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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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衣服都是勞倫的,是專門定制的服裝,大多數衣服我都有保留著票據,其中的幾位裁縫也能作證!”老夫人站了起來,她一把摘下了假發,露出的頭皮上有數道可怕的傷疤,“我意圖保護我的孩子,這是被他用火鉗毆打的?!本o接著她摘下了左手的手套,左手的小指齊根消失,無名指和中指也斷了一截,“我活了下來,但繼續反抗我會死?!?/br> 這時候卻是從那些箱子里拿出了一些女孩的衣服,那些衣服原本穿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該是美麗和可愛的,但它們卻偏偏被在幾個重點部位上剪破了,看得出來那不是一個裁縫剪的,而是某個人出于自己的“喜好”剪的。 于是美麗清純的衣服,就帶上了罪惡的色彩。 大多數體面的紳士都挪開了視線,或者閉上了眼睛,奧爾的隔壁已經泣不成聲:“怎么會有這種父親?怎么會有?惡魔,是惡魔?!?/br> “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將徹底失去保護!他!讓他的兒子穿上女孩的衣服,也給自己穿上女人的衣服,對他說是神讓他來用那種方式去愛他!魔鬼都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只能帶著他出去玩,讓他去上寄宿學校,送他去上大學。他長大了,明白了到底什么是真的愛,他要離開!然后他殺了他……你殺了他!你殺了我的兒子!”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奧爾看著老夫人,覺得應該是真的。 單純從證據來說,夫人拿出的這些東西,其實并不可靠。但他們不需要用證據證明什么,只需要說服陪審團。 陪審團的表情徹底變了,無論這些紳士們私底下玩得如何惡劣,但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自己的孩子,不能碰。尤其他竟然還假借神的名義?神讓你這么去愛你的兒子? 另外一邊的三位神職人員臉色也沉了下來,雖然也經常曝出來他們和小男孩的惡性事件,但在法庭上,他們當然必須站在公正的一邊。 老巴尼斯必須證明自己無罪,但這件事的主要被害人已經死了,他的家人們此刻全部站在了他的反對面,他怎么證明? 老巴尼斯看著他的妻子,那個干癟的老太太只和他的視線碰撞上了一秒,就立刻挪開臉,瑟瑟發抖地低下頭。她敢于站出來指證他,但卻不敢和他對視。 “法官大人,陪審團的各位,尊敬的神父們,能看到,一個如此‘敬畏’自己丈夫的女人,卻出現在法庭上指證他,這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做出了如何殘暴的事情。是的,他確實是一位父親,但請問,有誰愿意站出來大聲說‘我是和杜特·巴尼斯一樣的父親!’嗎? 誰???誰愿意站出來如此呼喊?” 檢察官看向所有人,無論陪審團、旁觀者、神父們,甚至應該保持中立的法官,這時候要么躲閃著檢察官的視線,要么直接搖頭。 沒有一位男性,一位父親,愿意和老巴尼斯相提并論,他,不,它是惡魔。 老巴尼斯坐回了他的被告席上,他的表情沉默陰郁,他剛剛得到的那一分已經被徹底抹消, 接下來莉莉夫人坐上了證人席,她帶著哽咽的溫婉語調,講述了一個勇敢丈夫保護妻子的故事。但最終面對一個恐怖的惡魔,勞倫還是失敗了,而那個惡魔因為小兒子脫離了他的掌控,而殘忍地殺害了他。 老巴尼斯要求再次作證,他第二次坐上證人席的時候,整個法庭里都是噓聲:“我愛我的兒子,非常愛他。而我的兒子根本無法滿足一個女人了。當我又一次邀請他進入我房間的時候,來的卻是我的兒媳。 剛才那個痛哭流涕的女人,在那個時候穿著一件鮮艷的紅色蕾絲睡衣,睡衣的下擺幾乎遮不住她的下面,修長的大腿上穿著同樣血紅的蕾絲長筒襪,吊襪帶……” “抗議!法官大人!這些下流的言語與案情并沒有什么關系!而且這只是一些下流的言語,他毫無證據!” “請相信我,法官大人,這些事情毫無疑問證明了這個女人對她的丈夫毫無愛意,恰恰相反,她對他充滿了憎恨,甚至殺意。而且我是擁有證據的!在艾登維爾銀行的保險柜里,放了幾件衣服……就是‘那種’衣服。雖然我沒有收據,但那些名貴的衣服,相信皇家警察能很快能查找到它們的購買人。 我和莉莉確實都在現場,但她比我的嫌疑更大,因為她渴望著成為一個真正的愉悅的女人,并且在那方面的渴求遠超正常女人,我懷疑她甚至和我的兒子們都有私情,她已經忍受不了做一個性無能者的假妻子了?!?/br> 這是反擊嗎? 有人發出噓聲,極少數旁聽者厭惡地離席了。但留下來的一部分,甚至包括陪審團的一部分,眼睛里卻開始流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屎尿屁和色這些東西是很低劣,但有些人就是忍不住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法庭中剛剛形成的,對老巴尼斯一致的痛恨被打破了。 “法官大人,我很愛我的兒子,即使他們說的是真的,我的愛有些與眾不同,但他們也證明了我的愛,那我更不可能殺害他了。至于他說要告發我?假如我沒有被套上枷鎖,那我的妻子絕對不敢站在法庭上說這些胡話,我的兒女們也是。勞倫,我乖巧的小兒子,我讓他做什么,他都會乖乖聽話,他怎么可能敢于告發我?” “你這個無恥的敗類!”守律教的神父直接把脖子上掛的徽章摘了下來,一把扔到了老巴尼斯的臉上。他還意圖從神父席上沖下來,警察們及時攔住了他,但他完全無視那些阻攔,依舊咆哮著張牙舞爪,“你這該死的罪人!” 然后這位神父被強制抬出去了,稍后另外一位守律教的身份走了進來,表示代替原神父,但他坐下之前,看著老巴尼斯說:“光芒不再照耀在你的頭上,你是神棄之人,杜特·巴尼斯?!?/br> 老巴尼斯高昂著頭:“這個放蕩的女人才是兇手,她勾引了我,我承認與兒媳私通的罪名。但我沒有殺害我的兒子,她才是那個殺害了我兒子的人。而那些流著我的鮮血,或是在我的庇護下生活的人,他們貪求著我的財產,將骯臟的污名印在了我的頭上,但我詛咒他們!凡食我血rou者!必將死于非命!” 他咆哮著,氣勢蓋住了法庭的所有人。 “污穢之人!”“惡魔的信徒!”“你這傲慢低劣的穢物!” 人們反應過來后,喧鬧了起來。 奧爾還以為老巴尼斯只是想拉一個人下水,是他狹隘了。 他們說他侵犯勞倫,他就認了。那他既然喜愛勞倫,就不該殺他,這反向證明了他的“無辜”。只有活下來,才能想辦法洗刷自己的污名,才能復仇。 剛剛明明處于優勢的檢察官反而被這一手弄得徹底被動了…… 接下來檢察官努力出示各種證據,向陪審團和其他人證明,老巴尼斯就是罪人。但是人們的注意依然是這跌宕起伏的連串情況,他們和旁邊的人不斷重復議論著,并不在意檢察官和老律師他們又說了什么。 最終陳詞時,檢察官和老律師他們都誠懇地發表了一篇演說,眾人雖然都閉上了嘴安靜聽發言,但是,至少奧爾聽完了后就記得他們不斷重復“老巴尼斯是兇手”這句話,其它的都忘了。 老巴尼斯的發言很簡單:“假如我愛他,那我不會殺他,假如我已經不愛他了,我更不會殺他?;蛟S我是個不道德的人,但我沒有殺害我的兒子?!?/br> 陪審團離場,暫時休庭。稍后開庭,就是宣告判決的時候了。 所有人都回來,起立等待宣判。 小條從陪審團席被傳遞到了法官的面前。 奧爾隔壁還是坐著剛才那位痛哭的紳士,他明明因為惡心離開了,但現在又回來了,他雙手食指交叉放在胸前,正在不住祈禱著:“有罪、有罪、有罪,一定是有罪?!?/br> “杜特·巴尼斯,殺害勞倫·巴尼斯的罪名成立,有罪!”法官敲了一下木槌。 “萬歲!”“陪審團好樣的!”“就該這樣!” 法官微笑,他給了人們幾分鐘宣泄興奮的時間。 “莉莉·巴尼斯,殺害勞倫·巴尼斯的罪名成立,有罪!” 莉莉·巴尼斯臉色蒼白,但堅持著站住了,現場有人鼓掌,但并沒有剛才那么熱烈。 接下來法官宣判了兩人的刑罰,老巴尼斯是主犯,他將在三天后“迎接”火刑。莉莉·巴尼斯雖然也被判為有罪,但她是從犯,并且協助警方將老巴尼斯定罪,因此被判流放至南大陸。但因為她已經懷孕,嬰兒是無辜的,所以流放將會推遲到她生產后。 “不!至少她得和我一起死!”被判有罪的時候老巴尼斯還能夠堅持住,但在聽完宣判后,他徹底爆發了,“你拿了臟錢!你們都拿了臟錢!你們……” 他被捂住了嘴巴,帶了下去。 法官敲響了勞倫·巴尼斯被殺案的最后一槌,案子就此結束——是有上訴這碼子事情的,前提是……上訴文件到達更高一級法院時,犯人還活著。目前的法律里,可沒有上訴的犯人被緩刑的規定。 老巴尼斯的話引來了少數人的議論,但最終也沒能濺起什么水花來。假如是別的案子,一位私通的殺夫之女,只是被判處這樣的罪行,這些有些身份的紳士們一定會對法官發出噓聲。但現在這一次,有老巴尼斯自己的行為作為對比,莉莉夫人就成了一個可以被忽略的小嘍啰。 即使證據不足,但每個人就和陪審團一樣的,都認為老巴尼斯才是兇手,他最后的那些只是厚顏無恥的狡辯罷了。 所以,很多人都是面帶微笑離開法庭的。他們有的人剛出門就拉住了從其他審判庭出來的朋友,和他們大聲議論著剛才那件雖然只有一名被害人,但案件內容卻實在是聳人聽聞的案子。而被他們拉住的朋友也往往先是發出驚訝的抽氣聲,接著則是開始后悔自己的選擇了。 ——在梧桐區法院這樣高格調的地方,法院也是紳士們的社交與消遣場所,甚至這里比傳統的劇院更讓紳士們歡迎,因為這里……女士止步(除了證人和犯人之外)。 這樣的環境讓奧爾不太舒服,但他和達利安還是站在門口,直到羅森伯格出現,對他們招了招手。 他們來的時候也遇到了羅森伯格,他是跟著老律師和那一群證人來的。他讓兩人一定要等等,希望稍后能去喝一杯。當時兩人沒拒絕,戰勝老巴尼斯那個老怪物后去喝酒慶祝一下,也是一件美事,但是現在奧爾跟上去不是為了喝酒,而是他有很多疑問。 法院的大廳里,甚至能看見三五成群的紳士們手持香檳或紅酒,一起高談闊論,除了案情,他們也喜歡在這里議論政治。 他們沒從這出去,而是繞了一圈,走入了另外一條通道。這棟建筑很高大,但是通風其實不太好,七扭八歪的走廊里,能聞到濃重的尿sao味。 羅森伯格推開了他面前的一扇木門,這邊飄出來的就是馬糞味了,幾輛出租馬車等在這。鮑耶·柯林正在從一輛馬車上探出頭來,在看見是他們后,他立刻跳了下來,對著兩人張開雙臂:“先生們!我很高興見到你們!” 熱情又激動的鮑耶,其實看起來不大好,他的眼窩深陷,臉色略微發青。 擁抱之后,鮑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嘆著氣說:“請原諒,但我實在是太激動了,雖然我們三天前才見過,但對我來說,你們就是我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我…… 我剛被抓走時,還是迷茫的,是有一些死亡的畏懼,但更多的是對勞倫死亡的傷感,因為我相信我的家人和朋友不會放棄拯救我??僧斘冶痪瘸鰜碇?,那種死亡的恐懼感,反而一日日折磨著我,我總是夢見自己被押上絞架,然后慘叫著被驚醒。 甚至在白天,我也經常會懷疑我被救出來這件事,是不是在做夢?” 鮑耶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xue:“很抱歉,對你們說這些話……我……” 奧爾覺得或許這個可憐人還需要一個擁抱,但達利安先動手了,他一把拽住了鮑耶的領子,拽得他抬起頭,又為鮑耶整理好了拉歪的衣角:“下次您懷疑這個世界真實與否的時候,您可以去跑步?!?/br> 這樣的行為突然又失禮,但達利安做出來,帶著一種異樣的威嚴,讓人只能乖乖聽從命令。 “跑步?” “跑步,或者騎馬,找一件能讓您流淌下熱汗的運動,那之后您會舒服很多?!?/br> “謝謝!我今天回家就去試試!” 羅森伯格剛才被嚇了一跳,但當對話結束,他也笑了起來。 “請上車吧,先生們,我已經在老喬治餐廳定了包間?!?/br> 原先達利安有些在圈子之外,四個人的情況像是3 1,現在好多了,四個人氣氛融洽地上了車。 “蒙代爾,這次我們邀請你,不只是鮑耶為了對你表示感謝,也包括有些事,我們覺得你應該知道。呃,或者你不想知道?”沒等奧爾開口,羅森伯格已經主動說了,而且,這一次他沒對奧爾用敬稱。他現在也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算不算是單方面的自以為是。 “我確實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但畢竟我的工作結束了,我也在擔心,這種探知究竟的行為,是否會惹人生厭?!?/br> “我們知道真兇是莉莉·巴尼斯?!绷_森伯格嘆氣,鮑耶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頭瞥向一邊,看著窗外,“認為老巴尼斯雖然是一個混蛋,但該受到懲罰的應該是真兇。但是,我們和那邊談了談,不得不改變了想法……” 羅森伯格口中的那邊,就是巴尼斯家。 首先和那邊談的是鮑耶,莉莉·巴尼斯主動要求的,老柯林本來不想兒子去,但鮑耶自己想見她,因為勞倫穿著他們約定好的婚服,他想知道,勞倫在生命的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在生命的最后,只想活下去。雖然聲音細微,但他努力地哀求我救救他,他不想死了?!?/br>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為什么不救救他呢?” “因為他也從來沒有救過我啊。在出嫁前,我叫莉莉·唐德,我是他的表妹,是巴尼斯夫人的外甥女。我的母親早逝,我的父親在去年外出進貨時,死于強盜之手。老巴尼斯先生出現了,他對我說‘來吧,好姑娘,我來照顧你’。 作為我的姨夫,當我父親還在世時,他是一個好姨夫,一個善良溫柔,關愛我,會給我買來漂亮娃娃的人。我信任了他,我甚至主動投入了他的懷里哭泣。我以為,他會是我的另外一位父親。 在我父親被下葬后的當天晚上,他侮辱了我。做完那些事之后,他把我捆在床上,拿來了一架相機。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照相機還能用來做出如此污穢的事情。 我住進了巴尼斯家,我的房間里有一條密道,每天夜里,那個蒼老干癟得像是一塊枯死木頭的魔鬼,就會走進來,壓在我的身上。 他甚至會記錄我的排卵期——這詞兒還是他教給我的,在我的……遲到后的一周,他又對我說‘好姑娘,我給你找了一個好丈夫’。 好姑娘……呵呵呵呵,他最喜歡用這個詞來稱呼我,這是一個多么污穢罪孽的詞匯啊?!?/br> 第102章 莉莉用雙手抱緊了自己,她咬牙切齒,瑟瑟發抖。 “沒有人……幫助你嗎?” “‘你順從一點,對他微笑,討好他,這樣會好過很多?!切ξ艺f這些話的人,算是幫助我嗎?住在那棟宅子里的時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娼婦。 所以,無論是那棟宅子里的誰,假如我有機會殺掉其中一個,我都會殺掉的,勞倫·巴尼斯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特別的人。 哦,不,還是有點特別的,因為他是最無能最虛偽的那個。您知道嗎?當我穿著婚紗坐在房間里時,也曾經有過期待。但進來的是老巴尼斯,第二天早晨,他對我說‘這樣很好,夫人,這樣您可以得到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而我,我只愛男人,您不會得到我的任何憐愛?!?/br> 當然,他也有溫柔善良的時候,他曾經對我道歉,說我是他的meimei,他會照顧我的。但當父親走過,他就會立刻閉上嘴,乖乖地站在墻邊,背脊緊貼墻壁?!?/br> 莉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看向那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溫柔:“實際上,與其說我憎恨他,勞倫·巴尼斯對我的憎恨反而更大。他經常抓住我的肩膀,質問我,為什么在這個家里,只允許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為什么只有一個女人才能孕育后代?質問我,為什么他的父親一定要強迫他娶我? 我怎么能知道呢?我只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