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第一中學。

    剛從老師辦公室出來的黎楨被緊跟著出來的祁崢叫住。

    正是下課時間，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

    兩人并排走著，祁崢低頭問黎楨，“我剛聽潘老師說市里有個英語競賽讓你參加，但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特別開心？”

    黎楨:“我有嗎？”

    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

    祁崢找到她面前，黎楨停下腳步。

    對面的人彎腰故意做出端詳的表情仔細看了下黎楨，“是有那么一點，不過也不是那么明顯?！?/br>
    黎楨松了口氣，因為昨晚的事，她沒了往日活潑開朗的模樣。

    雖然她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到底還是跟平常變得有了區別。

    祁崢倒沒多想，依舊跟馮靜他們一樣，認為黎楨因為姥爺的突然離世心情變得有點低落。

    黎楨是個很重感情的人，祁崢從柯凡嘴里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

    黎楨被祁崢故作深沉的表情逗笑，“沒想到你還挺會觀察人?！?/br>
    祁崢立即給自己申冤，“當然了，別以為我們體育生只有四肢發達，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別看我塊頭大，我還是挺細心的?！?/br>
    “細心，目前看起來是有那么一些，”黎楨也學著祁崢剛剛的小表情，支撐起左手抵著下巴，作思考狀，“看來祁崢同學的確跟其他人嘴里夸獎的確實一樣呢?！?/br>
    這個其他人不用說都是柯凡。

    這下把祁崢夸獎的一陣高興，眉飛色舞的。

    “對了，”祁崢好奇道，“今天早上你是跟你吵架了嗎？”

    黎楨還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扯著笑容說:“怎么這么問？”

    祁崢:“也沒什么，就是今天早上我在學校門口看見他一直目送著你進去，你也沒回頭跟他打招呼，我還以為你們兄妹鬧別扭了?！?/br>
    今天早上？

    難道靳博序沒提前走，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嗎？

    黎楨腦海里閃過這個想法。

    “噢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崩铇E隨口解釋，并沒有細說。

    祁崢還是樂呵呵的，“聽柯凡說你們兄妹關系很好，從小到大都不打架?！?/br>
    黎楨沒有否認，“是?！?/br>
    畢竟自從靳博序小學六年級正式回了景川讀書后，突然多了個哥哥的她，只有“欺負”他的份兒。

    靳博序從來都很遷就她。

    “那簡直太匪夷所思了，我雖然是獨生，但我親戚兩個小孩兒的還挺多，兄妹也好姐弟也好全都打的雞飛狗跳的，根本沒有你和你哥這么和睦?！?/br>
    黎楨:“可能我哥他……性格比較內斂吧?！?/br>
    說出“我哥”兩個字的時候，黎楨腦海里全都是浴室里靳博序親吻她的畫面，起伏的胸膛，guntang的呼吸，抓著她大腿的手……

    半晌過后祁崢的聲音才重新回到她的耳邊。

    送她到她的教室前，祁崢說道:“聽說你哥也打籃球，改天有空一起玩玩吧?！?/br>
    黎楨思緒很亂，像是沒聽清祁崢說什么就答應了下來。

    后半天的課黎楨聽的不是特別認真，她打算回到家繼續學。

    離開教室前，同班的朋友張文雯問她今天能不能去她家找她一起學習，黎楨答應了下來。

    有朋友在，她想，靳博序應該不會對她再做那種事。

    回到家的黎楨吃了晚飯就鉆進了房間做功課，靳明生帶著黎萍下樓去散步。

    她想著怎么不見靳博序的身影，后來才想到是周三，他該是給人去補課了。

    晚上七點五十分，張文雯如約來到了黎楨家。

    一進門，張文雯小心翼翼環視了一圈客廳，然后小聲問黎楨，“你哥哥不在??？”

    “他去補課了?！?/br>
    黎楨想起上次張文雯說想讓靳博序幫忙看題的事兒，帶著歉意說，“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他？”

    張文雯羞澀點頭，同時眼睛又帶著點期待，“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時間說不定?！?/br>
    張文雯的表情有些失落。

    大概是不忍心看朋友失望，黎楨想了會兒，說，“沒關系，我給打電話問問他?！?/br>
    說完她帶著張文雯去了臥室，從桌子上拿起手機走到窗戶旁，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在屏幕上按下了那個小圖標。

    幾秒鐘后，電話那頭響起熟悉的聲音，平靜中似乎帶著某種喜悅，“舍得打電話給我了？”

    電話那頭很安靜，黎楨想他應該還在學生家。

    她忽略掉他語氣中的某種隱藏的親密感，開口，“你什么時候回來？”

    “九點鐘到家?！?/br>
    黎楨:“好，我知道了?！?/br>
    不等靳博序多說，她直接掛了電話放到床頭充電。

    張文雯按耐著心里的激動問:“你哥什么時候回來？”

    “他說九點鐘到?！?/br>
    這下張文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自從搬家后她家和黎楨家住的很近，回家要不了多久，而且她爸晚上會開車來接她，算算時間剛好能碰見靳博序。

    “這樣啊，那不急，那我們先做作業吧?！?/br>
    “好啊?！?/br>
    黎楨回到書桌前坐下，她成績在年級里算偏上游，英語數學是她的強項，化學和物理差些，物理是最弱的一個。

    張文雯和她相反，張文雯的物理還是挺不錯。

    ……

    兩人一邊互相探討問題，一邊互相聊天。

    張文雯問黎楨，有這么一個長得帥又學習超好的哥哥應該挺幸福的吧。

    聽此，黎楨的筆尖懸在空中停了幾秒，她說:“還好?！?/br>
    放到從前，她絕對會非?？隙?，而不是說一個折中的詞，甚至聽起來很官方。

    坐在她身后的張文雯不解，“??？可是你哥哥對你很好誒，我都羨慕的要死?！?/br>
    現在的靳博序，對黎楨來說很陌生，之前那個她喜歡粘著的哥哥就像是消失了，那種感覺她再也找不回來了。

    旋即，張文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黎楨，“你哥沒有談戀愛嗎？”

    黎楨回答，“沒有?！?/br>
    也許是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張文雯扯開了話題，“楨楨你說喜歡一個人什么樣子呢，會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手輕輕碰一下就心跳加速嗎？”

    對于戀愛，黎楨想過自己未來的男朋友會是什么樣子，也憧憬過兩人相處時的方式。

    “會的吧，”她說，“畢竟被喜歡的人觸摸時才會心跳加快，應該不止觸摸時，路上碰見對視一樣，心跳都會快的不行?！?/br>
    另一邊，聽著從聽筒里傳來的聲音，靳博序淡然的眸子里，忽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