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30節
盧青檐抿唇而笑。 笑完,卻認真起來,正正經經地道:“想叫殿下知道,江南男子,清雋雅致,溫柔也有,風流也有……” 但葉碎金不置可否,沒有給他回應。 盧青檐立刻改口:“也聽說北地男兒,身強體壯,彪悍威武,有陽剛之氣?!?/br> 葉碎金的眉毛動了動。 所以她喜歡這樣的。 盧青檐道:“殿下,把這個事交給我吧?!?/br> 葉碎金問:“盧玉庭,你想干什么?” 這只狐貍從來無利不起早。做事都有目的。 盧青檐收斂了笑容,冷冷清清地,一雙妙目凝視葉碎金。 “我知殿下想什么,只這次,殿下想錯了?!?/br> “青檐沒有別的目的,是真心的為殿下高興?!?/br> 盧青檐目光幽幽。 “因殿下,終于,不再在意自己是女人這件事了?!?/br> “我不懂軍中事,起初,還以為軍中俱是如此。直到后來,見得多了,才知道并不是?!?/br> 他凝視葉碎金:“我活到今日,從未見過貴人如殿下這般,對自己苛刻至此的?!?/br> 葉碎金身為主帥,在軍中只帶兩個貼身的侍婢。衣食住行都與普通將領一般無二,從無特殊。 這甚至是很多男性將領都做不到的。 當人手中有特權,怎會忍得住不去行使特權讓自己更舒適更輕松更愉悅些呢? 為什么葉碎金就忍得??? 盧青檐道:“為我解惑的是蔣娘子?!?/br> 蔣引蚨的閨女出來做事。她跟著丈夫和師兄弟們一起在自己父親的手下做事,即便這樣,都得付出比別的男人更多的努力。 “她告訴我,同樣的職位,男人做一即可。她作為女子,就得做到三做到四,才能獲取和男子相同的承認?!?/br> “那時候,我才明白?!?/br> “殿下叫我不要在意這張臉,殿下自己,卻在意自己的女兒身到這樣的程度?!?/br> 盧青檐看得明白,葉碎金一直以來,是多么嚴苛地在給自己去性別化。 但葉碎金所做之事,是爭鼎天下,多么難,世間男子都沒幾個能做到。她在做。 故盧青檐不敢多言。 “直到今日,看到殿下終于放下,青檐由衷地為殿下高興?!北R青檐喟嘆,“殿下,終于是王了?!?/br> 她已經是王。 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關系。 王就是王。 他的王上,本就不該為任何男人守貞,這世間誰配。 他的王上,豈能被這些俗世規則束縛。 世間規則,原就是用來踐踏的。 見她能走出來,他昨夜歡喜得一夜未眠。特特一大早,便來請命。 這個事,除了他,還有誰能替她去辦呢? 盧青檐躬身:“請交給我吧?!?/br> “可?!比~碎金許了,“比著昨天的人去找吧?!?/br> 她提要求:“年紀不要太小的?!?/br> 以及:“不要良家?!?/br> 昨夜的人,雖然放了身,可也是卑微的馬奴出身。 她只要身份卑賤之人,連良家都不要,那便是只要奴。 她防備男人至此。 甚好,甚好。 真真是和盧青檐想到一處去了。 盧青檐出來的時候,心情極其愉悅。 趁著天氣好,他要再去好好看看那個馬奴。特意找了葉碎金身邊的侍從帶他去認。 可別認錯人了。 待到了那邊,侍從給他指認了。 盧青檐一瞧,頓時了然,比著赫連將軍的模樣找就行了。 又想到多年老鰥夫赫連響云今年突然就娶妻了…… 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不管發生了什么,顯然結果都是他喜聞樂見的。 他的主公,從不讓他失望。 正微笑,遠遠地看著一隊人飛馳進軍堡。 打頭那人,好久沒見,險些認不出來。 少年終長成了男人。 陽剛英武,殺氣凜然。 倒越來越朝著赫連的方向發展了。 可盧青檐知道,葉碎金一根手指頭都不會碰他。 他的癡夢注定要破滅。 算了,這個惡人,還是由他來當吧。 第163章 佞幸 實際上聽聞段錦來了, 葉碎金也是一怔。 有些東西,潮水撲面一樣,濡濕冰涼。 盧青檐大清早跑到這邊來, 是不正常的, 因為下屬應該往書房、議事廳那邊去等著她接見。 但段錦往這邊來, 又是正常的,因他從來都是這樣。 他本就是她的貼身人出身的。 他就是享有這份特權。 段錦帶著晨風露水便來了。 人在這個年齡會一直變化,一直變化。一段時間不見, 他的外貌便又變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剛經歷云雨的緣故,葉碎金會特別地注意段錦的喉結、肩膀和腰身。 他身上再沒有少年的痕跡, 他是個成年的男人了。 久經沙場養出的悍厲之氣讓他開始成為一個有味道的男人。 葉碎金喜歡看到他的這種變化。 今生的段錦, 在一步一步走上他的大將軍之路。 這很好。 今生她和他,都要很好,各自很好。 “阿錦?!彼Φ妹佳蹚潖?,“回來了?!?/br> 看到他, 眼中便有喜悅的光。這種私人的感情她極為吝嗇,只有那么少數幾個人可以從她這里得到。 段錦的目光中帶著熱度與思念。 葉碎金一看便知道, 他定是回了京城發現她不在,便一刻不停地過來見她了。 自他與她揭開心意, 雖她拒絕了,但從此,當只有他二人的時候, 他在她面前也不再遮掩。 沒有旁人的時候, 他便敢于大膽地、直直地盯著她看。 葉碎金不會回應他的感情, 若連這都不許, 那不免過于苛刻。人的行為可以約束, 人的內心是沒法約束的。 他喜歡她, 若這樣能稍解相思,便隨他去。 許久不見,自然有許多話說。 只段錦一直盯著葉碎金。 有什么地方不對,他內心里有個聲音說,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 葉碎金這種私下的舒適的著裝盧青檐沒見過,段錦倒是不陌生。 但肯定不是衣服、不是發髻、不是什么別的東西的緣故,是她的身上有什么不對。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段錦太熟悉她了。雖沒法描述,但他能感受得到。 她渾身的氣息都是不對的。 段錦忍不住問:“這兩天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他說:“殿下氣色非常好?!?/br> 是的,她的氣色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