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東西可能也不好帶，這天氣在車廂里放兩天人都能餿了更別說吃的。

    程硯洲洗完澡出來，穿的還是之前的舊衣服。

    顧莞寧想起什么，去他的衣柜里找出兩身新的，“你明天換這個?！?/br>
    謝明望的眼神不住往小兩口身上瞄，瞄一眼又快速收回來。

    他敲敲桌面，示意顧鶴庭別光顧著吃了，“他回來了，小晚有說什么時候去南河縣嗎？”

    顧鶴庭抬頭，想了想說道：“最后一趟去南河縣的火車在十一月中，應該沒幾天了?！?/br>
    聞言謝明望端著搪瓷缸子喝了口水，“什么時候能回來？”

    顧鶴庭：“那我就不清楚了，怎么也得過完年?！?/br>
    謝明望沒再問。

    他目不轉睛盯著搪瓷缸子上的大紅花，在顧鶴庭看來像是在發呆。

    程硯洲還沒吃飯，打算炒個菜應付一下。

    有顧莞寧早先泡的一些腐竹木耳，他拿芹菜、胡蘿卜和臘rou混著炒了一盤。

    青菜和rou干下鍋里拌了拌，再撈一塊咸菜出來切成絲，澆上油辣子。

    顧鶴庭又跟著蹭了一頓。

    謝明望捏著塊饅頭，食不知味。

    顧莞寧捧著杯熱乎乎的牛奶，就著香辣牛rou干也算是吃了頓夜宵。

    程硯洲這個正經吃飯顧不上自己，倒不時喂她一口，“我有兩天假，明天不用早訓，想吃什么？”

    顧莞寧咽下腐竹，立馬道：“我想吃這么大的包子?！?/br>
    她兩手圈出一個小獅子頭般的大小來，小籠包。

    “那我吃完去和面?！背坛幹迒枺骸澳笠话胨仞W一半rou餡，素餡拌個胡蘿卜雞蛋？”

    顧莞寧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嗯！”

    顧鶴庭也趕緊提要求，“那給我留一塊面，煎個胡蘿卜雞蛋的盒子吧?！?/br>
    程硯洲好脾氣地應下，“可以?！?/br>
    顧鶴庭扭頭看向謝明望，“小舅呢？想吃什么餡？”

    謝明望恍然回神，“我，都行?！?/br>
    吃完飯已經過了八點。

    顧鶴庭端著盤子去洗干凈回來，順手給自己和謝明望泡了杯牛奶，喝完抹抹嘴就打算離開了。

    謝明望慢吞吞跟在他后邊磨蹭出來。

    門關上。

    謝明望覺得自己得緩緩。

    他對顧鶴庭道：“后天我去西邊的營區一趟，過幾日回來?！?/br>
    門里。

    人都離開，程硯洲又抱著顧莞寧稱了稱重量，擔心道：“怎么這么瘦了？”

    臉頰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rou都沒了，和在南河縣兩人剛見的時候的差不多。

    “但是你看我臉色，是不是好多了？”

    顧莞寧捧著下巴湊近了讓他打量，“是江伯伯和伯母說喝完藥最好不吃別的東西，只讓我喝水，怕我吐出來有時候會多加一碗。我喝藥都喝飽了，吃的飯肯定就少了?！?/br>
    這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程硯洲都快信了。

    好在他沒錯過顧莞寧眼里一閃而過的心虛。

    程硯洲緊鎖眉頭，佯裝相信，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現在改成喝兩碗了嗎？家里只有一個藥罐，看來還得再買一個?！?/br>
    顧莞寧緩緩睜大眼睛，急切道：“不是不是！”

    “平常只用喝一碗！”

    程硯洲追問：“那什么時候喝兩碗？”

    顧莞寧卡殼了。

    萬萬沒想到她懟懟小能手也有沒話說的一天。

    程硯洲一臉的‘看，被我說中了吧，你肯定沒好好喝藥’的表情。

    顧莞寧氣憤地去推他，“你嚇我？”

    “你忘了我出去前我們打的賭了？”程硯洲抱著她坐下，額頭與她相抵，“你沒好好吃飯，也沒好好吃藥?！?/br>
    “但我知道我們家晚晚算術好?！?/br>
    顧莞寧：“……”

    看把你能的。

    “那我、我在表姐家吃飯，我也不敢盛太多，萬一吃不完剩飯怎么辦？”顧莞寧倒打一耙，“你又不在，沒人吃我的剩飯?！?/br>
    “都怪你！”

    程硯洲也沒有真要跟她算賬的意思。

    “怪我?！?/br>
    “我回來了，有人吃剩飯，你不能再不好好吃飯?！?/br>
    沒有被追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莞寧乖乖點頭，“我明天吃八個包子，再喝一瓶牛奶?！?/br>
    “表姐在農場訂了兩份牛奶，一份給月月一份給我，我這半年每天都有鮮牛奶喝?！?/br>
    “給表姐錢了沒？”程硯洲點頭，“咱們家沒有孩子，農場那邊不給訂?！?/br>
    顧莞寧回道：“給了的?！?/br>
    “我處理些團里的事情，再過半月就跟營區請假?！背坛幹薜?。

    過兩天要宣布第一批裁軍的名單，顧莞寧說：“那可能沒那么快?！?/br>
    “你剛回來可能不清楚，營里要裁軍了?！鳖欇笇幍溃骸柏撠煹娜司褪侵x舅舅?！?/br>
    程硯洲拿過缸子來喝了口水，“我們團的事情林政委比我清楚，有他在就行?！?/br>
    而且這件事交給政委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只管訓練，政委才是一把手。

    第二天。

    程硯洲跑步回來，順路在小窗口買了塊五花rou，又去秦大爺那兒領今天的牛奶。

    秦大爺正吃著早飯，見他過來，提醒道：“程團這兩天放假吧，吃完飯去團里看看，咱營要裁軍了，估摸領導得叫你過去開會?！?/br>
    程硯洲點頭，“謝謝秦大爺，吃完我就去?！?/br>
    回到宿舍，顧莞寧還沒起來。

    程硯洲輕手輕腳去陽臺，剁餡兒的動作也刻意放輕。

    他動作很快，沒多久兩箅小籠包就上了鍋。

    蒸上包子，他端著衣服去水房洗干凈，回來曬好這包子也就差不多熟了。

    顧莞寧早就醒了過來，但她只想賴床不想起床。

    程硯洲只好強行把人抱出來。

    擺出鏡子，拿出梳子，他看著不肯睜開眼睛的媳婦兒，問道：“想梳什么樣的頭發？”

    顧莞寧倒在他身上，懶懶道：“我困?！?/br>
    昨天說了好多話，睡著的時候都晚了。

    “包子都蒸好了，趁熱吃才好吃?！背坛幹弈竽笏谋羌?，“昨天才剛說要好好吃飯的?！?/br>
    顧莞寧噘著嘴，不情不愿坐直了。

    “我想梳一個辮子?！彼龑χR子比劃，“從頭頂這樣到這邊來?！?/br>
    程硯洲生疏的動作中透著熟練，像提前就在腦子里給她編過很多次似的。

    顧鶴庭和謝明望敲敲門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顧鶴庭習以為常。

    謝明望只覺得刺眼。

    他看到程硯洲給那丫頭綁好頭發，拉開抽屜拿兩根發卡把碎頭發別在耳邊。

    綁好頭發，兩人對視一眼，還咧嘴笑了笑。

    早飯的小籠包比顧莞寧想象的大了兩圈，不過味道特別好。

    醬rou包微辣咸香，胡蘿卜雞蛋餡兒鮮甜可口，面皮煊軟。

    顧莞寧三口就能吃一個。

    顧鶴庭更過分，他兩口一個，顧莞寧吃一個的時間他能吃三個。

    謝明望永遠都不緊不慢，皺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吃完程硯洲就跟他倆下樓，為裁軍的事情跟林政委通個氣。

    路上，顧鶴庭簡單說了說最近營區的情況，好讓程硯洲有個大致的了解。

    可以確定的是，年輕一些的且在比賽上拿了名次的基本不在裁撤范圍內。

    第10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