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時自帶濾鏡 第14節
…… 偶爾有一個認識于戡的,為他證明他并沒有靠著美顏欺騙大眾,但很快就被別的評論淹沒了。 老譚問周主任:“好像幼瑾看著皮膚是比平常好點兒,這男孩兒不長視頻這樣?” “比視頻里好看點兒吧?!敝苤魅尾⒉幌矚g這完全看不出皮膚紋理的濾鏡,把人的五官都給模糊化了。 編導完全沒想到譚幼瑾會當著鏡頭問這個,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話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今天的直播時長已經足夠了,在沉默了許多秒后,編導進畫外音:譚老師可真愛開玩笑,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 直播間的觀眾看到最精彩處,一顆心剛提起來等待著不曾預料的場面出現,直播間突然切斷了。 直播結束,小編導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處理的不夠妥帖,停留在觀眾對于戡的長相質疑中結束。 “譚老師,你剛才怎么想起提這個?現在好多人都覺得于戡是個照騙,根本不長視頻里這樣?!本鸵驗樽T幼瑾的一句話,把一個好好的愛情故事變成了對直播濾鏡的討論。 譚幼瑾并不覺得這句話如何影響了于戡,反正他的長相又不會因為她的話有變化。就算有,也不過是增加了他的討論度,等節目正式播出,自然可以扳回一局。她倒是覺得美顏反而耽誤了于戡,這種磨皮瘦臉的電子美容術只會讓他看上去更奇怪。 直播結束,節目卻繼續錄制。周主任見直播完了,馬上給女兒打電話,今天他們一家三口要去看芭蕾舞《紅色娘子軍》,順便問問女兒的感情進展。票是譚幼瑾一個多月前就買好了的。周主任年輕時的偶像是吳瓊花,這場舞她看了好多遍,演員也換了幾撥,她卻始終興趣不減。她年輕時很羨慕芭蕾舞演員,后來有了女兒,也未嘗沒有讓女兒補足自己遺憾的想法。然而培養女兒的經驗告訴她,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始終要落空。最近她自己報了一個芭蕾舞的班,從零開始學起。 譚幼瑾的手機鈴聲是樹林里的鳥叫,和她設置的鬧鐘是一種是聲音。她在電話里說正在錄節目,讓父母先去。 掛掉電話,于戡問她:“鈴聲你又換回來了?” “嗯?”譚幼瑾的鈴聲從來都是鳥叫,只不過不是同一類鳥。 “四年前就是這個鈴聲,但昨天不是?!?/br> 【??作者有話說】 也不立flag了,不過即使稀稀拉拉地更新下去,到四月末也該結束了。到時大家再看吧。 第30章 第 30 章 ◎你剛才說了些什么?◎ 兩人到劇場的時候, 舞早就開始了。于戡和譚幼瑾一起來的。他說他也想去看看,沒準劇場門口黃牛有票砸手里,正在賤賣。 從出租車下來,劇場外仍有黃牛在掙扎, 問過往的行人要不要票, 前排中間的好位置。問到于戡和譚幼瑾, 于戡問什么位置票價多少。確實很好的一個位置,完全是賤賣。但于戡開了一個更低的價錢。開場這么長時間, 到底也不比流行明星的演唱會搶手。再不賣可能爛在手里, 最后黃牛咬牙跟于戡成交了。 于戡上一次和黃牛交易還是好幾年前,咬牙的是他。離這里很近的另一個劇場, 原價680的話劇門票被黃牛炒到了兩千多一張。他準備請譚幼瑾一起去看。之前譚幼瑾因為臨時有事,把一個熱門話劇的高價票送給了他, 讓他獨自去看。他不想欠她的。但實在沒有閑錢從黃牛手里買這么貴的溢價票。最后咬牙買了兩張原價480的,花了兩千多塊。等他邀請譚幼瑾去看的時候, 被告知她已經約了別人。他沒有出手手里的票, 只是把黃牛給舉報了。他視力很好, 入場的時候看到了譚幼瑾和兩男一女一起, 他們的位置比他的還要好不少。 兩人準備等中場休息再進去。臨近過年,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即將要來的喜氣。也不知這喜氣何時來。譚幼瑾在劇場外問于戡:“你說,人在鏡頭前是不是忍不住要表演?”她當然是指于戡在鏡頭前對她展示了過多的熱情。 于戡馬上意識到了她在說什么, 幾乎是笑道:“有時候好演員在鏡頭前比鏡頭外更真實。這是你說的, 你還記得嗎?” 那句話還有后半段“好演員往往在鏡頭前比鏡頭外更真實,演戲時需要調動一切真實的情緒, 在鏡頭外倒可以裝假, 眼神里的躲閃、聲音里隱藏的急迫憤怒羞澀, 一切一切的情緒, 如果在電影里,可能會被一遍又一遍地重新觀看,甚至會被截取圖片,一幀幀地分析。稍微有點兒不對,就會被察覺。但在生活里,當你竭力要隱藏愛憤怒或者別的東西時,旁邊的人可能在忙、看別人或者發呆,等你終于抑制著時刻要泵出的情緒表達完,對方才回過神,笑道,誒,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太高明的演技反而顯得有點兒滑稽?!?/br> 于戡對這段話記憶很深刻,他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后來才知道出處在譚幼瑾這里。 “是嗎?你怎么突然提這個?”她之前說過寫過的東西,仿佛出土文物一樣,被于戡發掘出來,放到她面前。 于戡接著她的話說:“誒,你剛才說了些什么?” 譚幼瑾先是詫異,繼而涌起一股好久沒有有過的情緒。很久之前,她小心翼翼地一股腦兒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傾倒給母親,這話里有真有假,假的是她在學校里很受歡迎,班里同學都很喜歡她。當然是假的,他們嫌她小又笨,并不帶她玩。她很怕母親聽出來她在撒謊。但是她母親正在忙別的,等她說完了,才吐出一句“你剛才在說什么?”并告訴她說話要有條理,否則別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當時的情緒一股腦兒攢在一塊,簡直提煉不出來一個精準的詞。她人生中大半的負面情緒都可以來自這一類“你剛才在說什么?”學校里的同學聽她咭哩咕噥說了一堆,問她“你剛才在說什么”,母親對她說“你剛才說了些什么”,約會時,對方說“我好像沒聽懂你在說什么”。 她開始總反思是不是自己表達能力有問題,后來好奇是不是對方理解能力有問題。到現在終于知道,互相不理解才是常態。 在這種情緒還沒有完全回想起來的時候,譚幼瑾聽于戡說:“你忘了?” 她經他提醒才想起,他是照搬的她的話。于戡看著她笑,譚幼瑾被看久了,忍不住也笑了。 今天有月亮,但周圍各種人工的光比月光更亮。 她沒有忘。 這篇賺來的稿費買了她現在絕對不會穿的衣服,那時候她上大學不久,遠離了過去的環境,開始做一個與以往截然相反的人,做得很熟練,只要不近距離接觸,就會覺得她打小就是這么一人。只是當別人夸新的她時,她會為過去的自己感到一點兒不平。她發現,她并不討厭以前的自己。 她像一個理想的老母親一樣愛著自己,即使洞悉自己的一切缺點,為自己的缺點難過,但從來沒有一分鐘,想要成為別人?,F實的母親做不到這一點,母親不僅是她的母親,還是一個獨立的人,有工作,有家庭之外的生活,也有一堆人類的煩心事,不可能每天圍著她的情緒轉。她那時為母親毫不能理解自己而痛苦。但她知道,母親也完全不輕松,生了一個與自己截然相反的孩子,換成這孩子是外人,連朋友都不會做,但陰差陽錯,卻要在18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同這孩子綁在一起,把自己難得的休息時間都擠給她。命運這樣捉弄人,卻沒有哪個人可以怪。 好在親情不可以選,但朋友愛人可以選,感到不舒服隨時可以離開,雙方都輕松。 “你是不是特別害怕失望,所以一開始就把期待調到最低?” 譚幼瑾沒有否認。這是她從生活里得到的經驗。每次她懷著過多的期待時,愿望總是落空。反倒完全絕望的事會另有驚喜。但命運很神奇,總是能精準地判斷一個人是真絕望還是假絕望。 “我猜,你是一個保守型投資者?” 譚幼瑾笑:“不,我是穩健型投資者?!弊T幼瑾馬上明了于戡的意思,他在說她不喜歡風險。事實上也確實差不多。她在銀行做風險評估,結論是穩健型,比保守型稍微能承受一點風險。不過每當她對高風險理財產品流露出興趣時,手機馬上就會跳出提醒“該產品的風險等級超過你當前的風險承受能力”,她從善如流,馬上放棄了嘗試。 她選擇單身本質上和她的投資學不謀而合。單身是一個人,戀愛是兩個人,婚姻可能有一堆人,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個不可控因素。 有人會想,高風險可能會血本無歸,但也可能會有高回報;但也有人想,高風險可能有高回報,也可能血本無歸。 單身則是把不可控風險降到最低。買房都可能蝕本,把錢存在銀行里,收益是不多,但至少能保住本金。也不是毫無風險,通脹會讓銀行里的存款貶值。三十年前在銀行里存了能買一套房的錢,如今取出來,連個廁所也買不起。取錢的時候可能會想,當時還不如花了,至少享受了,但是總比當時賠了好。 她說:“我對風險的厭惡幫我規避了許多風險?!?/br> 于戡馬上說:“我這個人可以說沒什么風險。尤其對你來說?!?/br> 譚幼瑾噗嗤笑了,她覺得他這句話很有問題。 “你是不是有點兒害怕我喜歡你?”于戡知道,即使兩個人沒有因為那件事斷掉關系,譚幼瑾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甚至比現在在一起的概率還要低。她很反感師生戀,反感得人盡皆知,盡管他倆是掛名師生戀,她也絕不會為他破例。那時候,有其他人在場,譚幼瑾意識到多和他說了幾句話,都要把別人拉入談話中,盡管她并不擅長做這個。她盡可能的避嫌,生怕別人誤以為他倆有什么關系。 譚幼瑾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于戡說:“不要怕,該來的你怎么攔,都攔不住?!?/br> 他又說:“你好像意識不到你有多好看?!?/br> 譚幼瑾遲疑了一下,擠出兩個字:“謝謝?!?/br> “別客氣,我覺得你比誰都好看?!彼徽f美,也不說漂亮,而是說“好看”,相比前兩者,“好看”更為主觀。他一點兒都沒撒謊,他見過許多人,電影里的生活中的,在這些人里,他確實最喜歡看她,觀察她。 仿佛要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于戡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側著看譚幼瑾。 “我記得今天的啤酒度數不太高,你酒量是不是不太好?”譚幼瑾在暗示他可能喝醉了。 外面有風,把譚幼瑾的頭發吹到了眼前,她剛要去撥,于戡已經先她把她的頭發撥到了耳后。分不清她的臉和他的手指哪個更涼。他低頭湊到她的耳邊,發出一些聲音,像是故意模仿風聲,但此風聲和現在正在刮的風是兩回事,不如這風光明正大,像是從窗縫溜進來的,而且比正在的風要熱很多。 他對她說:“你能聞到酒氣嗎?聞不到吧?!彼麆偨懒丝谙闾?,薄荷味的。 譚幼瑾笑他幼稚,故意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于戡也沒再走近。離著遠了,她在心里復習這風吹的聲音。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 譚幼瑾聽到這話,她的關注點沒有在“為什么”,而是在“喜歡你?!?/br> “因為我足夠了解你?!?/br> 她在心里重復這句話“為什么我喜歡你?因為我了解你?!焙孟駝e人不喜歡她都是因為不夠了解她。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第 31 章 ◎想象力◎ 沒有攝像頭, 譚幼瑾卻有點兒入戲。 “我覺得你并不了解我?!弊T幼瑾其實覺得喜歡根本不需要了解,只需要想象力。而太過了解會摧毀一個人的想象力。 “那你給我個更了解你的機會?!?/br> “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br> “你不用對我太好?!庇陉D了一下,“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 并沒把你想得多好, 我就覺得你這人吧, 和我比半斤八倆,沒比我高尚到哪兒去?!?/br> 譚幼瑾聽到“半斤八倆”不禁微笑, 她聽到他繼續說:“你當初把你高價買來的票送給我, 我還在想你為什么唯獨送票給我,不送給別人?我想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后來我發現我想象力好像有點兒豐富?!彼菚r并不想和比他資歷深的女人發生什么情感上的聯系, 怕被誤解為抱女的大腿。譚幼瑾晚上十點給他發短信問他要不要票,他凌晨三點才回消息, 五點才睡著,結果當天上午才知道, 譚幼瑾在問他要不要票之前, 已經把票贈給了她的一個同事, 在那同事也臨時有安排不能去之后, 才問的他。 譚幼瑾也認為他想象力有點兒豐富, 但他自己承認了,她也沒別的可說。 “后來發現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和你相處反而沒以前自在。一個人如果說他想要找一個好人來戀愛, 有時候可以理解成他想占好人的便宜。但我根本不想占你的便宜,我寧愿有便宜能讓你占??赡阏嫠麐屖莻€好人啊?!?/br> 譚幼瑾甚至從于戡的最后一句話里聽出了點兒諷刺的意思, 她既沒笑納也沒拒絕。 譚幼瑾的手機響了, 是周主任打來的, 上半場已經結束, 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周主任問譚幼瑾現在在哪兒,還來不來。譚幼瑾說她馬上到。 掛掉電話,譚幼瑾對著于戡說: “中場休息了,咱們進去吧?!焙孟裼陉瑒偛耪f的話被風給吹走了,一點痕跡沒留。 譚幼瑾的手握著手機,并沒有退回口袋,手指上還殘存著羽絨服口袋帶出的溫熱。突然她的手指和另一個冰涼的手指碰上了,她的心像條件反射性地跳了一下。湊上來的手指并沒有縮回去,本來剛碰到時很涼,像凍得梆硬的冰塊,但這冰塊像有太陽烤的,沒一會兒就化在了她手指上。開始只是小拇指被碰觸,接著于戡的無名指和中指也貼上來,要把她的整只手抓住,譚幼瑾的手顫了一下,退回了自己的口袋。 譚幼瑾低頭看自己的影子,于戡的胳膊像是無處安放一樣放到了她的頭頂,但是手最終沒有落在她的頭發上。他的胳膊最終停留在了距離她羽絨服腰部一厘米的地方,從背后看像是在摟著她,但他的手始終沒有碰到她的衣服,她也沒辦法叫他不要這樣。 兩個人本來是并肩,后來變成于戡走在譚幼瑾前面,他側轉身面對著譚幼瑾,邊走邊笑著看她:“你說我不了解你,是指哪個方面?” 于戡不看路只看她,譚幼瑾不得不提醒他:“晚上你這樣不看路很容易摔倒?!?/br> “但我知道你會幫我看路,我了解你?!?/br> 譚幼瑾迎上于戡的目光:“你了解我?你了解我什么?”她之前從未以這種口氣和于戡說過話,不相信里透著點兒挑釁。 她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既然你說你了解我,那你覺得我應該對你這番話有什么反應?!?/br> 于戡沉默,先是平視前方,抬頭看天上像是被風吹的散了黃的月亮,就這么看著,一句話不說。過了一會兒,他的目光轉向譚幼瑾的眼睛,笑道:“我剛才表現像你嗎?” 譚幼瑾呵了一聲,目光直直地投向劇場,像是在表達不贊同。 “站在你旁邊和你說話的人是我,你為什么從不看我總是看別的什么東西?!?/br> 譚幼瑾聽到這話,想笑卻又沒笑出聲。她幾乎聽出了一種“我這么好看,你為什么不看看我”的委屈。 譚幼瑾為看演出特意帶了眼鏡,但眼鏡現在在包里。趁著現在的夜色,看于戡簡直像蒙上了一層光。她第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他,還是在她跟他完全不熟的時候,以一個選角導演的眼光看他,她那時視力比現在要好一點。后來熟了,幾乎沒怎么認真打量過他,因為怕誤會,更怕誤會破壞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她出資幫他拍短片,愿意和他說話,本來是因為和他在一起難得和自己獨處一樣輕松,還多了點別的意想不到的意思。然而當初為了維持這關系,反而弄得不輕松了,因為要避嫌,有其他人在,甚至也不好只和他說話,怕誤會。 她對他從沒男女方面的想法。對她來說,有些想法只要不想有,就絕不會有。 她的約會對象大都是她“看來”的,她那時候還不是老師,年紀還很輕,可以理直氣壯地在任何地點觀察任何一個男性生物,不管是不是表演系的,一點兒都不怕被誤會。當時和她約會的有幾個就誤會了她。因為她長時間的注視,這注視里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可以理解為肆無忌憚,有些被她看的人默認她這是在釋放勾引或者被勾引的信號。而譚幼瑾當時的衣服和打扮好像也和她的目光打著配合,讓人誤以為她的情感和目光一樣熱烈。真接觸了才知道上了當。 譚幼瑾發現,讓這些口口聲聲喜歡她的人反感她太過簡單,只要把她真實的一部分拿出來給他們看一看就行了。 譚幼瑾的目光從于戡的眼睛轉向他的耳朵。他的耳朵不大不小,譚幼瑾覺得這耳朵和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有點兒反沖,有些溫順的意思,看了想拉一拉耳垂。 為把自己從戲里抽離出來,她對自己也是對于戡說:“我這人很怕麻煩,只能維持簡單輕松的關系。我不喜歡大張旗鼓地談戀愛,來參加節目就是為了勞務費。錄節目對我來說是工作,我不想把工作里面的關系延伸到生活里,那樣對我是個麻煩,你想你應該能理解?!?/br> 譚幼瑾有點兒相信于戡說的話。這種先例倒也不是很少見,年輕時喜歡比自己年長的人,到了一定歲數,對年齡所帶來的資源閱歷祛了魅,所見都是年齡增長的負價值,又會喜歡比自己年輕的。愛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她不介意讓某個人成為自己的一個階段,也不介意自己成為別人的某個階段。但是于戡不行,因為和別人嘗試一下,結束了至少收獲一段體驗。但和他試一試,結束了就失去了一個把她過去拍的短片看了又看的聊天對象。劃不來。 她沒看于戡的表情,單方面就把這件事結束了。她笑著說:“咱們還是分開進去吧,我不想我父母誤會?!闭f完譚幼瑾沒再看于戡,驗過票急著向里面走。于戡后買的票,兩個人位置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