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沒有解藥，而是他本人也是渾渾噩噩的。

    那天看到他時，他全身穿著寬松的囚服，看著左手和右手說話。

    嘴里喃喃：

    “我是最厲害的sigma，可以打敗你們每一個?！?/br>
    剛開始宋時瑜以為對方是為了逃避刑罰，才故意裝作瘋癲的。

    到后面他看到文集一身白色大袍拿著注射器出現在季楓面前注射鎮定劑時，宋時瑜感到既憤怒又絕望。

    文集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宋時瑜再清楚不過了。

    文集這樣細心照顧他，只能說明對方是真的有病。

    而有病則意味著他根本不可能從季楓嘴里得知到底有沒有存在那么一種藥能救陸庭琛的命。

    文集熟練地給對方注射完鎮定劑后，便退出了病房。

    看到宋時瑜在外面的草地上，他接了一杯咖啡遞了過去：“你還好嗎？那天我找到他時，你和陸總已經上了救護車?！?/br>
    宋時瑜接過咖啡，“他狀況不是很好?！?，宋時瑜捧著紙杯，停頓會還是開口問了，“季楓是真的瘋了嗎？”

    "嗯，他很早就有這個病了，只不過這次受的刺激大了，他徹底神志不清了。"

    宋時瑜偏過頭，手手微微停滯，“很早？”

    文集抿了一口咖啡，沉吟半晌道：“嗯，他之前就患有癔癥?！?/br>
    宋時瑜略微有些驚訝，“這個事情沒有聽季霖說過？”

    “他沒有告訴過別人，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這個病?！?/br>
    “那你……怎么會知道？”

    文集摩挲著咖啡杯，思緒有些飄遠：“大概五年前，我出席過一次晚宴，那時不喜歡應酬，就偷偷溜到舉辦舞會的僻靜處躲清靜，在那里我看到了陷入癔癥的季楓。在此之前我還看到他作為晚會的主角像一只驕傲的孔雀跳開場舞，但沒多久他就躲了起來?！?/br>
    文集臉上流露出回憶的表情，“那是我第一次真實地認識到他，陷入癔癥的他很乖巧，說什么話他都聽，只是當他醒過來后便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我后面只能想辦法讓他重新認識我，在他清醒的記憶里知道我應該是在學術交流大會上?！?/br>
    若是在平常宋時瑜一定傾身聆聽，只是現在的他心思根本不在那。

    他呆呆地聽完對方的訴說，直到聽到后面一句話時，他像是抓中了救命稻草，“你是說他有清醒的時候？”

    他有些激動地問了起來：“那他知不知道什么藥可以救陸庭??？”

    文集沉默了一會，情緒有些低落。

    宋時瑜才恍然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他有些慌忙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說出了口?！?/br>
    文集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不用解釋，他估計這輩子就這樣了?！?/br>
    停頓了片刻，文集又嘆息地說了一句：“或許這樣的他對于他來說才是更好的，我替他檢查的時候發現他月泉體那都是針孔，一個alpha扎這么多針，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過來的?！?/br>
    “a……alpha？他不是sigma嗎？”

    “sigma？你怎么會認為他是sigma？”

    文集的表情突如其來的凝重，讓宋時瑜怔愣了片刻，緩了一會他解釋：“上次他綁架我時，他自己說的?！?/br>
    文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里低聲：“難怪……”

    下一秒，他正色道：“陸庭琛的病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他?！?/br>
    宋時瑜和文集兩眼對視，“你是說季沛東？”

    文集點了一下頭，“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可能在季楓身上做了某種實驗，具體做了什么我目前還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應該也有那瓶藥水?！?/br>
    說到這，文集臉上臉色變了起來，“這些天我一直認為季楓瘋了，給他吃了不少這方面的藥，但現在想想他的癔癥也有可能是別的藥物引起的，看來我需要給他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br>
    第141章

    無法從季楓那得到有用的消息，宋時瑜便開始關注起季沛東的動靜了。

    由于季霖提供的視頻，以及有關部門查獲的證據，季沛東涉嫌制作甜甜樂已經被通知全面通緝了。

    但即使各大媒體每天滾動播放懸賞，警方那依舊沒有找到季沛東的蹤影，他好似自那日跳海起，就已經憑空消失在大眾面前一樣了。

    宋時瑜佇立在港口，大衣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為首的趙隊看到他一連幾日都來，耐心勸導起來，“這海上風大，宋先生還是先回吧！”

    宋時瑜轉過頭來，看了趙隊一眼，“我沒事，海里打撈有進展了嗎？”

    “從收到消息那天起，我們的人已經沿著貨輪停泊的位置向東西兩面打撈了七公里遠，但目前還是沒有發現季沛東的身影?！?/br>
    宋時瑜望著茫茫的海面，眼里有些黯淡，“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跳入海里能維持那么長時間嗎？”

    “按理來說不能，但我們已經聯合了幾個部門在打撈，不分晝夜，這么大的力度連他的尸體都沒有找到，顯得有些不正常?！?/br>
    趙隊看著眼前這個固執的人，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也不一定，前幾天下一場暴雨，潮漲的很大，季沛東如果熟悉水性，借助水流去別的地方也不一定?！?/br>
    宋時瑜閉著眼睛，“那會不會沖到了別的城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