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快噶了
魔法是萬能的,但魔法師不是。尤安擅長的是攻擊型魔法,他僅會的初級治愈魔法對西萊爾此刻血流不止的狀態幾乎派不上用場。 他急得快瘋了,瑪麗修女和其他孩子們也是,他們看見渾身是血的尤安和西萊爾時也被嚇跑了半條命,趕緊讓跑得最快的孩子去請鎮上唯一的治愈牧師過來。 可牧師是一位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的老人,或許等他趕到,西萊爾就已經活生生流血流死了! “愿女神大人保佑西萊爾……愿女神大人保佑西萊爾……”瑪麗修女的聲音和握著女神像的雙手都在發抖,她的修女服上也沾上了西萊爾的血。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辦法幫助自己的孩子。 “……”尤安一言不發,眼睛通紅,不斷地往她施加治愈術,祈求能夠暫時止住流血。他的西萊爾全身都血浸濕了,哪怕換了衣服,擦拭了臉頰,血還是從她口中溢出。 她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體溫開始一點點下降,一直握著她的手的尤安最清楚,再等下去她就要—— “都出去,你們都出去?!?/br>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瑪麗修女嚇了一跳:“可是……” “都滾出去……??!沒有我的許可都不準進來!” 毫不留情面的怒吼,嚇得幾個孩子頓時紅了眼眶,瑪麗修女也含著淚,帶著來幫忙的孩子們離開了。 “西萊爾……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血流不止地西萊爾,奄奄一息的西萊爾,破破爛爛的西萊爾——他已經不想再看到那樣的慘狀了。 他拿出藥丸,隨意往手里倒了一大把,全部塞進嘴里,咽下。 這是一種能夠調動生命力融于體液的魔藥,將其喂于重病者可再一段時間內提高免疫力和自愈能力,相當于……以命換命。 一次性吃下這么多少說也得折壽五年以上。但他不在乎。 尤安在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她。 他將西萊爾扶起來,小心翼翼擦干凈唇角的血,而后,毫不猶豫吻了上去。 非常濃重的血腥味,他的唇,他的手也染上了同樣的顏色。他細細舔舐掉多余的血漬,虔誠地像是一位無比忠誠的信徒。 西萊爾…… 西萊爾。 混著血的唾液緩緩從唇角淌下,留下一串刺眼的痕跡。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血不再流,尤安放開了她。 他背著她一路跑回來,到現在還喘著氣,衣服沒有換,頭發也亂糟糟,皮膚白得像紙,微啟的嘴唇紅得在流血,那雙眼睛也一樣。 “西萊爾……” 他的身體還是沒能停止顫抖,理智和思緒攪成了一團漿糊,一刻也動不了。 “來了來了!牧師大人來了!” “尤安!西萊爾!我們要進去了!” 房門被猛地撞開,白袍牧師被簇擁著大步走來,尤安機械性轉頭,只看見他們嘴唇在動,他被瑪麗修女抱住,帶著離開了房間。 “尤安,別怕。西萊爾會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 瑪麗修女含淚,輕拍著男孩的背,祈求他能夠哭出來,他現在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他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 一直到日落西山,刺眼的夕陽從窗外落入地面,低沉低迷的氣氛持續環繞在所有人中間。 老牧師從房間里出來,他純白的衣袖也沾上了血跡?,旣愋夼锨霸儐?,老牧師嘆了口氣,緩緩道:“流血的癥狀已經暫時緩解,詛咒也已經解開。但……小姑娘身體基礎原本就虛弱,這次之后,恐怕更加一落千丈,血嗜詛咒留下的后遺癥或許會伴隨她的后半生?!?/br> 瑪麗修女聲音哽咽:“……大人,請問后遺癥是?” “胸痛,昏迷,以及毫無征兆的吐血?!蹦翈熗锵u頭,“真是遺憾,我的能力還不足以完全治愈她,小姑娘還這么年輕,或許可以去帝國找高階牧師尋求幫助?!?/br> 送走牧師后,瑪麗修女努力打起精神,指揮孩子們繼續去準備晚餐,她重新為西萊爾再換一次衣服。 “尤安,你也去換一下衣服吧?!爆旣愋夼畵崦念^發,強顏歡笑,“牧師大人說西萊爾沒事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了。尤安,打起精神來,晚上一起跨年吧?” 尤安終于有所反應,機械似地點頭:“好?!?/br> 他一步一步挪動,回到了自己房間換衣服?,旣愋夼粗麚u搖晃晃的背影,心中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