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02節
最后一句,著實潑人冷水。 段錦嘴唇緊抿,問:“為什么?” 葉碎金道:“你居然問為什么?” 她質問:“我對你是什么期望?你忘了嗎?” 段錦張了張嘴。 “我若有內寵,必不許他染指任何權力?!比~碎金道,“阿錦,你未來,只能是我驃騎大將軍?!?/br> “我,是不會許你走別的路的?!?/br> 驃騎大將軍是個遙遠而縹緲的東西。 而且,什么人才能冊封驃騎大將軍,只有皇帝。 她的心,根本不在男女事上。與她說這些少年情懷,是不是又讓她覺得自己幼稚了? 段錦最終在葉碎金的威壓之下低下頭去。 葉碎金:“阿錦?!?/br> 許久,段錦才悶悶地道:“……是?!?/br> 但他又抬起頭來。 “既這樣,大人也別逼我娶妻?!彼渎暤?,“不立業,成什么家。我若娶妻,必是功成名就之后?!?/br> 段錦回到了唐明杰原來的院子——他最近躲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住在這邊了。 小廝抱著個包袱過來找他:“針線上剛送過來的?!?/br> 打開來,好幾身鮮亮的新衣衫。 料子都是前陣子葉碎金叫人給他送過去的。拿到了針線上去裁衣裳,剛做好了送回來。 “這可真好看?!毙P拎起一件,贊嘆。 段錦也展開一件,果然十分好看。件件都十分鮮亮。 葉碎金一直都喜歡這么打扮他的。 可裴澤衣著并不花哨,卻一身貴氣。 赫連更是疏于打扮,領兵在外的時候常胡子拉碴的,回來前才想著收拾收拾。他衣著一直簡單,從未像段錦這樣花枝招展過,卻極有男人味。 葉碎金今日雖然肯正面地與他談論他喜歡她這件事——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段錦現在可以肯定了。 也是,他才什么年紀,她又是什么城府,怎么可能看不懂他的心思。 但她今日依然用長輩般的態度在與他說話,諄諄訓導。 可他希望她能用看男人的目光來看他。 像看裴澤,看赫連。甚至哪怕看高胖子。 她看高胖子的目光都十分的專注。因為高胖子雖然很慫,但是在治理上的確是能人。 對她而言,或許皮相不過是附加之物,有則錦上添花,無亦沒有關系。她看男人,看重的是能力。 武將領兵,文臣治地,哪怕是商人,只要有能力,也會獲得她認真的對待。 盧十四…… 所以盧十四把自己的臉都劃了。 段錦只恨自己明白得晚。 “收起來?!彼麃G下這些鮮亮衣衫,“回我院子里去拿幾件不那么花哨的過來?!?/br> 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該再任她隨心打扮。 再不能給她年紀小的感覺。 須得讓她明白,他也是男人了。 第144章 約束 葉碎金在荊南和高盼搞的茶稅改革, 在她貫通了南北之后開始實行了。 荊南是產茶之地,葉碎金給自己治出售茶葉的權利收歸官有,茶葉專賣。 商人想要從荊南采購茶葉, 須得從官府手里購買茶引, 才能從茶戶手里收購茶葉。收購的上限不能超出所持茶引的份額。 茶引又分了過江引和不過江引, 俗稱長引、短引。 即看商人采購了茶葉之后,是直接從荊南運到南方別處,還是要過襄陽往北地販運。 當然過江引的價格和不過江的不一樣。 持著茶引, 相當于在葉碎金的境內已經交過了茶稅。 短引在襄陽以南實現一稅通,長引過江后, 北至唐州, 葉碎金全部領域內一稅通。 不僅一稅通,由南至北,由北至南,她的領地內, 靖平了盜匪。陸路上軍寨,水路上有水寨, 皆有駐軍,可保商隊平安。 精明的商人們啪啪啪地打了一通算盤盤算完, 認為可以接受。 當然可以接受,短引、長引到底定什么價上,是蔣引蚨、盧青檐和高盼根據往年的茶稅數據, 噼里啪啦打了好多日的算盤, 又爭吵了好多日才最終定下來。 不是拍腦門子亂來的。 年前, 葉碎金去了一趟房陵。 她為一地領袖, 敢這樣大剌剌地就往旁人的領地去, 自然是因為信任裴澤。 裴澤出城相迎。 打金州也好, 打洋州也好,若沒有葉碎金的糧食支持,是做不到的。 其實如今從領土面積上來說,裴澤領了房州、金州、洋州,還和葉碎金瓜分了均州,單從領土面積上來講,差不多有葉碎金領地面積的一半。 但他的糧食產量完全沒法跟葉碎金比。因他的領地幾乎都是山地。 而葉碎金的領地,襄陽以北是南陽盆地,襄陽以南是兩湖平原,南北皆是糧倉。 不可同日而語。 葉碎金真是把精髓都抓在了手里。 “兄長!”葉碎金見到裴澤,便高興地下馬。 裴澤也下馬。 異姓結拜之交,若葉碎金也是男子,這里便該有把臂相擁之類的,互相在對方肩膀上灑兩滴淚之類的。 奈何葉碎金是女子,自不能如此。 二人互相抱拳,彼此打量。 兩年未見,葉碎金看到裴澤鬢邊有了風霜,可知他勞心勞力。葉碎金心疼。 裴澤看葉碎金,一張芙蓉面眉眼含笑,容光煥發,大氣張揚。裴澤欣慰。 “襄陽也拿下了?”他問。 “拿下了?!比~碎金燦然一笑。 她看向裴澤身邊,眼睛彎起來:“定西這么高了?!?/br> 裴定西已經十二歲,褪去孩童模樣,是少年了。 裴定西恭謹地給葉碎金行禮:“見過姑姑?!?/br> 葉碎金受了,毫不見外。 一行人復又上馬入城。 葉碎金此行是來和裴澤商議茶引之事的。 這等事,自然得有文官與謀士來聽。葉碎金這邊是蔣引蚨。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首先一個,房州方面從意向上是可以接受的。商人若來這里,自然不會只販茶,也不會空手歸,這對裴澤絕對是有好處的。 只具體怎么分割利益,討價還價的事,就交給蔣引蚨擼袖子大戰房州人了。 葉碎金對他的能力很放心。 屬臣們在那里唇槍舌劍寸步不讓地討價還價,兩個主公卻圍爐賞雪吃起了烤rou。 他們甚至還喝酒。 “赫連怎樣了?”裴澤問。 葉碎金看他一眼,道:“他的能耐,兄長知道的?!?/br> 裴澤默然。 葉碎金道:“如今我麾下,三郎也要避一避他的風頭?!?/br> 裴澤道:“三郎當然是好的,只有些東西,有些人就是天生,旁的人確實沒法比?!?/br> 裴澤又問:“怎地三郎沒來?!?/br> 葉碎金道:“因我有些想法想和兄長聊一聊,他旁聽不合適。叫定西來一起聽聽吧?!?/br> 裴澤便喚裴定西。 裴定西原給父親和姑姑烤rou,便停下手來。另一個一起烤rou的人,也停下手。 葉碎金喚那人:“阿錦,過來一起聽?!?/br> 裴澤看了那個青年一眼。 他當然認得段錦。葉碎金第一次來房陵和趙景文義絕,身邊就是段錦陪伴。 當時的少年如今也長成了挺拔英武的青年。葉碎金的身邊人,總是有勃勃的生機,叫人羨慕。 只……要定西旁聽的事,三郎都不能來旁聽,段錦卻可以? 裴澤知道得重新審視這個青年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