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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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現在才來向您道謝,我其實早就已經能夠動彈了,但我竟然對您拯救了我生命這件事,產生了怨恨。因為……有那么多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上發生了什么,甚至有男人偷偷闖進了我的病房里,讓我說說被囚禁時的經歷。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懷孕了,懷了惡魔的后裔。 您將我救出地牢時,我以為已經從地獄里逃離,但在那段時間里,我卻又踏入另外一個地獄。我甚至希望就那樣死在地牢里,或許瀕死時,我會就做一個獲救的夢,就此在最幸福的時刻逝去。 很抱歉,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我竟然曾經有過那么無恥和卑劣的想法!” “您不該抱歉,斯塔尼斯女士。您沒有做錯任何事,您是一位純潔無辜的天使?!?/br> “不,您才是天使?!必惿宋亲?,“您總是踏著光明而來。當我徹底陷入絕望時,我想起了那天您是如何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于是我第一次看了那篇報導,我知道了,您是如何不眠不休的,只是為了找到兇手,為了拯救更多的人的。 我不想有一天,您回想起我,這個您那么努力救出來的女人,腦海里浮現的會是一個‘不值得’。您第二次將我從地獄里拽了出來……謝謝,蒙代爾先生。 我要離開這個國度了,我會用我的一生,來為您祈禱的?!?/br> “您的堅強和勇敢,值得幸福的人生?!眾W爾彎下腰,托著貝莎的手臂,行了一個吻手禮,但他托的不是貝莎健全的右手,而是空無一物的左手,他托起的,是那條黑色的蕾絲手帕。腰還彎著的奧爾側頭對著貝莎擠擠眼,“這可是一個王子的吻?!?/br> 貝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著的她,看起來又是那個年輕而堅強的姑娘了。 貝莎離開了,她其實不是獨自來的,在警局門口等她的馬車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可能是她的兄弟。 對方還是很關心她的,會下車來扶她。但從始至終,他都用另外一只手抓著手帕按在口鼻處,貌似是咳嗽時的禮貌,實際上卻是遮擋住自己的臉。 但這不能怪他,誰讓這個世界總是少不了逐臭者呢?這種情況,即使是藍星也依然改不了。 “犯人怎么就不找別人呢?”“一定是這女的出軌了!”反正直到奧爾摔破腦殼之前,這樣的句子也依然在無數女性為受害者的案件彈幕中堅強地活著。 女性被毆打,被傷害,被侵犯,直接就會在某些人的腦海里,換算成一個簡單的等式:女性受害者=蕩婦=活該 但反過來,如果是女性傷害男性,那就是另外一個等式:女性傷人者=蛇蝎毒婦=沒談攏價錢=潘金蓮 奧爾不是女性,但他的mama是一位女性的加害者。案情公布后,無數人都在同情他的父親,“有那樣一個瘋子老婆,出軌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也不認為母親那樣做是對的,只是和那些人的理由不同,他更想要和mama活下去,給那樣一個畜生陪葬,不值得。但mama……還是不甘心吧? 這些男人往往還都是怒斥女性打拳的先鋒軍…… 而且gay里這樣的人也很多,就像之前案子里的被害人勞倫,藍星里厭女的gay也不少,尤其那些同婚的。自愿同婚的就是把女人視為zigong,非自愿被逼迫的很多也像勞倫那樣,不恨自己的家人,反而恨妻子。 扯遠了,奧爾把思緒扯回來,他默默地祝福貝莎,愿她能夠幸??鞓返鼗钕氯?。 在街邊站了一會兒,奧爾回到了局里,那里還有一位女士在等著他。 另外一件會客室,這里坐著的中年女士披著一件已經嚴重變色的綠色羊毛披肩,穿著一條舊格子長裙,但著裝雖舊,卻很干凈,她的儀態雖然達不到端莊優雅,但也謹慎禮貌,她曾經或許是一位中產家庭的女性,但很可能家中已經破產。 “您好,蒙代爾警官?!眾W爾一進來,她立刻站了起來,“我是丹娜·博恩特?!?/br> “您好,博恩特夫人,我聽說您是來報案的?” “是的,警官。非常感謝您愿意與我見面,我……我的家并不在魚尾區,我住在梧桐區丹佛大道?!彼⌒牡馗Q看著奧爾的表情,神情中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哀求。 “您住在梧桐區?案件發生在魚尾區嗎?” 第104章 雖然各個分局被詳細劃分了區域,但遇到案子的時候,到底誰接手,依然是一件很混亂的事情。案發地、被害遺體被發現地點、嫌疑人居住地、被害人居住地等等,當然,還有上級說讓誰查,就讓誰查的——比如緞帶殺手案,就推給了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魚尾區。 總之得看案子的情況,有的各個分局互相推諉,也有案子爭著搶著所有分局都想辦。 “……我曾經數次去梧桐區報警,但是,沒有人愿意接手這個案子?!辈┒魈胤蛉说拖铝祟^,她的雙手緊緊攥住了裙子。 “……”這顯然是一件很復雜的案子,奧爾覺得他也該識時務的拒絕的,畢竟這里可是索德曼,鬼知道一件案子會莫名其妙地牽扯上誰,“說說看吧,夫人。當您說完,我們再決定怎么辦?!?/br> 博恩特夫人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睛:“謝謝,謝謝您,蒙代爾警官。謝謝您愿意聽我說?!?/br> 其實,這位博恩特夫人昨天也在白磚大道,她在賣自己制作的小面包。在賣炸雞的餐車旁賣小面包,總能賣得很快。她看見了奧爾是怎么沖出來保護那個女孩的。他和那些臃腫膽怯,遇到了事情總是裝看不見的巡警不同。 他和報紙上寫得一樣,是一位善良果敢的皇家警察。 博恩特夫人沒有過多的廢話什么,她抓緊時間,為奧爾講解案情。 她要報的案子,要從快二十年,博恩特夫人自己還年輕的時候說起了。 梧桐區雖然屬于中上層居民的居住區,但就像魚尾區也有警察局所在的馬蹄鐵街這樣的中等社區一樣,梧桐區同樣有貧困的社區,比如博恩特夫婦所在的丹佛大道。 那里居住著的人,大多是為梧桐區富人服務的仆人,站街者,還有梧桐區的破產者。博恩特夫婦屬于另外一種,博恩特先生的父親一死,他就被繼承人的哥哥從大房子里趕了出來,隨身帶著的只有十幾個金徽,匆忙間他們只能帶著兩個孩子搬到丹佛大道。 初到陌生之地的夫妻兩人,十分的彷徨恐懼,但很快他們發現,當地人雖然貧窮,但每一個人都熱情善良,并且樂于助人。 而那里的每個人都告訴博恩特夫婦,曾經他們也并不像現在這樣美好,他們也是自私狹隘充滿怨憎的惡魔,是榮光教會改變了他們,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榮光教會的信徒。 博恩特先生也在他們的介紹下,進入了一家出租馬車行,擔任會計。當然,這家出租馬車行,也是榮光教會的產業。 “……看來您也已經發現了,我要報的案子,必然和榮光教會有關。您猜的沒錯,就是這樣。因為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認識的一位夫人,她六歲的兒子忽然消失了。但沒有人對這件事表示驚訝,他們的生活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應該意識到不對勁的,我不該問的,可那時候的我,就是一個傻姑娘……” 奧爾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前西大陸依然是各種教會風起云涌的階段,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那些崛起的,除了正經導人向善的宗教,也不乏邪教。 “……我問了,那些女人告訴我,她們的家庭都是榮光教會的虔誠信徒,而榮光教會里的孩子都是被教會‘統一撫養’的。所有孩子,男孩會被送進教會的私立學院,和那些上等家庭的孩子們一起學習,未來當他們學成,至少會成為上流社會家庭里的管家,下屬。而女孩子們則進入教會的女子學院,未來一部分成為服侍神的修女,一部分成為高級女仆,其中最出色的,甚至會被教會里的上層家庭收養,成為真正的小姐?!?/br> “您信了?” “我最初是不相信的,雖然曾經的我也并沒有什么多高貴的出身,但我至少踮著腳看過那里的風景。我知道,某些鴻溝是不可逾越的。在私下里,我把這些話說給了那時候的一位朋友,她邀請我參加下一次教會的周年聚會。 然后我看見了那些孩子,男孩、女孩們都穿著漂亮的衣裳,開心地笑著,每個人都十分有教養,能看懂歌詞與樂譜。他們在唱誦完歌曲后,被統一安排著離開。孩子們排著隊,每個人都是那么有紀律有教養。 來接他們的馬車也十分豪華巨大,不是普通的家庭可以負擔的。 我的朋友對我說,他們也知道,那些孩子的未來可能不是那么美好,甚至很多女孩,她們大概率會成為一些大人物的情人。但是……那難道不好嗎?” 博恩特夫人小心觀察著奧爾,發現他沒有不耐煩,或者厭惡,她才繼續朝下說。 “我和我的丈夫,還有我們的兒女,當時住在一間只比您的會客室稍大的房間里,那里放著兩張高低床。我們沒有廚房,只能用煤爐做飯——我們甚至買不起煤精。我們的房間里沒有盥洗室,只能出去上公共盥洗室。 鄰居們雖然友善熱情,但他們也粗魯又缺乏教養,我帶著女兒上盥洗室時,多次看見喝醉酒的鄰居忘記鎖門。還有干著那種買賣的女鄰居,她們會把客人帶回家里,他們甚至會問我的女兒要多少價錢。 我丈夫除了做會計外,也開始和別人共租一輛車,我在家里也努力地刺繡,我們賺錢、攢錢,可錢還是從指縫里溜走。我們的兒子和女兒,即使他們的父親教會了他們認字和算數,但他們未來能干什么呢? 再糟糕,還能比現在更糟糕嗎?那時候的我這么想著,在和我的丈夫商量之后,我們……加入了榮光教會。在成為預備會員一年,也就是這一年的每個月都上繳了50艾柯后,我們成為了正式會員,我們的孩子得以享有被統一撫養的權利。 那天教會派來了華麗的馬車,接他們的人也態度和善,并且帶來了嶄新的漂亮衣衫,把他們打扮得像是真正的少爺和小姐……” 奧爾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的發展了,他的想象也沒錯。 博恩特夫婦充滿期待地繼續努力賺錢,每個月給教會繳納會費,甚至他們會特意多繳一些,那是他們對教會的感謝。最初時,每年的慶典,他們還能見到自己的兒女一面,但后來就見不到了。當地的神父說,這是因為兩個孩子年紀更大,已經被送到了其他地方的高級學院去了,很難每年回來一趟,他們也相信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五年前,博恩特先生生了重病,他希望能夠在臨終前再見兒女一面。神父答應了,但孩子沒能回來。博恩特夫人想等到孩子們回來,讓他們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再將博恩特先生下葬。 但是,博恩特先生咽氣之后兩個小時,他的教友們就沖了進來,直接把他抬進了一口薄皮棺材,不是博恩特夫人為丈夫購買好的棺材,也沒有將博恩特先生送入殯儀館——那里不止是會為遺體做清理整潔,還會做防腐處理,雖然貧窮,但博恩特夫人還是為丈夫支付了進行普通處理的定金。 在博恩特夫人驚恐的呼喊聲中,博恩特先生被抬進了教堂后的焚尸爐。燒掉的只有博恩特先生的遺體,薄皮棺材甚至都被遺留了下來。博恩特先生的骨灰被掃進一個紙盒子里,塞給了博恩特夫人。 更糟糕的是,當博恩特夫人意識到自己的抗議和反對無效,抱著骨灰盒回家時,她發現她的家里已經住進了別人。 “‘博恩特先生在臨終時,已經將一切都贈與了教會?!麄冞@樣說。我去抗議,去反對,去警察局報案,但是神父拿出了我丈夫的遺囑,我說了那不是我丈夫的簽字,但我的鄰居,我丈夫在馬車行的同事,兩位在社區里有名的紳士,都作證說,那就是我丈夫的字跡。 我一無所有了……如果不是一位好心人偷偷給了我兩個金徽,我已經死了?!?/br> 吃絕戶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下作的事情了,這位博恩特夫人說的假如屬實,那么榮光教會做的事情,比吃絕戶還要惡劣上三分。 奧爾又看了一眼博恩特夫人的手,雖然勞動者的手普遍關節明顯,但博恩特夫人的手,有幾個關節格外粗大,手指也有些歪曲變形。這是風濕,奧爾在很多平民的身上都看到過。 五年前博恩特夫人的手大概已經不好了,她說她曾經靠著刺繡賺錢,但那時候她即使還能刺繡,也遠遠比不上年輕時的效率了。 不能從事工作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博恩特先生一直為教會的馬車行工作,他們的兩個孩子送給教會,到現在也沒有下落。這個榮光教會,各種意義上將人利用到了極致。 博恩特夫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錢袋,她將它放在了茶幾上:“蒙代爾警官,我并不想追回什么財產,或者得到賠償。我也不想給您惹來太大的麻煩,我只想知道,我的兒女……現在到底怎么樣了?!?/br> 這個教會里的人都該死,奧爾沒有一拍桌子把這件事大包大攬下來,這和巴尼斯那個老混蛋不同,奧爾不認為索德曼的訟棍們真的會為了一個老家伙跟皇家警察對著干。而正直的律師們,也更不會找他的麻煩。 但教會可不一樣了,奧爾自己有家有業,同時還要考慮血族的情況——再如何看不起血族,他也是血族的王儲,每周的零花錢也是血族的供養。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行為,引起血族和宗教勢力之間的戰爭。 “我會幫您調查這件事的,但您不能回家了,我會給您安排一個住的地方?!?/br> 博恩特夫人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一下,但她看著奧爾咬了咬干澀的嘴唇:“我聽您的,蒙代爾警官?!?/br> 奧爾出去后想了想,叫了力塔恩·塞爾托(狼人)來,請他來安排博恩特夫人的住處:“帶她去鎮子上,交給佩德羅和伊維爾?!?/br> “明白,請放心?!爆F在白樺鎮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奧爾的領地,不只是殘疾狼人們忠誠于奧爾,農民和工人們,除了極少數懶惰者和愚昧者外,其余都是奧爾的忠實擁躉。 他立刻就去準備馬車了,奧爾接下來當然還是先去找達利安。問問他知不知道榮光教會。 “榮光教會?沒聽說過?!边_利安頭搖得很果斷。 “你沒聽說過,是不是也代表這個教會和血族沒有什么聯系?!?/br> “實際上,很多大型教會的下面,也會有一些名字不同的分支?!钡_利安的回答顯然不太樂觀,“這些分支會代替主干做一些不太體面的事情,榮光教會既然能夠在索德曼立足,那背后必然也會有支持它的勢力…… 關于它的情況,我們可以問問大麥克和馬克西姆。大麥克更熟悉人類的情況,而馬克西姆更熟悉血族方面的情況?!?/br> “馬克西姆是誰?哦!我想起來了……”奧爾尷尬地笑了笑。 達利安則愉快地大笑了起來——那個倒霉蛋可真有些可憐。 “阿嚏!”遠在某地正在和某些人在青霉素廠股份問題上,討價還價的馬克西姆突然背后一涼。 馬克西姆不在,那當然先找大麥克詢問,達利安的提議果然十分正確,大麥克一聽榮光教會立刻點起了頭:“我知道這個榮光教會,幾年前他們來魚尾區發展過教義,但是被光明教和正輝教擠出去了。但他們在黑區的一些地方,發展得很好,因為會給入教的人介紹工作。對了,鐵錘幫的毒蛇聽說就是榮光教會的圣徒?!?/br> 鐵錘幫的毒蛇……這名字聽著奧爾有一陣恍惚,本來就是幾個月前的了解到的人,但現在卻好像是上輩子認識的人了。 “那樣一個混蛋,竟然是‘圣徒’?” “這事您可以問問比爾,兩……不,應該是三年多前吧?我聽說在榮光教會入教一個月要交50艾柯的會費,就沒再怎么注意到它。呃,或許也能問問舒爾頓?他在一些事上,總比我更細心?!?/br> 這可真意外,大麥克竟然還會推薦舒爾頓?奧爾以為他只會罵舒爾頓是馬屁精。 但是很遺憾,被推薦的舒爾頓竟然也不清楚。 “我聽說他們的教義里要把孩子送過去統一撫養,就立刻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了?!笔鏍栴D看起來有點后悔,“我相信天上偶爾會掉餡餅,但不可能是那么大的?!?/br> 雖然遺憾,但換個角度說,舒爾頓和大麥克都是明智的人,知道什么東西不能碰。 奧爾就在下班前,去拜訪了比爾。 “榮光教會那群該死的魔鬼又要來嗎?”比爾一聽奧爾要問的是誰,立刻擼起了袖子。 奧爾上次看見比爾爆發出強烈的殺意,還是面對湯姆·馬崔斯那個天生邪惡的小孩時:“我是從別人那聽說的,魚尾區并沒有榮光教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