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配拒婚后 第28節
圣上知道了? 謝婉寧抬眸,正看到沈淮序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心沒來由地漏了一拍。 她慌忙看了看四周,嬌嗔地睨了沈淮序一眼。這青天白日的,府里仆婦眾多,她怕沈淮序像昨夜那樣,不管不顧地胡來。心里卻又暗自歡喜,那種隱秘的甜蜜,在她心頭蕩漾。 面前忽然嬌羞的人,就如那含苞待放的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將花心裹在其中,走得近了,方能聞得一縷暗香,讓人沉醉。 沈淮序側開身,在寬大的衣袖遮掩下,他伸手將謝婉寧的小手包在手心里,輕輕摩挲。 “別動,小心別人看到了?!?/br> 謝婉寧聽得這話,剛想要掙脫又愣住,慌得她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莫慌,你看劉恒越來越有大人的模樣了?!?/br> 沈淮序牽著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早就心猿意馬,偏他還能鎮定地一動不動。 他從宮里出來,思忖著圣上說讓位置的那番話,想直奔如意院問個清楚明白。又想到昨夜向老夫人所求之事,不知道謝婉寧知道后是什么態度。 他患得患失地回到國公府,卻得知云家的大夫人來訪。 云家大夫人是云弈的大伯母,云弈的父母都在江南,他的婚事,應該由身在京城的大夫人來cao辦。這幾年云家大夫人也去過不少世家,卻都沒有定下。 云家所圖,沈淮序心知肚明。 今時今日,這大夫人突然來了國公府,很難不讓人臆測是為了云弈的親事。 國公府只有沈如歌和謝婉寧兩個小娘子,看那云家九小姐跟在謝婉寧身旁,怕是云家已經打定了主意,選定謝婉寧了。 沈淮序不自覺地手心收緊,生怕謝婉寧跑了一樣。 “云家大夫人今日來所謂何事?”沈淮序還是忍不住問她。 “不知……”謝婉寧抬眸看著馬場上那對吵吵嚷嚷的歡喜冤家,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不知?沈淮序的目光一下變得深邃起來,嘴角也跟著抿起,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在他心里盤桓。 難道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抵不過僅幾面之緣的云弈? 他很想鉆進謝婉寧心里,看看到底將他放在了什么位置,然后將云弈在她心里連根拔起。 云弈,一個毫無功名利祿在身的云家七郎,即便是云家少宗主,即便號稱第一公子,想娶謝婉寧,他也配? 他做夢! 沈淮序不自覺地握緊了謝婉寧。 謝婉寧手心里都是汗,光天化日的,這種孟浪的行為,讓她羞臊得不行??珊奚蚧葱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讓她咬緊了唇角。沈淮序可以離經叛道,她卻不行。 見掙脫不了,她伸出手指,撓了一下沈淮序的手心,然后眼波流轉,糯糯地叫了一聲表哥。 沈淮序只覺得一股酥麻,手心里似生出一支藤蔓,纏纏繞繞地直達心底,開出一朵妖嬈的花來。 謝婉寧趁機掙開,移開眼睛不敢看他,目光轉到一旁的馬廄,想到那次墜馬,便問道:“表哥,上次驚馬找到原因了嗎?” “嗯!”沈淮序輕聲應著,他拈了拈手指,似乎還在回味剛剛握過的柔荑。 “是什么原因?”謝婉寧追問,她很想知道,那日是不是沈如歌使的手段。 “當日回府,我就讓人驗看過,絕影大腿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旁的再沒有什么異常,許是意外?!?/br> 絕影是沈淮序那匹汗血寶馬的名字,如果只是一道細小傷口的話,不足以令絕影暴躁。難道是她誤會了沈如歌? 沈淮序其實對謝婉寧有所隱瞞,是只有一道小傷口,可那傷口上淬了毒。那毒卻不致命,只是讓絕影奇癢無比,這才使它突然癲狂吼叫,驚了一旁沈如歌的馬。 那毒極其罕見,已經派人去追查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面前,他不想懷疑任何人,也不想讓謝婉寧擔心,干脆將此事壓下了。 正在此時,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五哥,表姐,你們騎馬怎么不叫我??!” 沈如歌一身藍色騎馬裝,手拿一條花花綠綠的皮鞭,擺著腰身走了過來。 走得近些,才發現沈如歌臉上敷著厚厚的粉,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以前的痕跡來??磥?,那萬靈膏果然有去疤的功效。 “表妹,我們也是臨時起意的,陪著云小姐玩一會兒,這就該回去了!”謝婉寧道。 “五哥,你看表姐是不是討厭我,怎么我剛來,你們就要走?” 沈如歌故意使著性子,上來就挽住了沈淮序的胳膊,一邊說,還一邊搖。 她那身騎馬裝,束腰束腿,身上玲瓏曲線盡顯,還有意無意拿胸前的豐滿輕輕蹭著沈淮序。 謝婉寧眼神微暗,側過身去,眼不見為凈。心里不斷暗示自己,他們是堂兄妹,自然比旁人親近些??稍竭@么想,她心里越不是滋味。俗話說七歲不同席,兄妹之間也應該保持應有的禮數,沈如歌表現得過于親近了些。 她和沈淮序是十歲那年分開的,已經分得太晚了,導致很多事,她都記得太過清楚明白! 沈淮序抽出衣袖,閃開半步,冷漠道:“并無此事,天色將晚,云小姐想必也累了!” “五哥,他們都回去了,你陪我一起騎馬吧,上次墜馬到現在,我就再沒騎過馬,說不上是不是上次的原因,我心里總是不好受,有點后怕,五哥,你陪陪我吧!” 沈淮序忽然勾唇一笑,正好,上次墜馬的事情還沒有定論,又來這一招。他倒要看看,這沈六三番五次找他騎馬,到底意欲何為! 馬場的小廝麻溜地給他們將馬牽了過來。 沈淮序騎上絕影,馬鞭一甩,跑了出去。沈如歌也翻身上馬,緊隨其后,開始在馬場里追逐起來。 劉恒牽著馬,馱著云嬌,來到謝婉寧身旁。 謝婉寧的目光這才從縱馬奔跑的兩人,轉移到正扶著劉恒下馬的云嬌身上。 “怎么樣?學會了嗎?騎馬好玩嗎?” “謝jiejie,騎馬太有意思了,就是今日還不能自己縱馬,等我……等我學會了,我們也去郊外跑馬吧?” 云嬌對著謝婉寧說話,眼神卻直勾勾地望著劉恒。 劉恒嘖了一聲,將臉轉向了一旁。 “好啊,等個好天氣 ,我們去城郊騎馬、狩獵好不好?”謝婉寧一口應下。 謝婉寧也好久沒有騎馬了,她會一點騎射功夫,還是小時候跟著沈淮序學的。 那時候沈淮序聽人說,多運動能改善她病弱的體質,就時常拉著她騎馬射箭。實際上,大部分都是沈淮序練,她在一旁睡覺,馬場這個棚子,就是沈淮序命人給她蓋的,就是方便她在這里睡覺。 云嬌聽到還能狩獵,眼中立時迸射出一道璀璨的流光,她雙頰攏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高興地跟個小傻子似的。 云家是文臣,怎么會生出一個喜歡騎射的小娘子來,真是令人費解! “恒哥哥,到時候你去嗎?”云嬌閃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劉恒問。 “到那時再說吧~”劉恒說完,看著云嬌面上帶著失落,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如果沒事的話,我一定去!” 云嬌剛剛還是陰云密布的臉,立刻陽光燦爛起來,“嗯,恒哥哥你可一定要來??!” “嗯!”劉恒眼神脈脈地看著云嬌,鄭重地應下了。 謝婉寧抬眼瞧了一眼馬場,還有沈如歌那抹恣意妄為的背影,掐了下手心,對云嬌說:“回吧,想必邢夫人該尋你了!” 云嬌這才依依不舍地跟劉恒告別,跟著謝婉寧向松鶴堂走去。 剛走出馬場,劉恒從后面追了上來,“jiejie,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闭f完看了一眼一旁的云嬌。 云嬌嘟著嘴由玉煙陪著向前走了幾步。 “說吧,何事?”謝婉寧好奇道。 劉恒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jiejie,你喜歡五公子嗎?剛剛我都看到了!” 謝婉寧心中一緊,想必是沈淮序背地里牽她的手,被劉恒發現了。發現了又能怎么樣,反正她只要咬死不承認,就不能拿她怎樣! 打定主意,她強裝鎮定,肅容道:“你看錯了!” 劉恒卻蕩起笑臉,“jiejie都沒有問我看見什么,就急著否認,那我應該沒有看錯?!?/br> 沒想到劉恒小小年紀,卻能有這般天賦。沈淮序牽她手時,他明明和云嬌在馬場有說有笑,還離得那么遠,這都被發現了?看來還是不能做壞事! 謝婉寧強忍著想將沈淮序捶上一頓的沖動,肅然地望著劉恒,等著他的下文。 “jiejie不能由著他胡來,幸好我觀察了下四周無人,今日是我,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了呢?” 沒想到被個小孩子說教了,謝婉寧只好配合著點頭,心里卻已經將沈淮序罵上了千百遍! “我也喜歡jiejie,jiejie為何就不能考慮我?我們也是自小相識的???” 謝婉寧看了一眼不遠處探頭探腦的云嬌,淡定地問劉恒,“你確定是喜歡,而不是感激?你今日和云小姐在一起開心嗎?那種感覺是不是與旁人相處不同?” 劉恒目光看向云嬌,一下怔住了。 …… 今日家宴分開了兩席,女眷和外男分開,中間隔著一道竹簾,影影綽綽能看見個影子。 沈如歌已經換下了騎馬裝,卻姍姍來遲,引得老夫人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她覺得十分委屈,今日在馬場騎馬,沈淮序壓根沒有讓她近身,甩了她半圈,害她還將腿磨出個血泡來,走路都在打顫。 二老爺沈銳駱則不動聲色地看著坐在鎮國公下首的沈淮序。按照長幼排序,理應是三公子沈淮文坐在下首,和世子一左一右,如今卻是沈淮序坐在了下首,沈淮文反倒排到了最后。 遂想起前幾日馬氏說的話來。起初,他覺得荒誕不已,或許聽錯了,圣上怎么會容忍自己的兒子從小長在宮外呢? 雖覺得荒誕,還是架不住馬氏軟磨硬泡,就在朝事上打聽,卻聽到人人都道沈淮序簡在帝心,圣上對他的寵愛猶如子侄一般。 今日他應召入宮,遠遠瞧見圣上身邊的大總管祥公公,十分恭敬地引著沈淮序去了庫房。經過打聽才知,沈淮序今日去了圣上的私庫。圣上竟然讓他隨意挑選,這是什么身份才有的寵愛,子侄可以嗎? 看來,那個身份八成是真的,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坐在下首吃飯。他心里裝了事,處處留意,一頓飯沒用幾口就結束了。 飯后,齊聚在松鶴堂。 二老爺趁機走到沈淮序身邊,親熱地說:“序哥,聽說今年校場比試,殿前司還有名額,你看能不能讓你二哥試試?” 沈淮序何等敏銳,早在家宴時,他就留意到二老爺那幾眼意味深長地打量,如果說只要個名額,為何前幾日不說? “殿前司歸張統領管轄,名額之事我確實不知,明日待我問問?!鄙蚧葱虿恢哪康?,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 謝婉寧卻將目光看向二表哥沈淮游,他不是要走武舉嗎?為何忽然想去殿前司?前世的二表哥是從武舉入仕的,官運亨通,最后進了兵部。殿前司都是勛貴子弟,多為了恩蔭,如果進殿前司,以后還怎么平步青云呢? 今日二舅舅也異常地親近沈淮序,難道是有什么事情,二舅舅一家知道了? 前世,沈如歌是何時開始針對她的?原本她們一開始是相安無事的,突然有一天,沈如歌走進了她的院子,開始和她異常親熱起來,就像今日的二舅舅,異常親熱沈淮序一樣。 難道,二舅舅一家知道了沈淮序的身份? 謝婉寧擔憂地望向沈淮序,正巧沈淮序也看了過來。 老夫人喝了茶,吩咐眾人散了,獨留了鎮國公和蘇氏兩人,想必是因為邢夫人今日露出的口風。 謝婉寧跟著二房眾人出了松鶴堂,在岔路口分開后,心事重重地往如意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