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奪金枝(重生) 第41節
見到她,衛陽公主立刻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元朝見過大長公主?!?/br> 元朝禮數周全的行了禮,又與在場其?他人見了禮,這才款款走到了衛陽公主身邊。她臉上掛著笑?,眉心紅痣鮮妍奪目,襯得整個人越發唇紅齒白,看不出一絲低落傷心的模樣。 眾人瞧了,心中都若有所思。 元朝出現之前,大家?還在猜測她現在的樣子。畢竟不得心上人喜歡,又退了婚,再怎么樣,估計都會憔悴幾分吧? 然如今瞧著,與她們所想?全然不同。 只?看她容光煥發的面龐,哪里憔悴了?反倒是襯得精心打扮的她們顯得灰撲撲的。一時間,眾人心中都有些復雜。 年紀大一些、已?嫁了人的夫人們倒是對這位郡主改觀了不少,甚至還生了幾分欣慰和好感。 經歷了婚姻和事的她們,最是喜歡這般拿得起放得下?的小?姑娘。 這般的姑娘,才能走得遠,活得長,過得好。若只?因?被一個男子拒絕,便一蹶不振,整日哭哭啼啼,那才是最糟心的。 到底是將門出身的姑娘,確實非同一般。 尤其?是膝下?有女的夫人們,更是起了讓自家?姑娘與這位郡主結交的心思。不說?其?他,只?要學得到幾分堅強,這未來的路便能好走不少。 而那些有兒子的夫人們,心念一動,忍不住更加仔細地打量起了元朝。 雖說?在她們看來,這位郡主太過膽大了一些,性子也?潑辣,但反過來看,未嘗不是優點。 性子強,意味著壓得住人,經得住事,這可是一家?主母最需要的品格。 況且元朝郡主還生得那般好看,出身又好,驕縱幾分也?正常。畢竟換做她們有如此容貌與家?世,那也?得囂張。 倒是小?姐們的心思更復雜了一些。 羨慕、嫉妒、崇拜……一時反正是說?不清楚的。 此次衛陽公主不僅邀請了女客,還邀請了男客,不過因?著男女有別,男女客自是分開招待的。 衛陽公主親自招待女客,男客那頭便由昌遠侯接待。 不過賞花宴的地方是相同的,只?是男女客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如此安排,也?算恰當。 “本?宮今日邀諸位前來,一為賞花,二為另一件事?!毙l陽大長公主笑?著開口,“想?來諸位也?聽說?了承恩侯府之事?!?/br> 今日賞花宴,公主府根本?沒有給承恩侯府下?帖子,不僅如此,連陸家?的姻親也?沒有邀請,態度非常鮮明。 衛陽大長公主并不是普通公主,而是武帝嫡女,地位尊崇的嫡公主,在宗室中很有地位。 她的態度,基本?也?就代表了宗室女眷們的態度。 在場之人皆身份不凡,不是出身宗室,便是世家?貴人,或者重臣家?的女眷,今日既然前來,自然也?是與衛陽公主戰線統一的。聞言,便都點了頭,并不掩飾對承恩侯府的不屑。 “陸家?此事,做得太不妥當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逼綄幋箝L公主直接冷笑?出聲,“還是清流,本?宮瞧著,他們的野心都要溢出來了。當真?以?為出了兩個皇后,便可做大周的主了不成?” “他們家?也?就除了阿瑤這棵好筍,一家?子自私自利的東西!”她罵的毫不留情。她口中的阿瑤,便是元后大陸氏,也?就是晏長裕的生母。 平寧大長公主乃是洪文?帝的親姑姑,地位非凡,性子火爆,這些話也?就是她能說?,她敢說?了。 不過其?他人雖沒說?,心里卻是應了。 “只?可惜了陸家?丫頭,碰上了這等無情無義的親人?!庇形蛔谑铱ぶ鞲袊@了一句。 聞言,平寧大長公主沒說?話,只?撇了撇嘴,頗有些不以?為意。不過此次陸瑾也?算是受害者,所以?她到底沒再點評什么。 “jiejie,您直說?吧,有何打算?”平寧大長公主直接問。 話落,在場的夫人小?姐們都看向衛陽公主。 “男子們因?著性別原因?,天生便比咱們女子來得容易。他們可以?在外?建功立業,女子學得再多,卻只?能用在內宅。著實是不公平?!毙l陽公主輕笑?一聲,“女子受了委屈,通常只?能自己咽,如此惡性循環,才讓那些男人們得寸進尺,無法無天?!?/br> “承恩侯府此次之所以?做出這等決定?,不就是看不起女子,認為咱們女子翻不起什么風浪嗎?但凡女子強勢一些,或有實權,那些男人再想?要欺負我們,可就得掂量掂量了?!?/br> 可不就是如此? “公主打算如何做?”有人忍不住問。 “本?宮打算建立一個專門為我們女子排憂解難的協會,諸位覺得如何?”衛陽公主直言。 “自然是好!” 眾人聞言,當即點頭。 元朝也?覺得很好。 這協會是由衛陽大長公主牽頭,還有諸多地位尊貴的宗室貴女和夫人加入,如此,自然是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 只?是這協會要建立起來,定?會遭遇諸多困難,還需仔細籌謀。衛陽公主起了個頭,其?他的便沒有細說?,只?私下?約了幾位地位舉足輕重的夫人詳談。 這種事,以?元朝的資歷和年紀自然做不得主,但她也?能幫一些忙,至少也?能捐一筆銀錢進去。 * 再說?前院那頭。 昌遠侯帶著兒子們親自出來接待貴客。本?來只?是一場以?賞花為名義的宴,男子們大多不感興趣,可來可不來。 陸家?做的事確實惡心,但這只?是對于女子而言,男人們其?實并不太放在心上,只?是把?此事當做爭權奪利的工具而已?。 但他們沒料到,這一次,女人們的反應竟然這般大。陛下?膝下?的三位公主都來了,為了表現自己,皇子們自然也?要來。 不過衛陽大長公主并未給五皇子下?帖,所以?今日前來的只?有大皇子與三皇子。 二皇子早逝,此處便不提。 除了皇子們來了,許多世家?貴子也?在家?中女眷的要求下?來了。 眼見著連大皇子與三皇子,甚至連瑞王都到了,然昌遠侯還等在府門,眾人都不由有些疑惑,難道還有貴客沒到不成? 誰的身份還能貴過皇子? 正這般想?著,便聽有下?人高聲報:“太子殿下?到!” 太子,竟是太子! 可太子向來很少參加這類宴會,況且據說?他還病了,怎今日來了?正想?著時,晏長裕已?經帶著常文?等走了進來。 “臣見過太子殿下??!?/br> 昌遠侯立刻帶著人上前行禮。 不僅是他,在場其?他人,大部分都要向晏長裕行禮。論起身份,便是宗室親王,也?比不過儲君。 “諸位不必多禮,請起吧?!标涕L裕擺手,“孤今日前來,只?為賞花,不必拘禮?!?/br> 眾人抬首,便見今日太子竟難得換了一身華貴錦衣,而不是如平日常穿的素衣。藍色的錦袍處處透著精致,襯得他面如冠玉,極為耀目。 只?憑姿容,在場能與之相較一二的,怕是唯有瑞王了。 不過瑞王向來低調,氣質溫潤,倒是比不得太子殿下?容貌旖麗,吸引人的視線。他只?隨意的站在那里,便已?讓人無法忽視。 大皇子三皇子兩位兄弟,竟被襯得暗淡無光。 這一刻,眾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贊嘆了一句,太子果真?美姿容。只?可惜……行動時,眾人的視線不由落在了太子的左腿上,不掩惋惜。 晏長裕像是沒有發覺他人復雜的心思,沒有上座,而是坐到了下?首,淡聲道:“今日孤只?是客??碗S主便,侯爺安排即可。孤今日,只?賞花?!?/br> 最后一句,仿若微微加重了語氣。 昌遠侯想?到了母親所說?的話,便試探道:“既如此,不如咱們直去花園吧?” 晏長??戳怂谎?,面色淡然地點了頭。 * 元朝一行人在花廳說?了會兒話,便轉道去了花園。既然名義上是要賞花,那花,尤其?是牡丹自是不可或缺的。 公主府準備得很充分。 牡丹的種類很多,其?中不乏名貴的品種,每一種都有其?獨一無二的美。周邊還有其?他的花,花團錦簇,交相輝映,當真?是美不勝收。 女客與男客隔著不遠,中間只?隔了一座湖,眼力好一點的,還能看清對面的人。 “那位身著鵝黃色的姑娘是誰,好生漂亮!” 有人眼尖,一眼便發現了元朝,情不自禁地贊了一句。 聞言,其?他人便跟著看去,當即有人認了出來,便道:“那是元朝郡主,京城第?一美人,比之你們江南的女子如何?” 見那外?地的來的公子看得入神,那位京城本?地公子頗有些驕傲,本?想?再說?幾句,結果忽覺背脊一涼。 他下?意識轉身去瞧,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他的太子殿下?。 那目光極冷。 他反射性地抖了抖身子,本?能地閉上了嘴。 “何止京城第?一美人,我瞧著,該稱大周第?一美人才是!”那位江南來的公子沒有發現身邊人的異樣,立時回,“我記著,郡主已?與太子殿下?解除了婚約……哎呀,你打我作甚?” 只?不過他話未說?完,手便被大力掐了一下?。 “女子的容貌豈是能隨意議論的,那可是元朝郡主,你可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京中公子立刻拉著他就朝一邊走,“走走走,今日既是來賞花的,自然要看看花。你瞧瞧,這牡丹生得多美??!” 直到這兩人離開,晏長裕才收回了視線。 不過注意到元朝的人,可不止他們。年輕公子們的注意力基本?都被湖對面的小?姐們吸引了過去。 其?中,元朝自是最引人注目的。 對于這些目光,元朝自小?見的多了,早便習慣了。是以?,她根本?沒受影響,與幾位小?姐約著,專心的賞花了。 走了一會兒,小?姐們累了,便準備去一旁的水榭休息。 元朝身子沒這般嬌貴,倒不覺得累,正瞧見不遠處有一棵開得極好的海棠,便準備湊近去瞧瞧,便沒與眾人一起,帶著襲月走了過去。 “襲月,你瞧這海棠的顏色是不是很特別,若是做成胭脂,肯定?很好看?!睖惤丝?,那株海棠花更漂亮了幾分。 不過元朝說?了好幾句,竟都沒得到回應。她有些奇怪,恰時一股冷香傳來,她轉頭看去,沒瞧見襲月,倒是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朝遠處看了一眼,這才瞧見,襲月被攔在了后面。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痹碱^微蹙,聲音冷淡,“不知殿下?作何攔著臣女的婢女?”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幾日不見的晏長裕。 晏長裕沒有回答,只?垂首,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太子殿下?,若您無事,那臣女便先告退了?!痹幌?與他獨處,抬步便走。然與男人擦肩而過的剎那,手腕卻忽地被他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