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只是屠紹之卻沒想到,在他滿心陰暗算計著榮家的同時,榮家內部也有人在暗地里算計著他。 屠晉華早年轉移到國外的財產被蕭月的一番投資理財虧損了個大半,而他的其他女人和孩子也隔三差五地就想辦法來煩她,要求她把屠晉華給他們母子的資產都吐出來。蕭月被這幫人煩得內心氣悶郁結,又眼見著手里的錢逐漸減少,心底更是又慌又愁,所以才不得不回國用往日的證據威脅當年的小姐妹歐陽雯,想借機找她要一筆大錢。卻不想她們兩人在云姿的對話竟被老板瞿星都聽了個清楚,甚至完整地轉告了榮安霓——云姿明面上的會館向來分作兩片區域,這些富太太們做保養的地方跟那些小明星小藝人自然也不在一起,當然,為了滿足一些有錢客戶們的特殊需求,云姿旗下也開辟了更高端更隱私的會所,對外說的是頂尖私人護理,但其實內部的“技師”是一個賽一個的盤靚條順,都是為著這些有錢人所準備的。故而當日已然遠走國外的蕭月忽然和榮家的太太歐陽雯一同出現在云姿,訂的還是隱秘性非常好的包間,作為老板的瞿星自然是第一時間嗅到了此事的不簡單,所以命人將包間內部極其隱蔽的監視器給打開了——榮天建業的事情當初鬧得滿城風雨,榮家也借機將屠晉華在集團內部的勢力全部拔除,多年的兄弟在集團的利益面前已經是徹底決了裂,如今兩家的女人卻還在私底下碰面,瞿星的確是有些好奇她們之間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值得蕭月這個屠家一敗便匆匆避出國的人特地跑回國來同榮太太歐陽雯見面商談。 果然,這一監聽還真就被瞿星聽到了個重大的隱情,于是這個消息隨后也被她賣給了榮安霓。 雖與葉曜交好,但云姿開門做生意,倒也不必因著私人感情就影響到生意上的交情,何況云姿除了面上的保養業務,私底下亦也靠著這些有錢人的來來往往得些信息差,并用這些信息為自身謀利,安置些監控也無非是作為一種自保的手段,幫誰不幫誰,利用推助還是袖手旁觀,全看她瞿星這個掌舵人的判斷力罷了。只是榮安霓為人直辣利落,與瞿星也頗談得來,既是涉及榮家內部,所以瞿星倒也愿意賣榮家一個人情,當然,蕭月走后內心忿忿的歐陽雯同男技師一番恣意歡好的監控視頻她也一并轉交給了榮安霓。 有了這些消息,原本就盯著歐陽雯母子的榮家兄妹也開始了他們的動作。 榮家內部有梁意柔陪在榮圳東身邊,不著痕跡地分化著他和歐陽雯的關系,甚至也一點一點讓他懷疑起榮三和自己的親子關系——畢竟當初本就是屠晉華認識歐陽雯在前,她借著屠晉華的關系攀依自己在后,而這么多年來屠晉華蕭月和歐陽雯的關系都非常好,甚至老三還要管屠晉華叫一聲干爹,且一直以來屠晉華都在反復提醒自己不要在集團內讓榮啟舟一家獨大,又時常說應當讓老三早進自家的公司多多歷練,倘若老三真的是歐陽雯不認孩子生父也要攀上自己的籌碼,那這么多年屠晉華同他們的親近接觸也算是有了極為合理的解釋,他想踢開老大啟舟轉扶老三秋皓上位倒也很合乎邏輯,且按歐陽雯的心機與謀算,她還真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只是或許連歐陽雯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兩個人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時候,她的一切小心思和各番算計在榮圳東眼中都可以算作是為博寵愛的無傷大雅的小小手段,只會讓他心中無比受用,甚至甜蜜無極,然而當榮圳東對她逐漸有所厭棄和提防的時候,她往日的一切成算竟就悉數變成了他疑她有罪的證據。 而被回國的蕭月勒索這一大筆錢財,歐陽雯名下的私產不敢輕易處置,私蓄無法補足的部分,以投資失敗需要還他人借款的名義從兒子那里要了些錢過來,正是因此榮三才多番找伍則名合作,利用恒世的名義攢劇組拉演員,名為拍電影拍劇,實際上是為洗錢;而手上的小藝人們也沒有被他放過,他在中間充當皮條客將這些小年輕送到他想要拉攏的高層的床上去,以此謀得些投資的信息和情報,一來二去的,榮三的錢袋子越來越滿,和伍則名的關系也越走越近,在外頭玩得也是越發荒唐離譜。 榮安霓有心,自然想辦法摸透了蕭月和歐陽雯之間的資金往來,亦是用大哥榮啟舟的人脈去調查了以往歐陽雯從屠晉華手里分利的情況;而榮啟舟也沒有閑著,他在恒世安插的眼線自是把一切有關榮三從打理恒世以來做的所有荒唐事的證據都轉交給了他,證人證言也都準備得充分,只待找個時機全部捅到明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