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97節
席面散去,頭頂漸漸聚集起烏云。 朱曉慧一臉擔憂,“這要下雨了,娘跟硯波啥時候回來啊,也沒帶把傘,萬一淋著雨了可咋辦?”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同在一屋的顧莞寧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朱曉慧扭頭,看向顧莞寧:“三嫂,三哥給了你多少彩禮?” 顧莞寧茫然抬頭,“二百吧?!?/br> 朱曉慧震驚,“三嫂你咋不多要點?” 顧莞寧擰著手,“二百也不少了?!?/br> 因為有鄭妙琴的五百在頭上頂著,二百就顯得是如此黯淡無光不招人眼。 太少有人會說程家閑話,太多有人會說她閑話,二百這個數字正好。 朱曉慧嘟囔一句,“這么說跟我也差不了多少?!?/br> “三嫂你真該多要點,你可是城里人!” 顧莞寧在啃柿餅,聞言回道:“弟妹你也是城里人,都一樣,一樣?!?/br> 朱曉慧小心翼翼下炕,坐到她對面,表情嚴肅:“那怎么能一樣?三嫂你是海市人,那可是大城市,我頂多算是縣城人?!?/br> 顧莞寧看著朱曉慧,她覺得這個弟妹挺有意思。不太像蘭嫂子說的那樣看不起人驕橫任性,反而像沒什么腦子那種。 她不是說那種沒腦子,而是說沒什么心眼,心直口快那種。 第60章 ◎燒水◎ 散了沒多久, 外頭擺的桌椅碗筷剛收進屋,這天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還在程家的人齊齊躲進堂屋和程嚴慧那屋,瓜子花生南瓜子都擺上, 一邊吃喝一邊閑聊。 顧莞寧跟顧鶴庭玩小游戲打發時間。 猜拳、猜大小、猜數字、變魔術, 還有井字格田字格, 要不是外面剛下過雨地面泥濘,顧莞寧還想拉著他去跳房子玩。 猜拳又輸一次。 顧莞寧灌下一杯糖水,捂著肚子表情痛苦, 她就不理解了,怎么猜拳她就沒贏過顧鶴庭呢? 她看著顧鶴庭, 不服氣質問:“你是不是耍賴了?” 顧鶴庭翹著二郎腿, 一臉得意,“這么多人看著呢!” “哼!”顧莞寧才不信,“你總不會是有讀心術?!?/br> 連平局都沒有過。 他是沒放水,但顧莞寧一直輸一直喝水了。 可惡! “不玩了不玩了!”顧莞寧單方面宣布游戲結束, 趕緊去趟廁所再說。 程硯洲在堂屋陪客人,大隊長程長順和隊里幾個比較親近的長輩都在。 余光見顧莞寧出來, 程硯洲道:“家里的灶上溫著藥,我過去添把柴?!?/br> 今天本該顧莞寧喝藥的日子, 只是大中午吃席的時候端碗難聞的藥出來有些掃興,就給挪到了半下午。 程長河擺擺手,“去吧。天冷, 眼看還要下雨, 你跟莞寧倆就待家里別回了?!?/br> 得到赦令, 程硯洲讓出位置來, 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顧莞寧從廁所出來要去洗手, 余光瞥見一道黑影閃過, 抬頭,看到程硯洲停在她跟前。 今天結婚,程硯洲應該是打扮了打扮,穿了他之前照相的那一身。 “你不陪他們說話嗎?”顧莞寧伸著腦袋往堂屋瞅,屋門半掩著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程硯洲去牽她的手腕,“回家喝藥?!?/br> 顧莞寧:“……” 她現在對‘喝’這個字過敏。 “能晚上再喝嗎?”顧莞寧晃他的胳膊,“我剛才輸了顧鶴庭好多把猜拳,喝水喝多了?!?/br> “涼水熱水?”程硯洲沒有一口答應。 顧莞寧:“熱水?!?/br> “可以?!背坛幹薜溃骸斑^會兒再喝?!?/br> “那我去跟二哥說一聲?!鳖欇笇幦鲩_他的手,跑去東屋,“顧鶴庭,我要回去喝藥,你自己跟自己玩吧!” 顧鶴庭剝花生的動作停住,大步走到門口,逮住正要逃跑的顧小晚的后衣領,“你剛才叫我什么?” 顧莞寧順勢掙開大衣,轉身回答:“誰叫你那么狠心,都不知道讓我一下?!?/br> 顧鶴庭把大衣扔她身上去,“游戲歸游戲,那我還是你二哥呢,你跟我那么較真?!?/br> 顧莞寧抱著大衣,沒好氣道:“合著喝了一壺水的不是你?!?/br> “那總歸是你技不如人?!鳖欪Q庭轉身合上門,“你要回家吃藥,那回去以后還過不過來?” 程硯洲這時走過來,“不來了?!?/br> 顧鶴庭問:“不等你娘和四弟?” 程硯洲:“有事老四會回來報信的?!?/br> “那我去堂屋?!鳖欪Q庭拍拍褲子,剛才那屋都是女同志,顧小晚不在他再留下去不合適。 從程家出來,程硯洲拿過大衣來給顧莞寧披上,轉身蹲下來:“我背你,路上有水坑再弄臟你的裙子?!?/br> 顧莞寧跳上去,環住他的脖子,“那我們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程硯洲想了想道:“有中午剩下的米飯,剛才收拾的時候端了一盆回家,有魚、rou和雞蛋,還有鮮豆腐和丸子?!?/br> 食材太多有些難以抉擇,顧莞寧思考了一路,最后到家洗手然后進了廚房一看,干脆吃亂燉吧。 藥還差些火候。 程硯洲又加了次水,跟顧莞寧說:“你先去屋里休息,藥和飯菜好了我再叫你?!?/br> 廚房有一道小門通向隔壁,顧莞寧從那里回屋。 今早起得早,中午沒有午休,來回又認識了那么長輩還得陪她們說話,顧莞寧簡直身心疲憊。 早前她的行李大多都搬到了這里,回屋后去衣柜里拿出睡衣換上。 顧莞寧鉆進蚊帳,扯開新做的厚實棉被。這棉被做好之后放在外面曬了好多天,蓬松煊軟,帶著融融暖意,她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屋外,剛停不一會兒的雨又開始下。 雨滴打在廊檐上,滴滴答答,清脆悅耳。 程硯洲來這屋,關窗關門,拉上簾子,屋里瞬時暗下來。 顧莞寧翻個身繼續睡。 程硯洲輕手輕腳上前查看,蚊帳里,大紅色的棉被下顧莞寧團成一團,呼吸綿長,睡得香甜。 雨勢漸大,天色漸暗。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程硯洲撐傘去開門。 門一開,程硯波就急道:“二姐生孩子大出血,三哥我隨禮的那根人參還在不在?” 程硯洲面色一變,二話不說轉身回屋拿出來一根人參。人參用手絹包著,外頭還加了層油紙,他塞到程硯波手里,“二姐情況怎么樣?” 程硯波冒雨回來的,全身被淋濕,他擦把臉說道:“沒什么大礙,孩子也生下來了,是雙胎,還是龍鳳胎!” “生的時候出的血多,我見情況不對就去北邊的大隊找了三哥你說的大夫。有老大夫在母子三人都平安,就是老大夫說二姐虧著了,最好服幾天參片補補?!?/br> 女同志生孩子本就大傷氣血,何況程嚴慧這次懷的是雙胎,生產的時候又出了點小毛病,是得好好補著。 她婆婆預備著給程嚴慧坐三個月的月子。 程硯洲松了口氣,“不急就回屋擦把臉,走的時候去爹娘家一趟,喝碗姜湯祛寒?!?/br> “我曉得,我直接回爹娘家?!背坛幉ǖ溃骸澳镞€在二姐家,她不放心,得陪幾天再回來?!?/br> 送走程硯波,程硯洲轉身回屋。 聽見動靜,顧莞寧醒過來,呆呆看著蚊帳頂。 程硯洲輕聲問:“醒了?” 剛醒來時的嗓音帶著沙啞,顧莞寧整個人縮進被子里,“嗯?!?/br> “飯菜做好了,現在要吃嗎?”程硯洲坐到旁邊,隔著蚊帳戳了戳被窩里的人。 顧莞寧鼓著臉頰,翻個身背對他,不想離開被窩。 程硯洲跟她商量,“不想吃飯,那把藥喝了?!?/br> 不情不愿點頭。 想到那股能沖翻天靈蓋的中藥味,顧莞寧干脆爬起來,“還是吃飯吧?!?/br> 反正喝了藥也睡不著。 她穿的睡衣跟趙紅英和柴瑞云的是同款,入夏以后趙紅英幫她裁的。上衣是白色的無袖寬背心,下邊是不到膝蓋的寬短褲,這會兒套上大衣棉褲就能出門。 屋里黑沉沉的,顧莞寧鉆出蚊帳,視線在黑暗中尋找程硯洲的身影,“程硯洲?” 程硯洲點燃蠟燭放在桌上,過去把鞋送到顧莞寧腳下。 睡過一覺,綁好的麻花辮有些散亂,程硯洲去旁邊拿過梳子來,拆開她的辮子細細梳理。 “剛才老四從縣城回來了,二姐生了對龍鳳胎,但是虧了氣血,需要人參補一補?!?/br> 顧莞寧低頭擺弄大衣的扣子,聞言回道:“一根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