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的人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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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跳了,應春和,我們進屋?!比挝]等應春和回應就將人打橫抱起,一路抱進了屋里。 整個過程中,應春和只有剛開始發出了一聲意外的驚呼,之后都很安靜,甚至由于害怕自己掉下來,主動用手臂環住了任惟的脖子。 任惟動作很輕地將他放到了沙發上,用還剩了一點電的手機照了照應春和的腳底,還好只是有些臟以及有些紅,并沒有踩到什么碎石子。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而手機電量在此時告急,唯一的光源沒有了,屋內恢復了一片黑暗。 原本安靜了很久的應春和突然語出驚人:“任惟,你干嘛一直抓著我的腳?你變態?” 任惟連忙松了手,著急地辯白:“什么???誤會!別隨便冤枉人,我只是看看你腳有沒有受傷,還不是因為你自己說腳痛?!?/br> “哦?!睉汉忘c點頭,“可是你看完了也沒松手?!?/br> 任惟啞然,心跳開始加快,卻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心虛。 好在應春和醉了,很快就沒有糾結這件事了,搖搖晃晃地起身:“我要去洗澡了,身上黏黏糊糊的好不舒服?!?/br> 任惟生怕他撞到,緊張地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你一個人可以嗎?需要幫忙嗎?” 應春和走路歪歪扭扭,回答卻很快:“可以啊,我沒醉,不用你幫忙?!?/br> “醉鬼都喜歡說自己沒醉?!比挝┦?,在他身后小聲嘟囔了一句。 應春和憑借自己的感覺,找好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前卻停了停,扭過頭用手指著任惟,鄭重其事地說:“任惟,我要去洗澡了,你不許偷看?!?/br> 任惟臉都要燒起來了,說話磕磕絆絆的:“誰……誰要偷看!你……你洗……洗你的吧!” 應春和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他進去之后就開始放水,而外面的任惟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應春和要這么叮囑一句—— 應春和沒關浴室的門。 可能是覺得關了門之后,浴室里面就完完全全是一片漆黑了,什么也看不見,可是這對任惟來說沖擊非常大,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心理上,他已經答應了應春和不會偷看,現在如果偷看則是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身體上,嘩啦啦的流水聲不斷地傳入他的耳朵里,在引誘他往浴室看去。 任惟到底忍住了,只是心煩意亂地走到了遠處,坐在沙發上。 這下看倒是看不見了,但因為大門已經關上,雨聲被隔絕,浴室里的水流聲依舊清晰可聞。 心神交戰了不知多久,應春和終于出來了,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往臥室里走去,一邊對任惟說:“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br> 任惟走進浴室時,里面還殘留著剛沐浴過的熱氣,讓他的身體也跟著升溫。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的病要好了。 可低頭一看,并沒有。 為了沖散身體的熱意,他還是洗了個冷水澡。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應春和臥室里很安靜,想是已經睡了。任惟沒去打擾,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剛在床上躺下,就發現不對勁,先是摸了摸身下的床單,再摸了摸被子,竟全是濕的。 他抬頭一看,雨水從屋頂的某個位置源源不斷地滲進來,浸濕了整張床。 這床沒法睡了。 任惟沒辦法,只好去求助應春和。 他敲了敲應春和臥室的門:“應春和,你睡了嗎?我那間房漏雨了,床單被子都濕了,沒法睡。你還有多余的被子嗎?我今晚睡沙發吧?!?/br> 平素的夏夜不蓋被子都覺得熱,但今夜下雨,不蓋被子顯然容易著涼。 半天沒有回應,他以為應春和已經睡了,不再敲,轉身朝沙發走去。 還沒走到沙發,就聽見一陣響動,臥室門打開了,應春和從里面走出來,去任惟睡的那間房確認了一下情況。 經年失修的老屋漏雨是常有的事,只能白天再想辦法修了,當下最重要的是解決任惟睡覺的事。 沐浴過后應春和的醉意消散不少,大腦尚算清醒,冷靜地想了想沙發的長度,并對比了任惟的身高。 很明顯,任惟如果睡沙發,那一雙大長腿只能可憐兮兮地蜷縮著,實在是太過于憋屈。 于是,就像邀請任惟跳舞一樣,應春和今夜再一次對任惟發起邀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他的睫毛在黑暗里很輕微地顫了顫。 除他以外,無人知曉他內心的緊張,連手心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應春和的日記] 2016年5月29日 任惟邀請我做他的舞伴,陪他出席晚宴,慶祝他即將畢業。 我有很多理由拒絕任惟,比如我沒有合適的服裝,比如我并不會跳舞,比如這樣的場合任惟的舞伴不應該是一個同性。 可每一個理由,我想任惟都不會喜歡。 所以我只是問他,如果做他的舞伴,我可以得到什么。 這樣讓我聽起來有些唯利是圖,或許會讓任惟心生煩厭。但任惟沒有那么想,他說我可以得到一個吻作為酬謝。 落在我臉上的吻是他口中預付的定金。 我啞口無言、心跳紊亂,無可奈何地認栽。 第23章 “怎么不換新的?” 等到兩人真的一起躺在了同一張床上,應春和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大腦里一直在不斷循環同一個問題——事情是怎么發展到這一步的? 任惟說想追他,他避而不答問要不要喝酒;玩真心話的游戲,不知不覺間喝了很多;醉意朦朧間他邀請任惟跳舞,兩人在大雨里起舞;他一時興起親吻任惟,雖然只是臉。 這夜發生過的每一件事像是連環畫般,在應春和的腦海里一節一節地滾動,充斥著荒誕、不可思議。通篇看下來,簡直是一幅糟糕的魔幻現實主義畫作。 這下他的酒是全醒了,連同困意也一起消失殆盡。 身旁的任惟已經睡著了,應春和能夠聽到他發出的輕淺呼吸聲,顯然沒受到半點影響。 任惟的睡眠質量大多數時候都很好,每次一沾枕頭就能睡著,應春和很早以前就知道,此刻在心底生出艷羨。 但又不止是艷羨,還有一點羞惱。 難道只有他會為兩人同睡在一張床上而忐忑得睡不著覺嗎?只有他會這么沒出息嗎? 應春和轉過臉,盯著任惟的睡顏看,昏暗的環境并不能明確分辨對方的五官,但他卻還是這么看了好一會兒。 睡著的人毫無察覺。 這人還真是沒心沒肺!應春和忍不住在心里如此罵道。 鼻子聳動時,空氣里有一縷淡淡的橙子味飄過來,是沐浴露的味道,與應春和身上殘留的香味一模一樣。 應春和這才意識到,任惟跟他用了同一款沐浴露?;蛟S這些天都是,但他之前并沒有注意過。 同樣的橙子味在空氣中交織,縈繞在應春和的鼻息間,每每一呼吸都能聞到,惹得他心煩意亂,胸中像是堵了口郁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外面還在下雨,雨勢不再加大,但依舊淅淅瀝瀝的,落在屋頂上、窗戶上、樹葉上,滴答滴答。 聽著聽著,應春和的眼皮漸漸沉重,睡著了。 下雨天實在是太適合睡覺,加上前一晚還喝了酒、跳了舞,又笑又鬧,可謂精疲力竭,應春和醒來的時候已然不早。 剛醒來,他尚且睡眼惺忪,大腦還帶著宿醉后的昏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的視角好像不太對。 眼前這個是什么?下巴? 他怎么一睜開眼就看到任惟的下巴? 殘存的一點睡意登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應春和的眼睛驀地瞪大了。 嗯?! 他的手怎么會搭在任惟的肩膀上?!他的腿怎么會夾在任惟的腰上?! 他就是保持著這么一個離譜的、樹袋熊一樣的姿勢在任惟身上吊著睡了一整晚嗎? 昨晚他自己事先做的一系列心理建設如今都好像幾個巴掌,啪啪啪打到了他的臉上,生疼。 正當應春和想要趁任惟還沒醒,小心翼翼地準備將自己的腿從任惟的腰上移開時,卻突然聽到一道聲音:“你醒了?” 應春和的動作頓住,半條腿僵在半空中,面無表情地與任惟四目相對,看著人嘴角那抹打趣的笑意咬了咬牙,用鼻子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任惟就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應春和僵在空中的腿,語氣略微詫異,但顯然明知故問:“應春和,你這是干嘛呢?” 應春和哽住了。 準確來說,是梗住了,心梗的梗。 他該怎么解釋他昨晚一個不小心不僅把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還把腿也架在了人的腰上? 其實這種睡相不好的事隨便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頂多是有點尷尬,應春和這會兒過不去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心里有鬼,發虛,于是說什么都不對,腦子里都是空的。 “雨還在下,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走?!比挝┢^看了一眼窗外,雨還在下,突然就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應春和心底也沒有答案,更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任惟能夠留下來,還是希望任惟能夠離開。 “不清楚,具體情況要等我給張叔打個電話問問才知道,先起床吧?!睉汉徒K于結束了跟任惟那僵持的局面,得以逃脫的他飛快動身想要下床。 冷不丁的,任惟伸手抓住了他,把想要趁機溜走的人扯回來:“等一下?!?/br> 應春和毫無防備,被任惟扯了一個趔趄,身體栽下來,一屁股坐在了任惟的腿上。 應春和懵了,瞪大眼睛看向任惟:“你干什么?” 這么一個變故,任惟把原本叫住應春和想說的事忘了個干凈,對上應春和慍怒的臉,略微干澀地回:“完了,我給忘了?!?/br> 應春和頗為無語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屁股動了動,想要從他腿上起來,結果發現自己的屁股好似碰到了某個部位,動作因此一頓。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了。 應春和的表情相當精彩,不像是單純的尷尬。 這種古怪的表情在他出口跟任惟說話時,任惟總算是知曉了為什么。 “你是真的沒什么反應啊?!睉汉透惺苤硐履莻€部位,得出一個結論,臉上的耐人尋味慢慢轉變成好奇,“所以連一般人每天早上都會有的反應,你也不會有嗎?” 任惟萬萬沒想到應春和心里想的居然是這件事,可這件事要怎么說呢? 如實說?還是嘴上掙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