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熟 第5節
她以為程島會承認自己不好意思直接買套,結果程島說:“網吧的是百事?!?/br> 從這到他家樓就幾步路,楚芝拿著傘,但也沒打開。 兩個人都被這沒頭沒腦的細雨打濕,偏偏這風雨越涼,心頭的邪火越旺,卯著勁不知道往哪里躥。 幾分鐘也變得漫長。 電梯里出來,楚芝耳膜回蕩著如擂的心跳聲,她安撫自己,找了個話題:“我昨晚在門上寫了數字,你見了嗎?” 程島:“嗯,我爸先見的,問我是不是被人追債?!?/br> 楚芝不厚道地笑:“是唄,情債?!?/br> 程島沒和她辯論誰欠誰的債,昨晚偶然遇見是不想再招惹她的。 可她今天又巴巴地跑來找他,真的是,嘖,說不清什么感覺。 開門,關門,她鞋子才脫半只,上身已經被他從背后擠壓到門板了。 就像電影里那個鏡頭。 楚芝嬌嗔了句:“涼呀?!?/br> “哦,以為你很急?!背虓u沒松開她,直入主題,也不知道到底誰更急一些。 是不同于外面和風細雨的節奏,隔著門板還能聽見外面走廊有人經過,確實需要小小聲。 — 包里的易拉罐剛才被晃得氣壓爆表,如今拉環拉開,“噗”的一聲,白色泡沫如噴泉涌射出,帶著粘甜的氣泡濺到楚芝的衣擺和腿上。 她抱怨了兩句:“煩,給我洗衣服?!?/br> 程島笑笑,先仰頭喝了一大口可樂,深深吐了口氣,爽。 在浴室洗了個澡,楚芝套著他的迷彩短t出來徑直走進他的房間,坐在床上擦頭發:“你爸到底回不回???” 程島只穿了條短褲,倚著書桌站在,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桌面:“他回不回,礙著你什么事?” 楚芝目光從他腹肌腰線逡巡,“不回的話,再來一次呀?” 程島默許,身體力行。 這次從容了一些,給她喘息的時間支離破碎地胡言亂語,“我曠日,你持久,咱倆,絕、配啊……” 絕配的倆人在落日黃昏前分道揚鑣了,楚芝要回家吃晚飯,她媽做了油豆角燜面,楚芝吃飽了男色,現在需要真正填飽肚子的東西。 她就像只小蜜蜂,采夠了花蜜心滿意足地飛走了。 只程島一個人靠在床頭看著雨幕,思考人生。 做都做了,也不必刻意保持什么距離了,他把昨晚手機里存下的號碼復制加微信好友。 楚芝一秒通過。 然后給他轉賬250,備注“辛苦了,補補”。 程島確認了兩遍,是250不是520。 行,真可以。 作者有話說: 本章重點詞匯: 早c晚a:早上coffee晚上alcohol 可樂:一種快樂水 —— 行,真可以。 —— 第5章 擇日 (好心人有好抱) 楚芝進家門前在電梯里仔仔細細整理了一遍著裝,除了眼角眉梢那一點春意遮不住,其余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確保沒有痕跡。 楚媽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一鍋面,也沒細問女兒這一天去哪里浪了,只催她快快洗手吃飯。 飯后楚芝感覺她爸媽想和她聊聊天,但她身體實在有些酸軟,腦子漲漲的提不起精神,只能做個不善解人意的女兒:“媽,我好像淋雨感冒了,我先去睡啦?!?/br> 楚媽自然關切得很,還給她煮了姜茶,在她洗完澡喝茶的時候又拿著干毛巾給她把頭發擦了又擦,確認完全干了才讓她躺下。 回家真好啊,爸爸疼,mama愛。 而且還有男人陪。 楚芝跟程島說自己曠了很久不是哄他,她上班的時候真的忙得像狗一樣,根本沒空搞點夜生活,連遛叨叨都經常是花錢雇寵物店的人去遛,更不要說花時間談戀愛了。 算一算,她都多少年沒碰過男人了,單著的時候也不怎么想這回事,可一嘗到點甜頭吧,嘖嘖,就有點食髓知味難自持。 明明大腿像剛爬完山一樣累,可腦子里已經開始惦記什么時候能再次惠顧了。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明天吧? 她給程島發消息:“明天還想喝可樂嗎?” 程島這孫子,拿了她的紅包連句謝都不說,現在她發消息約他,他拒絕得也不留情面:“不喝?!?/br> 他說的是“不喝”,不是“不想”。 楚芝猜他是氣惱自己給他轉了250。 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逗他生氣,誰叫他那天把自己趕出家門來著。 不過現在她有所求,所以就假意解釋了句,“微信里只剩250了,但凡多一塊我也轉給你?!?/br> 楚芝藏在被窩里發語音:“我把我所有的余額都給哥哥了~” 程島被她這聲哥哥叫得嗆口水,挺無語的這女人,求人的時候身段軟得要命。 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軟糯香甜,那層外皮撕開,包裹著桃rou嬌氣得很,禁不住磕碰,撞兩下便是軟爛出汁,叫人拿捏不能。 他出神的功夫,楚芝又像是正經人似的跟他說:“明天你要是沒事,就陪我去看看我的新房唄,我約了設計師,一個人去還有點害怕,帶個退伍老兵防防身也好?!?/br> “退伍老兵”本人眉頭一皺,這會兒又不是哥哥了。 楚芝又發消息來了,“我請你喝大酒!” 程島一直都相信,她是個執拗的人,如果想做成什么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所以在她再發什么奇怪的信息之前,他先同意了,“行?!?/br> 楚芝只是說要他陪著去新房,卻又沒約定時間,就說了句起床找他,等于是無賴地霸占了他一整天的行程。 吊著他,讓他時不時就得看一眼手機看她找自己沒。 程島起得早,刷牙洗臉的時候他爸才從外面回來,倒不是看店看了整夜,是出去打牌了。 父子倆都打著哈欠碰了個面,程爸回屋去睡覺,程島換好衣服替他去網吧看看。 今天的前臺依舊是昨天的小姑娘路盈盈值班,她來得早,看到程島高興地給他熱了杯牛奶,然后試探地問:“大叔,昨天那個漂亮jiejie是你女朋友嗎?” 他比小姑娘大了十歲,但是“大叔”這個昵稱還是讓他有點牙疼。 程島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漂亮嗎?” 路盈盈回憶思考了一下,點頭:“漂亮,很洋氣?!?/br> 程島微笑,與有榮焉地端著牛奶走了。 洋氣的漂亮jiejie十點多才給他打電話,直接報了個地址。 程島聽著,那不就是她家嘛。 楚芝理直氣壯地指揮:“順路一起走呀!” 行,她說順路那就順路吧,拐了十八個彎的順路。 程島騎的摩托車去接她,楚芝原本穿著裙子下來的,看到他的摩托車,吹了個口哨又跑回家去換了一身牛仔套裝,戴頭盔的時候兩指從眉峰出發跟他敬了個禮,“酷哦?!?/br> 程島問去哪里,楚芝拿手機給他看地圖定位。 很好,她所害怕的荒無人煙的新房在最最市中心的地段,小區旁邊甚至就是檢察院。 什么不法分子這么囂張,會在這種地方行兇? 來都來了,程島也不至于把她扔下不陪她,發動車子,風一樣載著她出發了。 楚芝在身后抱著他的勁腰老老實實,她再愛鬧也知道惜命,這么快的車速要是翻車了她小命不保。 上一次這么坐在他身后抱著他已經是很久遠的回憶了,她記不清最后一次坐他車是什么樣的,倒是還記得第一次坐他車的情景。 那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她們育才中學和對面十三中同一天開運動會,中午去食堂吃飯路過那條相隔的馬路時,能聽見震天響的進行曲從大喇叭放送。 有幾個小攤販瞅準商機騎著小車在這條路上賣吃的,不少學生休息的時候都順著鐵欄桿的空隙往外遞錢買零食。 楚芝的同桌看到外面那些削好的菠蘿嘴饞,扯著她一起去鐵欄桿那邊買菠蘿。 菠蘿插在木棍上反射著金燦燦的陽光,老板承諾咬一口就“甜過初戀”。 楚芝舉著木棍舔菠蘿滴落的汁水時,程島也出現在了攤位前,穿著十三中的校服。 只不過他是出了校門走到外面馬路上,而她在學校里面地勢低矮的欄桿包圍下,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腰。 他先認出來她,看了幾眼,還沒說話,她主動打招呼了,“嗨~” 程島蹲下,隔著欄桿指指她的菠蘿,小聲問她:“好吃嗎?” 楚芝飛快偷瞄一眼菠蘿攤老板,對著他撥浪鼓似的猛搖頭。 程島笑彎了眼睛,站起來,無視賣菠蘿的老板叫賣聲,去隔壁買炸串了。 剛削好菠蘿的老板回頭看向楚芝這邊,楚芝淡定地啃菠蘿,假裝無事發生。 嘶,酸得麻舌頭。 高中的運動會主打的就是一個重在參與,連楚芝這種運動天賦極差的學生都被體育委員半強迫地報了一個扔鉛球,一個立定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