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婢她帶球跑路了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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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的心思很簡單, 想要討好世子爺,建立良好的主仆之情。日后她真要是出了事,也盼著世子爺能看在過往的情報份上, 救她一條小命。 顧淮安看了看那枚銀花生,又看了看小丫鬟的臉, 沒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問:“為什么要送我?” 姜若噎住,送人禮物現在還需要什么理由,這不是接過就算完事了? 她被問住, 一時沒回答上。男人好整以暇看向她, 問:“是不是想要讓我高興?” 這么說倒也沒錯,她點了點頭。 男人聲音低沉下來, 帶了幾分誘哄的意味,“可你拿了大頭,分給我一枚銀花生是不是不合適?” 姜若點頭點了一半, 沒動了, 抬頭望向男人。 世子爺相貌原本就好,許是原本今日出門是要去參加喜宴,他穿了件蓼藍色直綴長袍,玉帶將勁瘦的腰身略略勾出,顯得肩背挺拔,如一株絕壁孤松,清冷又昂揚向上。 她能將所有矜貴的詞都往世子爺身上套去,就是沒辦法將他同銀子聯系在一起, 總覺得是一種褻瀆。 顧淮安倒是不在意, 開口, “我要是你的話, 這枚銀花生就留給自己?!?/br> 姜若倒是聽了這句話,喉間一哽。沉默了一會之后,她還是將荷包取了下來,遞了過去??v使這樣,濕亮的眼,還是往手上的荷包看,怎么都瞧不出心甘情愿。 “怎么,給我還不高興?”顧淮安伸手拿過荷包,低頭看了看。 荷包很是精致,不大的繡面竟也繡出了小花園的樣子,各色盆栽栩栩如生。他倒是想起來,小丫鬟原本是府里的繡娘。 他問這句話倒也沒什么意思,類似于隨口的閑談。 小丫鬟倒是極為認真地回話,眼眸潤濕,“世子爺高興,奴婢就高興?!?/br> 顧淮安眼眸輕抬,望了過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最后沒說什么,只是輕慢地“嗯”了聲。等回了安王府之后,他叫來信和,將錢袋子扔了過去。 “查一下蔣家找的匠人,問問看還剩沒剩銀子,找找來路?!?/br> 這種大批量銀制品,匠人多多少少會扣下些。他倒是不懷疑蔣家和江南世家那邊有什么牽扯,主要是蔣侍郎從一介白衣到官居從三品,實在不是什么蠢人。更何況他的那位清河姑姑,能保全自身到出宮立府,挑選親家的眼光應該也不會太差。 可蔣家如此高調辦這場婚事,又實在說不過去。 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又不好確定,便讓人找了找江南那邊的風俗游記之類過來看。 姜若進屋之后也不敢打擾,同往常一般乖順地坐在腳踏木上。府里的炭火還沒有添置,天氣倒是一日日地冷下來。今日光是坐著,都感覺到肩膀涼涼的。 她忍不住將自己縮得更緊,往背面上蹭了蹭,樣子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像是一只討好人的野貓。 顧淮安掃了一眼,冷不丁出聲,“到床上來吧?!?/br> 姜若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一時沒有動作。她指了指自己,驚訝道:“是……是奴婢嗎?” “不是怕冷嗎?”男人反問。 她覺得自己應當是被世子爺反復無常的性子弄怕了,僅僅是這么一個舉動都有種感激涕零的沖動??呻S后又害怕起來,總覺得像是有什么陷阱。畢竟爬床的事兒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成功,現在突然允諾就像是店家直接將她心心念念的繡品免費送給她。 莫名詭異。 可讓她放棄這個機會,她又不甘心,就一邊看向男人一邊怵惕地挪到床上去。 直到自己躺在帶著藥香的溫暖被褥里,她還有幾分不敢相信,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總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小丫鬟貴在聽話,就算被里多了一個人也沒多少分別。 顧淮安正這么想著,手臂上便傳來暖意,軟軟綿綿的。他低頭看過去,就看見女子往這邊靠過來,在他望過去的瞬間就不動了。 背面是松柏綠色,顏色有些深沉,襯得巴掌大臉更加瑩白細膩。許是因為緊張,她的手指緊緊抓著被面,剔透的眸子盯著他,像是有許多話要說都沒有說出口。 顧淮安有片刻的晃神,眉頭一挑,“怎么了?” “就是想問問,墨水染到身上多久能消失?!苯粜目谥碧?,臉紅的同時覺得口干舌燥,下意識抿了抿唇想要將唇瓣潤濕。 結果沒有一點濕意,反倒是一種沖動縈繞在喉嚨間,想要沖破阻礙逃出來。 她不自在地將被面拉了下來。 綢緞寢衣不知什么時候被拉下來半截,露出大片肌膚和不見底的一條溝壑。 里面的小衣也不在,寢衣之下不著寸縷,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動著。 姜若知道自己要什么,將寢衣往下拉了拉,指著月長到有點疼痛的點,“這里染了色,不好看?!?/br> 最低劣笨拙的引誘,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效果。只看見男人伸出手來,捏住,她渾身一震,肩膀不自覺地朝里內扣,想要躲開。 他的手指極為好看,骨節上勻稱蓋著一層白玉,青筋凸顯力道??粗鴽]用什么力氣,卻能輕而易舉地牽動她所有的神經。 “怎么不好看?!蹦腥说捻畛?。 姜若喘著氣,哆哆嗦嗦囁嚅,“兩邊……顏色不一樣?!?/br> “讓我看看?!?/br> 另一片衣襟也被掀開了,確實是不一樣。顧淮安垂下眼眸,認真用手比對著,反反復復比對。 然后生了潮熱,小丫鬟雙眸漸漸染上了濕氣,覺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羞澀與陌生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臉眼神都逐漸變得迷離起來,似乎想要更多的東西。 她也不是什么沒有見識的人,畢竟去過醉春堂,知道男女之間可不止這么點東西。 只是世子爺怎么還不進行下一步? 暈暈乎乎時,腦海中突然閃現過這個問題。她抓住最后一絲清明,覺得自己頓悟了。世子爺不良于行,肯定是不能夠像正常男人一般。 山不過來,她便去山。 她按著男人的手,爬到男人身上,誠懇道:“世子爺,要不奴婢來吧?!?/br> 她沒注意到男人瞬間變得暗沉的眸子,認認真真湊過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十分近,似乎體溫也能夠隔著空氣交流,讓溫度一下子燃了上來。 也就在這時候,她才發現世子爺的唇格外好看,讓人生出親上去的沖動。 在要接觸之際,她突然不敢,只好親上男人的下頜。 一下一下親著,聲音格外響亮,像是鬧著玩一般,倒是一下子將曖昧的氛圍戳破。 顧淮安莫名覺得好笑,“就會這么一點?” 姜若咬唇,慢慢挪動著腰往后坐了坐,如同榫卯般嚴絲合縫,只隔著兩三層薄得不能再薄的絲綢。 男人的身體瞬間變得緊繃,重重喘了一聲,伸手掐住女子的腰,力道極重。 她疼得叫了一聲,身體瑟縮,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么時,她整個人便陷入到一個燙人的懷抱中。 心跳的震動節奏同熱氣噴灑在耳邊的節奏差不多,她的月要被鎖住,款款前后擺動,如春光拂過濕熱的草地,然后盛開出繁花朵朵。 情動時,男人口勿了口勿她的耳垂,她渾身如遭電擊般顫抖著往上,最后重重落下被人抱在懷中。 時間仿佛也凝固住,在那個片刻她會有種兩人親密無間的錯覺。 后面的事她已經記得不大清楚,迷迷糊糊被男人抱了下來,似乎還聽人說了一句“真沒用?!敝皇悄蔷湓捫σ獬脸?,夾著些許溫柔,怎么都不像是在罵人。 睡過去之前,她還在想應當是自己聽錯了。 畢竟她可是厲害極了。 —— 等人睡著之后,顧淮安才起身將自己清理一遍。滿身都是女兒家身上的馨香,淺淡又仿佛無處不在。他低頭瞧了瞧身上大片大片的水漬,想了想還是將睡著的小丫鬟身上擦了擦。 結束之后他重新去了書房,繼續查詢有關江南官員的日志。 倒是比之前清醒些,說起來那小丫鬟也不是毫無用處,他分神想。 接到蔣侍郎被彈劾的消息,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他正在喂珍珠食物。 御史臺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飛到皇上桌前,斥責蔣侍郎用度奢靡,為子女婚事花銷近萬兩,巨額錢財來路不明,恐有貪墨之嫌疑。且蔣家宴請朝中大小官員,有借機攬財之嫌。蔣家收禮的單子不知怎么被人翻了出來,坐實了蔣家收受巨額賀禮的事。 這便如冷水下了油鍋,朝堂頓時沸騰起來。 領先彈劾的是林御史,出身北方的世家,同朝廷中世家一派的官員也走得很近。他先彈劾之后,世家一派的官員頓時覺得自己明白了。他們家里都有供養,額本身銀錢頗豐,人情來往便不會寒磣,不需要底下那群人的孝敬。若是由著這個機會,能將蔣侍郎拉下馬,定是能狠狠搓一搓那些酸儒的威風。于是,很多人義憤填膺下場了。 但從皇帝即位之后便大興科舉,擢升寒門子弟。寒門根底淺,雖說現在官員的俸祿不低,但是京城花銷更是不少,更別提很多時候官員一個人便要養一家人,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起來。因此官員也有了些額外收入,自家辦事收上來的厚禮便是一種。不過大家也都知道什么銀子能收,什么銀子收了燙手,一直沒鬧出什么大的岔子,上面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白了,若真要是追根究底,朝堂上的官員壓根就沒有幾個“干凈人”。御史臺彈劾的是蔣家,同樣也是他們。這些人豈能容忍? 兩邊一下子吵了起來,一邊罵借機斂財有失文人風骨,一邊罵思想齷齪,放著御史的活不做盯起官員后院正常禮節來往。 而出于風暴中心的蔣侍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言不發站在的角落里。蔣家的新晉姻親安南侯聶老爺子也做起了朝堂上的泥菩薩,一言不發。 聶蔣兩家的面子便在朝臣的爭吵聲中,被踩了又踩,成了笑話一般。 吵到最后,皇帝最后兩邊各大五十大板,說是稍后再議,緊接著就散了朝會。 蔣侍郎隨后被留下來面圣,二人具體說了些什么也沒人知曉。只知道圣上動了火,蔣侍郎在勤政殿外跪了整日,出了宮門就被蔣家的下人抬了回去。 顧淮安摸了摸珍珠油光水亮的羽毛,“最先開口彈劾蔣家的是誰?” “是林御史,也正是因為這樣,世家這邊的官員便下場,想要彈劾蔣家?!?/br> 蔣佑寧可以說是寒門臣子的領頭人,要是被彈劾下去,對于這一派是不小的打擊。 可林御史壓根就不是世家的人,這個老狐貍一般的人物早就投靠了皇帝,當初他在儋州往上遞的折子差點被人截下來,還是林御史在中間插了一道杠送到圣前。 只能說皇上將能算計到的人都算計到了,沒有一點兒偏差。就是不知道蔣侍郎是否明白,自己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倒是生出幾分同情來,畢竟都是棋子,誰又比誰更高貴些。 他摸了摸珍珠的腦袋,感嘆了一聲,“我怕是馬上要出去了,也不知道誰能照顧的你?!?/br> 珍珠壓根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還以為是主人在和自己玩,親昵地蹭了蹭男人的手掌,極為依戀。 顧淮安瞧著,又給了一把鳥食。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蔣侍郎雖然暫時被革職,閑賦在家,可朝中的動靜絲毫沒有小下去,反而是越演越烈。 蔣佑寧倒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面,提前閉門謝客,拒絕任何人的拜訪。 他原本年紀就上來了,跪了一天之后雙腿浮腫,大夫開了草藥之后特意叮囑他要臥床休息,不可隨意走動。 蔣夫人同他少年夫妻,替他換藥時,看見他由膝蓋蔓延到半條腿上的淤青,沒忍住眼淚落了下來。她偷偷擦掉,無聲掉著眼淚,不敢再叫丈夫心煩。 “這已經是圣上仁慈了?!笔Y佑寧還能笑得出來,安慰道:“正好借著這個事情,我能領到一個閑職,日后便能有更多的時間放在家里。老實說,在戶部這些年,我也累了,壓根不想繼續留下去,這倒是隨了我的心愿?!?/br> “可你也不該這么冒險?!笔Y夫人手上的動作仔細又仔細。 蔣佑寧苦笑,還不是王家那邊逼迫得緊。眼見著六皇子即將定親走向朝堂前,那些勛貴的動作就開始不斷。他看得明白,這些年皇上因為龍體欠佳,對世家多有縱容,世家生出了野心,想要再扶持出第三位帝王來。 可皇上掌握權力這么多年,酣睡之塌豈能容旁人覬覦。兩邊少不得博弈,看最后誰被踢出局。 戶部又是個不得不和這些人打交道的部門,最近幾個月他和王家的人偶遇很多次,讓他生出退下來的心思。 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出身微寒,沒有一點根基。他真要是摻和到中間去,只怕還沒掙得從龍之功,先成為淪為替罪羊。 “我只慶幸將馨褱的婚事安排好,連累不到她。清河公主與駙馬都是通透的人,能護著馨褱幾分。倒是博睿要耽誤幾年,不過這些年我官職漸升,他也跟著浮躁。正好這段時間能夠靜下心磨礪自己,等朝堂平靜下來,他再下場考取功名也是一件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