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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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不是在這,或是這附近被殺的。這是筆錄?!边_利安遞給了奧爾一個本子。 “你去吧?!?/br> 短暫交流后,達利安帶著部分巡警離開了,奧爾走進了這家熏rou鋪。 這個熏rou鋪是沒有圍墻的,不只是能從正門走進來,左邊的面包房和右邊的魚鋪,甚至從后邊,都能繞到鋪子來。 在已經熄滅了的大坑前,幾個臟兮兮的男人或坐在地上,或靠著墻壁,都是一臉的絕望和喪氣。圣約翰節快到了,即將入冬,雇工在這個時候丟了工作,是很難找到一份新工作的,而且還和熏烤人rou這種邪惡的事情有了牽扯,以后又有誰能雇傭他們呢?老板不但面臨著破產,還可能被誤以為惡魔,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有人砸破他們家的門,把他們一家都殺死。 至于死者……它也在,就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而且,貌似已經被熏制得半熟了。 奧爾看著達利安留下的筆錄,這個熏rou作坊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制作的。在這工作的工人有五人,每人每周12艾柯——作坊是二十四小時都在熏rou的,但工人們沒有穩定的排班,老板并不在乎他們具體怎么干活,只要東西沒有丟,作坊也能一直在運轉,他就沒問題,不會去管五個人到底怎么二十四小時工作不停的。 老板和他的兒子,每天早中晚各來一趟。 他們這個店鋪現在基本上都做的是大宗的買賣,只對住在周圍的老顧客有少量的零散交易。 零散交易工人可以負責,他們早中晚來的時候,會查賬,那也是不同需求的大客人來買貨的時間。 所以,老板很確定,今天早晨他盯著工人們掛上去的,全都是生豬,絕對沒有一具人的尸體。 現在屋里的三名工人,就是從早晨一直工作到現在的所有工人。 奧爾看著他們,每個工人都很黑,不是天生的,是油污在他們的皮膚表面糊了厚厚的一層,奧爾甚至無法知道他們頭發的顏色。其中的兩人光著上半身,只穿了一條“七分褲”,另外一人多穿了一件油泥色的背心。 他們都很瘦,即使他們一個人就能扛起半頭豬,但他們的胳膊瘦得就像是干枯的樹皮,背脊上的肩胛骨仿佛能從里邊刺透皮rou,更不用說每個人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而且三個人都在咳嗽,這可以理解,能把豬rou熏熟的煙氣,怎么可能對活人的肺無害? 無論是身材,還是疾病,都是熏rou店周邊民眾的普遍情況。 奧爾看了看擺在一邊的“熏人rou”,雖然四肢和頭顱都沒有了,但“下面”沒有被毀壞,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出,這是一個男性。從肩膀和胳膊的弧度看,它生前身材十分健康,他不是這附近的人? 還有個問題,尸體被處理到這種程度,那么把它進一步分解,再扔進河里,或者走遠一點,扔到海邊,可能就沒人發現了這具尸體了——流經索德曼的泰爾帕河,是索德曼的母親河,但這條河可不怎么干凈。 基本上和藍星的三哥的某條神的河流,不相上下。 而且河里飄的尸體,不歸任何分局管,就算漂上岸了,也會被當成水葬的水手,重新扔回去。因為索德曼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河里的尸體除非有確切的代表身份的物件,否則即使沿岸幾個大區的皇家警察協同……也找不到確切的身份,到時候只會增加警局里未破懸案的數量。 但兇手用一個夸張的方式,把尸體送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為什么? 而且兇手“送”來尸體時,至少附近的其它商家和居民,是不知道的。這說明他對本地很熟悉,另外對這家老字號的熏rou店也很熟悉。 老板的嫌疑可以暫時被排除,他發現尸體后,組織人手匆匆忙忙將尸體弄走的行為太過魯莽和慌亂,和兇手前期送尸的縝密,完全不匹配。 但老板兒子的嫌疑仍舊在,他全部的口供都是“我爸說的對”“我爸說過了”這樣的,既可以說過分順從,又可以說滴水不漏。 三位工人的嫌疑也在,他們習慣了處理rou類,人的尸體處理起來和動物也沒什么不同。假如是搶劫之后作案,那可以解釋成認為下半輩子的人生已經有了依靠,不再指望這的每周12艾柯,臨走前正好弄死這個壓榨他們的老板。 不過這些都是奧爾的猜測,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證據。 奧爾只是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打量了一番,就走向了那具尸體,熏rou的香味飄進鼻腔,奧爾覺得,最近兩天他們或許要吃素了——這味道比腐臭味還要更加讓人惡心。 他仔細打量著這具軀干,拿起一邊的刀子,刮掉皮膚上面熏黑的痕跡,想要從這上面找到更多的證據。 第106章 這塊軀干上,除了所有人都有的雀斑、小痣之外,并沒有比較顯眼的胎記。而且那些茶色或黑色的點點,也都在很大眾的位置,基本上是很難作為確認標志的。 但在軀干的傷痕上,奧爾倒是發現了不少疑點。 首先,兇手應該是從臍下三寸將刀刺入,然后一直劃到了肋骨的位置,一刀到底。奧爾在肋骨的下方,發現了一道刀痕,說明兇手沒能收住刀,他很可能當時是將尸體倒吊著進行分尸的。 其次,除了這個開膛破肚的刀痕外,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其它傷痕。而開膛的傷口是死后傷,所以死者的致命傷應該是在其它位置上。 這讓奧爾聯想到了殺豬匠,他也在白樺鎮養豬,因此還是研究了一下當地養豬和殺豬的情況的。了解之后,他明白為什么豬rou那么sao臭了,不只是豬沒有閹割過,還因為這里殺豬不放血的。 即使沒見過殺豬,但看過鄉土或者古代小說的都知道,華夏殺豬是放血的,殺豬是割喉,還要吹豬,把血徹底吹出去。但這里殺豬是錘殺,用錘子錘擊豬的后腦,要求豬死了看不出外傷的那種,一點血都不能滲出去,因為這樣豬才能保持更多的體重,賣更多的錢。 而且,兇手要有一個安全的環境,好讓他完成把一個大活人屠宰分尸的全部過程。 奧爾記得,這家熏rou鋪的對面,好像是生rou鋪? “你們附近有誰干過殺豬匠?” “不知道?!崩习鍞傊?,一臉的不想多說。 奧爾笑了笑:“我想有件事你該明白,那就是破產不等于送命,但假如被確定為殺人兇手,您要上絞架的?!?/br> 老板哆嗦了一下,無論是已經離開的警察局長,還是現在的這位娃娃臉警官,態度都確實太溫和了,以至于讓他產生了誤會,甚至態度越來越敷衍……但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平民去敷衍警察了? “街對面生rou鋪的老拉里,他就是個屠夫。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br> 離得夠近,有屠宰技能,也有足夠的地方。 奧爾對老板點點頭,走到了三位工人面前:“你們都是有經驗的工人,我聽說長溝街那邊,也正在招人?;蛟S那邊沒有熏rou鋪,但其它工作你們應該也能很快上手?!?/br> 站在奧爾背后的老板,表情頓時扭曲了起來。他很可能要面臨破產,但卻有人當著他的面在招人?!可他又不敢發出質疑,甚至憋在嗓子眼里的濃痰,都讓他活生生咽了回去。 “都是一個區的,我想你們也聽說過長溝街的事吧?甜蜜炸雞在那邊開了廠,那里的工人工資都很高,一周有30到80艾柯,還管一頓午飯?!?/br> 絕望麻木的三個人頓時提起了些精神,奧爾再接再厲:“假如你們讓我獲得我想要的情報,那我可以用警車直接把你們送到長溝街,交付給負責人。你們……” “是他干的?!辈坏葕W爾說完,三個工人齊刷刷指向老板。 本來還因為被挖角生氣的老板,頓時驚恐得想暈倒…… 奧爾同樣哭笑不得,這也算是窮人的狡猾智慧了。 “你們誤解了,我要的是真相,不是誣陷某個人?!眾W爾想了想,決定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一些,“我想知道,你們這個上午,真的一直守在熏rou的火坑周圍嗎?” “……” 奧爾從懷里掏出三枚金徽:“我真的會為你們介紹工作的,這個金徽就算是我的定金?” 工人們呆愣地接過金徽,他們這一生,不要說擁有一枚金徽,甚至親眼見到都是第一次。老板父子也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就像是即將捕食的□□。 “他們都是些滿嘴謊話的下賤坯子!”老板嚷嚷著,“尊敬的警官,毫無疑問那尸體就是他們放進我的店鋪里的,或許那是被他們搶劫了的可憐人,他們奪走了他的財物,然后來誣陷我,這樣他們就能霸占我的店了!” 老板一開始只是嘴上胡謅,但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他指著工人們,唾沫橫飛,憤怒咆哮著控訴他們。 “啪!”奧爾一巴掌扇在了店鋪老板的臉上,成功讓這個蠢貨閉上了嘴。 “我們不要,警官先生,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惫と死锎┍承牡哪莻€,把三個金徽遞了回來,奧爾不收,他就小心地放在了一邊。他們看著金徽的眼神,有渴望,但更多的是畏懼,“您、您說的工作……謝謝,但我們能自己找到工作的?!?/br> 但還是完了,在這的工人不像是長溝街的人們,對警察已經產生了信任和依賴。他們不信警察,他們害怕現在收了錢,一會奧爾就會叫人進來再把錢搜出來,然后說他們偷盜和搶劫。 他們能自己找到工作嗎?如果能,為什么聲音發顫? 奧爾確定,這些人必定知道一些線索,可能他們自己沒意識到那是線索,但只要問到了點子上,就能問出來。但是,現在徹底別想從他們那得到什么了。 奧爾叫了巡警進來——工人們顫了一下,如受驚的羊,緊緊挨在一起。但奧爾只是讓巡警來看著人,并沒有要對他們如何。 他走了出去,外邊依然圍滿了人,還有記者在不住的拍照。 “蒙代爾警官嗎?我是《每日雜聞》的記者,請接受我的采訪!” “蒙代爾警官!這里是《索德曼早安》您是已經破案了嗎?” “蒙代爾警官!我是《蒸汽時尚》的記者!請看這邊!” 隨著“轟轟”的炸響,照相機閃光燈的白光,簡直要把奧爾炸成瞎子。當然,別管這些報紙的名字怎么樣,其實這都是不入流的小報。在魚尾區發生的命案,極少會登上那些真正大報的版面——緞帶殺手案可不是魚尾區的案子。 這些記者其實也不是為了案子來的,他們是為了奧爾來的。目前奧爾在索德曼,也算得上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流量了。 奧爾在人群里掃了一圈,直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地方的人群后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紅臉男人,他的身上套著一件充滿了血污和油膩的圍裙,奧爾猜測,這是標準的rou鋪屠夫打扮。 隨著奧爾的靠近,那個人也開始有些驚慌,他向左挪了兩步,又向右挪了兩步,但奧爾的眼神死死盯著他,不離分毫。他周圍同樣看熱鬧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匆匆忙忙地向兩邊散開。 不過,一直到奧爾走到他面前,屠夫也沒轉身逃跑。 “您是那邊的屠夫嗎,先生?”奧爾問。 “我是的,警官。我、我只是來看熱鬧的?!蓖婪蚰樕系臋Mrou顫抖了一下,“我可以立刻離開?!?/br> “我能到您的店鋪里看看嗎?” “警官,您只要進來了,就會有人把殺人的謠言栽贓到我的頭上,我rou鋪的生意會被徹底毀掉?!?/br> “很抱歉,但是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假如您的店鋪沒事,也不需要擔心您的生意,我們警局每天都會在您這訂購一頭全豬和兩只乳豬,持續一年。當然,必須得是好豬rou。假如您點頭,我們立刻就可以簽合約,我也可以支付押金?!?/br> 這可是一筆大買賣,這位屠戶每天的銷售量,大概也就是這么多了,所以,假如他依然拒絕,那就是心里有鬼了。 ——這時代各方面的規章制度不健全,并且缺少監管再次方便了奧爾,否則一個警察想進誰家搜查,就進誰家搜查?不可能的。但這種情況確實是給了好警察方便,但毫無疑問的,也同樣給了壞警察“方便”。所以還是有規章的好。 “當然,請,警官先生?!蓖婪螯c了頭,但奧爾依然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人的情況,不像是小商人的正常反應,他太鎮靜了。 或許這就是個體差異? 奧爾向巡警們吆喝了一聲,跟著屠夫走進了他的rou鋪…… 另外一邊,達利安也來到了豬販子的農場。豬販子自己也養豬,但更多的是收豬,他們在夜里把收來的豬切割清理好,在清晨的時候,運送進城里的客戶那。到了白天,特別是中午的時候,農場里的大多數人卻在睡覺。 這個年月,豬販子的手里必然有著人命案子的,這不是歧視,而是必然。 豬販子都身強體壯,習慣了染血、碎尸,隨身攜帶著兇器,還晝伏夜出,一切都給他們創造了最好的兇殺條件。 雖然熏rou鋪的案子到底是不是他們,還不能確定。但達利安在路上就吩咐了警察們,不要大意,萬一引起誤會,雙方開打,那也就只能打了。 一個老婦人正在喂豬,她身材粗壯,面色紅潤,但面孔骯臟,如枯草一般的頭發裹了一層黑色的“漿”,像是一條條泥鰍。她看見了靠近的馬車,看見了馬車上明晃晃的皇家警察徽記。 扔掉了手里喂豬食的木桶,老婦人轉身回到了木屋里——那骯臟破爛的木屋,大多數窗戶都被木板封死,大門的玻璃上厚厚的灰塵得有一公分,屋檐上掛著死去后風干的烏鴉,怎么看都像是童話故事里的鬼屋。 警車停在了矮籬笆外邊,從車上下來的警員們第一反應都是捂住鼻子,這里臭得驚人,說不清具體是什么臭,但總歸是臭,讓警員們剛聞到也上頭想吐的那種。 達利安從車上下來后,卻面色不變,只是瞟了一眼谷倉。 谷倉距離住人的木屋大概有兩百多米,在谷倉和木屋中間,就是露天的豬圈。豬圈的側后方則是一個很簡陋的小棚子,里邊亂糟糟地堆放著一些工具。 達利安指揮著部分警員繞去房子的后邊,他自己向木屋走去。 “嘭!”“嘩啦!” 就在達利安距離木屋大門只有七八步的時候,門玻璃忽然被打碎了,緊接著,一根槍管從門里伸了出來! 達利安立刻撲向一邊,他人還在半空中,就聽見“轟!”的一聲,巨大的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