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43節
但大穆建國之后,葉碎金將葉家軍大名鼎鼎的樞密八房升級為樞密院,主軍事決策、兵符、禁軍。 樞密院與政事堂并立,分掌軍、政,合稱二府。 大穆初步形成了軍政兩權分立的體制。 六部官員一半都是從晉帝手中繼承而來的。舊勢力盤根錯節,扎得極深。 樞密院的建立,侵奪了兵部的職權。 樞密院最高長官為樞密使,皇帝親自兼任樞密使,知樞密院事。 一如往昔,將軍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眾人都看出來了,這位皇帝,對軍權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掌控欲。 這必然是因為內心里有什么執念或心病。 眾人思來想去,只能歸結為:因為她是女子。 或因女子掌權更為困難,所以更為看重軍權。 除此之外,的確也做不出別的解釋了。 同時,樞密八房中,又有度支房合并進了戶部,吏房合并進了吏部。 將軍隊的糧草、后勤權力分給了戶部,將武官的銓選、任命權力歸還了吏部。 但新貴們借此侵入并排擠了戶部、吏部的舊勢力。使吏部、戶部許多官員發生了官與職的分離,空有官名而無實職,手里沒有了實權。 幾家歡喜幾家愁。 名利場里誰能清高。這段時間,京城里滿是奔走的人。 蔚為壯觀。 在這些人事變動中,又有個別特殊的情況。 蔣引蚨之女蔣娘子入了戶部為郎中。 品級不算高,六品。上頭還有左右侍郎,再上頭還有尚書。 但,若不考慮性別因素,任何人在這個位置上,都有升遷的通道。當這個人足夠能干,又熬足資歷,有朝一日,就可以升為侍郎,乃至尚書。 最終的目標當然是進入政事堂。 當然,做不做得到是這個人的個人能力問題,但這條通道是開放的。 現在,一個女子躋身于這個行列了。 新貴們還好,早習慣了。這幾年,除了蔣娘子和十二娘之外,陸續也零零星星有幾個女子出仕。只她們大多職位低微,所以沒有蔣娘子顯眼。 舊勢力多扎根在六部九寺,看這么一個女人擠進來,可是難受得要死。 可誰也不能說因她是女人所以不許她做官。 為什么不許女人做官?因為牝雞司晨嗎? 那你抬頭看看,龍椅上坐的那一位又是男是女? 好了,閉嘴吧。 對蔣娘子,舊勢力只能憋屈地忍著,但是另一個任命他們就忍不了了。 十二郡主葉寶瑜,進入了御史臺任侍御史,僅在御史中丞之下,雖也只不過是六品,可卻是御史臺的副長官。 這一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親王郡王們也才不過掛些閑職罷了,怎地一個郡主,反入了御史臺為副貳? 御史臺雖沒有權力,卻有權利,糾察官邪,肅正綱紀,大事則廷辨,小事則奏彈。 且葉碎金胸襟十分寬廣,允許御史們可以風聞奏事?!咀?/br> 御史的能力和影響,更被加強和擴大了。 旁人不能攻擊蔣娘子是女子,卻在葉寶瑜這里找到切入的角度。 立時便有人在廷上質問,親王尚且賦閑,郡主亦是宗室,何故重用? 皇帝眼皮一撩:“她出嫁了?!?/br> 是的,十二郡主葉寶瑜她已經出嫁了。 她不是公主,沒有那么高的規格,沒有自己的公主府。她出嫁,就和世間女子一般要從夫居。 所以,按照男人們制定的規則,葉寶瑜郡主雖然也是宗室,但她是唐家婦。 她是唐家的人,她雖娘家姓葉,但她是唐葉氏沒錯了。 皇帝是女人,唐家的一個女人出仕,有何不可? 這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用男人們制定的規則,去反攻男人們的攻訐。 質疑葉寶瑜入主御史臺的人生生地被噎住了。 雖然,但是,好吧。 但葉寶瑜年紀輕輕,又無言官資歷,憑什么做副臺長? 皇帝覺得這個問題很蠢。 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這些人:“她是從一品郡主,身份比卿都高?!?/br> 皇帝不要臉,兩頭堵。 你說葉寶瑜是宗親不該領重要實職,皇帝說她是外嫁女,不算我家的。 你說她年輕沒資歷不當為長官,皇帝說她是高貴宗親,我meimei。 皇帝其實也還算年輕,她今年二十九,還不到而立之年。 放民間或許是該做婆婆的年紀了,可在官場實可以說是年輕。 且她還是武人出身,是個親自扛槍打天下的馬上皇帝。 舊勢力與她磨合的時間尚短,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樣一個女人,怎么有一股子他們熟悉無比的……官場老油條的味道? 又有姓葉的葉敬儀、葉榮霖、葉艮之等等人像釘子一樣被皇帝楔進官場。 你說他們不是葉家人吧,那肯定是葉家人,皇帝嫡系。 你說他們是葉家人吧,他們早就與皇帝所屬的這個葉家分宗了,他們不是宗室。 舊勢力眼睜睜看著年輕的女帝翻手覆手間,把規則玩得純熟無比。 直噎得人沒法反駁。 作者有話說: 風聞奏事:沒有證據,隨便聽一耳朵八卦就瘋狂輸出,瞎瘠薄彈劾別人。 -- 文中涉及各部門職能及描述,來自網絡及相關書籍,非原創。 第171章 流動 而武將這一邊, 葉家郎君們升級為宗室,都卸了軍中職務。 唐明杰是皇帝義子,封伯。 但軍功高于裙帶關系。 裴定西不僅是皇帝義兄之子, 還向皇帝獻上了四州之地并八千精銳房州軍, 封了侯。 赫連響云叔侄、段錦、周俊華、武豐收等人以軍功封侯。 這一批共十二人封侯, 并稱開國十二侯。 人事調動隨即便下來了,東西南北,諸人各有去處。 段錦被調往荊州, 鎮守荊南。 以葉碎金的勢頭之猛,未來大概率會南征。眾人都覺得段錦現在鎮守荊南, 自然為南征做準備。 赫連飛羽與赫連響云說:“怎是他呢?我以為會是我們?!?/br> 皇帝不僅將軍權控制得嚴密, 她用人還十分懂得平衡。 赫連打了山東,段錦便去打河東。 總之軍功不能集中在一人身上。 從前三郎葉長鈞帶著郎君們與段錦代表的嫡系、赫連響云聚攏的外姓三方相抗,十分均衡。 如今皇帝手里良將如云,宗室王爺們退出了軍伍, 便是赫連響云與段錦兩相平衡。 也看得出來皇帝又在扶持以裴定西為首以嚴笑為主力的房州派系,來實現一個新的平衡。但房州系到底投來的時間短, 還未成勢。 如今,還是赫連響云和段錦。 便按著一人輪一回來說, 南下也該赫連了。 如何卻是段錦? 赫連響云其實也詫異。但他與葉碎金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信任。他道:“陛下定是有她的用意。不必急,再看看?!?/br> 只有段錦才明白這個調動的用意。 她又要把他遠遠支開,又要他完成她要他一路做到驃騎大將軍的執念。 皇帝的命令自然是不可違抗的。 段錦去陛辭。 葉碎金看他的目光無喜無悲。 她將那個夜晚抹去了。 她逼著他按照她規定好的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