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寵溺/合法心動 第3節
她把發燙的手機扣在一旁,ai“盼盼”感受到了不會再有指令發號,自動退出了引路功能,進入待機模式。 她受傷后,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發呆。手指在沙發表面的布料上來回摩挲,一晃就又過去了幾個小時。 ** ** “吱呀——” 久坐的女孩聽到聲響,倏地回頭。 好久不動,此刻僵直的后背傳來絲絲痛意。 “咚?!?/br> 關大門的聲音。 孟年的右手驀得攥緊手機,心跳逐漸加快,她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出聲的方向。即便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也不敢眨眼。 “啪嗒?!?/br> 來人似乎將玄關的燈打開了,然后是窸窸窣窣換鞋的聲音。 孟年咽了咽嗓子,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有腳步聲在靠近,她張了張嘴。話音還未出,男人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空間里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 屋子里是黑的,看不清客廳的具體情況,但隱約能發現沙發上坐著個人。 葉斂沉下聲音,“誰在那?!?/br> 他一把抽出頸間早已松散的真絲領帶,抬步靠近。 勾著領帶的手慢慢解開黑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微微垂首,另一只手在手機上面快速點了點。 頃刻。 滴—— 一聲長響,偌大的一樓瞬間燈火通明,所有房間燈亮,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 葉斂抬眸,目光如凜冽的利劍般直直刺向沙發一角。 他看清縮在角落的那一小團身影,微怔。 女孩唰得站了起來,因為驚慌,她身子晃了晃,手背在身后,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沒人注意,她背在身后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手指按在緊急呼叫鍵上。只要快速點按開機鍵五次,就會自動播出報警電話。 她雙手緊握,拘謹地站在那。像是在害怕,想要退縮,又不敢逃。 一襲長到小腿的白裙遮住了女孩身上許多傷痕,葉斂一眼就看到了她光潔的額間那道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疤。 葉斂眉頭不自覺蹙起,目光也逐漸深沉。 安靜的空氣縈繞在二人身邊,氣氛有些詭異。 “你……” 男人猶豫開口。 孟年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王叔,你是誰?” 葉斂微瞇了眸,被這個問句問得心底稍稍不滿。他朝著她走近,隔著茶幾,停在她面前。 他垂著頭,盯著她沉默半晌,慢聲反問:“你不認識我?” 孟年聞聲抬頭,朝著男人的方向歪了下腦袋。 她看不清人,只隱約能捕捉到些許的光束,她憑借聽聲找到方向,并不能準確地對上說話人的眼睛。 孟年大腦一片空白,面露茫然,紅唇微動,卻沒再問出話。 聽他的語氣,像是認識的。孟年悄悄松了口氣,緊捏著手機的五指卸了力道。 門又被人打開,弄出不小的動靜。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一個女人急切的驚呼:“先生!” 突然又有人出現,孟年受到驚嚇,下意識后退。小腿被沙發攔住,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在沙發上。 嘭—— 孟年倒在沙發上,詫異慌亂地抬眸。 葉斂將手機揣回兜里,視線安靜地追隨著她。 “先生!”程盼跑到近前,也看到了沙發上的人,壓低聲,“王裕在外面打電話,您等他回來再說,可以嗎?” 程盼一副“你別急讓我先急”的緊張表情,葉斂半分眼神都沒分給她。他仍盯著孟年,若有所思。 來人帶著一身水汽闖了進來,孟年微微偏頭,聞到了雨的味道,又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程盼注意到男人的目光,頭皮一陣發麻,心里祈禱葉斂大發慈悲,別雨夜將人趕走。她快速地打量了一遍孟年,心道這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似乎沒成年?要是真趕出去,就只能由她接回家住一夜再做打算了。 程盼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盼著王裕趕快回來。大概是夫妻間心有靈犀,她念頭才落,王裕便進了門。 王裕頭發全都被雨打濕,一身筆挺的深藍西裝也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他隨手把額前碎發抓到腦后,走到葉斂跟前,低聲解釋了來龍去脈。 “人是昨天下午到的,司機送完人今天就走了,說是來南城看病,住不了多久。我爸媽不清楚您知不知道,想著既然是葉老太太的要求,您應該是知道的?!?/br> 葉斂哼笑了聲,臉色卻不是很愉悅。 如此,最近幾天那些催命般的來自葉家老宅的電話也有了解釋—— 他們要征用他的私人住所,只是告知他一聲。畢竟他人久不在國內,房子空著也浪費。 “我是否知道重要嗎?”葉斂收回觀察的目光,神情更淡,越過眾人往餐廳走。 路過孟年身側的小沙發時,將手中的領帶和臂彎的西裝都隨意扔了出去。 葉斂一路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從里面拿出兩瓶冰水。將一瓶飲用水倒進恒溫壺,按下開關,靜靜等待水溫上升。 等待的空隙,他放松身體,懶散地后靠著桌子,將手腕處的扣子解開,袖子挽起,露出緊實的小臂。擰開另一瓶,仰頭喝了幾口。 喉結輕輕滾動,干澀的唇終于濕潤。冷水入喉,腦子愈發清醒。 葉斂的視線穿過透明水壺,落在壺底泛起的細小水泡上。 來南城看病。 怎么了? 耳邊很快響起到達目標溫度的提示聲,他將瓶蓋擰回,放在桌上。 從恒溫壺里倒出一杯溫水,轉身。 客廳里,王裕跟程盼說了說醫院里父母的情況后追過去,正好看到葉斂拿著水杯往外走。 王裕把人攔在廚房門口,支吾半天,神色為難道:“四哥,我爸媽也很難做,畢竟是老夫人開的口,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你看人家小姑娘怪可憐的,都看……” “看不見”三個字沒說出來,葉斂便打斷道:“我沒有要遷怒的意思?!?/br> 王裕松了口氣,心底又隱隱覺得不對。 以前不是沒有過,在葉斂剛接手家族企業那段時間,每天忙著處理葉家大哥留下來的爛攤子,難得在國內多留了一段時間。大哥擔心自己被趕出集團,趁著葉斂在國內,想了不少方法示好。 那年大雪天有個漂亮姑娘找上門,那時候葉斂可是一點都不留情地把人關在門外。冰天雪地刮著大風,任人怎么求都不開門,后來被吵得煩了,他甚至打電話報了警。物業也因為放無關人員進來被葉斂嚴肅警告,險些打了官司。 “憐香惜玉”四個字根本不存在葉斂的字典里,心更是冷硬得像石頭。 可今晚,葉斂看上去并沒有很生氣,甚至……甚至還有些隨和? 王裕一邊思索,一邊往廚房走,準備做一頓夜宵。 那邊葉斂端著水走回客廳,看到程盼坐在女孩的身邊,正溫聲說著什么。 走近后,便聽到: “我叫程盼,是先生的助理。之前照顧你的劉嬸是我的mama,孟小姐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訴我。你,你的……生活上有不太方便的地方,都可以和——” 程盼余光瞥到男人充滿威壓的身影,倏地噤聲。 孟年聽到腳步聲,跟著偏頭。 她回頭,葉斂正巧彎身。 二人的距離頃刻間拉近,女孩恍然不知,視線無處可落。 她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淡淡的白松香與檀木香混合在一起,清幽冷冽,優雅疏離,好聞極了。 噠—— 玻璃水杯輕輕擱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與此同時,男聲響起:“原來真的不記得我了?!?/br> 自葉斂的視角看去,她離得很近。 近到人輕易發覺她比上回見面時青澀稍減,近到能更清晰地看到額上新添的傷痕,近到早已遠超安全距離,可她卻不躲。 聲源很近,孟年微微睜大眼睛,這才往后靠了靠。杏眼圓睜,透出幾分無辜與委屈。 她抿了下唇,視線最終停在一點,她終于對上了他的眼睛。 “很抱歉,我,我眼睛看不到,不知道您是誰?!迸P著頭,“能給我提個醒嗎?” 葉斂愣了下。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眼睛,低聲重復:“看不到?” “嗯,車禍?!彼p描淡寫。 “……” 葉斂不著痕跡深吸了口氣,慢慢直起身。 女孩的目光仍落在同一處,并沒有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 男人緩緩吐氣,閉了下眼睛。 再開口,語氣又沉了幾分。 “我是葉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