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之番外(一)
近幾日,趁著天氣剛入了寒,河水尚未結上層薄冰,有人打江南北上,掛著賞雪的幌子,揣著磨人的心思。 摸不準客船何時才會著岸,估摸著時辰,大早林致之便帶著引泉和一行人在運河碼頭候著她。 早在月前就收到了恩師莊鴻山的書信,要他好生照看著自己的金貴寶貝孫女康樂郡主莊都竹,讓她在洛陽城里有個照應。 莊家早年隨著莊鴻山的致仕舉家搬離洛陽,只剩下一個空宅子和幾名忠仆在這。只是莊家離開了就罷了,本就是莊閣老一個人頂著天,連帶著太后幺女也是當朝長公主太安公主也下了江南,年年叫思女心切的太后好想也是難得回來一趟。 而這康樂郡主不日就將來到洛陽,各家明面上裝聾作瞎,實則早在她踏上船板的那一刻就已經知曉, 個個揣著明白裝糊涂,一時倒也分不清此行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蓄謀已久。林致之倒是清楚得很,一時興起和蓄謀已久對他而言無甚區別,重要的是這人已經來了,可就別想輕易回去了。 他捏了捏鼻骨,為了今日脫身前來昨晚批閱公文有些乏了,突然閃過前幾日付九思在他面前叨叨著要去給莊都竹接風,用的稱呼還是莊都竹的小字。這小侯爺就是個混不吝,明擺著莊都竹不想大肆宣揚出行,也就是他把各家諱莫如深的消息大搖大擺地說了出來。 今日付九思可不會出現在運河碼頭,京畿大營的cao練夠他喝一壺了。誰不知大營里的周將軍是武舉考上來,功名是自己一刀一槍掙來的錚錚漢子,最是厭惡那些花天酒地,背靠皇糧的世家公子哥,恰好付九思是五陵年少的霸王。 林致之輕咳了兩聲,許是昨夜更深露重著了寒。引泉聽了,忙把手上架著的大氅披在林致之的背上,林致之抬手拂去引泉準備系帶的手:“本是給郡主準備的,我披上像個什么話?!毕胫f都竹表面上一派穩重,其實不然,乍乍乎乎才是她本性,想一出是一出,從不肯深究些什么,林致之不禁扶額,他已不知為莊都竹cao了多少心,怕是莊閣老和太安公主也沒這么費心。本就比莊都竹年長五六歲,再這么cao勞下去,真真擔心未老先衰。 引泉是知道他倆之間這檔子事的,其實郡主也不是只帶了雙鯉來,還有些自家爺派遣的暗衛在周圍護著, 本來這些人是受了大爺的命令護著林致之的。想起那天翹著腿端坐在紫檀椅上的林致之就不禁打個寒顫,他不緊不慢地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地上跪著的是青虹,帶來的暗衛中在自家爺身邊最短的,還沒見過林致之真正的脾性,只以為他是一貫的溫和好脾氣,護著郡主的時候偷懶,讓郡主險些被地痞欺負了,被林致之踹在命根子上,踩著肩在地上蹭著,引泉還記得林致之說出“她貪玩,你也貪玩?再有下次,沒的就不是你的命根子了,你的命怕是也賠不起”時冒出的寒氣。 林致之也不知是怎么著的那康樂郡主莊都竹的道的,現在想起來他也只能咂摸下嘴角,露出點子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小郡主的滋味煞是銷魂。 莊都竹以為她已是將他連人帶心吃干抹凈了,這林致之才是食髓知味,恨不得在她骨頭里再榨出點花來,只將她傾軋至死才肯罷休。 小郡主大膽得很,他不是沒見過放蕩熱情的女子,小郡主這般還是第一次見。本就是受莊閣老之托教導一二,秉著師生該有的分寸,教過之后一拍兩散,皆大歡喜,在這大衍多跟一人扯上親密關系就是危險,卻不料上過一二次課就見識了香艷之姿。 紗裙輕曳玉肌浮,茶香繚繞步生蓮。檀口貝齒吐妖語,藕臂輕攀解羅裳。再一再二不再叁,桌上云雨蓬萊椅。 莊都竹第一次勾他時,他看見了隱蔽于繁雜裙褥之下的瑩白雙腿,從此見她裙曳搖擺就會想起晃眼的白;第二次勾他時,他嘗到了藏于唇齒之后的綿軟舌尖,從此杯杯雪后蓮芯都是小郡主唇舌的滋味;第叁次他才是發覺自己著了這小郡主的道,欲罷不能,暗恨自己為何不早點從了她。 他一次次為莊都竹退步,只是這小郡主卻是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說真的,他也摸不準自己對她的底線在哪里,只希望小郡主不要跨過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