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4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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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修道士被嚇得后退一步:“拓萊特院長,只是……只是傷心于那些兄弟的死亡,而忽略了他們身上有毒這一點而已?!?/br> “您是在為拓萊特院長辯解,還是在加重他的嫌疑?”奧爾微笑著問,“好了,兩位請先回去大廳吧,我要去外邊看一看?!?/br> 院長看著奧爾,神色復雜地轉身離開了,眼鏡修道士緊跟在院長背后。他們倆還沒離開這條走廊時,奧古斯丁就開口詢問:“您去外邊看什么?” “看看能不能找到被埋起來的贓物?!眾W爾回答,“這棟修道院我已經都看過了,無論裝滿了紅酒的酒桶或密室里的骷髏,都沒有贓物的蹤跡。我猜測贓物應該是在外頭,在葡萄園里。在今晚之前,我能夠找到被埋的贓物?!?/br> 正在上樓梯的眼鏡修道士腳下突然一滑,他的膝蓋磕在磚頭上時,發出可怕的巨響。院長匆忙轉身把他拽了起來,兩人彼此攙扶著,狼狽離開了。 “你們自己人心里早就有想法了吧?”奧爾看向奧古斯丁,“一口氣死了十二個……兇手不只是內部的,還必須是大量的人員配合?!?/br> “不,至高修道院的名聲一直很好,是安安靜靜釀酒的苦修士,法魯曼把那些人塞到這是讓他們保命的。聽說一口氣死了十二個,法魯曼被嚇了一跳,他真的以為是貴族的報復。所以才這么著急地去找國王?!?/br> 此時此刻,奧爾的馬賽克正在外邊的葡萄田里篩土——冬天的葡萄藤上方被覆蓋了大量的稻草,以為葡萄藤保暖。rou眼無法見到的細小馬賽克,在疏松的稻草中穿行,奧爾首先找到的是一團燒焦的痕跡。在這團焦土的下方,有幾段極細的金線,和幾顆細小的寶石。 “既然不是外人,還要我繼續查下去嗎?” “沒必要給他們留臉面?!?/br> “您知道您現在也還屬于這個‘他們’吧?” “假如您希望,我也可以隨時不屬于。開玩笑的,我很清楚,目前如果離開將會給您帶去巨大的麻煩,所以我會乖乖留在這,等著可以被您帶走的那天的。呵呵呵呵~” 奧爾轉過身隨便找了個問題:“和諾法利埃主教同一房間的幾人,是不是都是比較富有的?” “我知道諾法利埃十分富有,其他人我不知道?!?/br> “這里既然不是他們的最終歸宿,那么他們會在這兒停留多長時間,又會被安排去哪兒呢?” “不會被一塊兒弄走,要過上幾年,假如上頭還沒忘了他們的話,他們有的會被調回西大陸,有的會在諾頓偏僻的地方得到新的職務?!?/br> “……不被遺忘的方法,是更有錢?” “有錢,或有人脈。諾法利埃已經是他所屬的那一條人脈的最上層了?!?/br> 這件事奧爾還是聽說過一些的:“諾法利埃是諾頓人,死的人都是諾頓人?” “是的?!?/br> 樞機主教從來都是從西大陸的大圣城派遣過來的,諾頓本地的神職人員最多是主教,殺了他們,不會有更上層找麻煩,而這座修道院里的人可以獲得死者的財產,也可以更快地獲得離開這里的機會。 “我去找贓物?!眾W爾說,“杰科特警官!請在當著所有修道士面的情況下,將拓萊特院長和本森修道士帶走,分別關進不同的祈禱室。將每一名修道士都單獨地叫到房間里,詢問他們六天前開始發生的事情?!?/br> “是、是的!蒙代爾警官!”凍得哆哆嗦嗦的杰科特督察跑出來接受了命令。 奧爾首先找到那片焦土,回收了細細的金線,接著跑出了六百多米,挖出了一個大麻袋。里邊放著小金磚、金戒指、金項鏈、明顯被拆散的各色寶石,還有一坨帶著焦痕的金線。 奧爾帶著這個麻袋回到大廳的時候,大廳里四名修道院的舊人還在,后來的八名修道士只剩下四人,他直接將麻袋倒置,將里邊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各種珍寶從神臺上滾落了下來,有一枚鑲嵌有拇指大紅寶石的戒指,甚至直接順著中央通道滾到了門口。 修道士們的表情頓時都僵住了。 奧爾說:“殺害同僚的兇手,無非是想要財,又或者排擠掉競爭對手。那么現在,兇手先生們,你們想要的這兩條都消失了。 贓物已經被找到,稍后我會將它們交給奧古斯丁閣下,由他上交教會。教會也將會很清楚,兇手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惜用殘忍手段殺害大量同僚的人,那么,還有誰會把這個修道院里的人調走呢? 甚至,很可能我們皇家警察離開后,就會有一群圣堂騎士接替了我們的位置……” 奧爾特意拉長了調子:“然后發生了什么,諸位就可以自行想象了。背黑鍋的可能是盜匪、皇家警察,也可能是異族?!?/br> 接著,奧爾看向那四名修道院的舊人,他們依然在低著頭禱告:“這個修道院原本有十二人,現在你們的同伴少了三分之一。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但我知道丹頓和佩里奧是相愛的一對兒。 可奇怪的是佩里奧死于嘔吐物的窒息,這說明他中毒之后缺少照顧。在最后一天死亡的丹頓卻是死于嚴重的中毒,他的情況看起來比其他人都糟糕。而且他死時佩戴著一個裝有佩里奧頭發的小袋子,那不是長期佩戴的,是臨時制作的。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他是自殺……” “不!他不是自殺!”有人突然站起來打斷了奧爾,“他是被殺的!是我給他喂下的毒藥!” 奧爾是要曉之以情的,可他想好的詞兒還沒說完。短暫的錯愕后,奧爾意識到是他漏了某些東西——自殺的人是不能進入墓地的。他剛才的那番話,實際上被誤解成為威脅。 “……好,他是被殺的。我奇怪的是,你們為什么愿意搭上四條人命,參與這一場謀殺?你們能從中得到什么嗎?” 剛才站出來的修道士沒有收回剛才的話,也沒有辯解,他坐回到了椅子上,神情略有些呆滯地說:“我們也只是……已經過膩了在這兒的生活。幾個街區之隔,就是光明璀璨的世界,為什么,他們能在外邊享樂,我們只能在這為他們的享樂釀酒?” 另外一個修道士努力安撫著同伴:“蒙代爾警官,罪惡并非我們的本意,而是他們帶來的。最早就是他們殺害的諾法利埃主教?!?/br> “你們在胡說什么?!”“分錢的時候,你們可半點都沒有手軟!”“不是我們!那幾個人早就死了!” 這件事就是需要一點點突破點,現在有了,這些修道士們頓時便全線潰敗了。 奧爾拿著一塊小金磚敲打著神臺,讓所有人閉嘴,然后開始提問。在大概一個小時后,奧爾捋順了這群人七嘴八舌的發言,基本上還原了案件的真相。 首先,修道院的管控并不像院長說得那么寬松,每天晚上九點半后,院長和眼鏡修道士,都會與另外兩位修道士一起,在修道院里巡視。他們會檢查每一間房間,并將之關嚴鎖死。并在最后檢查宿舍,互道晚安。 每天早晨,他們也會聚集在大廳里,進行晨祈,當然也要進行點名。晨祈后,是大家共進早餐,這之后,由院長安排每個人的工作。 外來的修道士剛來的前兩天,一切安好。但第三天的時候,諾法利埃突然在晨祈時站起來,對院長的安排提出了反對。 外來的修道士比本地的修道士人更多,而且本地的修道士從來沒遇到這種事,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能看著諾法利埃帶著其他人離開。 接下來,諾法利埃帶著其他人打開了食庫和酒窖,他們不去工作,只是每天大吃大喝,甚至在大廳里和其他人鬼混——他們唯一不敢的就是從外面叫人來。 正當院長確定自己沒辦法應對,想要去索德曼大教堂告狀的時候,有一位外來修道士找到了院長。他就是睡在諾法利埃隔壁的波比,波比也確實是這群外地修道士中最英俊的一個。這群從沒怎么束縛過自己的高級神職者,在來到至高修道院后,既然沒辦法找外人,那就把目標放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波比的地位較低,長相又好,就成為了以諾法利埃為首的,幾個高級神職人員的玩物。 第395章 玩物……見識過教會情況的奧爾,很明白這個輕飄飄的單詞代表著何等慘痛的含義。 受害者也不止波比一個,所有身份不高的外來修士,都面臨著相同的遭遇。甚至年紀較大或相貌不出眾的修士也沒能逃過,他們有的人甚至在提供“服務”的時候被套著麻袋,只露出下半截,這樣游戲的人就不需要看見“讓我們反胃”的部分了。 而另外一些說話較少的,被指控為加害者的人,現在明明也和那些受害者坐在一起,臉上連一點尷尬都沒有。 在那些人或憤恨或痛哭流涕地講述這段遭遇時,奧爾卻半點都沒有同情他們。 因為這些受害者自己可能沒有察覺,但他們言談間流露出的,分明是“我”不該遭受這些,“我”和他們明明是一樣的人。所以,在來到這間修道院之前,這些人必然也是一群加害者。 奧爾可沒忘記他們怎么來的,這是一群養了食尸鬼盜墓的混蛋,能指望這種人有什么下限? 回到這個案子上,總之,波比說服了另外幾個同地位的人后,帶著他們一起,悄悄與院長會面,并說服了他。 具體怎么說服院長的,大廳里的人并不知道,總之,在事發的那一天,諾法利埃被波比誘哄著離開了大廳,去“玩點兒有趣的”。他前腳剛剛離開,后腳大廳的門就突然被鎖死。其余散落在幾個小房間里的人,也被鎖在了里頭。 至高修道院大廳這種石頭建筑,原本就是作為防衛用的,大廳內外都可以上門閂。而這些神職人員沒有一個是改造人,別說是對抗包鐵的粗壯門閂了,就是那些小木門他們也無法對抗。 當他們被放出來的時候,諾法利埃已經“突發急病”死了。 是的,他們一開始是想直接給諾法利埃報一個突發急病的。 是波比要求將諾法利埃的遺體擺成跪姿,放在祈禱室里的,他要這家伙懺悔、贖罪。 面對死亡的諾法利埃,眾人也快速達成了一致——他們會均分諾法利埃隨身攜帶的財物,以后會嚴格遵守修道院的規則,并且對諾法利埃的死因眾口一詞,保持一致。 然后就開始了對諾法利埃遺體的清潔,本來院長應該在這個時候也去上報諾法利埃的死亡的,但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就是眼鏡修道士本森,要求波比跟著他們一塊兒去上報,可是波比拒絕。 另外這里還有一個小插曲,波比誘惑了一位本地修道士約翰。也就是牙齒缺了一點點的,睡在諾法利埃對床,抓了波比的那位。 因為本地修道士都是有伴兒的,所以波比這種行為算是第三者插足。 上報的事情被拖延了下來,甚至因為這種爭斗讓本地修道士與外來修道士之間的矛盾,再次開始變得明顯起來。 就在晚飯的時候,約翰和另外兩名外來的修道士被發現身亡,這三個人也是在謀殺諾法利埃時,奮戰在第一線的三人,這群修道士沒有一個會驗尸的,他們都認為這三人是因為沾染了喂給諾法利埃的毒藥而死亡的。 ——諾法利埃確實死于那瓶玫瑰油,而玫瑰油里混了毒芹。 毒芹是一種開著傘狀小白花的植物,看起來還挺好看的,但從葉子到根部都有劇毒。修道院卻種了一些,用來驅蟲,或提取汁液用來毒老鼠。 但約翰的那位前情人卻站出來,指責是波比殺害了約翰。他們本地的修道士知道毒芹的效果,假如是在殺死諾法利埃期間中毒,那他們當場就倒下了,不可能過了這么長時間才毒發。 他說的話還是有不少可信度的,因為在諾法利埃死后,很多人都看見了約翰單方面地向波比獻殷勤,而波比一改之前對他的殷勤,變得很不愿意搭理他。 畢竟,約翰對波比來說已經沒用了。甚至對波比來說,男人的獻殷勤這時候只會讓他厭惡。 至于另外兩人,原本是諾法利埃的跟班,也參與了多次對波比的侮辱,同樣是波比的仇敵。 剛剛平穩下來的修道士們,再次變得敵對。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那瓶摻和了毒芹的玫瑰油不知所蹤了。 半天之后,也就是第二天的早晨,又有四個人的身上出現了嚴重的中毒反應,其中包括木匠的伴侶和約翰的前情人。 有人嚇壞了,高喊這是諾法利埃的報復。恰巧這些人也處于同一間寢室,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突然其他寢室的人聯合了起來,把幾乎那間寢室里的所有人都推了進去,然后鎖住了門,把他們關在了里頭。 只有木匠被眼鏡修道士眼疾手快地拽了出來,幸免于難,可是他要開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木匠的伴侶其實中毒不算嚴重,但因為缺少照顧,中毒后身體麻木僵硬活動困難,最后因為嘔吐物堵塞喉嚨窒息而死。 那扇門重新打開時,里邊的人除了波比,都死了。波比本人也是以裝死的手段逃過一劫,當門被打開時,已經是三天后了,三天沒吃沒喝的他身體極端虛弱。 而木匠在看到伴侶遺體后,就一言不發地,開始縫制小布袋。 誰都以為事情暫時結束,但一夜過去,波比也死了。木匠給他灌下了大量的毒芹提取液,并把那個小罐子放在了一邊。發現情況的其他本地修道士,給他喂下了剩余的毒芹——他沒提出要求,那就不算是自殺。給他喂下毒藥的修道士,也只是執行死刑的劊子手,不是殺人犯。 在所有人都被抬進了地下的停尸房后,他們才給諾法利埃做了清潔,所有人聚集起來,定下了說辭。 總之,一切的罪惡,都發生在那間房間的修道士自己身上,他們干的,最多是在驚恐之下關了房門,把人鎖進去?;蛘呔退阌凶?,也是院長和眼鏡修道士有罪而已。 奧古斯丁低聲問奧爾:“您信嗎?” 奧爾回答:“部分可能是真的?!?/br> 這些人就在剛才,共同編造了一個對自己最為有利的半真半假的故事。 奧爾其實在猶豫,因為這個故事已經可以拿去給教會交差了。他也能愉快地去找達利安了,達利安那邊的案子,不能說更復雜,但一定是更難找人的。 可是在猶豫之后,奧爾還是決定留下來,尋找進一步的真相。 被帶走的四個外來修道士已經被帶了回來,杰科特督察剛剛也在門口聽到了“真相”,現在他很期待地看著奧爾,大概是等他說案件結束,他們能夠各回各家了。 但是,要讓他暫時失望了。 “杰科特警官,請幫我拿一些紙和筆來,足夠這里每人一份的。把這四位帶進來,讓他們坐在一邊?!眾W爾說著,四位外來的修道士被帶進了大廳里。 其他外來的修道士正在對他們打著眼色,但剛才那個故事的復雜程度,不是幾個眼色就能讓這四位后來者立刻了解的。甚至……他們自己都沒有幾個能把剛才那個故事重新復述出來。 奧爾就是這么想的:“現在,請先生們散開,對,與旁邊的人至少間隔一人。稍后我要向諸位提問,請在不要與其他人交頭接耳的情況下,將答案寫在紙上?!?/br> 大廳的面積很大,至高修道院曾經也該是和它的名字一樣,有過極其輝煌的時期。 紙筆被匆忙拿來了,奧爾讓幾位警官站在下面監考,奧古斯丁趕走了一個警官,自己也找了個監考的位置:“請在頁眉上寫下諸位的名字,好了,我要開始提問了。第一個問題,誰是你們所知的直接參與了謀殺諾法利埃主教的人?” “鏘!”一柄匕首插在了桌面上,它緊貼著某位修道士的鼻子。 “呵呵呵呵~”奧古斯丁愉快的笑聲也在同時響起,“不要交頭接耳哦,這位兄弟?!?/br> “第二個問題,諾法利埃主教被殺時,你們和誰在一塊兒?” “三,諾法利埃主教被殺的當天晚上,你們在哪兒?和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