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89節
沒過幾天,秋濃渡去南邊跑船的人回來,帶回了一批新‘成員’,也帶回了一批糧食,靺鞨族人則收到了他們賣珍珠和人參的第一筆錢。 完顏忽烈開心的跟管倉庫的方天忠‘買’了壺琉璃光,跑去請葉九思和顧念喝酒。 小世子雖然這次沒有再跟著出去跑船,但這些訂單都是他第一次出去的時候簽下來的,完顏忽烈聽了他阿兄完顏旗達的解釋,就知道自己最應該代族人感謝他們兩個。 看著完顏忽烈拿來感謝自己的酒,顧念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畢竟是完顏忽烈的一番心意,他最后也只得笑納了。 這幾個月,陸續又有不少鎮西軍的兵卒和葉九思手下的水軍進入山谷,飛來谷的常駐人口,已經突破了一千。 每旬一次的比試,特攻隊那五十人的名單都會有將近半數的變動。 為了贏得神器的最終使用權,谷內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氣在訓練。 八月初一,是特攻隊名單最終揭曉的時間。 隨著八月的臨近,谷內的氣氛越來越焦灼,連顧念這種跟名單無關的人,都感覺到了谷內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這天顧念和井生跟著‘蹭’訓練完畢,剛掏出布巾準備擦汗,方天忠就迎了上來。 “大當家?!狈教熘掖炅舜晔?,看看四周,欲言又止。 “要不跟我回家再說?”顧念立刻明白他是覺得現在講話不方便。 回到顧家,井生泡了壺飲子,方天忠也終于開了口,“大當家,我總覺得,最近倉庫似乎有人進去過?!?/br> 顧念皺了皺眉,“丟東西了?” 方天忠手上管的是糧食庫、酒窖以及堆放寒門紙棉布之類準備出售或者供谷內人員日常衣食用度的倉庫,至于放置霹靂弩之類東西的兵器庫,則是由墨青單獨管控的。 “好像丟了,又好像沒丟?!?/br> 顧念:??? “我這人有個毛病,東西都有一定的擺放順序和習慣。但是最近這次去巡查庫房,卻發現里面的東西位置不對,似乎被人翻動過?!狈教熘覈@了口氣,解釋道,“有些東西是有數目的,比如一共多少壇酒,多少匹布,但有些東西,比如筐里的棉花,如果被人抓走那么一兩把之類的,著實是有些看不出?!?/br> 顧念屈指敲了敲桌案,“你都在哪里發現了那些痕跡?” “我掌管的幾個庫里都有?!?/br> “之前沒有發現過類似的事情?” “不清楚,之前都是夏道長在巡查,他走之后,才交到我手上?!?/br> “除了你,還有誰有鑰匙?” “夏初、墨當家的都有,然后糧食庫和酒窖的鑰匙負責看門的何棋有一份,放紙張棉布的那個雜物庫,負責看門的李二郎手里也有一份。我也問過,他們沒有人丟過鑰匙?!?/br> 何棋和是第二批來谷里的兵丁,李二郎是百戲團負責表演吞刀的,因為識得幾個字,又心細,當初便被選中去管倉庫。 “井生,去把我的工具箱拿來?!鳖櫮畛约倚P揚了揚眉。 工具箱?井生愣怔了會兒,才想起架子角落那個顧念已經許久沒有碰過的查案用的箱子。 顧念拎著工具箱跟方天忠去所有的庫房都轉了一圈,闖進倉庫的人明顯是個武功高手,而且似乎非常善于隱藏蹤跡,將自己碰過和踩過的地方,都弄得干干凈凈,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顧念拿著放大鏡,一一看過那些明顯清理過的地方,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念跟年深說起了此事,兩人找來墨青,一并商量了下兵器庫的安全問題,一直到深夜才散。 酒什么的,多一點少一點還不打緊,兵器庫和兵器圖紙可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秦染和莫寒禮的行程比預計的耽擱了許久,七月下旬才返回飛來谷。 顧念問了才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許多流民,免費幫忙診治,才誤了些時日。孫獄丞腿上的傷不重,只是耽擱了才變得比較麻煩,不過在秦染的醫治下,很快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九月初一,特攻隊的名單正式公布。 谷內現在總共有一千零五十二人,其中一千零五人參與了最終的考核,最終錄取的人員為一百名,比之前擴大了一倍。葉九思位列第三十七名,名正言順的成為特攻隊的一員。 至于顧念,則幸運的躋身前一千名的行列,排名九百九十九。 除了這一百人之外,年深又挑選了一些人,包括那些靺鞨族的騎兵,一共組成了五百人的隊伍,九月初三便離開了山谷,裝扮成送貨的商販,分批經過平州,悄悄聚集在渝關城外。 九月初十戌正時分,年深帶領特攻隊,乘著夜色悄無聲息地摸向了渝關城附近的山林。 完顏旗達則帶著剩下的四百人,在琉璃盾的掩護下潛行摸到城墻下底下顧念指定的位置等待。那是顧念根據城墻和盾牌高度測算過的最安全的位置,再往前走,就有被城墻上的守軍發現的危險。 顧念這種身手自然不能去前線,為了安全,他跟夏初被留在了距離渝關城大約三里遠的一處樹林里,蕭云鎧和孫獄丞等人則留下來負責保護他們。 顧念坐在馬上,焦灼地轉著圈圈,不時舉起望遠鏡看看遠處渝關城的城墻,希望知道那邊的進展如何。 大約半個時辰后,城墻上終于傳出了sao動,火光飄忽,人影奔踏。 “千萬別出意外!”看著望遠鏡里搖晃的旗影,顧念心底微跳,突然來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作者有話說: 顧念: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要出事。╮(╯3╰)╭ 第151章 “奇怪,怎么這個時候動手?”旁邊的蕭云鎧也小聲嘀咕了句。除了顧念,他手上也有一個單筒望遠鏡。 雖然這會兒離得遠,但蕭云鎧久經沙場,打眼一看就知道,年深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個時候動手有問題?”車上正在檢查藥箱的秦染疑惑地看向蕭云鎧。他跟顧念一樣,對帶兵打仗的所知甚少。 顧念也忍不住把馬朝蕭云鎧那邊帶了帶,他最近和墨青在閉門秘密研究另外一樣物件,忙得昏天暗地,所以在年深和完顏旗達等人最終商量攻城細節的時候并沒有過多的參與,只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天亮前拿下渝關。 “偷襲這種事情,最講究時機。丑寅之間,才是大部分人一天之中最為困頓疲憊的時刻,也是夜襲最佳的時間?!笔捲奇z放下望遠鏡,皺眉從隨身的口袋里摸出根rou干,扔進嘴里。 經過這兩個月的滋補和鍛煉,他瘦削的臉頰已經重新圓潤起來,那身肌rou也恢復到了以往七八成的水準,再加上身上筆挺的甲衣,比之剛回來的時候,簡直容光煥發,判若兩人。 “所以渝關那邊是出了什么問題,才讓他們不得不提前行動嗎?”秦染蓋上手上的藥箱,眉心深皺,蕭云鎧說的這個問題年深不可能不知道。 林子里一片安靜,現在停留在這里的人,沒有人能回答秦染的問題。 天上月濃星淡,夜色稠得像一團化不開的墨,寂然無聲,卻仿佛有重量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顧念焦躁地擺弄著手上的馬鞭,恨不得立刻沖到渝關城下看個究竟。但他也非常明白,自己現在過去,幫不上任何忙不說,甚至還有可能會添亂。 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這個狀況,他除了相信年深,繼續在這里等消息,沒有絲毫別的辦法。 秦染不緊不慢地檢查著每個藥材箱,旁邊還有二十個人,都在安靜地擦拭著自己的自行木車。 這些人是秦染新收的徒弟,也就是他和顧念事先培訓好的‘醫護’人員??紤]到只要上了戰場,就不會不可避免出現受傷的狀況,為了能夠更及時的對各位傷員提供救治,顧念才攛掇著秦染開門收徒,組成了這只醫療隊。 在此之前,他們還針對刀箭之類的戰場常見傷口專門做了很長時間的模擬訓練。 飛來谷沒有那么多馬,所以給這些醫護人員配的都是自行車,特意用驢車穿行平州運過來的。 離開山林之后,眾人愈發覺得這種車的好處,雖然速度不及奔馬,但勝在輕便穩當,而且完全不會出現磨大腿之類的問題,所以十分珍惜,每天都會認真的擦拭一遍。 當然,現在只有顧念會叫它‘自行車’,飛來谷的人給這種木馬起了個帥氣的名字,叫做‘追星車’,取其騎行時輕便迅疾,有追星逐月之感的意思。 但‘追星’這個名字對于來自后世的顧念來說,實在是太出戲了,很容易就想到別的上面。所以他依舊固執的使用著‘自行車’這個稱呼。 夏初見顧念面色愈發凝重,拍了拍胸口放那個龜甲殼的位置,“毋須擔心,出發前小道已經卜過一卦,帝……少卿此戰,乃是吉人自有天相?!?/br> 得了他這句話,顧念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帶馬踱步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馬蹄踢踏,顧念擔心著那邊長箭扣關的狀況,又轉了兩圈,還在逐個開箱檢查藥材的秦染忍不住開口,“你要不去林子里溜達溜達,散散心?你在這轉來轉去,攪得我頭暈腦脹的?!?/br> “那我去去就回?!鳖櫮顚χ娙私淮司?,一夾馬肚,便跑進了林子。 眾人面面相覷,蕭云鎧擔心顧念的安全,本想自己跟過去,但他們事先查看過,林子里視線不好,遮擋物多,只有他們現在待的這個位置才可以同時盯著渝關那邊南城門和城墻的狀況。 他略微猶豫了下,最后點了兩個兵卒跟在顧念后面。 顧念在林子里漫無目的地轉悠了數圈,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覺才逐漸平復。他正打算回去,突然聽到他們原本待的地方傳來一聲尖利的呼哨。 這是鎮西軍常用的信號,顧念不禁心頭一緊,連忙催馬跑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顧念看到蕭云鎧便急忙開口。 “好事!”夜色里,蕭云鎧目光炯炯,興奮地指了指渝關城的方向。 顧念連忙舉起望遠鏡看向渝關城,只見城門樓上的檐角已經掛起了兩盞紅色的燈籠,夜風之中,左右飄搖的燈籠上,都寫著個碩大的明晃晃的‘顧’字。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信號,年深說‘年’這個姓氏太‘惹眼’了,等于自報鎮西軍的身份,所以便用顧念的姓氏做了信號燈籠的標志。 一旦城門掛上這兩盞燈籠,就代表著他們已經成功拿下渝關! 太好了,顧念不禁長舒口氣,一晚上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走!渝關城是咱們的了!”顧念用捏著馬鞭的手招呼了蕭云鎧等人兩下,迫不及待的打馬奔向渝關城的方向。 眾人面上也跟著綻放笑意,一行人喜氣洋洋,縱馬揚鞭,朝著渝關城飛馳而去。 遠遠看見渝關城城墻的時候,隱隱還能聽到金戈交鳴的殘響,那兩盞寫著‘顧’字的燈籠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等顧念他們跑到近前,只見渝關城城門大開,滿地狼藉,到處都是被丟棄的盔甲和血跡斑斑的長槍短刀。完顏忽烈帶著約莫二十來個人,正在城門附近清理戰場。 左手邊,渝關城原本守關的兵卒尸體和飛來谷這邊的尸體被分做兩排擺放,飛來谷的人頭上都扎著兩指余寬的紅色抹額,非常容易辨認。 右手邊的位置,已經擺了一溜兒渾身是血的傷兵。 見到傷員,醫護隊的眾人立刻帶著各自的藥箱下了自行車,穿戴好白布褂和口罩,有條不紊地分散開來,開始為傷兵們清理傷口,敷藥止血。秦染則負責把控大局,有人遇到無法處理的復雜傷口時,就會請他過去幫忙。 顧念也加入了幫忙包扎傷口的行列,等周圍的傷員都得到處理之后,他站起身,活動了下蹲得有些麻木的腳,才想起了另一件事,年深和葉九思他們在哪兒? 正在這個時候,杜泠騎馬從城里沖了出來,見到顧念和秦染便焦急地開口,“快跟我來,小世子受傷了?!?/br> 顧念一驚,忙拽著秦染上馬,跟在杜泠后面穿過渝關城,一直跑到北門附近。 年深他們敲開了北門附近一間販賣獸皮的鋪子,借了張藤編的禪榻,讓葉九思暫時靠臥在上面。 顧念他們趕到的時候,年深等人正都圍在禪榻四周。還有兩個臉生的漢子,提著燈籠瑟縮地站在屋角,看樣子應該是獸皮鋪的人。兩人身上的外衫扣得歪七扭八的,估計是剛才被城內的打斗喊殺聲驚醒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 聽見顧念和秦染的腳步聲,禪榻前的眾人便讓開了半邊,只見葉九思半身血污,悶聲不吭地抱著胳膊斜靠在禪榻上,疼得額角直冒冷汗。 “怎么樣?”顧念焦急地問道。 “師父,疼死了!”看到顧念,剛才還咬著牙裝硬漢的小世子立刻委屈巴巴地訴苦。 “放心,沒事的?!鳖櫮畎矒嵝缘嘏牧伺乃陌l頂。 秦染忙著幫葉九思剪開衣服,顧念在旁邊跟著掃了幾眼,才略微放下心來。葉九思身上的血污雖然嚇人,但那支箭是只射中了胳膊,而且血液的顏色很正常,證明他中的那只箭應該沒有淬毒。 “怎么回事?”把小世子的傷koujiao給秦染處理,顧念拽著年深走到那家獸皮鋪門口,同時也順勢打量了下年深。 他身上雖然也沾著斑斑點點的血污,但不見傷口,顧念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