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納深秋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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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離開的記憶都是蔚藍色的。 雖然這是一套連三等軍士都不是的光板軍服,可他們就是坐在那里安靜的看了許久。 這晚,琳琳在房間捂著被子,哭泣的聲二樓可聞。 桑尼亞提著小燈,靠著meimei臥室墻壁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光明還未來臨,窗外的丁香樹枝在寒風中搖擺,撲簌簌,最早的一群麻雀在附近嘰喳。 馮濟慈聞聲坐起,披好衣衫,隨手在床頭的木盤里抓了一把碎糧食,他推開臨街的窗,一把散出去,成群的飛鳥便在半空集結。 利劍破空聲再次傳來,他來到一樓,自己燒開水,蒸了兩個大饅頭,還煎了兩個荷包蛋夾進去 是的,他自己弄了個蒸鍋,喬諾夫人說這個甚至可以申請專利,還可以委托給王室的工廠生產。 馮濟慈嚴肅拒絕,他不想得個蒸鍋庫洛的綽號。 雖然這里沒有什么上火的體系,他還是固執的認為,吃燒烤多了會上火,吃海鮮酒水多了會痛風。 啃著饅頭來到后院,他一眼就看到桑尼亞穿著一身新買的反裝,站都站不穩,她還是堅定的刺出每一劍。 透明的反裝內,單薄的白色細苧麻襯衣,肩膀已經清晰的看到兩片血漬。 看馮濟慈出來,桑尼亞收了劍問候:“先生早安?!?/br> 馮濟慈點頭:“早,這個……什么時候買的?!?/br> 反裝是第二奧古斯賓馬喬雷,為了防止汰怪對普通人類吸收生命源開發的裝置。 它是從水晶原礦挑選出最純凈的,最微小的天然棱鏡雙錐體,再對該晶體進行對半切割,鑲嵌神秘物質之后,由匠人一粒粒鑲嵌在晶甲之上制成。 水晶是質量超高的一種東西,看上去不大的一件反裝鎧甲,重量是同等皮甲的六倍。 對了,它還非常貴,奉身紅腰帶之后,才會由神殿免費發放一套。 墻角邊,小小的琳琳舉起斧頭輕輕低喝,一斧頭下去干柴利落的破成兩半。 馮濟慈呲牙:“恩?琳琳已經開始干家務了么?” 桑尼亞艱難的收起反裝,撫著肩膀急喘著坐下:“恩,她要多學一些東西,您別阻止,她的命運會比我好一千倍?!?/br> 馮濟慈看著她的肩膀問:“喬諾太太沒跟你談過?” 桑尼亞譏諷的笑笑:“談什么,喬諾太太說起的好人生,如裙擺一般輕盈的人生么?” 她抱著劍柄看著自己的meimei:“嫁妝五十金尼爾,我能找一位有前途的奉身學徒結親。嫁妝一百金尼,可以找爵士的次子。 嫁妝二百金尼,就可以找男爵成為繼妻。嫁妝三百金尼,我甚至可以嫁給小領主,下半輩子只憂愁舞會沒有新首飾的,好人生?” 馮濟慈無言以對。 就聽桑尼很平淡的說:“他們說女子市儈,常會為金錢舍棄情愛……” 馮濟慈笑了起來:“這件事是一樣的,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女性還有母性容易被扣押為質,有時候……” 他笑笑,大口吃完饅頭,接過桑尼亞給他倒的清水。 桑尼亞評價他:“您活的像個老頭子?!?/br> 馮濟慈不想談這個問題,他咽下饅頭:“大早上喝酒是什么混蛋習慣,你不要學。那個,什么時候買的?” 桑尼亞看看自己:“反裝?” “對?!?/br> “昨天從神殿出來就買了,您跟德德里先生談話的時候,神殿工匠送速來的,現在,我一個子兒的嫁妝都沒有了,呵~!” 這姑娘忽笑了起來,晨曦灑下,她淡綠的眼瞳里就像住了一個勇敢的,可以破冰的春天。 馮濟慈也笑:“那~還有錢么?” “有的,我跟琳琳每月都有生活費,您忘了,我跟琳琳也是年入四個金尼的有錢小姐呢,憑著年收入,找個財政部下屬的小職員還是可以的?!?/br> 馮濟慈噗哧笑了,出于好奇,他摸了一下反裝外殼說:“作為將要吊死賓馬喬雷的人,我要是你,我就不穿?!?/br> 桑尼亞輕哼:“法律公正嚴明,那些世俗功德不足以抵罪……我可以在吊死他之前,恩,打暈他?” 成群的麻雀撲啦啦飛起,柔美的方琴琴弦波動,女子低沉充滿愛意的聲音從街面傳來。 他們愣了一下,一起低頭笑了起來。 這是七號院的西莫先生,他剛來沒多久,作為不愛說自己來歷的小庫洛,這位對自己的出身毫無顧忌。 他說他父不詳,母親是當地最大酒館的臺柱子,歌伶,而那里所有喝醉的酒鬼都想當他爸爸。 他跟母親居無定所,每天睜眼,不是在酒臺下,就是在香噴噴的后臺化妝室,音樂是他成長的養分,如果不是開悟成功,他一定會成為施沛大陸最偉大的歌者。 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小先生到達普利滋之后就開始失眠,睡著了墮入深沉又誰喊也起不來。 還是波利太太有辦法。 每天早上圓圓請來外城知名的歌伶喚醒,每天晚上請小樂隊在他家樓下演奏,如果還睡不著,他們還會甩幾個陶罐子酒瓶,再罵上幾句臟話…… 西莫先生不是最難整的小庫洛,隔壁街有個祖傳放牛的,他的枕芯必須是淘洗干凈的牛糞。 他起床的聲勢也不尋常,需要鐵匠先生來家里踢他的床鋪,還要高喊:“你這該死的懶骨頭,什么時候了,還不起來干活……” 馮濟慈穿好軍裝出門,桑尼亞捧著他的大衣送他。 門口,那位女伶正唱到:“……伐木人,你用利斧敲擊靈魂,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早就等在門口的尼爾趕著輕巧的兩輪車等候,他有些羨慕那些彈琴人。 看到馮濟慈出來,隔壁陽臺問好的聲音興高采烈,圓臉圓眼睛的小庫洛搖著手鼓問好: “早安,夏先生,早安,斯萬德小姐!明媚的清晨,我遇到了住在劍刃上的姑娘,她用劍鋒劃開我的心臟膜,那里每一滴鮮血都在為她流淌,啊多么幸運的清晨……” 這位顯然剛上完解剖課。 于爾司先生抱著一袋魚餅出門,一邊咀嚼一邊撒著餅渣,麻雀大膽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吃點富余的。 看馮濟慈要走,他抬腳邁上踏臺說:“我下輩子也不可能跟他成為朋友,我只做你的朋友,他對著所有的尸首唱歌,壓根不說人類的語言……母神啊?!?/br> 西莫先生搖著手鼓依舊熱情:“早安,瓦爾納街最英俊的于爾司先生,一起去神殿吧……” 于爾司先生愣了,緩緩下車些許尷尬的點頭說:“恩,喬諾夫人說了,我要幫助每一位新來的,就像你們當初一樣……我,我也幫助了?!?/br> 馮濟慈無奈的點頭:“感謝你的幫助,瓦爾納最英俊的于爾司先生,再見,你趕緊從我的馬車上下去?!?/br> 他踢了尼爾一腳,尼爾緊張的一抖馬韁:“哦哦~哈!” 普利滋宮側門。 隨著這個國家的糟粕消除,它也慢慢恢復了威嚴的次序。 馮濟慈的馬車與另外一輛并行等候。 那車上坐著一位紅制服,看臉卻是認識的,他轟普利滋宮那天,在哈多克街遇到的加尼葉先生。 天氣寒冷,入普利滋宮覲見辦事的馬車排了很長。 加尼葉先生很無聊,正在寒風中吐白氣玩兒,一會下嘴唇兜著,一會上嘴唇向下吹著。 他的腦袋有曲線的搖擺,不小心看到隔壁車子上的藍制服庫洛,就嚇了一跳。 馮濟慈對加尼葉先生點點頭,加尼葉先生漲紅著臉微微脫帽致意。 這位夠倒霉,索雷們也一定喊他來詢問了。 帶著假發,穿著刺繡大衣的宮中老仆捧著銀盤,他看著衛兵查驗證件,最近入宮刺殺的人數比起前段時間雖然少,卻每天依舊是有的。 他甚至努力睜大自認是鷹隼般的眼睛分辨著。 當馮濟慈的馬車進入,他對馬車下的人亮出手指上的戒指。 那位老仆結束怒視,換了謙和的笑容,捧了銀盤過來說:“終于等到您了。普利滋宮歡迎您,夏先生,這里有殿下留給您的消息?!?/br> 馮濟慈俯身從銀盤上拿起信封,拆開看了一眼后問老仆:“舊宮可以入住了?” 老仆感恩的看著天空說:“感恩母神,寒風凜冽之前總算是可以入住了,最古老的壁爐被掏了三次。 如今那里溫暖如春先生,殿下在東邊的大殿,第五代施萊博尼陛下在那里召見過一百多年近臣?!?/br> 小馬車的馬蹄清脆,馮濟慈坐在車上看著已經收拾干凈的普利滋廢墟,幾位匠人正在那里畫白線。 這是要重建嗎,歐拉克還真是偏執。 一聲尖利的哭泣聲,小胖子撕心裂肺的喊著從灌木叢沖出來,他身后跟著一群女仆男仆。 那群人趕過去圍成一個圈,他就在圈里打滾哭叫,沒人哄她,他們……就那么看著。 莫名其妙有句話浮上馮濟慈心頭: 夢中的老屋高不可攀, 當你回鄉, 它低矮的屋檐親吻你的面頰…… 誰寫的呢?忘了。 原來新宮面積也……就一眼看到頭了。 歐拉克穿著皮拖鞋,單衣露著前胸肌rou毛的跑出來。 馮濟慈下了馬車走過去。 王儲走入人圈,低頭看看小胖子,伸手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看到馮濟慈過來,他還笑著打招呼:“呦,來的很早啊~夏?!?/br> 馮濟慈脫帽致意:“早安殿下,您不該穿這么少出來?!?/br> 歐拉克毫不在意:“庫洛不著風寒,我也是有苦衷的,這家伙……” 他舉起胖子,搖晃了一下。小胖子就像是死了一樣隨他擺弄。 “這家伙每天早上都要玩一場,一不小心就跑出去了?!?/br> 馮濟慈淡淡看了一眼胖子:“是誰讓她不高興了嗎?” 歐拉克搖頭:“也不是,大概是……每天確定一次我還管她吧。其實,大多時候,我是說,從前她也很老實?!?/br> 為了證明自己不老實,胖子激烈的扭動起來。 德德里先生抱著一件裘衣跑出來,他把裘衣給歐拉克披上,抬手夾著胖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