耗損、母子倆的吃喝嚼用等等,算下來其實攢不下幾個錢。 這也是為什么安堂叔一直沒能娶到媳婦兒的根本原因。 可不開客棧,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好在母子倆啥都會,安堂叔還有一手木匠手藝,談不上有多好,不過平日里客棧里桌椅板凳窗戶壞了,他自個兒就能修??傊?,日子雖然過得一般,但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太苦了,母子倆反而覺得這樣忙忙碌碌的,就挺好。 也是因為心里帶著氣兒,倆人幾乎不回村里,上一次回去,還是五年前,安堂叔的親奶奶過世,他一個人回去給奶奶磕了頭,送完就回來了。 按照這個算法,估摸著下次回去,就該是把他爺爺送走了。 在知道這事兒后,安卉還問過她爹,問為啥堂叔和傅奶奶能跟他們家交好,不是應該痛恨所有姓安的親戚族人嗎? “你想多了,又不是同一支的。再說了,他們以前日子不好過,咱倆就好過了?原身父女倆比他們過得還清貧呢,饑一頓飽一頓的,你瞅瞅你自個兒,這兩年你胖了多少!” 安卉當場愣住,心說聊天就聊天,咋還突然改成人身攻擊呢? 誰胖了?她這是長身體! “你就不能反省一下你自己?人家寡母帶著兒子,把兒子養得高高壯壯的。你是鰥夫帶著閨女,瞧我以前瘦成啥樣兒,都皮包骨頭了!” “那是原主不是我!”安父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我啊,兩輩子我都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吃你的炸丸子去!” 對于安父來說,過年才是真正的休息。 畢竟,他的工作性質非常特殊,即便這十里八鄉真的有人過世了,家里人也不會趕在年節里找他的。 最少也得過初五吧? 果不其然,安家父女倆過了一個舒坦且清閑的好年,也不用忙著走親訪友,唯一需要上門拜年的,就是客棧那邊了。 對了,安卉還得了個壓歲紅包。 拿到了壓歲錢,她才意識到前頭兩年包括今年,她爹都沒給她壓歲錢。 “你瞅瞅這是啥?仔細瞅瞅!”安卉只差沒把壓歲紅包往她爹眼皮子底下懟了,“你就沒個想法?” 安父立馬心領神會,伸手就要接過來:“小孩子拿啥錢,來,給我。爹幫你存著,等你長大以后再給你?!?/br> 多么熟悉的話??! “我要是還能上當,我就是個憨憨!”安卉飛快的將紅包收回來,同樣的虧,她不會吃第二回 。 堂叔給的壓歲錢當然不多,但意義是不同的。安卉決定,等會兒去街面上逛一逛,雖然多數店鋪都還沒開門,但運氣好的話,還是能碰到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販,譬如賣冰糖葫蘆的。 結果,冰糖葫蘆沒看到,但有烤地瓜。 烤地瓜是一種相當神奇的食物,還離得老遠呢,就能聞到那股子熟悉的香味,在寒冷的冬天里,那股子香甜的氣味能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奔過去。 這是屬于烤地瓜的召喚! 安卉果然沒忍住,哪怕自家也有地瓜,做飯的時候,往灶膛里埋一個,回頭用鐵鉗子扒拉兩下,就能挖出個半焦糊的烤地瓜,但怎么說呢?飯就是外面的香,烤地瓜也是。 一刻鐘后,安卉手里捧著個熱乎乎剛出爐的烤地瓜,一面呼呼的吹氣一面走進了巷子里。 “小卉?!毕锟诘奶锎竽镆姷剿?,忙不迭的招呼道,“你來,來我家坐坐,大娘有事兒跟你說?!?/br> 安卉秒懂,這架勢她太熟悉了,必然是生意上門了! 看來,她爹又錯了,這才初四呢,就能開張了。 她捧著烤地瓜進了田家院子,沒等她詢問,田大娘就沖了西屋喚了一聲,不多會兒就出來個穿著舊棉襖舊棉褲的年輕女人。 “喏,這就是安半仙家的閨女。小卉啊,她是我娘家侄孫女,今年二十年了,早兩年說過一門親事,沒曾想剛下了小定,她就病了一場。男方家里特不是東西,生怕她治不好,又怕治好了落下什么毛病,愣是退了親。兜兜轉轉的耽擱到這會兒,愣是沒能說到個好人家?!?/br> 安卉:…… 等等,這情況好像有點兒不太對。 難道她又猜錯了,居然不是生意上門嗎? 就在這時,熟悉的話語又來了:“小卉你跟你爹說呀……” 明白了,就是生意上門了。安卉正了正神色,認真的點頭:“嗯,我會轉告我爹的,你把地址告訴我?!?/br> “我娘家???在南山村,離咱們鎮也不遠,坐牛車也就兩個時辰,走路遠一些,得多天?!碧锎竽锷掳不懿恢?,又道,“到時候,我會讓我兒子陪著你爹一道兒去的?!?/br> 懂了,正常cao作。 安卉猛點頭:“那邊還有啥要求不?” “沒吧?”田大娘有點兒懵,隨后又笑開了,“啥要求呢,鄉下人家哪來的那么多要求?再說我這侄孫女年紀也不小了,家里人就盼著她能早點兒嫁出去。咱不說別的,能不凍著餓著,再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就可以了?!?/br> 好像情況又有點兒不對頭了。 “……我回家跟我爹說一下?!币庾R到情況不對的安卉,火速捧著她的烤地瓜回家了??砂哺敢回灦疾辉诩?,哪怕沒生意可做,他也會到處溜達,算下來也就年二十九和年三十待在家里沒出門。 幸好,到了飯點,她爹還是溜達著回家了。 年節期間街面上的店鋪多半都是關門的,因此安父還是提前回來的。他負責炒菜,安卉負責生火,偶爾倆人也會換一下工種,再麻煩這日子也得往下過呢。 不過今個兒的情況就有些特殊了,安卉一面生火一面給她爹說了早先的事兒,說完之后,她耿直的問:“這到底是不是生意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