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24節
“jiejie。jiejie既已成家,原該單立門戶,與姐夫自過日子去。我也大了,兩下已經沒法湊在一起。jiejie不如放我去吧。我去哪里,想來姐夫是明白的?!?/br> 趙景文果然聰明啊,裴定西想。 居然能追到商州來。 他既能想到他會往商州方向來,大概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 趙景文也上前喊話:“定西,此裴家飄搖之時,你我郎舅實不該相疑。莫叫旁人趁機得了利。不管怎么樣,你是睿兒、瓊兒的舅舅。天大地大,娘舅最大?!?/br> “睿兒,去喊你舅舅回來?!?/br> 趙景文有多狠,這樣的急行軍,他還帶著趙睿。 若不是趙瓊太小,容易有事還得照顧,否則他還想帶著趙瓊來。 裴家的男人,實在多情重情。 他下馬把趙睿放在地上,在他后背一推:“去,把舅舅帶回來?!?/br> 兩軍對峙,萬眾矚目之下,小小的孩子踉踉蹌蹌地往那邊跑去。 “舅舅,舅舅!” 裴定西下馬向前,蹲下去。趙睿跑過來撲進了他懷里抱住了他。 “舅舅,你要去哪里?”五歲的孩子,臉蛋圓如紅果,眼睛水潤清澈。 無邪。 裴定西道:“舅舅要去別處了?!?/br> 趙睿問:“很遠嗎?” 裴定西點頭:“很遠?!?/br> 趙睿癟嘴,要哭:”別去,回家?!?/br> 裴定西眼眶紅了,把趙睿攬進懷里:“舅舅不能回去了?!?/br> 趙睿不懂:“為什么?” 裴定西忍著難過,告訴他:“因為舅舅長大了,人長大了,就不能再和兄弟姐妹作一家了。得去別處?!?/br> 趙睿不懂,趙睿只舍不得舅舅,舅舅對他可好了,他不想舅舅去別處。 趙睿就哭,啪嗒啪嗒掉眼淚。 裴定西給他抹去眼淚:“不哭?!?/br> “睿兒是男子漢了。你曉不曉得什么是男子漢?!?/br> “男子漢,就得保護兄弟姐妹,還得保護娘親?!?/br> 他在小小孩童的耳邊囑咐她:“以前,阿公和舅舅保護你娘親。以后沒有阿公和舅舅了,睿兒一定要照顧好你娘親。好不好?” 趙睿掉著淚珠子答應了。 裴定西哄他:“回那邊去?!?/br> 萬人矚目之下,小小的孩子一步三回頭,抹著眼淚回到父親身邊,回稟:“舅舅不回來了?!?/br> 說完,太傷心了,大哭。 裴蓮怒道:“你是豬油蒙了心,還是誰給你吹了什么風。親jiejie、姐夫你不信,你信外人?” 嚴、鄧就在裴定西身畔,這都是裴蓮討厭的人。 尤其嚴笑,從不順著她說話,還經常陰陽怪氣。 趙景文把趙睿抱起來,正想在說話,身邊卻有人忽然丟下武器,趴在了地上。 同樣,裴定西那邊,也有人這樣做,整個人趴下,把耳朵貼在了泥土上。 高地上,商州的斥候也一樣。 聽了片刻,斥候道:“有大軍?!?/br> “有大軍往這邊來了!” 第159章 分家 在場的三方人——裴定西、裴蓮趙景文和高地上的商州斥候們, 一起目睹了中原王的到來。 葉字大旗招展,腳步聲在曠野里有回聲,沉悶肅殺。 一支隊伍怎么才能成為精兵? 百戰之后, 自然就成了精兵。 葉碎金帶了十郎和赫連離開京城, 五百鐵騎輕裝簡行, 三百里加急直奔西線,與三郎匯合。 裴定西的信本來就是先送到三郎這里,再由三郎派人護送至京城的。 三郎已經整軍在等她了。 葉碎金一到, 立刻帶著西線軍跨界商州。 如約而至。 “中原王!” “是中原王!” 高地上的商州斥候看著下面幾支軍隊頭皮發麻。 個個都是精兵。 在商州的地盤上橫著來豎著走,如入無人之地。 “嘿, 中原王這是要趁火打劫嗎?” 斥候們胡亂猜測。 三方隊伍成“品”字形在曠野中對峙。 隊列分開, 一個女子夾馬上前:“定西!” 她容色艷麗,氣勢凜冽,正是中原王葉碎金。 裴定西喊道:“姑姑!” 葉碎金沖他遙遙點頭,轉而看向了趙景文夫妻。 趙景文夫妻倆都怔怔地看她。 聽過她無數的消息了, 從小小鄧州、唐州,到和裴澤瓜分均州, 到襄州、荊州,到控制襄陽, 到下場攪動晉國風云,到在中原稱王……無數的消息之后,趙景文終于見到了稱王的葉碎金。 她是王。 她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 便是王者之氣。 世上怎有這樣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竟然曾經是他的妻子。 他是怎么丟了她的? 裴蓮也看得呆了。 她只見過葉碎金兩次, 俱都是在自己的家里, 身周都是自家的奴婢仆婦圍繞著自己。 葉碎金穿著常服, 帶著笑與父親說話。 對裴蓮來說, 葉碎金, 葉氏,是——另一個女人。 雖也聽到了許多她的消息,包括她稱王,可一直無法想象。 一個女人稱王,這超出了裴蓮的腦子能想象的范圍,所以一直無法在腦子里構出畫面。 直到此刻,親看見。 千軍萬馬是她的背景,刀槍林立間她睥睨而視。 葉氏,葉碎金,中原王。 中原王,她是王。 裴蓮呆住了。 “趙景文!”葉碎金喝道,“我兄長呢?” 趙景文一個激靈回神,道:“岳父在京兆府停靈?!?/br> 停靈就是還未下葬。 葉碎金聞言怒不可遏:“我兄長尸骨未寒,你們在做什么!” 趙景文的馬都向后踏了一下蹄。 裴蓮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體。 趙景文控住韁,定定神,朗聲道:“中原王曾與我岳父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妹,然今日,裴家家事,中原王便是貴為尊長,也不宜插手?!?/br> 他盯著葉碎金:“還是說,中原王,于我岳父尸骨未寒之際,便已經按捺不???意欲染指裴家的基業?” 打是肯定打不過。 葉碎金都稱王了,她在北方已經成勢,北方幾沒有勢力是她的對手,連裴澤都要回避她。 所以,只能靠語言之利,靠情義之重。 因眼前的葉碎金雖然令人感到陌生,但她終究還是葉碎金。 葉碎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她和裴澤都一樣有這種弱點。 葉碎金冷笑:“我若是趁人之危,便該直指京兆府,而不是來商州?!?/br> 商州本就是葉碎金和裴澤心照不宣給彼此之間留下的一個緩沖地帶。 “只我當日與兄長立誓,不同生,不同死,但吉兇相救,患難相扶?!?/br> “同心協力,不離不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