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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靠開馬甲一統天下 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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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我都會撐過去的?!彼節竦聂W發貼在臉頰邊,更顯嬌弱無力,“能有解蠱的機會,已經很好了?!?/br>
    “想來是上一代第一美人的慘狀,讓那個老東西退縮了?!毕耐硗蝗婚]上了眼睛,汗水滑落到了她眼里,讓她很不舒服,可她此時已騰不出力氣去擦拭。

    忽然有被溫水浸濕的帕子覆到她的眼上,替她抹掉了那強烈的不適感。夏晚睜開眼睛,燭火之下,蕭國的帝王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手上的動作卻輕柔。

    “陛下現在看起來……倒真像見不得我受苦的情郎?!毕耐碛袣鉄o力地調侃他,那話語聽起來像是纏在唇齒間的一點蜂蜜。

    蕭慎給她擦完了眼睛后將帕子丟回了銅盆中,任憑夏晚那雙被水汽浸潤后的眼睛霧蒙蒙地看著他:“不會說話可以不說?!?/br>
    “陛下啊……”夏晚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捋虎須似的,“您就沒嘗過情愛?想過風月?”

    “若是夏國皇室的人都這樣滿腦子情情愛愛,我大概知道了夏國國力衰弱的原因?!?/br>
    直白的言語沒有讓夏晚臉上露出一點異色,她只是彎著眉眼笑,看起來柔弱又無害,哪怕現在的疼痛已經痛得她快要意識不清:“不是滿腦子情情愛愛,而是這世間情愛,是最容易控制人的手段?!?/br>
    “都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羌國的上一任國主,不也折在鳳竹公主手里嗎?”夏晚說,“老東西的一些丑事,陛下要不要聽呀?”

    夏國國主被大逆不道地稱呼為老東西,蕭慎眉毛都沒抬一下,他沒有斥責夏晚作為一國公主竟對親生父親不敬,而是漫不經心地說:“你要是閑著無事,用來打發時間也行?!?/br>
    接下來的合作對象和宮中可有可無的美人地位自然不一樣,蕭慎對夏晚比她剛入宮的時候有耐心得多。

    為了分散對于劇痛的注意力,夏晚便整理了下思緒,將陳年往事娓娓道來:

    “上一代的鳳竹公主身上用的并非能解開的柔情蠱,而是牽命蠱,母蠱在老東西的身體里,子蠱就在上一代的公主身上。如果老東西死了,所有的公主都得給他陪葬?!?/br>
    “別的公主雖然被控制了,勉強還能算是錦衣玉食的代價,唯有這位鳳竹公主格外倒霉。從小流落在外,顛沛流離地長大,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還得被迫分開……哦,她喜歡的人就是現在病重的羌國國主樂蕪?!?/br>
    夏晚實在是痛得厲害,以至于足夠伶牙俐齒的她說話的順序都有些混亂,幾乎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她又不是夏國國主的親女,不過是老東西倒霉弟弟的倒霉遺孤,為了維持他虛偽的名聲強行弄回去的……不過那羌國國主是個狠人,從什么都沒有到登上大位,將羌國皇室殺了個死絕?!?/br>
    羌國和蕭國可以說是七國之中皇室成員分支最干凈的兩個國家,前者在樂蕪登基前殺了個干干凈凈,后者在蕭慎宮變后屠了個血流成河。

    “心計手腕能耐可謂樣樣不缺,那老東西便把寶押在了他身上,正好聽說鳳竹公主和他相依為命過幾年,那老東西便決定把人嫁過去,于是運作之下……就有了天下第一美人?!毕耐碚f著說著便倒吸一口冷氣,那子蠱已經爬到了她的小臂上,正在緩緩地向外移動,于是疼痛愈發劇烈,“誰知道那羌國國主……他是個情種啊?!?/br>
    “他答應那個老東西,只不過是因為鳳竹公主在他手里,他怕她出事罷了?!毕耐砺曇粢呀浱鄣轿⒉豢陕?,但語氣里的幸災樂禍分明,“所以在那牽命蠱發作之后,羌國國主竟然親身入夏,然后潛進了夏王宮,一劍要了老東西半條命?!?/br>
    “呵……”她冷笑著,“要不是母蠱的攜帶者死了,種了子蠱的人也會跟著一起死,老東西早就去地府輪回了?!?/br>
    蕭慎聞言皺起了眉。

    他想起上一次和夏華廷會面提到樂蕪時,夏華廷說“樂蕪的癡情早晚會害死他”;他想起蕭煦曾經提到秋微時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他想起花燈節時,秋微以令牌見他一面,自請入楚的決絕……他和曾經一樣,還是不懂。

    這世間情愛,為何有叫人舍生忘死之能?

    “陛下皺著眉……”子蠱已經爬到了夏晚的掌心,失血過多越發顯得如玉一般的掌心上有個黑色的、鼓起來的點在移動,“是被這個故事感動了嗎?”

    “感動?”蕭慎不解地反問,他的眼中盡是疑惑,“為何要感動?”

    “陛下真是……啊———”

    子蠱已經爬到了她的無名指處,從傷口中沖出,死死地咬在母蠱的身上,那已經變成瑪瑙顏色的母蠱在夏晚的無名指上扭動著,卻始終擺脫不了那個只有兩三粒芝麻大的黑點。

    “嗤———”

    一根纖長的銀針自上而下,將子蠱和母蠱都穿透?;鹫圩狱c燃了那盆浸滿鮮血的棉花堆,棉花堆下浸了油的木頭燃起熊熊的烈火,銀針墜入火中,火舌卷上母蠱和子蠱的軀體,兩只小蟲子在火中發出尖利的聲音,隨后被火燒成了灰燼。

    蕭慎丟出那根銀針后,便從旁邊拿了紗布和止血藥,裹上了夏晚無名指上皮開rou綻的傷口。

    夏晚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唇向上勾起,說完了因為剛剛痛呼而被打斷的話:“陛下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br>
    她當年在宮闕中聽聞這個故事的時候,是感動過的,世間若有一人毫無保地去愛另一個人,何其幸運,又何其難得?只是這世間的愛總是相互,她不可能愛他人勝過愛自己,她只想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活著。

    在夏晚出神的時候,蕭慎已經給她包扎完了指尖,他起身俯視著夏晚失血過多的慘白臉頰:“與我合作,玉姝公主最好認清現實。若是公主贏不過夏王,看在我與公主合作過的份上,我會派人為公主收斂尸身?!?/br>
    夏晚:“……”

    她有氣無力地倚靠在榻上,心里古井無波地想———

    連哄人的漂亮話都不會說,放在蕭帝蕭慎的身上,竟然意外地合理呢。

    第219章 破局關鍵

    ◎世間最高明的謊言,是九分真一分假?!?/br>
    “小公子,您就別和老爺置氣了,開開門吧!”

    “小公子,求您開開門吧!”

    “小公子!”

    閉著的小院門被敲得震天響,門里的人像是聽不到似的,不為所動。敲門聲響了好一陣才漸漸安靜下來,只是聽著門口窸窸窣窣的動靜,明顯人還沒有走。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將自己關在小院里的人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很是清晰,“除非爹將人放出來!”

    敲門的人心下一陣叫苦不迭,這對父子當爹的固執,當兒子的更固執,只有他們這些夾在中間傳話的下人兩頭受罪。雖說丞相不會罰人,小公子也待人寬厚,但這事兒……什么時候是個頭??!

    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天,門里的人還是固執地不肯妥協,并且隨著絕食天數的增加,怒氣也高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爹怎———”

    憤怒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再也沒有后續,門外敲門的人嚇得差點肝膽俱裂:“小公子!小公子您別嚇我,您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門里的人還是沒有回話,敲門的人在原地轉了幾圈,最后一咬牙朝著門里喊:“小公子您再不回我的話,我就要踹門了!”

    門里仍舊毫無動靜。

    于是在門外急到轉圈圈的人終于慌了,他后退幾步蓄力,猛地一腳踹向小院的院門,院門晃蕩兩下,毫發無損———明顯是門后有東西擋住了。

    踹門行不通,外面的人便繞著圍墻走了一圈,選了一處墻體斑駁的,像只靈巧的猴子一樣三下五除二便攀上了墻頭,他從墻頭翻進去,便見院門的不遠處倒著一個小少年。

    翻墻進來的人心里咯噔一聲,他沖到小少年身邊,哆哆嗦嗦地去試他的鼻息,在感受到他鼻子下微弱的氣流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險,他們小公子沒絕食餓死!

    他先將小少年運到了屋里,然后又將門口堆著東西通通搬開,接著像一陣風一樣跑出去,整個府邸里都回響著他的大嗓門:

    “來人啦!小公子餓暈過去了!”

    閔昀之下朝回來后,面對的就是整個府里亂成一片的景象。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糟心得慌。

    國師在朝堂上半退隱,陛下又幼年,作為楚國的丞相,他每天忙得連軸轉,朝堂之上的公事忙完了,回家又要面對自己亂成一團的家事,他已經很多天沒有休息好了。

    “出什么事了?”他進來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發現他,他只能自力更生地攔住一個下人詢問。

    被攔住的人懵了一瞬,這才看清那門口的木樁子原來是丞相本人,他對著丞相行了一個禮,臉上帶著急色:“老爺!小公子餓暈過去了,剛剛才請了大夫來看呢!”

    “你說什么?明兒餓暈過去了?!”閔昀之一驚,他沒想到那孩子說絕食竟是和他玩真的,“這不是胡鬧嗎!”

    明兒剛來府里時,性格乖巧溫柔,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歡他。明兒絕食的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撞見過其他下人偷偷摸摸去給明兒送吃的送喝的,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沒看見———總不能真將孩子餓壞了。

    “公子還知道是胡鬧!”

    一聲帶著怒氣的蒼老聲音從府門口傳來,閔昀之回過頭,便見著怒氣沖沖的老嬤嬤走進來,那嚇人的氣勢震得已到中年兩鬢斑白、遇到大事處變不驚的閔丞相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這位老嬤嬤姓徐,名芳舒,是閔丞相夫人從小到大的乳母,閔昀之和他夫人的娘都去世得早,他夫人將徐老嬤嬤當半個母親看待,他夫人去世,兒子失蹤后這么多年,徐老嬤嬤一直在替他打理府內大小事務,人心都是rou長的,徐老嬤嬤也是他極其敬重的長輩。這些年相處下來,他對徐老嬤嬤的性格可謂了解透徹,平時都是隨大流一起喊他老爺,只有開解他或者氣不過時,才會像很多年前一樣喊他公子。

    閔昀之問:“您、您怎么來了?”

    “明兒才接回來不過兩個月,您就把他逼得要絕食!我還能不回來?”

    徐老嬤嬤使勁杵了杵自己的拐杖,她將閔逾明從蕭國普照寺帶回后,這么多年強行提起來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散了,過年時大病了一場,閔昀之特意央楚帝賜了一處適合養病的莊子將她送了過去,她的身體才剛有一點起色,便聽說他們兩父子鬧了矛盾,甚至都鬧到了絕食的地步,這才急匆匆地趕回來。

    她雖說生氣,但還是顧及著閔丞相的面子,只質問了一句便收了聲:“我去看看明兒?!?/br>
    閔昀之這些年俸祿和賞賜都砸進去找兒子了,對府里的事不太上心,他的府邸雖大,但卻沒幾個人,徐老嬤嬤一走,丞相府不出事還好,一出事直接亂了套。徐老嬤嬤回來,比起常年當甩手掌柜的閔丞相,大家仿佛是看到了定海神針。徐老嬤嬤也不負眾望,一邊走一邊就將丞相府里最近發生的事梳理了一遍,將亂成一團的眾人的安排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待到身邊只剩她和閔丞相后,她才重新開口:“明兒那孩子一貫純善,您怎么會和他起了這么大沖突?”

    “救命恩人!連著兩次的救命恩人!”她杵了杵自己的拐杖,在地面敲出沉悶的響聲,“就算您再懷疑,就算她的身份再怎么有問題———您也要好吃好喝地供著人家!她有問題那也得等她露出了馬腳才能定罪!除非特殊時期、謀逆之案,否則大理寺審查都遵循疑罪從無!”

    閔昀之低聲解釋道:“她的身份,委實太敏感了些……”

    “我當年是老夫人用十個銅子買來的,我那早逝的夫君是老爺隨從從死人堆撿回來的……”徐老嬤嬤說,“若是當年我們沒被老夫人他們救了,我也許就被賣到別的地方去了,不知道要遭受什么命運,我那夫君估計會活活餓死,運道好一點能落草為寇……我們這些窮苦的人家的命,是由不得自己的啊?!?/br>
    “更何況,哪有救了人還反遭牢獄之災的道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公子!您糊涂??!”

    糊涂這個詞砸在閔昀之的腦門上,讓他的心沉了沉,他或許是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了,在這世道如漂萍般的女子,出身……怎么由得自己呢?

    他竟會因為一念之差將人扔去監牢,是他糊涂,他竟違背了之前的信念,走上了歧路??!

    “開飯了開飯了!”

    咚咚咚的敲鑼聲響徹整個監牢,本來只有一點嘈雜的監牢霎時間沸騰起來,粗壯的木欄柵空隙間一雙雙伸出的手橫亙在道路兩旁舞動,看起來甚是駭人。

    兩個獄卒提著木桶,對這種駭人的景象視而不見,前面的那個推著個獨輪推車,里面橫七豎八地擺滿了竹筷木碗,有些筷子和碗上還殘留些沒洗干凈的污垢,后面的那個一手提桶一手拿勺,前面的發了碗筷后,他就緊跟著后面給出一勺糙米糊糊,數量不多還顏色混雜,看著便讓人食欲全無。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發,一直到最里面的那間監牢,最里面的監牢是用來關犯官女眷用的,與前面隔得比較遠,除了比較安靜的同時,環境也稍微整潔些。

    “吃飯了?!鼻懊婺莻€獄卒走到最里面,從獨輪車的車把上取下一個食盒,兇神惡煞的聲音都不知放柔了多少,“姑娘,吃飯了?!?/br>
    他本來不該今天中午給犯人發放餐食,但那個專管女獄、兇神惡煞的婆娘今天有事,這才將事暫時交接給了他,交接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對著女獄最里面那間關的姑娘態度好點,千萬別嚇著了人。他和這兇婆娘共事這么多年,還從沒見她態度這么好過,要知道這女獄里面什么千金大小姐沒關過,往數個二三十年,皇親國戚都見過呢。

    他喊完后就在那好奇地等著,過了一會兒,昏暗的女獄深處,一道身影慢慢地走過來,那獄卒直接看直了眼睛。

    美,實在是太美了。

    雖說在監牢里關了數日,人顯得有些憔悴,但也不能折損她的美,只教人第一眼看見她,便想起那雍容華貴的牡丹,但那牡丹也有講究,不是那姚黃魏紫,也不是那酒醉楊妃,是那香玉,是那銀絲貫頂,是牡丹中最最脫俗的玉樓春。

    溫柔、高雅、無害。

    那女子的手指與那玉樓春一樣白,她的手搭在監牢的欄桿上,聲音也好聽:“這牢房縫隙窄,食盒取不進來,還勞煩小哥搭把手送進來?!?/br>
    “好……好!”那獄卒暈暈乎乎的、仿佛喝醉了酒似的,他將那食盒送進去,又同手同腳地走出來。

    昏頭漲腦地走了一段路,遇到另一個剛分完糊糊的獄卒時,他才反應過來———

    娘誒……他是遇到、遇到天上下凡的仙女了嗎?!

    被認為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在監牢里打開了食盒,開始吃那味道并不怎樣的飯菜,咸淡不均的飯菜放到嘴里,被她淡然地咽了下去。

    因為閔丞相打過招呼的緣故,她不僅有了單獨的牢房,也沒人敢在女獄里欺負她,連飯菜都是獄卒額外準備的一份,不過那味道……只能說是普通。

    從當年被蕭煦買下后就再也沒在飯食上吃過苦的秋微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淡然,僅僅只用了三天。

    雖說味道不怎樣,但她還是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慢慢地都吃完了,吃完最后一口飯后,她合上了食盒,將頭轉向欄桿外:

    “丞相大人,許久不見?!?/br>
    她的語氣平平,沒有責怪,也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細聽心如死灰的淡然:“如今您還想給我加個什么罪名?”

    “我是來放姑娘出去的?!睓跅U外的閔昀之對她長長地揖了一禮,“是我之前疑心病重,委屈了姑娘?!?/br>
    “丞相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背聊S久后,閔昀之聽到一道冷笑,“大人在楚國權勢滔天,還不是想如何便如何,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丞相大人不是很熟練嗎?如今一句疑心病重,便要將我這幾日所受的罪抹平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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