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她只是在給自己打氣，鼓勵自己勇敢，但葉斂還是不可抑制地為她的主動而悸動不已。

    半晌。

    他低聲：“好?！?/br>
    夜燈再度熄滅。

    葉斂躺回被子里。

    他閉上眼睛，努力強迫自己忽視身邊的人，不去想不該想的事。

    被子下，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葉斂于黑暗中睜眼。

    有人碰了碰他的被子。

    女孩干凈羞澀的聲音怯怯傳來——

    “我想早點習慣你，所以……”

    “牽手嗎？葉先生?！?/br>
    葉斂狼狽地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果斷抬手，準確地將那只勇敢大膽的手扣進掌心。

    “晚安?！?/br>
    “……”

    凌晨三點，葉斂依舊毫無睡意。

    他按開夜燈，斜靠著床，溫柔注視著早已陷入熟睡的女孩。

    她睡姿很老實安穩，像個乖寶寶，安靜地平躺在床上。

    被子蓋到胸口，兩只手乖巧地交疊搭在被子上。

    葉斂看了一會，慢慢湊近身子，他輕輕地，克制著，慢慢吻上她的額頭。

    一觸即離，并不貪戀，生怕驚擾了她。

    起身時，他腦海里不合時宜地出現葉存禮說過的話——

    “每次我想牽你抱你，你就跟受刺激了似的，怎么，一直不讓我碰，是嫌我臟？”

    葉斂靠回原處，眸光深黯。如果只是討單純厭葉存禮，不該有那么大的反應。

    葉斂突然想起之前他有一次抱她，手臂被她撓出了血。

    他緊抿著唇，心不斷往下沉。

    葉斂低下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女孩纖細的手指，臉上的表情愈發冷淡。

    心事重重，再沒有睡著。

    第二天孟年醒時，身側已經沒有了人。

    孟年坐在床頭醒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竟然主動要牽對方的手，臉慢慢熱了起來。

    她竟然主動了。

    這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也是頭一遭，她說出口了，并且不排斥，這是不是說明她又成長了一些？

    也不知葉斂會怎么想她。

    孟年抬手捂臉，指節上一抹冰涼貼上了guntang的臉頰。

    她微怔，茫然地摸向指間。

    左手的無名指。

    多了一枚鉆戒。

    作者有話說：

    葉總語錄：每夜一小步，人生一大步。

    第25章 “你摸摸我的樣子?！?/br>
    一定是葉斂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戴上的。

    孟年咬住唇, 羞赧到極點。

    “怎么還偷偷摸摸的?！?/br>
    嘴上說得嫌棄，唇角卻怎么都壓不下去。

    她眼睛看不見，只能靠觸摸來分辨款式。

    指尖按在上面，摸到了一塊不小的鉆。她閉著眼睛, 依照著指尖描繪出的線條, 腦海里慢慢勾勒出畫面，笑意逐漸加深。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顏色的, 但設計的還不錯。

    孟年睜開眼, 手往床頭柜上摸, 摸到手機，給葉斂撥了一通電話。

    等候音響起的同時, 房間另一側傳來了嗡嗡震動聲。

    孟年詫異地望過去。

    他在嗎？

    “……葉先生？”

    沒人回應。

    是手機忘帶了？

    孟年舉著手機怔愣著,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來人似乎沒想到她這么早就醒了，也愣了愣。

    孟年試探：“葉先生？”

    噠——

    門被人關上。

    葉斂“嗯”了一聲, 帶著一身水汽進來, 他朝著手機走去，掛斷來電。

    他笑道：“找我？”

    一夜同床共枕后, 兩人依舊客氣, 不過比之前還是熟悉了不少。

    孟年眸光微動，有些難為情，“就是……這個?！?/br>
    她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前深了深，五指張開，露出指節上那枚戒指。

    葉斂沒說話，走到她的床邊坐下。

    他伸手, 握住她。

    這個動作葉斂做得自然, 孟年也沒排斥。

    兩枚戒指抵在一起。

    “我也有?！彼f, “我們結婚了?！?/br>
    結婚就應該戴著戒指, 他理所當然這樣認為，說得也理直氣壯，只是夜里偷偷給她戴時卻不如現在坦然自在。

    孟年面上紅暈濃了幾分，赧然地點頭。

    知道他們結婚了，倒也不必一直強調吧。

    “這是我臨時找人設計的，比較倉促，”葉斂手掌一翻，由掌心包裹改為托著她，他低頭看著她的戒指，手指摩挲，“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更希望由你親自為我們的戒指做設計?！?/br>
    孟年毫無預兆，愣住，“我設計？”

    “嗯，我相信你的水平?！?/br>
    孟年哭笑不得，委婉拒絕：“可我學的是建筑，又不是珠寶設計師?！?/br>
    葉斂笑了一下，“你是相信你的藝術水平，雖然我不懂，但藝術應該是相通的？你只管把你的想法表達出來就好，別的交給我?！?/br>
    不得不說，孟年有些心動。

    她喜歡這種自己做主的感覺。

    葉斂的提議，讓她對這段突如其來的婚姻又多了幾分實感。

    孟年伸手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突然抬頭，“葉先生，你手上的是什么樣的？”

    她話音才落，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拽過去，按在了另一枚戒指上。

    “能想象出來嗎？”他問。

    孟年來回感受了一下，哎了聲，“你這個好普通?！?/br>
    她語氣失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像是在說，這兩個戒指怎么可以是一對的呢。

    實際上葉斂當初讓人設計時，就特意吩咐了女款要用心設計，男款隨便一點就好。

    當時他就做了讓她親自設計的打算。

    葉斂笑著，“是，所以才需要孟小姐幫幫我，讓我別那么普通?！?/br>
    孟年連連點頭，“是要好好改一下，不然實在不般配?！?/br>
    葉斂低頭抿笑，意有所指：“孟小姐說得對，我們必須是般配的才行?！?/br>
    他話里有話，說得含糊，孟年沒聽出來。

    兩個人的手一直交疊在一起，親昵得不分彼此。

    孟年全心全意沉浸在藝術的想象力，無知無覺。葉斂垂眸看著兩人依舊握在一起的手，彎唇笑著。

    **

    早飯過后，王?；氐絼e墅。

    孟年和王裕好久不見，聽他笑著叫自己“老板娘”，她的臉驀地紅了。

    對方一向都是不正經的性格，見她不應，還一直催促著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