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2
“聽說榮啟舟已經回來了?!闭f起她家的小妹,賀沐臣倒也想起另一樁事情,“先前他親自駐點新加坡,或許……他也在躲?!?/br> 去許家吃飯那次他便知道了許衡雅和榮啟舟之間的事,雖亦覺得驚訝和意外,但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始終并未針對此事有過多的詢問。只是大家同為商界中人,又因著和許家的這層瓜葛,所以對于榮啟舟的動向,說到底賀沐臣還是比往常多關注了一些。 這件事情許暨雅自然知道,當時許衡雅打電話回家質問許中秦的時候,她亦在場。只是如今事過境遷,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過去式,每個人的人生都已經翻開了后續的一頁,過往的事情,也就不必再過多糾結了。 “她現在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不再是個小姑娘了?!陛p輕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許暨雅的眼睛仿佛在看著杯中顏色深沉的咖啡液,又仿佛透過它在想別的東西。 許衡雅自研究生畢業后便一心扎在了樂團的日常排練和演出里,閑來無事也會將自己的練琴小片段發在社交平臺上,卻不想竟是意外地有了些熱度,關注她的人無一不在稱贊她琴藝的同時嘆服于她極為出眾的容貌,而她曾經所獲的榮譽以及家境也因此被好奇的人一一搜了出來,于是對她的評價自是水漲船高,一來二去的倒也被國內一些音樂和娛樂公司所關注,甚至也有相應的晚會和演出向她發出了邀請,如今也算是有了一點點小名氣。雖然自那次綁架事件之后她整個人都安靜內斂了好些,但終歸沒有徹底失去從前的清朗與純真,而或許是如今參加的演出越來越多,現在的許衡雅也不同于曾經的青澀稚嫩,整個人從上到下都多了許多的大方明朗,自信的眉眼間也偶有幾分大姐許盛雅般的利落影子,如此變化也自是讓許中秦紀婉夫婦逐漸地放下了心來。 不過說到底她們兩姐妹間還有一個屬于她們的秘密暫時沒有讓家中長輩和大姐許盛雅知道,那便是前不久忽然有一個自稱是榮啟舟早前安排的資產托管人聯系上了許衡雅,說按照榮啟舟的安排,如今有一筆資產需要交到她名下,并將一應材料都拿給她過了目,而那上頭榮啟舟的親筆簽字,許衡雅也自然是認得出來的。 即便是這幾年有所成長,但面對這樣一筆數額巨大的財產,許衡雅在短時間內也是滿滿的訝異和錯愕,甚至還有許多的糾結和縹緲如煙般的隱隱心痛,于是在這樣的茫然無措間,她終是選擇了聯系自己的jiejie許暨雅,畢竟當初全家只有她沒有反對過自己與榮啟舟的感情。然而許暨雅對于這些也不是十足十的內行,只能在感情上對小妹進行安慰和開解,關于財產和法律的事情只能是找上了或許更懂行的賀沐臣,故而賀沐臣聽得此事后便立即拜托了自己認識的在美國的律師朋友來協助許衡雅處理此事。 “她還沒有最終拿定主意,隨她吧,感情嘛……除了當事人誰都沒辦法理清楚的?!碧崞疬@件事許暨雅亦很是感慨,雖然榮啟舟離開了,但是在衡雅心里這個人似乎還沒有徹底消失,或許哪怕將來有天她會遇見另一個走進她心里的人,但榮啟舟對她的影響卻是此生都無法輕易磨滅的。 賀沐臣見她如此,自己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天底下的meimei都差不多啊?!?/br> 知道他意指賀童希,于是許暨雅不禁淺笑:“她這回是認真的,也是實實在在考慮好了要定下來,你怎么反倒不開心?” 先前賀童希被那個帥哥西點師的美貌所吸引,卻不想相處久了兩個人竟就當真動了真心,只是賀江對這個未來女婿卻是滿心的看不上,覺得他家境平平如何也夠不著他賀家的女兒,而這個人一年下來能掙到的錢在這位老賀總的眼里自然也只是一點小小的零頭,又如何同自家能干出色的兒子相比,說不定就是個想騙賀家錢的小白臉。而脾氣向來火爆的賀童希如何能忍面前這個渣男父親對自己的未婚夫如此輕慢和詆毀,所以兩父女不可避免地大吵了一架,小媽蔣茹在一旁是看似緩和拉架,實則添柴加火,于是本就火冒叁丈的賀童希也就毫無差別地將這個看不爽了十幾年的女人連帶著一起罵了個狗血噴頭,從賀江收不住心在外頭拈花惹草四處留情開始,再細數這么些年他身邊有過的女人、蔣茹在賀家煽過的風點過的火,又擲地有聲地痛斥面前這兩個人在自己母親重病之際更是明目張膽毫不收斂地亂來,最后更是怒氣沖天地直指這兩個人于她逝去的母親而言就是萬惡的殺人兇手,是不可饒恕的罪犯,千刀萬剮凌遲車裂都不為過。 這一套有理有據又帶著極強的個人情緒的說辭自然是把賀江氣得不輕,差點因為血壓過高心率過快就要連夜送去醫院里搶救。然而對于這個女兒他就算不高興也實在沒什么法子,畢竟如今她的酒吧和娛樂公司都經營得不錯,并不靠賀家的資產來供養她,就算賀江要停她的卡、堵她公司的路,但還有個賀沐臣頂在前面,就算他這個做父親的打定主意要為著這樁并不滿意的婚事來為難她,可說破天她賀童希還有個親哥哥心甘情愿并且非常具有一輩子都養著她的鈔能力,所以搞經濟制裁這一套壓根就沒有用。何況她回來說這事兒也并不是同自己商量,僅僅是下個通知而已,是給他這個當父親的一點作為長輩的面子罷了,若是自己不出席這個婚禮,說不定她心里其實還更高興舒坦。再者說這丫頭一向是性格果決火爆的,當初她才十六歲便就可以為了攪黃他和蔣茹即將定下的婚事,在他打算正式向眾人介紹蔣茹這個新歡的時候,面色冰寒雙眼冷利地抱著她母親的遺像當著宴會廳那么多親朋好友的面無所畏懼不管不顧地走進來,也會在蔣茹正式搬進賀家之時把母親的黑白遺照做成不同的尺寸擺放在賀家的許多位置,更是會當著其他人恭維蔣茹為“賀太太”之時直接反問“賀太太已經死了,你叫誰賀太太?”。正是因此這么多年蔣茹雖然在人前有著所謂賀太太的體面,但實際上她同賀江并沒有真正的法律上的關聯,也正是因此如今的賀江依然不敢把賀童希逼得太急,因為他不清楚這丫頭若是被再一次徹底激怒還能做得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然賀沐臣在意的卻并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