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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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關硯難堪地把頭低了下去。 沈書雅收回目光,淡淡道:“我還能再拖半個月,這半個月你機靈點,到時候再另想辦法?!?/br> 說完就出去了。 沒過幾分鐘,沈書雅拿了一支藥膏扔給了沈關硯。 沈關硯怕耳洞長不回去,撿起藥膏抹到耳朵上。 刺痛感又讓他想起車廂里傅啟卿的“暴行”,心底漫上巨大的絕望,整個人難以呼吸。 他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一直拿傅啟卿當父親一樣尊敬的,對方卻對他有這種想法。 沈關硯蜷縮起來,想要找一個樹洞將自己埋進去。 第6章 沈關硯受到驚嚇,不想見傅啟卿,因此中午跟晚上都沒下來吃飯。 第二天早上沈關硯仍舊沒有出現在餐廳,傅啟卿淡淡地問了一句。 中午沈關硯在沈書雅的命令下,走出房間埋著頭進了餐廳,手腳輕飄飄的,呼吸都放得很慢。 沈關硯進來時,傅啟卿神色如常。 沈書雅的態度也跟過去沒有兩樣,偶爾還會跟傅啟卿講一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們太正常了。 正常地吃著飯,正常地聊著天,神色正常,語氣也正常,擔驚受怕的沈關硯好像才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餐廳融洽的氣氛,讓沈關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記憶。 他甚至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夢里沈書雅告訴他,傅啟卿看上了他。 傅啟卿放下碗,拿餐布擦過嘴后,掀眸看了過來,視線掠過沈關硯憔悴卻漂亮的臉,最后落到他秀氣的耳骨。 沈關硯頓時緊張起來,捏緊了手里的筷子。 傅啟卿問,“怎么沒戴那個耳釘,不喜歡?” 沈關硯本就不多的血色從面上褪盡,睫毛的陰影在瞳仁晃蕩著,眼前陣陣發黑,失去說話的力氣。 “一會兒我讓他戴上?!鄙驎藕茏匀坏亟舆^話,然后起身給傅啟卿添了半碗湯,又把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 沈關硯喉嚨堵塞著食物,有一種發嘔的感覺。 這頓飯吃的異常緩慢。 吃完飯,傅啟卿坐車去了公司,沈書雅親自把他送出了門。 人離開后,沈書雅回身對沈關硯說,“回你房間把那個戒指翻出來,然后扔馬桶里用水沖走,他晚上要問你怎么不戴,你就說找不到了?!?/br> 看著沈關硯渾渾噩噩的樣子,沈書雅冷冷地說,“機靈點,別什么事都要我提點?!?/br> 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會下意識尋求最親近的人庇佑。 沈關硯那點尋求庇佑的心思,聽到沈書雅的話后慢慢消散,繼而轉為羞愧。 他是沈書雅的包袱,是沈書雅的拖累,如果沒有生下他,沈書雅會活的更好,更瀟灑。 如今他又給沈書雅帶來了這么大的麻煩,有那么一刻,沈關硯很想從這個世界消失。 晚上傅啟卿有事要晚回來一些,但他打過電話說自己會回來吃飯。 時針一分一秒過去,沈關硯在心里祈求傅啟卿今天不要回來。 九點二十的時候,人還是回來了,還給沈關硯帶了一份禮物。 傅啟卿似乎預料到沈關硯不會戴那枚耳釘,看到沈關硯干干凈凈的耳朵什么都沒有說,遞過來一個藍色的天鵝絨面盒子。 沈關硯手指頭抓在手心,沒有去接那份禮物。 頭頂的水晶燈把他面皮照得半透明,薄得好像牙齒一磨就能破皮,長睫上下晃著,遮住了眼底的懼怕。 “你這孩子,高興壞了?連句謝謝都不會說?!鄙驎殴粥林ソ痈祮⑶涫掷锏暮凶?。 傅啟卿的手抬了抬,避開沈書雅。 沈書雅看了他一眼,傅啟卿神色不變,目光沉沉地盯著沈關硯。 這意思很明顯,要沈關硯親自拿。 沈關硯身體的每一根弦都繃到極致,沈書雅在耳邊催促他,傅啟卿的視線鞭撻著他。 沈關硯慢慢把頭埋了下去,抬手拿過傅啟卿那份禮物,低不可聞地說,“謝謝?!?/br> 傅啟卿這場單方面的施壓還沒結束,“打開看看喜歡嗎?” 沈關硯僵了幾秒,然后把首飾盒打開。 里面是一條緬甸紅寶石項鏈,色澤鮮艷,飽和度很高,鑲嵌著上千顆鉆石。 沈關硯沒辦法對這么一款女士項鏈說自己喜歡,但也不能說不喜歡,在原地與等答案的傅啟卿僵持。 最后是沈書雅取下項鏈,戴到了沈關硯的脖子上,結束了僵局。 殷紅的寶石裹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仿佛一個個吻痕,又像一顆顆帶血的曖昧牙印,讓沈關硯染了幾分情.欲。 傅啟卿瞇了瞇眼睛。 沈書雅夸贊,“好看,戴著吃飯吧?!?/br> 傅啟卿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沒再說什么,進了餐廳。 被閹割了性別跟自尊的沈關硯,提線木偶似地被沈書雅摁到了餐椅上。 席間,他始終低著頭,脖圈上的東西像絞繩一樣勒著他,讓沈關硯無法喘息。 頭頂的燈虛幻起來,周圍的場景變得無限扭曲,仿佛一場光怪陸離噩夢。 沈關硯粗喘著氣,牙齒不受控制地輕微打顫。 “硯硯……” 在沈書雅失控的聲音中,沈關硯暈了過去。 但世界還是不平靜,陷入真正夢境的沈關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發了一場很高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