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痛感。

    黎楨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被車碾過了一般，腰酸的要死。

    書桌前的窗戶微微打開著，可以聽見窗外的鳥叫聲。

    腿間的不適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將她昏沉的腦袋砸了個清醒。

    她張皇失措地低頭，床單換過了，睡衣也換過了，沒有粘膩的感覺，甚至連澡都被人洗過了。

    昨夜的荒唐跟放電影一樣充斥著她的腦海。

    不爭的事實提醒著她，她居然跟靳博序那個了。

    一種害怕擔心的情緒籠絡在她的心頭。

    “吱呀”一聲。

    門被人推開，食物的香味飄了進來。

    端著早餐的靳博序站在房間門口，開口語氣溫柔，“醒了，來吃早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云吞面?！?/br>
    抓著被子的黎楨倉皇別過頭，有種下床不是不下床也不是地窘迫。

    將早餐放在桌子上的靳博序坐到床邊，伸手攏了攏她的長發。

    在他手未觸及到她的頭發前，黎楨逃一般動作麻利的繞過他下了床。

    “我去洗漱?！?/br>
    扔下這句話，忍著腿間的不適感，她便迅速跑的無影無蹤。

    好像臥室里有老虎一樣。

    洗手間里。

    做了十二分心里建設掀起衣服的黎楨，看著鏡子里腰上還有胸前的紅痕。

    臉上一陣guntang。

    交纏的吻，抓著她臀部的手，濕滑的液體，沙啞的喘息。

    全部都歷歷在目，甚至觸感都還在。

    一個晚上過去，她和靳博序已經走向了最不可逆的地步。

    事后的后悔感讓她恨不得穿越回昨天，好糾正這錯誤的一切。

    房間里的靳博序正在接班主任打過來的電話，問他早上怎么沒有去學校。

    靳博序撿起碎花床單上的長發，放在指間摩挲著，“家里的貓有點不舒服，我得照顧她?！?/br>
    “那行，老師知道了，下次你要是有事記得先把假請了，不然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br>
    “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br>
    電話被掛斷。

    沒一會兒楊昊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靳博序真的假的在養貓。

    靳博序:“你順風耳，還是監聽了班主任的電話?！?/br>
    楊昊欽:“就老項那手機通話音量，站在他旁邊我很難聽不見，快說，你小子到底干嘛去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給隔壁班追你的那個女孩子說，你不喜歡貓嗎，這會兒居然養了貓?！?/br>
    “你記錯了，我養貓已經很久了?！?/br>
    楊昊欽還想說什么，靳博序朝門口看去，洗漱完的黎楨躡手躡腳的站在門口，他對著電話那頭道:“不說了，我得喂貓了?！?/br>
    “誒誒……”楊昊欽的聲音很快消失在了聽筒中。

    他朝她走過去，準備牽起她的手，拉她過來吃飯。

    誰知道黎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回眸，只見面前的女孩兒一雙杏眼及其漂亮認真，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中帶著篤定，“哥，昨天的事，我們都忘了吧?！?/br>
    靳博序笑的和煦，“你說什么？”

    “我說，”黎楨再次鼓起勇氣，“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我們可不可以都忘了，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br>
    “不可以?！彼Z氣平靜，內里充滿了堅定。

    他俯身摸了摸她的頭發，“別說傻話了，走，我們去吃早餐，今天學校我給你已經請好了假，說你腳踝有點不舒服，你不用擔心今天會遲到?！?/br>
    “哥……”

    “我知道你還想說什么，但我只能告訴你不可能，我們生來就是一體的，我們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為什么你會覺得這樣不對？”

    黎楨視著眼前人的眼睛，他認真的模樣，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是扭曲的言語，而是這世間最真的真理。

    “你和我已經突破了人倫底線，難道我們要一直錯下去？”黎楨眼圈發紅。

    “如果說是錯，你把這些錯誤歸到我一個人身上就好?！?/br>
    “楨楨，”他撫摸上她的臉頰，“你不用有什么負擔?！?/br>
    語畢，他重新拉起她朝書桌走了過去，“吃飯吧，再不吃面就坨了，吃完你繼續睡會兒，昨天晚上你肯定累極了?！?/br>
    坐下吃飯的黎楨味同嚼蠟，靳博序安頓好她后去了陽臺洗衣服。

    聽著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她心里很亂。

    她再三回想，自己為什么不推開靳博序。

    想來想去，她心里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可這個答案，站在她的角度上，只會把他們彼此帶入更深的深淵。

    ……

    吃完飯。

    黎楨躺在床上回復著和馮靜他們幾個小群里的消息，除了問她的身體情況外，幾個人在群里發著上次去龍岳山旅游的照片。

    有他們幾個的合照，也有抓拍的搞怪圖，還有流星圖。

    應該是才看到消息，祁崢的信息沒一會兒跳了出來，內容是:我mama有個朋友在市醫院，那個阿姨正好是治療骨科的資深醫師主任，要不要我帶你過去看看？

    黎楨回到:謝謝你啊，醫生說我的腳踝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非要鬧著去打羽毛球，跳了幾下才會不舒服。

    幾秒鐘后，祁崢發來信息:沒事就好，我就不擔心了，不過，你是喜歡打羽毛球嗎？

    ……

    兩人聊了沒一會兒，黎楨說自己有事。

    祁崢表示下次再聊。

    隨后，黎楨就關了微信。

    她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良久后，喃喃道:“會下地獄的吧，黎楨?！?/br>
    違背倫理，可不是得下地獄。

    心亂如麻的黎楨整整一個下午都沒睡著，那怕靳博序進來，她也只是在裝睡。

    裝來裝去，轉眼就到了晚上。

    昨天沒回家的黎萍提著買好的菜開門進來，看著餐桌上的四菜一湯，她看向剛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的靳博序。

    “你怎么都做好飯了博序，不是說我回來做嗎？”

    背著單肩包的靳博序瞥了瞥黎楨的房門，“我回來沒事，順手就做了，你和楨楨先吃吧媽?！?/br>
    “你不吃飯嗎，這是要去哪兒？”

    “去補課?！?/br>
    聞聲，黎楨開門出來。

    為了掩人耳目，不被黎萍知道自己在家躺了一天，她還換上了校服。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冰箱里有吃的，你帶點?！崩杵紘谕械?。

    “我帶了，那我先走了媽?！?/br>
    “路上小心啊?！?/br>
    “……”

    臨走前，靳博序特意看了一眼。

    黎萍放下手里的皮包，往洗手間走去。

    正準備去洗手的她腳步一頓，瞥見陽臺上晾曬好的衣物被套，一臉疑問，“楨楨，這不是你前天才換的床單嗎，怎么又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