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177節
前面十幾年都沒認,那可能他這小舅根本就沒那意思。 有丁富貴那樣的‘親爹’已經讓顧小晚很自責了,再讓她知道真正的‘親爹’不想認自己,怕是得難過地吃不下飯去。 謝明望撇開眼,失望地點頭。 見狀顧鶴庭長舒一口氣,還好他開口前動了腦子。 連續的噩夢后終于能安生睡個覺,結果大半夜被叫醒吃藥,顧莞寧的起床氣把軟塌塌的頭發都氣得翹起來。 顧鶴庭給她使眼色,高聲道:“小舅來了!” 顧莞寧被他這音量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謝明望,“謝舅舅?!?/br> 謝明望搬著凳子往前挪了一截,“好些了嗎?” 顧莞寧點頭,好太多了,她都能聽到二哥在一邊小聲嘀咕。 謝明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咳嗽一聲問道:“回來得匆忙,還沒問是因為什么被舉報的?” 顧鶴庭回神,把那天紅袖章帶他去禁閉室時的幾條罪名重復了一遍。 末了他道:“都說了有合同有合同,他們一個個大文盲看不懂,非說什么用洋文傳遞消息?!?/br> 傳遞個狗屁的消息,他跟程老三之前就普通倆小營長,能知道什么機密? 謝明望沉吟片刻,又問:“營里什么態度?” 顧鶴庭:“檢查部已經接手,我們被舉報的第二天羅師長去了一趟,應該提前把我們仨查清楚了?!?/br> 他們這位羅師長處事向來嚴格穩妥,他都沒查出什么來,這說明三個人再清白不過。 但革委會的人不認,羅師長也不好太強硬,免得營區這邊被指控包庇。 這件事發生在顧莞寧三人身上,但不止關系到她們三人,根本上是檢查部和革委會兩方交鋒。 倘若被舉報的換成別人,一個營長、連長或者最普通的士兵,營里在查明他無辜之后照樣會選擇維護。 檢查部不能向革委會低頭,也不會包庇有罪之人。 “既然營里認為無罪,那就回到職位上繼續工作,不能因為別人沒有證據的指控耽誤營里的事情?!?/br> 謝明望大概了解了目前的情況,他在南邊的軍區時就向來這樣處理。 顧鶴庭遲疑著,“這樣成嗎?” 他又看顧莞寧,“那小晚呢?” 謝明望起身,“按照流程來說合規合理,只是近兩個月都不能出營區,方便檢查部掌握蹤跡?!?/br> “至于小晚,在宿舍里待著別出來?!?/br> 聞言顧鶴庭整個人肩膀一松,“她本來就不常出宿舍,也只有買飯和鍛煉的時候才下樓?!?/br> 程硯洲端著藥上來,進門看到謝明望才反應過來剛才那陣風是誰。 看著顧莞寧捏鼻子灌下藥,謝明望就離開了病房。 他走以后,顧鶴庭把可能恢復工作的事情說給程硯洲。 程硯洲點頭:“能回宿舍最好?!?/br> 革委會長時間拿不出證據就只能不了了之。 他看一眼顧鶴庭,問道:“你知道舉報人是沖你來的吧?” 顧鶴庭仰倒在床上,“猜到了?!?/br> 他們家顧小晚安安分分,整日除了看書就是吃藥睡覺,誰閑著沒事干去舉報她?還專門去外邊的革委會舉報? 夜深人靜。 外面監督的倆人輪流去休息。 程硯洲上來沒多久又得下去熬藥,一整晚眼睛都沒合上過。 轉天大早上顧莞寧被叫醒喝藥,看到程硯洲胡子拉碴,不由多瞧了兩眼。 她還找了二哥顧鶴庭做對照組,發現他也一樣長了圈胡子。 “真丑?!?/br> 喝完藥她癱在床上,看著兩個人評價道。 顧鶴庭翻白眼:“……說誰丑呢?我這叫有男人味?” 顧莞寧徹底退了燒,也恢復了精神,有心思和人斗嘴。 “男人味就是臭味?!?/br> 顧鶴庭說著要去脫鞋,“你那是沒聞過臭襪子的味!” 顧莞寧朝程硯洲大聲呼救,“程硯洲你把快把他趕出去!” 程硯洲拿著笤帚轟人,“你去樓下拿早飯,拿兩個煮雞蛋一個雞蛋餅,還有rou包子粥和咸菜?!?/br> 和早飯一起上來的還有文大夫和一個護士。 護士給顧莞寧扎針,文大夫在旁邊問顧莞寧的情況,最后拿溫度計瞧了一眼。 文大夫道:“燒退了,但是再輸幾天液,免得病情反復?!?/br> 輸液輸到一半,檢查部來了一個班長,跟三人宣布了營里對此次舉報事件的處理。 舉報人非營里的士兵,所以營里沒辦法處置。 被舉報人和牽涉其中的兩人由于革委會始終拿不出證據,而營里調查后確認三人無罪,最終選擇折中安排。 顧莞寧暫時在宿舍里自我禁閉。 程硯洲和顧鶴庭暫時回到職位上工作,但不能離開營區,且要隨時上報行程。 必要時,革委會和檢查部會傳喚三人問話,需要隨叫隨到。 而由于這次革委會未事先通知并獲得允許就闖入營區,經此一事,營里會嚴格非軍屬進出流程。 換言之,革委會很難進來營區。 所謂的傳喚問話基本沒有機會。 這天下午,三人就收拾收拾飛也似地回了宿舍。 到宿舍樓下,秦大爺和同宿舍樓的嫂子嬸子們關切地圍上來,確認三人沒事后終于松了口氣。 “小顧啊,咱今天晚上聽收音機不?”秦大爺一馬當先地問。 顧莞寧呆了一下,“???” 秦大爺比劃了兩下,“就那個武松打虎!” 顧鶴庭:“……”那是他常聽的頻道。 一個大嬸在旁邊點頭,“我現在一天不聽就渾身難受。我家那幾個娃鬧騰得很,一聽收音機就安生了,這幾天可煩死我了?!?/br> 顧鶴庭:“……” 他以為自己是靠人格魅力才獲得了這么多關心,沒想到是靠收音機。 回到宿舍,顧莞寧沖進淋浴間,半小時后一身清爽地出來,擦干凈頭發就往被窩里鉆。 程硯洲在她后面沖澡,胡子也刮干凈才出來。 “晚上想吃什么?”他鉆進蚊帳里,趴在顧莞寧旁邊問。 顧莞寧睜著大眼睡不著,“我想吃辣,特別辣的菜?!?/br> 知道她在難受什么,程硯洲親下她的額頭,說道:“我在圖書室借的那本書還在,無聊可以拿著看?!?/br> 顧莞寧搖頭,神情失落,“是不是這次以后,我都不能再看那些書了,也不能再給出版社投稿?!?/br> 說著說著她眼眶紅了一圈。 第三冊 還沒結束,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知道出版社還用不用她的稿子。 程硯洲也說不好,他只能安慰顧莞寧至少還能畫畫。 家里幾天沒人,剩的一個饅頭發了毛,都能直接做甜面醬。 菜也蔫嗒嗒的壞了不少。 顧鶴庭來這屋拿錢,下樓買干糧買菜。 程硯洲囑咐多買點辣椒,晚上做水煮rou。 知道秦大爺和同樓的人都喜歡聽收音機,顧莞寧躺了一會兒,去二哥那屋拖來那個大個頭收音機,開著窗聲音放到最大聽武松打虎,到做飯時才把窗戶關上。 晚飯五菜一湯,溜了個糖醋丸子、臉盆裝的水煮rou、蒜苗炒臘rou、番茄炒蛋和白菜粉條,湯是黃瓜酸豆角湯。 酸豆角腌得還不夠味,所以嘗起來味道很淡。 謝明望姍姍來遲,拎著一兜青綠青綠的橘子放在顧莞寧面前。 顧鶴庭看到后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視線在父女倆身上來回,說他沒點秘密都不會有人相信。 接過碗筷,謝明望嘗了口水煮rou,點評道:“最后拿熱油澆一下味道更好?!?/br> 但是那一勺熱油澆下去的都是錢啊,得是尋常百姓半個月的量。 顧莞寧心疼,就沒讓程硯洲禍禍。 謝明望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一連拿了三個饅頭才放慢速度。 他的視線依次從飯桌上三人臉上略過,最后對著外甥顧鶴庭說道:“明天你和硯洲恢復工作,應該事情不少?!?/br> 顧鶴庭:“……” 面對小舅暗示的目光,他沒能理解其中的暗示。 但是順著說下去準沒錯,顧鶴庭點頭道:“對!” 至于對什么,事情少還是多,他不清楚不知道。 謝明望盯著他的眼神露出一絲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