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04節
他點頭:“我想想辦法?!?/br> 兩人舉杯,飲酒。 蔣引蚨帶著他的弟子們與房陵的官員掰扯了兩日,最后談妥了。 荊南在長引、短引之外,還要單獨增一個西北引。持引者在裴澤的領地內可實現一稅通。 葉裴兩家一年交割兩次,算總賬,互惠互利。 第三日,葉碎金準備離開了。 裴澤和裴定西送她。 眾人走在長廊下,正說話,忽聽前面有女子聲音喊:“小郎、小郎,跑慢些!” 眾人望去,前面折向處,橫廊里奔跑過來一個圓滾滾的球。 女子的聲音才喊完,那小rou球便啪地拍在了地上。 裴定西一撩下擺便竄過去了,比婢女們更快到了小rou球身邊,把他抱了起來:“你怎過來了,摔疼沒?” 都穿成球了,怎會疼。 小rou球笑嘻嘻:“舅舅,舅舅抱!” 張開了rou乎乎的小手。 裴定西只得去抱他。 但他穿得太厚太圓了,抱起來十分不便。 場面有些可笑。 蔣引蚨等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自然便笑了。 葉碎金、裴澤、段錦都沒笑。 橫廊轉過來一個女子,裹著裘皮斗篷,撐著腰,扶著婢女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腰腹其實不過剛開始顯懷,但她撐腰走路的姿勢,一看便讓人知道她是有孕在身。 數年不見,裴蓮不再像從前病弱的模樣。她面頰紅潤,眼睛明亮,很明顯被趙景文照顧得很好。 若葉碎金有這樣的女婿,能把女兒照顧成這樣,葉碎金也得愛這女婿。 “睿兒,莫亂跑,驚了客人?!迸嵘彽?。 她走過來,緩慢而輕微地屈個膝算是行禮:“父親,葉大人?!?/br> 裴澤的臉沉下來,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呵斥女兒,只能冷著臉道:“外面冷,你回后面去?!?/br> 孕婦原就不該見客的。 而且不僅有客人,這里還是外院,裴蓮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因葉碎金過來,裴澤特意把趙景文支去做事,又囑咐了裴蓮回避。不想裴蓮突然掐著時間出現。 顯然故意的。 令裴澤十分惱怒。 裴蓮并不在意裴澤的訓斥,裴澤對她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真有事,她哭一哭,抬出去世的母親,就過去了。 且她現在身段甚至還比在閨中時候柔軟了許多,學會了對父親溫言細語。 她柔聲道:“睿兒想外祖了,非要過來?!?/br> 她眼睛一轉,見葉碎金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腰腹,不由矜持一笑:“葉大人,好久不見了?!?/br> 葉碎金十分感慨。 今生,三郎的第二個孩子沒按時來。 裴蓮卻竟然要有第二個孩子了。 前世趙景文不許裴蓮再生出帶有裴家血脈的孩子,今生卻怕是只嫌有裴家血脈的孩子太少吧。 孩子越多,他與裴家便綁定越深。 她的目光落在裴蓮腹部太久,裴澤想說話,張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 葉碎金回神,抬起眼,微笑:“趙夫人又要做母親?好福氣?!?/br> 裴蓮笑得容光煥發。 裴澤臉色難看,道:“這邊有雪,你速速回去?!?/br> 口氣已經十分不好。 裴定西抱著小rou球過來,把他放下。 小rou球奶聲奶氣:“阿公?!?/br> 裴澤無奈,臉色緩和些,揉揉他的頭。 葉碎金蹲下身來:“這是小郎君啊……” 小rou球奶呼呼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這個陌生人。小手抓緊了舅舅的衣襟。 定西舅舅道:“這是……是姑婆,喊姑婆?!?/br> 裴蓮險些被裴定西氣死。 父親的義妹而已。喊什么姑婆,平白矮了輩分。 然而小rou球十分聽話地喊了:“姑婆?!?/br> 這瞧著吧,也瞧不出來到底是不是前世那個趙睿。 趙睿小時候,葉碎金在南征北戰,其實也沒跟他見過幾面。 實在難以確認。 葉碎金捏捏小rou球rou乎乎的臉,笑瞇瞇地應了。 她從腰間解下一柄匕首,交給了小rou球:“這是姑婆的見面禮?!?/br> 這輩子,別死得那么凄凄慘慘戚戚了。誰想弄死你,你捅他呀。 鞘上有卡頭,像趙睿這樣的小孩其實是沒法隨便把匕首拔出來的。裴定西很認真地給他把匕首綁在了腰帶上,囑咐外甥:“戴好了,是姑婆給的?!?/br> 小rou球懵懵懂懂地:“嗯!” 在裴澤面前,裴蓮也只好忍著。 裴澤道:“你姑姑要回去了?!?/br> 這話是對裴蓮說的。 裴蓮沒辦法,只能又淺淺屈個膝:“葉大人走好?!?/br> 讓到了一邊去。 裴定西也把趙睿交給了奶娘。 母子兩個便目送了這一行人走過去。 裴蓮一瞥間,忽然看到了庭院另一側的長廊下,身影閃過,好似她的夫婿趙景文。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再轉頭,葉碎金一行人已經走出去了,看不到了。 婢女扶著她回到了后宅里。 她是裴澤親女,當然不會缺宅子。只趙景文道“我若隨父親出戰,你住在家里,定西好就近照顧”。裴蓮覺得也很有道理。夫妻兩個便一直沒有搬出去。 奶娘擔著照顧趙睿的職責。那么一把匕首掛在趙睿腰間,她害怕?;厝ゾ徒饬讼聛?,交給了裴蓮的婢女。 婢女捧到了裴蓮的面前:“大娘,這個……” 那把匕首葉碎金用了很多年了,隔幾年會換個鞘、修補一下手柄。但現在有好幾年沒弄了,一看便是舊物。 明白人知道,這是長輩將自己隨身的心愛之物賜給了晚輩。 裴蓮一看就生氣。 因她現在,在趙景文的教導之下,也知道葉碎金對裴家的重要性。 重要到父親都要與她結拜為異姓兄妹。 葉氏的地盤據說還越來越大,兵越來越多,她越來越厲害。裴蓮完全奈何不得她。 這口悶氣就憋在胸口。 這次知道她來,雖裴澤囑咐了她回避,她還是憋不住出來了。 “破銅爛鐵的,”她道,“扔了?!?/br> 婢女躬身出去。 心腹過來安慰她:“你瞧她,一個女人家,東奔西走,拋頭露面的。地盤再大又怎樣,如今還不是嫁不出去?!?/br> 這心腹是趙景文給她挑的。 趙郎很厲害的一點就是識人的眼光,這一點父親都夸過他。 他給她挑的心腹,特別會說話,總是能說到她的心坎上。 “是啊,她地盤再大又怎樣?!迸嵘忀p輕撫著鼓起來的肚子,燦然一笑,“我有兒子?!?/br> 婢女出了門就為難起來。 因她們雖然對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懂,可房州有什么客人能尊貴到讓大人、郎君父子倆一起陪著的啊。 可知那女子對裴家來說有多重要。 這是貴客啊。 貴客賜給小郎君的東西,若真扔了,萬一大娘哪天又想要,或者大人、定西郎君知道了怪罪,可不是她一個奴婢承受得了的。 正發愁,忽然眼前一暗,為影子所籠罩。 抬頭一看,忙屈膝行禮:“郎君回來了?!?/br> 趙景文低頭看著她:“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