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初秋的氣息跟著日漸轉涼的風無聲無息地浸潤了整座城市。隨著秋季的到來,宋嶼如愿以償地被醫院選中可以赴紐倫堡進行醫學交流,許衡雅也正式向柯蒂斯音樂學院遞交了研究生申請,而溫子倫也同許盛雅通了電話,告知了她即將歸來的消息。 算好時間訂了新的花束,已經入秋,窗簾地毯也隨著季節更替換上了新的顏色,他的拖鞋也已經洗過放在陽臺接受太陽的加熱烘干,充滿著溫暖秋日光線的明亮屋子里有嶄新玫瑰的甜甜花香在整個空間內緩緩流動,就像是許盛雅等待愛人的愉悅心情。 這周叁是紀婉的生日,許家叁姐妹也因此齊聚在許家大宅中。往年不見得一定出現的許暨雅今年倒是一反常態,不僅提前回來了,甚至給紀婉訂了一束鮮花,還是她最喜歡的紫色洋桔梗。母女兩人已是多年的形如陌路,忽見她對自己這樣用心,紀婉眼底面上亦是掩不住的開心。 自從當日許暨雅抓著沉植當年那些不能見光的東西匆匆跑出去之后,隔了許久紀婉都沒有再見過她,即便是想聯系她說一說當年的事情,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這些事情她也是同許中秦再婚后在他久日的陪伴和開解下才慢慢淡忘和放下的,如今被女兒知道了,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提起,亦不愿在孩子的面前太過貶損在她心里完美了叁十年的父親,這對于她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傷害?卻沒想到住院期間許暨雅竟然好幾日都過來守著,雖然母女二人對話不多,但她終歸是一直陪在那里,有時她的醫生男朋友也過來探望,于是叁個人便也能一起閑話幾句,如此相處下來,倒也是一日比一日自然起來。其實今晚的生日宴紀婉原本是想叫許暨雅帶著宋嶼一起來的,畢竟住院時他有空了便就會過來探望,也給負責的醫生護士打過招呼,紀婉原想著叫人來家里吃個飯,聊表一下謝意,順帶也想讓許中秦一道瞧瞧這個身高外形脾氣都很不錯的男孩子,只是許暨雅心中知道她同宋嶼已是注定分離,現在做這些容易教他會錯意的行為,只能是更加地傷害他,便謊稱他值班推脫掉了。 而作為許家的女婿,葉曜自然是要同許盛雅一起出現的,即便他二人因為各自心有所念一事起了一場大爭執,亦是許久沒有共同待在一個屋檐底下,但是對于回家這種需要演技的事情,兩人一向都是十分專業的。 若在往日便也就罷了,只是已然知道了謎底,所以如今再看葉曜和許暨雅這種分明是熟人卻強裝不熟的樣子,許盛雅只覺得異常有趣;再一想許暨雅那邊已經有了感情穩定的對象,又回頭想想葉曜之前那副對人家似是無法釋懷的用心表情,許盛雅簡直是忍不住地想要笑出聲來,故而看向葉曜和許暨雅時的表情和眼神也變得有幾分玩味。 客廳里許中秦正和許盛雅說著話,葉曜沒有同她對話的機會,便只在岳父身后對著妻子投去了一個幽寒的眼神,隨后便走出了客廳到花園里去。 此時的許衡雅正在二樓的露臺上拉琴,愉快的心情似乎也借著這曲熱烈活潑的查爾達什舞曲表達了出來。一曲未完,露臺上的許衡雅倒也看見了樓下草坪里的大姐夫葉曜,握弓的手輕輕揮了一下琴弓,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許衡雅這小丫頭心思最是單純,性格也好,每每同她說話心情也會好上幾分,又聽岳母說她報了幾個很不錯的音樂學院準備考取研究生,常易將她視作葉心的葉曜亦出于兄長的關心簡單問了幾句。說話間許衡雅原本隨手掛在露臺邊上的針織外套忽然被碰了下去,葉曜隨即幫她去撿。那輕飄飄的衣服掉落在綠植頂上,葉曜撿過來,順手替她抖了一抖,卻不想這針織衫上很淡很淡的氣息就飄進了他的鼻尖。 一絲異常頓時從葉曜腦中閃過,他當即抬頭看向露臺,方才還站在那里的許衡雅已經不在了,想來是已經在跑下來的路上。于是他當即將這件針織衫湊到鼻前仔細聞了一下,確實不是往日里聞見過的她身上清新好聞的柑橘類香氣,也不是小女生常用的甜甜花香,而是幾分冷幽幽的木香,甚至有一些清苦的氣息,而這類似男士香水的氣味底下,竟還夾雜了一絲很淺很淺的……雪茄氣味? 然岳父許中秦并沒有抽雪茄的愛好,那她這衣服上的味道是…… 男朋友? 還是個年紀比她大一些的男朋友?畢竟雪茄這東西,一般的小年輕都不是太容易接受,那就應該不是和她同齡的謝抒原,也不會是她學校的男同學,那么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