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 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他無法攻略、A級秘密、蚊香計畫、禁止覬覦漂亮魅魔、HYMN[電競]、誰折(1v1 劇情H)、【GB】擁冰求暖、年上敏感大狗狗x你(1v1)、慕山與清梧gl、「西幻」脆皮白月光靠作死拯救世界(np)
他躲她,避開她,不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就是想同以前一般,可真正見了她,又覺好似往日里所有的刻意舉動都像是笑話。 那日莊衡問,會與何人共度余生,如同千古難解的謎題,讓他無法解出答案。 他不曾想娶她,也未曾想過娶旁人。 十余年來,他都沒有在擇偶上耗費心神,既盲婚啞嫁,既都不看好這樁婚事,那么不成便不成。 可偏偏此時,他從她口中聽到旁人的名字,抑制許久的情緒便如日落漲潮,席卷了胸膛,苦悶感上至喉嚨。 里頭兩個丫頭陪著姜予喝酒,好半響才發覺自家主子不見了,她們喝的少,著急忙慌的趕了出來,便見樹枝下,兩人依偎的場景, 水畫張大了唇,“少……少夫人……” 轉而又近乎凌亂的停住了亂顫的腳步。 瞧見男子的模樣,她們驚訝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小侯爺怎么會在此處,她們喝的不如姜予多,這時候完全清醒了。 姜予見眼前人遲遲沒有說話,又聽見婢女在喊自己,便言語含糊的道:“小叔,你讓她們來扶我吧……” 這酒后勁實在是大,姜予吐息之間盡是酒氣,頭腦也愈發不清醒,好似有重重的石頭壓在頭頂。 她總覺得好似忽略了什么,但思緒卻一片混沌,想不明白她便也不想了。 兩個婢女本想上前,可聽見姜予那一句‘小叔’嚇得跟鵪鶉一樣留在原地。 啊啊啊少夫人你叫錯了! 可眼下她們有口難言,急的原地跺腳,上前意欲提醒道:“小……” 可下一瞬,動靜傳來。 樹枝上的雪積壓落下,竟然直直要砸中兩人,姜予聽見什么,微微抬首,下一瞬她被人摟在懷里,鼻尖頂著那人胸膛,眼前一片黑暗。 一聲響后她動了動,有零碎的雪花落在她脖頸上,她微往后縮,細雪如針扎一般很是讓她不適。 而成塊的冷雪砸的寧棲遲脖頸一片通紅,可他卻毫無反應,冰冷的雪從他的領口滑下,不曾半分傷到她。 寧棲遲垂首,后頸一片冰刺般的疼,可直覺這冷痛感不及心底酸意。 她蜷縮在他懷里,焦急的問小叔怎么樣,可有傷到?她鼻尖微紅,眼底的驚慌和擔憂幾乎不加掩飾。 視線下移,寧棲遲如鯁在喉。 他想到了那日寧悸同二夫人說的話,明明是他的妻子,為何要旁人護著? 作者有話說: 上班摸魚寫的,晚上試試能不能多寫一點 —— 感謝34896658、摩詰的一瓶營養液,雙城的三瓶營養液,24410944,和先留言的10瓶營養液 第38章 38 ◎“從此與故人,再不相見?!薄?/br> “春覺……”姜予四處亂找, 可她根本爬不起來,渾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 “春覺, 這兒有人受傷?!?/br> 春覺一聽,連忙邁著步子過去,剛要出聲“小……” 寧棲遲卻將姜予一手托了起來,微沉的眸子掠過她,令她立刻停步。 她驚了驚,一是被他的氣勢震住了,二是打心底里就覺得她們主仆屈居于他人屋檐下,一時間不敢有所動作,也得罪不起。 小侯爺移開眼, 仿若毫不在意這點傷:“我沒事?!?/br> 姜予被他扶著,還在東倒西歪,依著寧棲遲的手臂才能面前不倒下去,又似乎是著急他后頸的傷, 趴在他肩臂往后看。 春覺都驚呆了,她急的幾乎想跺腳。 眼下姜予就像是抱住了他,還不安分的一再貼近, 脖頸相交, 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撲灑在肌膚上,如貓尾輕撓。 寧棲遲的手懸在她腰后, 神色凝滯,春覺竟看出了一分手足無措的意味。 救命啊, 姑娘一喝醉就無法無天的相怎么還沒變??! 春覺一鼓作氣, 幾步上前拉住姜予的手臂, 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來, 姜予往后歪倒在她身上,左右晃了晃。 “春覺?!苯钃е难?,睜大眼睛看她,“大夫!” 春覺自然看見寧棲遲為了維護自家姑娘被雪砸了,但這也輪不著她們管啊。 她不敢看小侯爺,扶著她要往走,“姑娘咱們快回去吧!” 姜予卻執拗的拉住她,春覺一時間被她鬧的脫不開身。 她嘴中一直念念有詞:“你去找大夫,大夫……” 水畫也被嚇到了,上前幾步同寧棲遲顫顫巍巍地開口。 “小侯爺,我們少夫人喝醉了,不是有意冒犯您的?!?/br> 素日小侯爺與少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別說是這樣接觸,就連說話也很少。 也不知小侯爺今日怎么會在這,還恰好碰上了姜予。 兩個婢女都覺得這是巧合,而且看小侯爺的臉色,似乎是不太愉悅的。小侯爺一直都看不慣她們姑娘啊。 春覺一手扶著姜予,一邊道:“奴婢們這就帶她走?!?/br> 乘著小侯爺還沒生氣,可別在他眼前晃悠了,水畫也去攙扶姜予,準備帶著她離開。 可還未將人扶穩當,便聽見寧棲遲開口道:“折枝院太遠?!?/br> 兩人婢女動作微頓。 他拂去身上的碎雪,目光落在歪倒在春覺身上的女子身上,啟唇道:“將夫人帶回帆居吧?!?/br> 春覺愕然抬眼,“???” * 帆居沒有多余客居的房間,從引和水畫將屋子收拾了一番,心里惴惴不安,又想也許是小侯爺好心呢? 姜予是抱著酒壇子來的,她死活不愿意走,還跟春覺鬧,不給喝還哭,儼然已經醉過頭了。 現下還在外邊喝酒呢,更詭異的是小侯爺居然也陪著她。 春覺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姑娘不要出太大的丑吧。 書案邊,姜予抱著酒壇子,雙腮酡紅,窗微微開著,一點點涼風都能讓她格外舒爽。 寧棲遲已經上過了藥,行至她面前。 小姑娘已經有些困了。 微閉著眼,眉頭舒展,很顯然是放松的姿態。聽見動靜,也不過是微微抬了點眼皮,接著又閉上了。 她的聲音無力慵懶,“小叔,你怎么又來了?” “......” 寧棲遲竟不知該不該說破,如果得知坐在這的是自己,她會如何? 他坐在她面前,靜靜看著她露出的半邊側顏,酒香溢散在空氣中是,竟有些歲月靜好。 “我有點困了?!彼曇艉苄?,幾乎是喃喃自語,“我這是在,借酒消愁?!?/br> 愁? 寧棲遲神色微動,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許多人說,姜家從商戶家接回來的女兒,庸俗,粗鄙,不識大字,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堪為良配。 見過她,才知珠玉蒙塵。 他從未感受到她有任何的怨念。 刁難、輕賤、歧視,于她來說,不過一笑抿之。 可似是站在朝陽里的人,也會有影子。 姜予將臉貼在壇子上,企圖降一降臉上的熱度,她閉著眼,呼吸緩緩,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讓人聽不見,先前之言像是從未有過。 良久,寧棲遲問道:“愁些什么?” 姜予眉間微蹙,抱著酒壇的手臂又緊了些。 她半幅度的搖搖首。 愁些連她也不知要如何面對的事,她腦海里渾渾噩噩的出現那日貴妃同寧棲遲在殿中對峙的場景,閃過寧悸的問話,春覺的試探,她面前擺著佳肴美酒,身后又是萬丈懸崖。 她好似沒有退路,又好似處處為路。 “小叔......”她聲音很小,幾乎像是喃喃自語,“其實那日你問我的話,我想過了?!?/br> 那日路上,寧悸拉著她問她是否愿意再尋一個郎君,姜予并非愚鈍之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細膩,春覺都能看出來,她如何看不出來呢。 那日之后,她思考了一夜,她這一生,不該有太多的期待和牽掛,她習慣了對未來沒有憧憬,因為這樣,在期待落空時,才不會又太多失望。 她被騙過太多次,第一次在陸家,母親不要她,第二次再姜家,親生父母不認她,最后一次是在寧家。 被騙的多了,她也就學乖了。更何況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選擇的資格。 她喝的頭暈目眩,這些思緒原先是放在心底的,如今卻汩汩的冒了出來,夾雜著苦澀、釋然以及淡漠。 她緩慢的睜開眼,眼底空蕩。 “我這樣的人,若和離后,會走的遠遠的?!?/br> “從此與故人,再不相見?!?/br> 寧棲遲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猛然攥緊,眼看著姜予的眼睫又一點一點的垂墜下來,好似牽扯他的心臟,陣陣鈍痛。 他似乎想到什么,面色發白。 那日殿中,她就站在屏風后,燭臺打落,她未必沒有一分動容。 可偏偏覆水難收,他默認了。 成婚那日,他挑開她的蓋頭,紅燭明滅,少女笑靨如花,瞳孔全然倒影出他的身影,她眼底有不輕易顯露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