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09節
又起哄喝罵。 那婦人見勢頭不對,爬起來推開人群掩面跑了。 有無賴子趁亂拔了她頭上的金簪子揣了去。 這之后,文書下來,葉寶瑜遷任比陽縣丞。 十二娘在縣衙里干了兩年,對這里太熟悉了,全是熟面孔。 只這次升遷回來,感覺全完全不一樣了。 說出來的話,昔日舊同事都會認真地聽。 不再有從前那種哄著她,讓著她,陪她玩的感覺了。 十二娘葉寶瑜出仕,在眾人的眼里終于不再是一件“她jiejie疼她,哄她玩”的事。而是認認真真地,在葉碎金的治下,除了葉碎金本人之外,另一個人以女兒之身躋身于官員之列。 凡事有一就會有二。 已經有人預見,既葉碎金之外有葉寶瑜,就不會只有葉寶瑜一個。 昔日大魏女帝在位時,身邊便許多出色女官。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當年葉碎金向晉帝稱臣,也沒有因為是女兒身而受阻,順利地當上了鄧州節度使。 從心理上,大家已經準備好了,等著下一個會拋頭露面的女人出現。 甚至帶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會是個什么人。 這人果然出現了。 是給事郎蔣引蚨的閨女。 蔣引蚨做事,手下帶著一批弟子,這其中有兒子,有葉碎金塞給他的徒弟,還有女婿。皆都有編制有俸祿,吃一口人人羨慕的公家飯。 在十二娘成為縣丞之前,他都沒想過要帶閨女出來做事。閨女在家抱娃娃,他覺得就挺好了。 直到葉十二辦了大案,升任縣丞。 蔣引蚨第一次覺得,葉碎金對十二娘出仕這件事是認真的。 蔣引蚨琢磨了好幾日,又跟女婿女兒溝通了一番。 女兒道:“我本就算盤打得比他好?!?/br>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女婿。 女婿也盤算了一通:“你要是也出來掙俸祿,家里再添兩個使喚人,不愁沒人看孩子?!?/br> 三個人都是不用算盤就能心算一大串數字的人,當然算得過來這筆賬。 正好,蔣引蚨正在給自己的新崗位搭建新班子,直接把女兒的名字寫進去了,標注了一下“女”。 甚至并沒有特別地去到葉碎金面前打招呼。 女兒還有點不安:“要不爹還是先去跟大人知會一聲?通通氣?” 蔣引蚨道:“你不懂。你別管?!?/br> 節度使府的人事任命,最后都要葉碎金親批的。 葉碎金展開折子,看到那個“女”字,微微一笑。 朱筆一勾,便同意了。 六月,北面房來報。 葉碎金一直關注的京城終于有了動靜。 大公主打殺了才人的父親。 才人如此受寵,許多人走她的門路,導致她父兄搶了許多大公主的利益。一直就有積怨。 只大公主如何就敢突然打殺了才人的父親? 只能是,晉帝的身體不行了。 才人失了靠山。 葉碎金寫信給裴澤:“京城將有變,宜屯糧擴兵,整備軍甲,以待時機?!?/br> “我與兄,皆可北上?!?/br> “天下,有力者據之?!?/br> 這是第一次,葉碎金與裴澤談到“天下”。 裴澤嘆道:“她的心,怎么這么大呢?!?/br> 或許是因為年輕?有無窮的精力? 裴澤羨慕。 他把信傳下去,嚴笑等人接過來閱看,都“嚯”了一聲。 嚴笑更是道:“是她能說出來的話?!?/br> 大家紛紛問:“京城到底怎么了?” 軍漢們會打仗,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政治敏感度。 嚴笑算是好的,知道一些:“皇帝快不行了吧?” 裴澤點頭:“只此一種可能?!?/br> 他道:“碎金早與我論過。晉帝若崩,誰可繼位?!?/br> 有人道:“難道不該是太子?” 裴澤道:“禮法上,自然該是太子。禮法上,劍南道該我繼承?!?/br> 眾人頓時不說話了。 嚴笑問:“葉大人的意思是,京城將有大位之爭?” 裴澤想了想,臉上居然出現了笑意:“便沒有,以她的性子,也會去攪動到有?!?/br> 眾人頓時大笑。 有人道:“葉大人一定會說,‘反正皇帝死都死了’?!?/br> 語氣居然學得惟妙惟肖。 連裴澤都笑了。 裴定西茫然問:“這是什么意思啊?!?/br> 嚴笑道:“你不曉得,這是葉大人的口頭禪,說直白點,賊不走空?!?/br> 裴定西:“?” 裴澤責備道:“別亂教他?!?/br> 嘴上這么說著,卻連自己都忍不住又笑了。 信傳到趙景文手里,他凝目看去。 是他熟悉的字跡。 她喜歡遒勁有力的筆鋒,每一筆都帶著她獨有的姿態。 趙景文聽著大家描述著她。 很奇怪。 這樣的她,與他記憶中的她其實是不能完全貼合的。 好像是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變了。 絢爛耀眼,光芒萬丈。 趙景文捏著信紙。 他抬起頭,打斷了大家的笑聲:“大人?!?/br> 他道:“這信上說的是,皆可?!?/br> 不是攜手,不是共謀。 這一次,是皆可。 第149章 常態 是的, 裴澤看到那個“皆可”了。 他收起笑意:“正是?!?/br> 房中安靜了。 裴澤負手道:“天下無有不散的宴席。這甚至還沒到散的時候,你們這是什么樣子?!?/br> 有人撓頭道:“就是覺得……” 有種怪可惜的感覺。因自和葉家結盟以來,裴家的發展仿佛生了雙翼似的, 乘風而上。 葉家也的確是在戰場上、戰場下都靠得住的伙伴。 這種信任, 是在合作中一點點積累的, 而非是靠嘴說出來的。因此讓人不免生出不舍之情。 裴澤失笑:“出息點。怎么,我們裴家軍是要每口飯都要別人喂到嘴里才能吃嗎?” 眾人:“嘖!” 的確,裴家和葉家也不可能一直共進退。 京城將有變, 葉碎金會特意寫信告知裴澤,已經是十分有情義。 嚴笑道:“大人, 那我們這次……” 裴澤沒有立刻回答, 負著手,圍著輿圖慢慢踱步,思考若晉國真的亂起來會怎樣。 趙景文也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