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尊老愛幼
在石上跪冷的膝蓋陷在柔軟的床里回溫。體內的硬度已不似最初的時候難以忽視,他的身體變得順從,似泡在半溫的水中蛻去外殼,只有像焰火一樣沉靜燒著、容易受傷的靈魂,展露于金沙爛漫的海灘。手觸上去,波紋蕩漾。他在自己的臥室里無處不在地彌漫,她像一尾空游的魚。 對于叁十歲的大鐘來說,許多形而上學的迷思不再具有現實的意義。愛的終極是其淡如水的溫柔,真意藏在無可言說的罅隙。他會收好自己的鋒利和暴戾,只因再多的不平都已無意義。他早該從青春的世界退場,唯一的樂趣似只有扮作她想象中大人的模樣,再告訴她,其實不是。 少女沒法將跨越過的十多年光陰當作空白。她還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好奇,看見洞想鉆,看見開關想按,也想征服陌生的男人的身體,共陷于旋渦的心。她流了很多的汗,欲望卻像蠟淚倒流回血液。 木馬我行我素地原地擺動,訴說著半帶稚氣的荒誕。覆于腰肢的手騰轉旋繞,似花枝依戀故地,幽泉憐愛白瓷。她追求更深的刺激,用盡一切方式找尋細巧的蕊心,用尖刺在靈魂上刻鏤,忽然卻像被針扎破手指,酥麻的痛感像是中毒,毒液浸黑心臟。 她顫抖著伏倒在他身上,在一瞬間同時體會極樂和絕望,而后是余響般的漫長的清醒。 愛情最深刻的地方有關于屁股,她好像知道了。 “你永遠在長跑才開始的時候,就把力氣用完?!贝箸姷?。 “沒有?!彼聒r鳥一樣埋頭在他肩上,尾音軟軟糯糯,拖得很長,“我很堅挺的。又不像某人,我才不會陽痿?!?/br> “我不是陽痿?!彼舅哪?。 “哦?”她鎖住他的脖子,“我可沒這么說,是你自己承認的,陽痿?!?/br> 他露出幽怨的表情,她一上當,就倒轉攻勢反問:“你一直說,萬一真的說萎了怎么辦?” 小鐘強詞奪理,“那證明我說得對?!?/br> “會有心理暗示的。比起說我陽痿,為什么不說我‘好大,好厲害’?試試看?也許真的能變厲害。你也會開心,不是嗎?” 顯而易見的圈套,小鐘卻腦子短路,竟然覺得很有幾分道理。 他繼續哄,“讓讓老男人?!?/br> 試試看! “好——” 話到嘴邊絆住唇,她羞得擰眉瞪他。 “說不出來?!?/br> 他不表態,卻迎著柔情似蜜的春水向內深頂,貪婪含銜著所有罪惡的起源。 滿含青春朝氣的怒眼不情不愿地細瞇成縫,她不禁舒展開身子,頭頸后仰,腿向高處叉開,而后像柳條般纏掛回他的腰側。 同樣的事,她做和他做似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她在上面,怎么看都像開呆里呆氣的嬰兒車。他時不時就走神瞥向天頂,別有意味地淺笑,弄不懂在想什么。她壓不住他。平時上課,底下一個個都各自摸魚,老師在講臺上看得透透的,卻不說,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性事重新回歸他的主導,恍若又下起雨。水痕在酥軟的肢體上輕輕蕩開。他的臉頰似亂抹胭脂,潮紅旖旎,說是爛醉如泥也不過分。眼神卻意外專注,略帶痛苦地收斂著叁分,又仿佛暗暗期待著最終的爆發,毀滅所有的覆水難收。 他再怎么細心克制,掩飾得溫文爾雅,想cao死一個人的心情是藏不住的。 但她還有些無措,是否該接受他的侵占和掠奪,這問題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答案。 關于愛情的事還只展開了冰山一角。 與想象中不同,室內的空氣一直安靜,即便講話也只有柔聲細語。但從前看過的叁級片多是哼哼唧唧地吵鬧,就像zuoai這種勞動有它自己的勞動號子。 她有些弄不懂,期期艾艾地問他:“我……應該叫嗎?” “這隨你啊。想叫就叫?!?/br> 小鐘反而賭氣地抿緊嘴,一聲不吭,使勁憋住,柔白豐潤的臉頰像剛出蒸籠的饅頭。 大鐘笑,“這是干什么?不用這么緊張,又不會笑話你?!?/br> “你已經笑了!” 話語間,yin龍游入深水,悠然自得,像乘著秋千蕩來。意識卻似琉璃脆,柔滑的內壁隨熱浪層層裹纏,陰蒂也隨反復的進出磨得酥麻??旄邢褚黄瑳]有邊際的沼澤,她像撲騰出水的鳥伸展四肢,手卻被遙遙扣住,摁回床上。 “啊——嗯——太深、太深了——” 灼熱的硬物極耐心地頂撞,一下下撞出喉間的呻吟,將故作兇蠻的嗓音撞得輕靈柔媚。小腿無力地對空踢蹬,身體不堪折磨地顫抖。她們的靈魂倒進同一個容器,搖晃,交融,重新展開,化成一種水果香精氣味又發霉變腥的快樂。 被cao開的少女幾乎與平日判若兩人,沒有了像是小男孩的莽撞、不服管教的叛逆,恍若卸去所有偽裝,肌膚泛出微熟的紅暈,香軟的模樣像咬一口就會流出可人的餡。但她的理智還沒有接受所有羞恥的快感,拘謹地咬著唇關。明明放松就好了,她卻自作主張地學著某種粗俗的色情制品,笨拙又生硬地迎合。 在一片只有她們的精神空間里,他進入到比yindao更深的地方。流星雨落成一片粉白的花海,色調朦朧得不似真物。她因為淘氣弄丟人身的形體,藏身于萬千繁花之中,藉由每一片葉瓣悄悄窺伺,一與他對上視線,就害羞地擋住自己,原地消失。他想要捉回她,卻被隱約的綿雨縛住,先是唇,面龐,緩緩地延展到整具身體。溫柔的縈繞就停留在最后的故鄉。當他做出決定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冰山下暗藏著久遠的以后,還以為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水到渠成的尋常。 “為什么感覺不一樣?”她問他。 “什么不一樣?” “你……你做,跟我……你比較,厲害?!?/br> 她以為是自己床技不好,躲閃的眼神難掩忐忑。 “是你太動情了?!?/br> “動情?” 迷惑反而讓她放松心神,露出慵懶的媚態。她就像在花海里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愉悅癡癡笑著,“我剛剛做夢了?!?/br> “你沒睡著,怎么做夢?” 她徑自繼續道:“夢到和你躺在很漂亮的地方。你覺得是怎么樣的?” “被雪覆蓋的落霞的島嶼?!?/br> 話出口的剎那,她就弄懂他在比喻什么,照舊本性不改,氣得一巴掌呼去。他躲開了,手斜落上頰邊,變成有氣無力的咸魚拍拍。 小鐘瞇著眼打哈欠,“你的jiba怎么就沒有一張嘴厲害呢,秒男?” 開不起玩笑的老男人沉下臉。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才發現天花板是一整片鏡面吊頂。墨綠墜珠的樹形燈枝伸出邊緣,像是舊日神明的觸手。中央映出肌rou分明的裸體后背,她在他的身下幾乎看不見,腿交纏的姿態道盡隱秘。 原來她在上面,他不是走神,而是一直在看鏡子。 更過分了。 ——正經人誰在臥室的頂上裝鏡子? 小鐘瞠目結舌,不敢說話。 他撞見她驟變的表情也是一愣,旋而反應過來,又輕盈地淺笑,“喜歡嗎?你不是想看嗎?那就不妨看個夠?” 她抄起手邊的枕頭,對準他的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