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天下 第288節
宸貴妃從一開始的麻木不仁,隨波逐流,到開始漸漸注意起周圍的人和事,開始主動去接觸這滾滾紅塵,去見識與她前半生困在夏王宮,后半生困在衛王宮的、截然不同的生活。 這世間,蕓蕓眾生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難處,當然,也有各自的幸福。 現在的宸貴妃眉宇間少了郁色,多了點笑意,她能毫不在意形象地蹲在地上,用手里的樹枝去撥弄簡陋火堆上烤著的食物,她能戴著瓔珞臂釧,頭上卻用隨手折的花枝挽發,她能今日施粉黛,明日卻素面朝天——— 一開始她的行走坐臥雖然優雅,但卻像被束縛在牢籠里,每個舉動仿佛都有規尺在衡量,不敢有分毫出錯。 而人,本不應這么活。 “餅烤好了?!卞焚F妃將火堆上架著的食物翻了個面,問,“吃不吃?” 斜地里伸出一只手,將火堆上架著烤餅的棍子到掂到手中:“謝了~” “你都不給我留一半?” “放心?!泵寄坑獾呐犊托χf,“我吃的完?!?/br> 宸貴妃眉一皺,故作怒氣沖沖,眼里卻是淡淡的笑意:“誰問你這個了!” “哎呀~你自己再烤一張嘛~”祝凌靈活地躲過她伸手來搶的動作,三下五除二竄到了一旁的樹枝上,笑瞇瞇地看宸貴妃在樹下跳腳。 她咬一口烤餅,吃到了香甜的餡料,往后一靠,抬頭看天啊…… 星河璀璨,人間正好。 兩人就這樣吃著烤餅,看著星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了深夜。 今日是祝凌守夜,于是宸貴妃簡單洗漱后,便鉆到了馬車車廂里,只是,她今日一進車廂,便發現了些許不同。 她在馬車里的簡易床鋪前,多了一個碩大的木箱。這一瞬間,她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在那條蠱蟲漸弱后,她終于在連續不斷的夢境里,或者說在連續不斷的回憶里,記起了她真正的生辰。 她的生辰,就是今日。 她打開了木箱,木箱分了好幾層,里面擺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能夠通過機括展開的鐵蓮花,會蹦會跳的小兔子、未開刃的小劍小匕首,防身的手釧、發簪……這些東西都做得很精致,卻都半舊,仿佛是有些年頭。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密道,那時她被丹闕挾持著,聽到她說——— “她準備的東西啊,足夠一個孩子從咿呀學語到豆蔻年華?!?/br> 原來……她當時所講的那些,不是為了安慰她,激起她活下來的欲望,才編撰出的半真半假的謊話嗎? 她的手在這些半舊的小物件上一一拂過去,忽然覺得眼眶酸痛,心口脹疼,好像有什么要漫溢出來一樣。 她將這些小物件一個一個取出,見慣了天下珍寶的宸貴妃,小心翼翼一個一個地擺弄著,從會蹦會跳的小兔子、鐵皮小狗,到精致的小匕首、小暗器,再到雖然漂亮卻早已過時的發釵、瓔珞……她一樣樣試過去,仿佛是在彌補她人生中空白的十數年。 所有的東西都取出后,最下面有一封信,邊角已經有些泛黃,全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將那封信取出來,手抖得幾次都沒能成功。 最后,她終于展開了信,那信紙上的字跡,和夢中一模一樣。 …… 【她真的會喜歡嗎?】意識空間里,小肥啾憂心忡忡,【我怎么好像聽到她在哭呀?】 它撲騰著翅膀:【我們會不會好心辦壞事了?】 這兩個月的旅程里,他們經常是宿在荒郊野外的,每到祝凌守夜的時候,她便會cao縱著樂凝這個身份從羌國的庫藏里搬出那個木箱,然后將里面的物件一個個取出,把早已在漫長年歲里朽壞的物品一一修好,又盡力將它們還原成舊舊的模樣。 箱子里其實根本就沒有那封信,祝凌只是找了青鑾———鑄造師生前與樂蕪約定,來承接她一身鑄造術的人,得到了她臨終前未曾對她女兒所說的遺憾。 “宸貴妃其實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嫣嫣?!弊A杩粗谴翱谟形⒐獾鸟R車車廂,她的腿垂在樹枝邊晃蕩,微笑著說,“嫣嫣她該知道,她是被人愛著的呀?!?/br> 那天晚上馬車車廂里發生的事,宸貴妃沒提,祝凌也裝不知道,兩人保持了一種默契的心照不宣。 幾日后,他們游歷到了一座小鎮上,終于不用再住荒郊野外,而是有了比較舒適的住所。 晚上,祝凌躺在屋頂上看星星,忽然聽到屋檐下有人喊:“丹闕,我也要上去!” 祝凌坐起身,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提著好幾個大酒瓶的宸貴妃。 祝凌將她接到了屋頂上,宸貴妃一上來就拍開泥封,一言不發地灌自己的酒,喝得急了嗆住了,連連咳嗽。 祝凌無奈地給她拍著背:“我又沒和你搶……” “我也沒打算分給你喝……”她的眼圈被酒嗆得紅通通的,“我就是天天都在做夢……”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一箱子的物件,也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封信,她最近總是做夢。 她夢到年幼的自己坐在涼亭里,有一個很枯瘦的女人從她的身邊經過,和她不經意的撞了一下,然后他們抬起頭來,對視了一眼。 ———她總是反復夢到這個畫面。 她越是想要看見,那女人的眉眼越是模糊,最后就像一團暈開的水墨畫,怎么也看不清了。 她心中有一個隱隱的預感,這個人就是丹闕故事中的鑄造師,就是……她的阿娘。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的阿娘沒有弄丟我,假如我沒有成為夏國的公主……”她抱著酒壇問,“我是不是就會在七國間輾轉流浪,居無定所,過著清貧卻快樂的生活?” 她其實不是想要祝凌給出一個答案,她只是在問自己,隨著想起來的越多,那種難平便越難過。 “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是我……”她輕聲問,“是不是因為我天生就壞,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在夏王宮里,我踩著其他女孩的尸骨向上爬,拼了命的從一堆蠱人中活下來,在衛王宮里,我曲意逢迎,手段使盡,挑撥皇后與皇帝的夫妻之情,挑撥皇后與太子的母子關系,我從中作梗,我攪得他們不得安生……”見祝凌看過來的目光,她淺淺地笑著,眉眼彎彎,臉上醉意朦朧,“以為我會說,我后悔了是嗎?” “不是的,我從不為我的舉動后悔……我卑微討好,我掙扎求活……有人卻可以居高臨下指責我不知廉恥……夏天在石板地上跪到暈厥,冬天要去采摘枝頭最新鮮的雪水給她泡茶,她但凡有怒我只能跪著聽訓,每次結束后站都站不起來……” 她慢慢地講著她從未說過的往事。 “只想做個人,做個人就這么難嗎?沒有人把我當人看,我只是一個長的漂亮點的花瓶,一個被用來玩樂的寵物,我沒有尊嚴……后來,我用我的手段報復了回去,我卻發現我也沒有很開心……” 她說:“丹闕,活著好累啊……” 祝凌問:“你現在也覺得活著很累嗎?”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活著很累,可這世間,也有值得一看的地方?!?/br> “其實你救我,也是有所圖吧……”或許是借著酒意,她才敢將雙方都默而不宣的隱晦真相挑明,月光太明亮,反射得她眼底似有晶瑩,她慢慢地垂下眼睫,“我身上如果有什么值得你圖謀的,你盡皆拿走就是?!?/br> 只是……還是多謝你,帶我來看這滾滾紅塵,讓我知道這高墻之外的、另一種塵世間。 “既然被你發現了……”忽然有張帕子出現在她低垂的視角里,“那我就大方的說出我所圖謀的了?!?/br> “嫣嫣,有沒有興趣來做夏國的皇太女???” 宸貴妃震驚地抬頭,眼淚還要落不落地掛在眼眶上,像只受了驚的貓兒。 “夏國的……皇太女?!” “是啊?!苯o她遞手帕的人似乎渾然不覺自己說出了多么石破天驚的話,“我之前跟你說的,沒一句是在開玩笑?!?/br> 她笑瞇瞇地說:“我這人一向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不是最看不起女人,要拿女人當棋子嗎?那你就讓他親眼看著你坐上夏國最尊貴的位置,將國家治理得比他還要好,讓百姓交口稱頌你的功績而忘記他?!?/br> 對一個掌握著權力、習慣了說一不二且沒人敢忤逆的皇帝而言,這種折磨比一刀殺了他要痛苦上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坐擁他的江山,管理他的臣民,昔日云泥顛倒,上下調序,這才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宸貴妃的眼睛越睜越大,祝凌的話,似乎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野心的種子。 “可我對朝堂之事,也非全然精通……”她輕聲說,“我更擅長以陰謀詭計取勝?!?/br> 她最擅長玩弄的,便是人心和人性。 “誰從一開始生下來就什么都會?”祝凌反問她,“那是天生圣人,生而知之?!?/br> 她用帕子給她細細地給宸貴妃擦去眼淚:“為君者,并非不可陰謀詭計,但終究要以正道服人,機關算盡,不能長久?!?/br> “但嫣嫣很厲害?!彼f,“我想,嫣嫣會是很好的皇太女,對嗎?” 第284章 第八卷 劇情預告 ◎人生在世一蜉蝣,轉眼烏頭換白頭?!?/br> “好饞啊……我真的好饞啊……” “可惡!是誰羨慕的眼淚從嘴角流出來———是我!” “羌燕結盟全程旁觀,也算是我參與了吧? [自我安慰.jpg]” “又想起我卷生卷死還是輸掉了的基建比賽———” “推主線!放我進去推主線?。。?!” 自從羌國九郡第一外加一個絕世歐皇從[點將臺]登入主線后,其他想要推主線的玩家就每天抓耳撓腮。 雖然大佬推動劇情后游戲實時更新他們跟在后面玩也很快樂,但成為劇情的開拓者,面對未知———那不是更好玩嗎?! 在玩家們日常被饞到瘋癲時,《逐鹿》的論壇里,出現了一個聲勢浩大的特效,這個特效宛如病毒一樣,瞬間出現在每個玩家的眼前——— 那是一個金色的、半人高的漩渦,漩渦里,不斷有披著金色光芒的剪影從中從容地走出,他們離漩渦越遠,身上的金色光芒便越淡,最后,剪影漸漸出現優越的五官和筆挺的身姿,整整十道剪影,俊男美女,風姿各異。 全程追著直播的其他玩家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這十個人的身份——— “那個是邵知節??!高智商細節控大佬??!” “那個是宴桃!傳說中的宴刀刀!” “我看到破云來了,大佬群中的搞笑擔當! [哈士奇混入狼群.jpg]” “啊啊啊啊御姐風的賀明朝!美死我了??!” “刺客裝扮的喬如霜好贊??!” …… 一條條評論飛快刷過,雜夾著“羨慕嫉妒恨”的吶喊。 在漫天飛舞的評論中,系統的提示姍姍來遲——— 【系統公告: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載憂。 多無百年命,長有萬般愁。 世路應難盡,營生卒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