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天下 第166節
[是否將系統點數轉化為玩家聲望值?] 系統點擊了[是],然后迅速攔截了那道轉換提示音,只留下一條信息在面板上顯示。 祝凌在認真做實驗,不能打擾她。 恢復成最初形態的小圓球露出一個qwq的表情,它真的一窮二白了,應該是系統中最窮的統了…… “?。?!” 深夜里,突然響起女孩驚恐的尖叫。 “怎么了?”床上陪著女孩睡覺的女人被驚醒,她伸出手來拍了拍女孩的背,“子英,是做噩夢了嗎?” “老師……”烏子英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夢到哥哥了,我夢到哥哥吐了好多血……我害怕……” ……夢到子虛了? 鄭靜姝心下一突,民間有種說法,說是兄妹之間一方遇到危險時,另一方會有所感應,難不成…… 雖然心頭疑慮重重,但鄭靜姝仍然保持了鎮定的語氣,溫柔地拍著烏子英的背:“那是做夢呢,瞧把你嚇得……不哭不哭?!?/br> “我真的夢到了……”烏子英蜷縮在鄭靜姝舒懷里,渾身顫抖,“……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 鄭靜姝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但緊接著,她就輕聲哄起烏子英來:“人們都說夢是相反的,所以子虛肯定沒事……昨天他的信不是寄過來了嗎?說他在昌黎郡一切都好?!?/br> “哥哥走前和我拉勾了的……”烏子英一邊抽泣一邊說,“他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騙我的!” “你是他meimei啊,他怎么舍得騙你呢?”鄭靜姝的語氣又溫柔又堅定,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你要相信你阿兄,他那么聰明,身邊又跟著神醫,肯定不會有事的?!?/br> 因為開了技能的緣故,祝凌一個晚上便實驗完了肺鼠疫中的兩種情況,藥材、銀針和藥爐都擱在她的旁邊,方便她寫完癥狀后挑選藥材,熬藥進行實驗。 為了能直觀看到藥物效果,在服藥后,她又開了新的加速的技能。效果好的藥方,熬出的藥在加速后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內部臟器的舒緩,鼠疫癥狀的減輕,這種藥方被祝凌寫下來,歸到了有用的那一摞;效果不好,走偏了的藥方,帶來的癥狀可謂五花八門———有讓她胸痛加速到幾乎昏厥的、有讓她像溺水一樣呼吸不過來的、有讓她源源不絕咳血的……最危險的一次,就是她在加速之后直接神志不清,差點休克,連意識空間里的系統商城都看不清楚,她拼著最后一點意識給小白云開了共享權限,才在千鈞一發之際兌換了技能,將她從生死線上救回來。 這一次失敗將一人一統都嚇住了,在祝凌恢復后,系統死活不愿意將共享權限關掉,最后各退一步,祝凌和系統約法三章———祝凌不關掉系統的共享權限,但系統也不能擅自給祝凌疊技能,除非祝凌需要。 就這樣,實驗在磕磕絆絆中進行了下去,三天兩夜后,祝凌終于得出了最穩妥的藥方———便宜還見效快。 【……是結束了嗎?】系統的機械音都帶著一種麻木的味道,【還要繼續實驗嗎?】 “不用了?!弊A铦M是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結束了?!?/br> 『祛病延年』的技能可以將身體和精神都恢復如初,但一段時間內如果頻繁疊加,效果就會減弱,身體依舊可以恢復,但精神上的疲憊卻不會完全消除。 【既然已經研究出來了,你就休息一會兒吧?!?/br> 從進入南屏鄉后,祝凌就一直沒睡過,前幾天接觸染了鼠疫的病人,后幾天悶在房間里研究藥方,困到極致的時候就開技能,強行將身體的不適全部洗掉。 “等我把關于藥方的事情全部安排好,我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弊A杈徛卣A苏Q劬?,開始整理手頭厚厚的一疊資料,里面是鼠疫的各種爆發癥狀以及醫治方案,她現在頭腦的運轉有點遲鈍,所以說話做事都有點慢吞吞的。 系統果斷給她開了一個『祛病延年』,祝凌瞬間清醒了不少。 “不是說好不經我允許,不能隨便給我開技能嗎?” 【我們說好的是實驗期間?!肯到y理直氣壯,【現在實驗已經結束了!】 祝凌意識小人的視線落在恢復了最初形態的系統身上,忽然道:“對不起?!?/br> 【沒……等等,你給我道歉干嘛?】系統分外不解,【你又沒兇我!】 祝凌從實驗里回過神來,才注意到系統恢復了他們見面時的小圓球形態,再一看比她預料中多了不少的聲望值,瞬間就明白了原因。 祝凌問:“你的流云套裝呢?” 【我、我看膩了,所以就收起來了!】不太擅長撒謊的系統結結巴巴地回答她,【天天穿流云套裝,我也穿煩了!】 三天兩夜的實驗,用了大量的技能,有重復的,也有不重復的,每個技能使用的數量都不一樣,在拿到共享權限后,系統就悄悄刪除了一部分技能使用的提醒,加減之后正好能和剩下的聲望值對應上,所以祝凌即使有所懷疑,應該也看不出來。 想到這里,系統也不結巴了:【不是說要把藥方安排一下嗎?趕緊去吧!】 “好?!弊A鑼ψ约菏褂昧硕嗌偌寄苄闹敲?,但見系統這樣極力掩蓋,她也沒有戳穿,“既然穿煩了,到時候給你買別的?!?/br> 【那多浪費啊……】系統小聲嘀咕著,想想自己一窮二白的現狀,更數據疼了。 “你喜歡那就不叫浪費?!弊A枰贿吇貞贿吂P走龍蛇,“以后的聲望值分你一半,自己去選?!?/br> 【?。?!】 系統從意識空間里爬起來,瞬間感覺暴富在向自己招手,它知道祝凌從不在承諾的事上說假話。它在身后掏了掏,掏出了它的小平板,打算把這一天圈起來,作為它暴富的開始。 它在日期上打了個圈,突然驚訝道:【今天居然是冬至誒,據說冬至要吃餃子的!要不你等會兒出去吃點餃子?】 從進入南屏鄉后就忙得昏天黑地,一人一統誰都沒顧得上去關注日期。 “眼下這亂糟糟的,哪兒來的餃子?”祝凌寫字的筆一頓,另取的新紙上落了一滴墨水,但幸好,她要寫的東西已經寫完了,“早點解決這場鼠疫,以后多的是時間吃餃子?!?/br> 恢復成了最初形態的小圓球蔫成一團:【雖說藥方已經研究出來了。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徹底解決呢?!?/br> “快了?!弊A柙谛睦锕浪懔艘环?,“不出問題的話,除夕?!?/br> 【那還有好多天?!?/br> “是啊?!蹦菑堈戳四募埳隙嗔艘恍凶趾?,祝凌擱筆,“還有好多天……不過,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br> 資料已經整理完了,祝凌拉開系統商城,點擊了技能『千變萬化』,然后將頭頂的簪子拔下來向床上一拋,一陣微光過后,床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 系統不解:【你這是在干嘛?】 “前期的鋪墊已經做完了?!弊A杪呱锨?,拉起烏子虛的手,虛空中浮現調整框,“研究途中牧淮來向我匯報情況時,我的狀態不是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是染了鼠疫,我現在完好無損地走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br> “烏子虛的醫術沒那么高,但璇霄的醫術有目共睹?!?/br> 烏子虛在宗祠那里醫治了不少病人,事后找的借口是從好友璇霄那里學了一手。之后她變換成璇霄的樣子露了幾次臉,將數個生死邊緣的病人拉了回來,奠定了醫術高超的基礎。 “可璇霄這樣的人,會因為百姓受苦而研究治疫,但不會這么努力,更不會這么拼命,我得給他找一個拼命的理由,比如———他所珍視的好友命在旦夕?!?/br> 所以她居住的屋里,藥材源源不斷地送進去,染血的衣服和手帕不停送出來……一是她的研究需要,二是向外界說明她這位使君已經病危,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在這種情況下,璇霄怎么可能不盡力?藥方這么快出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最重要的是,烏子虛作為身份最高的代巡使,染疫之后都敢用這新研究出來的藥方,那就證明這藥方肯定沒問題,這就省去了讓病患喝藥時解釋說服的過程,不僅節約了時間,還能增強病患痊愈的信心。 祝凌調整好傀儡的脈象后,將自己一點點變成璇霄的樣子,劍眉入鬢,目若點漆,身上的氣勢冰冷駭人。 好友病重心情極差,等會兒監督人喝藥時,兇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第162章 喜與悲 ◎世間終有,生離死別?!?/br>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推門聲后,下意識地回頭,便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嚇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站直:“璇霄先生!” “嗯?!北环Q為璇霄先生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好,他手里拿著幾張紙,聲音語調比冬天的寒風還冷,“讓牧淮來見我?!?/br> “是……是!”守門的人應了一聲后連忙向一個方向跑去,看樣子是去喊人了。 不一會兒,牧淮就一路小跑著過來了———他的運氣不錯,即使呆在疫區,又常常在重病患身旁穿梭,也沒有什么大礙。 牧淮走到近前長長一揖,神色恭敬:“璇霄先生找我有何要事?” “藥方?!辫鏊朴竦闹讣鈯A著一張薄薄的紙,紙上落滿了字跡,語氣如平常一樣沒什么起伏。 牧淮接過去,順口問:“是進一步抑制瘟疫蔓延的藥方嗎?” “不是,是解決的藥方?!辫稣f,“根據我寫的分類使用,重病半月,輕病五天?!?/br> “解決的藥———”牧淮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順嘴就接上了話,慢一拍后,他才反應過來話里的內容,“———解決的藥方?!” “嗯?!辫鋈耘f是那副平淡的語氣,仿佛他隨手給出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而不是數萬百姓救命的希望。 牧淮的臉忽然漲得通紅,唇囁嚅著卻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語無倫次:“多謝您!多謝!我替百姓謝您!” “不必謝我,我不是為你們?!辫鑫⑽Ⅴ酒鹈?,那張高嶺之花般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悅,“噤聲,你吵到他了?!?/br> 牧淮滿腔感謝的話戛然而止,他當然知道璇霄話里的意思,從進入南屏鄉后,神出鬼沒的璇霄先生便與使君大人居于一室,使君大人為重病之人診治,勞心勞力之下染上了瘟疫———那夜夜難以抑制的咳嗽、染血的帕子……無不透露出令人憂心的狀況。 璇霄先生與使君大人相交莫逆,為好友夜以繼日研究救命的藥方,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但璇霄先生這般急迫,讓牧淮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一念既此,牧淮小聲問:“使君大人……是不是不大好———” “我會保他無虞?!辫隼淅涞乜戳怂谎?,讓他把未說完的話生生停在嘴邊,不敢再多吐露一個字,“沒人能從我手里搶人?!?/br> 閻王也不行———牧淮下意識地在心里為他補上后半句。 “去向丞那里?!?/br> 璇霄轉身離去,牧淮在呆愣之后立刻跟了上去,那份藥方在寒風中被吹得嘩嘩作響,一如他此刻激動的心。 “醒了!醒了!” 衛琇睜開眼睛,眼前是模糊的色塊,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聚焦,看清他上方焦急的臉。 肺腑之間,從呼吸開始,鋪天蓋地的疼痛洶涌而來,衛琇疼得想呻吟,張嘴卻只嘔出一大口血。這次吐血仿佛是打開了什么開關,接連不斷的鮮血自他唇齒間涌出,他眼前又開始模糊了,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身體陷入了一種飄然的、倦怠的感覺中。 忽而胸口一痛,手背上似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劃過,衛琇的意識被再次拉回。他無神的眼睛轉動著,聲音低微到難辨:“……阿曄……” 衛曄紅著眼眶,死死攥著衛琇的手:“我在……阿兄……我在呢……” 衛琇的記憶還停留在他與衛曄一起吃餃子和赤豆飯的場景上。但現在他醒來時,卻回到了未陷入長久昏迷前經常居住的寢殿內———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或許……是他的時間到了。 他的身體早已衰敗不堪,所有人都說他活不到冬至。他并不懼怕死亡,但他用意志拼命支撐著,他想,他至少要與衛曄一起過個冬至———從他們分別后十多年,他們從來沒有一起賀過冬。冬至避疫鬼,防災祛病,他希望阿曄往后余生平平安安,康樂一生。 “……別哭啊……怎么哭了……”衛琇想抬起手像幼時一樣給他擦眼淚,但他的指尖只顫動了一下,卻無力抬起,“……別哭……” “阿兄……阿兄……”眼淚順著衛曄的臉頰落下,一滴滴砸落在衛琇身上,暈開點滴深色,“你再撐一撐……” 衛曄從跟著衛琇回衛國的那一天,就知道衛琇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但衛琇病怏怏地支撐了半年,讓衛曄都生出錯覺來———衛琇只是身體不好,經不得勞累,只要認真調養,他說不定會好,說不定能長命百歲。 然后……分別就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衛琇胸口的起伏已經很微弱了,他的目光也在渙散,血沾在蒼白至極的臉頰上,像玉上生了無可挽回的瑕疵。 衛曄從沒有一刻像這樣清晰地認知到,他正在看著與他血脈最為親近的兄長一步步走向死亡,他無法阻止、無法挽回……生與死的距離是這樣殘忍,他除了送他最后一程,就剩下無用的眼淚。 “砰———” 門突然被推開,重重地砸在兩側,衛修竹披著斗篷出現在了門口,他急匆匆地上前,平素極為注重儀態的人此時衣擺沾了泥土,腰間佩玉攪成一團,他撲到衛琇身前,手一直在顫:“承璧!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呢!” 替衛琇看診的人都說他活不到冬至,可衛琇在病痛之中撐著,一直活過了早被定論的、必死的時間,他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所以今年的冬至,他早早離場,即使心中酸澀嫉妒,他也知道這個意義非凡的冬至,衛琇想與衛曄一同度過。 “……修竹……”衛琇已經看不清人影了,他只是憑著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回應,他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賀冬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