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233節
書迷正在閱讀:他又帥又撩、知堯、在豪門做漂亮小可憐、心念予我(師姐弟1v1 狗狗年下)、屬七和弦、荔枝有跡(1v1辦公室戀情)、云山琳瑯、食髓知味(姐弟骨科,1v1)、你是我的閃爍星辰、大乾嫡長公主(NPH)
對于這個“狼人”,警局從一開始的動物襲擊,到后來的殺人狂,后來到認為那是個狼人。 諾頓帝國的鄉村什么狼人、吸血鬼、魔女之類的事情很“常見”,反正認定了誰是,大家一起抄家伙殺人就好了,簡單直接。反而是城市里,對于這種是傳說中的存在更畏懼,總覺得這些非人的異類是“非人力可以解決的”,普通人找不到,也殺不死他們。 作為警察,警長一直努力保持冷靜,對外總是會說“我們一定能抓到兇手”,可他也害怕,每次帶隊巡邏的時候,聽見狗叫都讓他冷汗直冒。 但有兵器,代表著對方不是異類,他就是個人,那同樣作為人,對方也就是他們可以抓捕的了。 “對,是個人?!?/br> 其他警察也興奮了起來,許多人朝前擁,把羅森伯格都擠到后邊去了。 ——鵒口兮口湍口√i 警長也站起來,給其他人讓位。 “這樣的兵器不是普通的店鋪能擁有的,武器也是線索?!?/br> “明白,我立刻找人查附近的鐵匠鋪?!本L笑著點頭,抬腳又去踢那些下屬們,“快點!看完了快讓開!” 警察們被踢了也不惱,也笑著讓開了。 奧爾走進次臥,萬幸,次臥門口的血跡只是稍有模糊,并沒有被徹底磨光:“這邊是女士,這邊是男士?” “是的?!本L看著奧爾皺起的眉毛,“有問題嗎?” “兇手在老夫婦的房間里,首先對男士動手。但在這個房間,他首先對女士動手?!眾W爾指了指地面。 地面上只有一道滴落血跡組成的血痕,就是從門口到女士那邊的床頭的。 “發現尸體時,這位先生的頭朝著床頭還是床尾?” “床尾?!?/br> “……他不是逃跑自己翻下床的,他很可能是被拽下來的?!?/br> “為什么這么說?” 奧爾直接躺在了地上,親自演示:“頭朝床頭,代表著受害人至少要從床上坐起來,身體朝著床尾的方向用力。一個人在被割喉的情況下,能做到那樣的動作嗎?所以如果他是自己掙扎著翻下去的,尸體的頭部應該朝向床頭。 兇手來這,大概率就是為了他?!?/br> 這家人姓溫特森,老溫特森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老裁縫,他十幾年前和另兩位同樣手藝不錯的老裁縫,合伙開辦了一家店鋪——頂針裁縫店。小溫特森當然也是個裁縫,他從小和老溫特森學裁剪,現在也能獨自做衣服了。 去年小溫特森剛剛結婚,娶的是老溫特森合伙人的女兒。 認識的人,都說這一家人的性格都很好,沒聽說過他們招惹了什么仇人。這是個很普通,但也很幸福的家庭。 “我會繼續深查溫特森家?!本L招招手,另外一位警員湊過來,兩人耳語一番,這位警員也離開了。 “我們先回警局?一邊等線索,我一邊看案卷?!?/br> “當然?!本L十分高興地答應著,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向索德曼總局提出了支援的申請。 這天晚上,奧爾回到警局后,看了一夜的案卷。警長一開始還陪著奧爾一起看,偶爾兩個人互有問答,但過了兩點,他就撐不住了,只能把兒子和其他警官叫來,自己去睡了一覺。 一夜過去,厚厚的案卷奧爾看了一半多一點,筆記記錄了小半本。 問題一,那張照片,拍攝的人還恰好是一位記者,據他本人說,因為職業習慣,他是個隨時隨地都會帶著相機的人,所以,那天晚上他與女伴約會后回家的路上,聽見尖叫聲,下意識舉起相機,拍攝下了那張模糊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真的模糊,除了路燈下的類似狼頭人的身影,他后方的建筑完全就是一片黑疙瘩。 奧爾問過了攝影師塔尼,想在大半夜拍下這樣的照片,那被拍攝的人,必須站在路燈的正下方,而且雙方的距離還要足夠近,才有那么一點可能。 詢問過當時在場的警員后,他們說正在所有人都追捕犯人的時候,就聽見“轟”的中照相機快門聲,接著那記者就揮舞著相機跑了出來,大叫著“我拍下那個畜生了!”第二天,他從暗室里拿出了這張狼人照片。 在哈勒姆鎮,記者在一夜之間聲名大噪。 “明天早晨把這個記者請來?!?/br> 問題二,這案子是有幸存者的,他寄到索德曼的案卷里也說到了。就是男伴被殺,發出慘叫的那位女士,她受傷了,但是活了下來??墒侵鬅o論誰詢問,她就是哭泣,表示害怕、畏懼,當時什么都不記得了。 過了幾天,也就是那個照片出來后,再問她,她就說看見了一個可怕的怪物,上半身是狼,有利爪,咬死了她的男伴。 可是死者的身上,沒有咬痕,只有“抓傷”。 目前這位女士的傷還沒有痊愈,奧爾準備天亮后去見見她。 問題三,受害者的身上有兩種不同的傷口,一種傷口破碎雜亂血rou模糊,一看就是被動物啃咬撕扯的,另外一種傷口就比較干凈明了,那是一道道的“抓痕”,比如最后兩起案子里的五位受害者。 前一種傷口的受害者集中在七八月,九月開始就沒有了,且受害者的身份大多是郊區農人、流浪漢這一類極其貧困的窮人。后一種的死者都是城市里的有產者——有房有工作,從九月到現在的受害者就都是這樣的傷口了。 把這兩類受害者歸在一起,因為八月幾位受害者的身上,出現了兩種類型的傷口。 這被當地的警察解讀為,一開始狼人只會用嘴咬,后來他學會了用爪子。但不對啊,之前的死者身上也不是沒有抓痕,只是更淺,也更短,就像是真的野獸,比如……野狼?或者大型犬。 “兇手帶著條狗?之后進入城市帶著狗不方便?” 奧爾當然很仔細地翻閱了最初幾位死者的案卷,從他們的受害位置,居住地,生前交往情況,工作情況,家族情況,等等各方面分析,沒發現他們的任何共同點(這些哈勒姆警局倒是都仔細查詢過了)。 所以這就引來了問題四,這位連環殺手在作案初期就已經有著極強的計劃性了?這不是個新手,他是從其他地方來到哈勒姆的? 所以,得去最初的幾個兇案現場看看,如果是隨機選擇受害者,那么兇手很可能是在附近窺視了一段時間。雖然案件發生距離現在已經最短的也有四個月了,很多痕跡應該都消失了,但總得去找找,萬一呢? 六點半,天亮了,昨天晚上沒發生新的案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另外昨天白天的兩件事也有消息,被盜的家具找回來了。也找到那位名叫勞瑞·彭科托的前獵人,現雇傭兵了。 被盜家具這件事有些烏龍,因為……是警察局的自己人干的。 找不到失主的贓物,以及死光了找不到繼承人的遺物,就都歸警局或收歸當地政府所有。索德曼這樣,哈勒姆也這樣。 溫特森家一家四口人都死了,他們家就像哈勒姆的九成九居民一樣,都是在火車開通后來到這兒的外來戶。沒人知道他們過去是從哪兒來的,更沒人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血緣上的親屬,那他們家的所有財產,自然就該收歸哈勒姆鎮所有了。 按照法律,這樣的產業本該等上幾年再說的??砂凑展漳肪斓囊幘?,這種中下階層的滅門案,他們的財產鎮……政……府是不會過問的。而這些財產的大頭當然歸警局的高層,可零頭則歸普通警察。 比如溫特家,他們的房子和裁縫鋪的股份,賣掉之后歸警長和副警長們。房子里的家具和首飾,隨普通警察處置。 所以……這次他們就按照規矩給處置了。 早晨警長來跟奧爾說這件事的時候,臉漲得通紅,并且全程不敢和奧爾對視。 “都一樣。大家都一樣的?!眾W爾只能這么說。 東西要回來也沒用了,那些帶著血跡的物證,床單被褥扔給了二手服裝店,能洗的已經洗干凈了,不能洗的就剪裁掉骯臟的部分,至于家具在賣給二手家具店后當然也都清潔一新了。 至于那位前獵人…… “我比切克先生晚到,我知道他已經帶著人追下去了,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小本恩從路燈上弄下來。說到這件事,原本我一個人就能妥善地處理的,可其他人也都擁了上來,那些笨手笨腳的家伙,還有人剛摸到腸子又扔了,結果把腸子弄斷了,弄了我一手的大糞!” 前獵人對被叫來問話這件事,并不緊張驚慌,他很輕松地應對著,還能吐槽。 “您認識死者嗎?” “認識。我認識那條街上的大多數人,我被雇了兩個月,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我應該還能繼續在那干下去??上Я?,妮塔大嬸的奶酪熏rou三明治很好吃?!?/br> “小本恩為人怎么樣?他有沒有和人發生過矛盾,有沒有仇敵?”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小本恩快結婚了,那天他未婚妻趕來了,那是個好姑娘,看見他的樣子就嚇得暈了過去,醒來后就嚎啕大哭,可真可憐?!?/br> 奧爾感覺……這家伙沒說實話,可是到底什么地方說謊了,卻又沒辦法指出來。甚至把他叫來問話這件事本身,也只是他個人的懷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和兇手有聯系。 “十分感謝您在那天所做的一切,未來我們還需要您能夠出面作證,所以,近期請您不要離開哈勒姆?!?/br> “哦?!鼻矮C人看著奧爾,露出假笑,“我當然會留在哈勒姆的,畢竟我也沒地方能去,不是嗎?” “就這么讓他走了嗎,蒙代爾警官?” “找人跟蹤他?!眾W爾說,“分兩組,一組在明處,一組在暗處。即使兩組都被他發現了也無所謂,就說是保護他的?!?/br> “是要逼迫他嗎?” “是的,雖然這么明顯的招數可能對他沒什么用。對了,請叮囑跟蹤他的警察們,個人的安全第一。就算跟丟了他也沒關系,或者說,跟丟了他對我們是好事。因為接下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這家伙和狼人案有關為名,通緝他了?!?/br> “您說得對!”被迫放走前獵人的警長一開始還有些郁悶,但聽奧爾這么說,立刻高興了起來。 白天換班的攝影師塔尼挑了挑眉,在羅森伯格塞給他的記事本上記錄了兩筆。 接下來,奧爾要去第一起案子的案發現場看看。他走出了警局,天邊的一塊云飄過,奧爾覺得這云彩好像是狼耳朵啊…… 一對黝黑的狼耳朵抖動了兩下,變成大狼趴在奧爾枕頭上的達利安從被子下面鉆了出來。他從床上跳到地板上,伸了個懶腰,四只黑乎乎的狼爪變成了人類的手與腳。 四十分鐘后,穿戴整齊的魚尾區警局局長啃著大塊的豬油渣走進了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個沙漏,這是奧爾離開的第二天,他輪休又不想回家,就跑去白磚大道閑逛,在一家店鋪的櫥窗里,他看見了沙漏。 一粒一粒的沙子很細小,但看著它們,至少知道時間是在流動的,無形的時間瞬間變得有形。 所以他就買了個一小時的大沙漏回來,看著沙漏的流淌…… 蒙代爾孤兒院,孤兒院大班的孩子們正在cao場上活動,他們都是十二歲以上的。正常的孤兒院里,這種年紀的孩子很少,更正確地說,他們在正常的孤兒院里已經不算是未成年的孩子了,他們都已經被送(買?)走了。 不過在蒙代爾孤兒院,這些孩子也沒誰真的沒心沒肺地瘋玩,無論男女,他們大多都在織毛衣的同時,嘴巴里念念有詞,背誦新聞的是在練習文法,背誦乘法口訣的是在練習數學,背誦街道名稱的這是在未來成為馬車夫做努力,還有背誦《圣典》的,背誦曲譜的,最強悍的是在背誦法律的…… 總之,孩子們沒有一個閑著。 一位男性的身影走進了孤兒院,他身材高挑,穿著昂貴的長大衣,披散著黑色的長發,頭戴復古的高筒禮帽,翠色的雙瞳和紅潤的唇,他有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俊美到可以用“美艷”來形容,但誰都不會錯認他的性別。 但更奇怪的是,這么醒目顯眼的一個存在,可無論是孤兒院里的孩子們,又或是孤兒院外邊例行圍觀的大人們,好像沒人看見他。 男人走到了一位背誦《圣典》的男孩邊:“你是光明的信徒嗎,孩子?” “誰會相信那個狗屎?”正在背誦的男孩中斷了一個單詞,在回答之后,又念出了單詞的下一半,而且他低頭編織著毛衣,眼神也專注在手里的編織物上,沒有任何偏移。和他坐在一起的朋友們也依然在各干各的,沒人多看一眼那個男人,也沒人對同伴的怪異表示出好奇。 “那你為什么要背誦它?” “因為我要進入神學院,我要當一個神父,然后讓我教區里所有的信徒,都成為‘蒙代爾的孩子’?!?/br> 男人挑了挑眉毛,翠色眼瞳里的興趣感變得濃郁。 “你們要為他傳道嗎?但我聽說他不喜歡這樣?!?/br> “先生所不喜歡的,是我們從信仰一個偽神,改為信仰他。他不希望任何人放棄自我,將神祇視為至高無上?!纱鸂柕暮⒆印叛龅牟皇撬救?,而是他的觀點。我們也只有這么說,先生才能允許我們信仰他了。 不過,我們也理解先生的意思。他不希望我們從一個坑里跳出來后,再跳進另外一個坑里。但是,我們過去信仰那個偽神,和現在信仰他,意思是不一樣的,我們知道他并非全知全能,他也是一個人類,可是,我們就是信仰他。 信仰他不會傷害我們,信仰他做出的一切選擇,都是為了我們。這類似于對母親或父親的信仰,只不過,他比真正的血親,更值得我們信賴?!?/br> “假如……他讓你去死呢?” “我會去死的?!?/br> “可你所相信的他,難道不是一個不會傷害你,為了你好的人嗎?讓你去死還不算是傷害嗎?” “是的,所以當他讓我們走向死亡時,也必定是無奈的且必須的選擇,而我們也只有遵從他的選擇,才不會讓慘事發生。而且,我相信他不會讓我糊里糊涂的死亡,他會為我們解釋清楚,所以,到時候我們必定是坦然且含笑地踏上死亡之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