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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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暫時帶著雷德進了一間空審訊室,這次他沒抱著雷德,是其他人把他架進來的。他不是警探,如果是警探的話,這種非罪犯的來客,就能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接待——雖然大麥克說可以用他的,但奧爾覺得那不太好。 有些事他一路上一直想問,但有別的警察在場,只能憋著,現在總算是單獨……奧爾看了一眼審訊室的門,舒爾頓現在應該還在忙吧?或者已經回家了? 收回視線,奧爾問:“你知道藍緞帶俱樂部嗎?” “是的,我知道?!?/br> “能說說貝爾特男爵和藍緞帶俱樂部之間的事情嗎?呃,太露骨的事情就不要說,我只是懷疑舒爾小姐的死亡,與藍緞帶俱樂部有關系,并不是要探聽香艷的的秘聞?!?/br> “我第一次知道藍緞帶俱樂部,還是兩年多前……” 雷德并不是貝爾特男爵的貼身男仆,但那時候他也是在主人門口等候命令的高等男仆,而且還算受寵,貝爾特男爵總會給他安排一些工作。那天他被安排去門口等待一位訪客,一位手腕上系著藍色緞帶的訪客。 那個人坐著一輛普通馬車在七點來了,他穿著帶兜帽的大披風,臉上裹著面巾,把自己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 雷德把人帶進了貝爾特男爵的書房,但很快,貝爾特男爵則把人帶進了他的游戲室。雷德和男爵的貼身男仆被要求守在門口,第二天早晨,兩個人才從游戲室里出來,那男人一瘸一拐的。 這就是藍緞帶第一次出現,之后,幾乎每周都會有一個相同打扮的男人來到男爵府邸。假如這周沒有人來,那么男爵必然有一天會參加一場聚會——聚會的請柬上粘著藍緞帶蝴蝶結。 “具體是什么聚會我并不清楚,因為男爵都是獨自前往,不過每次回來,男爵的身上都帶著濃烈的男性氣息?!?/br> 這時候他說話的態度和車上講述車夫情況時就完全不同了,沒有那么癲狂和暴躁,雖然皺著眉但不是苦惱,更像是專注于思考。 “……”這tm原來還有外賣和堂食兩種模式的,“藍緞帶的男人每次都是同一個人,還是有很多人?他們最多的是什么時候來?” “最初應該是不同的人,就算他們低著頭,但身高和走路的只是也是不同的。但后來有一個人來得很多了,他大概一百八十二公分,身材瘦削但強健,藍眼睛金頭發,但具體的長相我并不知道。眼睛是我借著撿東西看到的,頭發是我看見了他披風上粘著的碎發,所以眼睛可以確定,但頭發不確定。 他們大多是周五或者周六來,大多是一晚之后離開,但偶爾也會留得更久,兩夜一天之后再走?!?/br> “他們……見過舒爾小姐嗎?”奧爾終于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見過。但他們沒有交流,就只是在宅子里路過彼此而已。舒爾小姐不是一位好奇心過重的冒失小姐,她很謹慎,在離開少爺小姐們的教室后,就會立刻低下頭,不對任何人或事過多的窺探?!?/br> 奧爾這兩天嘆氣很多,現在他再次忍不住嘆了一聲,舒爾小姐是一位很美好聰慧的女性,她已經盡一切努力在保護自己了,但是…… 聽見了那聲嘆息,雷德也抬起了頭,第一次直視著奧爾:“您能抓住兇手嗎,蒙代爾先生?” “我只能說,我會盡一切努力?!?/br>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該死的,舒爾小姐并不是,尤其她不該在那么年輕的時候,死亡得如此痛苦與屈辱。您認為那個藍眼睛的男人,就是兇手嗎?” “不,我不認為他是兇手?!眾W爾搖頭,“我只是盡量的找出所有有嫌疑的人,再從他們當中篩查出更多的嫌疑人。你、貝爾特男爵,都曾經是嫌疑人,但你的身體狀況讓你排除了嫌疑,男爵目前還是我的嫌疑人之一?!?/br> 第69章 雷德低頭思考了一會:“您是個謹慎仁慈的人?!?/br> 奧爾站了起來:“好了,我要去看看帶你走的人來了沒有?!?/br> 這句話立刻讓雷德慌了,可奧爾已經走了出來。 果然那個少年已經帶著幾個彎鉤幫的人正在外邊等他,他們還帶著擔架。 其中有個人奧爾看著眼熟,應該是在比爾身邊出現過的小頭目,奧爾對他遞出了兩枚金徽。他遞金幣的舉動看似隨意,實則心在滴血,窮鬼的資產再次2:“短時間內他沒辦法工作,這就算是他的安置費了。另外,不要太信任他?!?/br> “明白了,蒙代爾警官?!毙☆^目抬手輕抬了下帽檐,算是對奧爾行禮,帶著人走進了審訊室。稍后,雷德被抬了出來。 “雷德·科隆,我依然會保存那三份文件的,但只是以防萬一。你不做傷害我個人和我家人、朋友的事情,它們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你自由了。雖然可能自由這件事不怎么甜美,但我還是對你獻上祝福,祝福你能在并不甜美的自由中感受到幸福。再見?!?/br> 雷德是點了頭,但隨著被抬走,他依然努力看向奧爾,只是不敢叫出聲來??蓨W爾并沒看向他,他匆匆離開,連背影都沒讓雷德多看上兩眼。 奧爾先去找了安卡,一進門他就看見了達利安! “啪!”奧爾立正,對著墻壁上的皇室畫像,與皇家徽章敬禮,因為記者巴托·卡夫特也在這。 “有什么事嗎,蒙代爾警官?”達利安問。 “加西亞,你真無情,我可是你的丈夫,我有一天沒見到你了?!眾W爾垮下肩膀,“我想你,我能來抱抱你嗎?” 案情當然要對這個討厭的記者隱瞞,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說,奧爾干脆扮演起了小嬌夫。 達利安從辦公桌后走了出來,對奧爾張開雙臂:“當然,我的伴侶?!?/br> 奧爾也走過去,兩人擁抱在了一起。雖然只是為蒙混過關找的借口,但是經過一天那些糟糕的事情后,能和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擁抱在一起,感受對方的體溫,對方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聲,當然,還有血族那種特有的對生命力的貪婪吸取…… 幾分鐘前那種仿佛被污水蓋過頭頂般的窒息感退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總算還不孤獨。 奧爾干脆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了一會這種感覺。即使他與達利安彼此間還不夠了解,但是,他很感謝達利安的存在。 擁抱結束,兩人分開:“我知道你要工作,所以不會催促你回家,但注意健康?!?/br> 奧爾離開了,達利安面帶笑容坐回了辦公桌后邊。 “看起來您還在回味那個擁抱,達利安局長先生?!?/br> “幸??偸侵档没匚兜??!?/br> “是嗎?但那些悲慘死去的女性,以及他們的家人們可再也無法體會幸福了!”值得尊敬的記者先生頓時憤怒了,他的皮膚充血,眼睛憤怒到拉長,無數作為正義使者的言語從他的口中與唾沫一起噴薄而出,句句都在指責著,眼前的警察局長是如何沉迷于享樂,不顧責任,漠視生命的。 達利安打了個哈氣,他有著過分充足的精力,今天的這點事情并不會消耗多少,剛剛奧爾的擁抱反而讓他更加清醒與理智,只不過……這家伙的話也實在是太催眠了,達利安又打了一個哈欠。 巴托的臉更紅了,偏偏他又要保持風度,只能繼續東拉西扯的指責。 奧爾出來后就看見了舒爾頓:“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本來他想親自通知奧爾,進一步鞏固雙方好感的,可突然之間肚子疼,他懷著僥幸的可能沒讓人頂替他,自己跑廁所去了,回來奧爾就不見了,結果就是現在。 “這次沒關系,帶我去見安卡?!笔鏍栴D也是有缺點的,他貪功,但這應該是他的老毛病了,奧爾可不認為自己現在隨便敲打兩句能有什么改觀,以后再說吧。 安卡帶著一堆文件,在地下武器庫里占用了射擊場。 奧爾見到他就開始匯報自己的情況,說明自己的進度,表示需要人手。 “我這就安排人去找車夫的家人?!卑部ㄈ嗔巳囝~頭,多線作戰,警局的人手嚴重不足,他看了一眼跟著奧爾一塊下來,現在沒走的舒爾頓,“你去梧桐區警局要車夫的驗尸報告?!?/br> 奧爾的身邊不是沒人,還有很多巡警,但他并不放心讓這些人獨立做事。奧爾和巡警們的相處的時間并不短,他必須無奈的承認,很多人都是飯桶罷了。安卡也是同樣的想法。 已經過去半年多的時間了,車夫的家人很可能已經不在原先的地方居住了。失去了家里的頂梁柱,因為貧窮必須離開,或者是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盡快搬走,甚至很可能全家都被滅口了。讓幾個普通巡警過去,他們最多按照地址找到,隨便晃蕩兩下,沒找到人就回來了。然后再讓奧爾自己去找嗎? 而去梧桐區警局要驗尸報告,這是和其他警局的交涉工作,并且從梧桐區警局瘋狂朝魚尾區警局塞案子這情況看,那邊對他們可不太友好。過去的人,必須在交際上足夠有能力。否則過去一趟沒要到,就灰溜溜的回來了,更是單純的浪費時間。 “是!”為沒能第一時間叫住奧爾而焦慮的舒爾頓,很高興的接了任務走了。 奧爾快速看完了其他人的匯報,下午他第一次看的時候,大家進展都還十分不錯,都有查明的案子。但現在就不了,大家的案件進度都慢了下來,沒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伊維爾去找弗朗克夫婦的子女還沒回來嗎?”不是說好了,安卡和伊維爾換班嗎? “不,他回來了?!卑部蓱z兮兮看著奧爾,“但是達利安讓我到武器庫清點武器?!?/br> 達利安說這句話的時候,當然記者也是在的。所以他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讓安卡繼續負責留守在警局,居中調度。 “哦?!眾W爾只用一個發音表示自己了解了。 “……”安卡更加可憐兮兮看著奧爾:這么無情的嗎?連個安慰都沒有嗎? “哇!哇哇!”鴉鴉們的叫聲,立刻轉移了奧爾的注意力。最大的鴉鴉已經會稍微跳出來,站在盆邊上了。 “謝謝照顧它們,我去提審弗朗克夫婦,對了,大麥克他們回家了。晚上能讓菲斯·戴里克帶著他的人和我一起行動嗎?” “當然?!?/br> “好的?!?/br> 然后奧爾就走了,就走了,走了,了! (;д;)安卡依然獨自一人坐在一堆資料里…… “哇哇!”哦,還有饑餓的鴉鴉們陪伴,安卡站起來去給它們準備鳥食了。 奧爾推門進去時,正在睡覺的弗朗克一家四口都嚇了一跳——弗朗克夫婦坐著椅子趴在桌上,兩個孩子躺在桌上?,F在其實還有些早,但對他們來說,不睡覺又能干什么呢? 看見是奧爾,兩個成年人立刻放松了下來,孩子們最初有些怕,但多看了兩眼奧爾的娃娃臉,也就沒那么怕了。 這算是娃娃臉的正確用法嗎? 奧爾笑了笑,即使見過丹尼那種可怕的殺人魔童,但面對孩子,他還是忍不住將態度溫和下來。 “需要把你們的孩子帶去其它地方嗎?” 弗朗克夫婦彼此對視,他們表情復雜,警察們把兩個孩子帶來,既等于一種威脅,卻也是保護。 弗朗克先生:“謝謝,送他們離……” 弗朗克夫人:“就讓他們留在這吧?!?/br> 夫妻倆的觀點不同。 “一會我們要說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我們干的是什么,而且,他們以后要獨自生活了,與其讓他們產生什么偏差的可笑想法,不如從我們手里把事實展現給他們?!?/br> 弗朗克先生依然想在孩子們那,保持作為父母的最后的至少是表面上的清白,但弗朗克夫人雖然悲哀卻也更坦然。 她對丈夫說完,直接扭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孩子:“我想你們早該知道了,對,你們的父母就是一對拉皮條的。我們甚至為了獲得更多的錢財,陷害了一位無辜的夫人。再過上一段日子,我和你的父親或許就會被推上絞刑架……” 女孩掙脫了母親拉著她的手,雙手捂著臉站到了墻角。她的舉動更像是感到極度的羞恥,而不是悲傷。 男孩依然站在那,咬緊嘴唇等著母親繼續朝下說:“如果我們死了,改掉你們的姓氏,安靜生活?!?/br> 弗朗克先生加了一句:“在魚尾區買一套房子,別離開這?!彼粗鴬W爾,“我并非是討好您,您是個好人,是一位真正讓我知道什么是警察的人。住在好人的轄區里,總是更安全的?!?/br> “是的,如果我們早知道警察是您這樣的,我們絕對不會同意戈爾隆那么干,不,在戈爾隆找我們商量的時候,我們就會報警?!?/br> “……”還說不是討好?這馬屁拍得他腳指頭都快把靴子摳破了,等等!不能摳!靴子真的會破!忍住摳腳趾的沖動,奧爾把幾張紙遞了過去,“寫下來,你們的男‘雇員’都有誰?” 弗朗克夫婦:“……” 我們剛剛那么拍你的馬屁,結果你就直接給了我們一個大招?把男雇員的名字都寫下來?那還不如直接讓我們拿頭去撞墻,還死得更痛快一些。 奧爾真的看清楚他們眼睛里表達的意思了:“我沒要你們的客戶名單?!?/br> “知道了他們,就等同于知道了客戶名單?!备ダ士讼壬f。 或許嚴刑拷打他們的孩子能讓他們交代,但這事奧爾做不出來:“那么……我寫幾個人,你們看看你們的客戶和這些人有沒有交集?!?/br> 奧爾把推過去的紙拿了回來,從他負責的案子開始寫,比如舒爾小姐,寫出她的職業,她的家庭住址,與她的作息。 “在她去世之前,誰去貝爾特男爵家‘工作’?” “是極速下坡?!?/br> “???” “他叫郎德利·謝爾,極速下坡是他的藝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