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43節
這些都是戰利品,戰利品的分配,最好的最貴重的東西,自然首先往她那里送。 這掌柜雖是猜測,但葉碎金自己都覺得,八九不離十,最好的老參,可能此刻就是躺在她刺史府的庫房里。 她轉頭吩咐:“去家里問問,如有,速速取來?!?/br> 又問赫連飛羽:“你叔父在哪家客棧?” 赫連飛羽說了,葉碎金的親衛領命快步離去。 赫連飛羽奇怪地看著她。 葉碎金問:“有什么不對?” 赫連飛羽道:“不是說在刺史府嗎?” 可你是節度使啊。 大家都笑了。 藥鋪掌柜忙告訴赫連飛羽:“小郎有所不知,這位便是我們鄧、唐二州的刺史并節度使葉大人?!?/br> 赫連飛羽震驚。 他本來就因為她一個女子竟然是節度使而吃驚了,不想刺史居然也是她。剛才掛念叔父安危,這些情緒都壓著,到這會才釋放出來。 葉碎金笑問:“你都到比陽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赫連飛羽道:“我們才入唐州,叔父就病倒了。很嚴重,村落里的赤腳郎中看不了,叫我們找大城,我們一路趕過來,找了郎中又找藥,還無暇顧及別的?!?/br> “原來如此?!比~碎金點點頭,站起來,“走,去看看你叔父?!?/br> 赫連飛羽雖然意外,但眼前的情況,他巴不得葉碎金能多關心點叔父。 旁的人雖奇怪,也不敢去問節度使大人做什么居然還要去看這小子的叔父。 路上葉碎金問清楚了。赫連飛羽這個叔父,是他嫡親的叔父。他就是被他叔父一手養大的。 這就是葉碎金更加感覺奇怪的地方。 因為,前世的赫連飛羽,改名叫作賀羽,他雖然有妻子和孩子,但是并沒有任何其他的親人。 到了客棧,早有赫連家的仆人在門口張望。 看見赫連飛羽,便沖過去問:“小郎,可找到藥了?” “在路上了?!焙者B飛羽道,“待會會送過來,叔叔怎樣了?” 仆人都快哭了:“還是昏迷著?!?/br> 赫連飛羽猶豫了一下。 葉碎金道:“我去看看?!?/br> 她堅持,赫連飛羽就帶路。 到了客房,還有一個人在照顧。 見赫連飛羽引了個人來,雖驚詫,也依言讓開。 葉碎金便站到了床邊,清楚地看到了床上昏迷著的男人。 這男人眉目深邃,看起來挺年輕的。 臉上有道疤,可能很多人覺得是破相了。但葉碎金看多了軍中人各種各樣的傷疤。覺得他這道疤甚至位置、大小、斜度都剛剛好,給這張本就陽剛的面孔增添了幾分悍戾之氣。 “令叔怎么稱呼?”她打量著這個鼻梁挺拔,緊閉雙眼的男人,問赫連飛羽。 “響云?!焙者B飛羽回答,“我叔叔赫連響云?!?/br> 葉碎金點點頭。 她確認了,前世,她從未聽說過或者見過這個叫赫連響云的男人。 從來沒有。 可赫連飛羽路上說這是他嫡親的親叔叔,他由他撫養長大。 那么不難推測,赫連飛羽的武藝、兵事,都是這個男人傳授的。 赫連飛羽在大穆朝雖然破罐子破摔得厲害,但他在楚國,實在是個驍勇彪悍的年輕將領。 葉碎金一直很喜歡他。 所以,能教出赫連飛羽這樣的出色將領,這個叫赫連響云的男人,上輩子哪去了? 怕過了病氣,看過了赫連響云,眾人便把葉碎金請到了外面。 葉碎金實在好奇,詢問赫連飛羽從哪里來的。 赫連飛羽道:“我們是從京城過來的,打算南下看看?!?/br> 南下,然后就投到了楚國嗎? 如果前世他們也是這樣,這個赫連響云搞不好,可能就是死在唐州了也說不定。 因為五百年老參這種珍稀的貴重藥材,真的不一定是錢能買得到的。 賣錢反而是最不劃算的。 赫連飛羽就算手里有錢,他來到這里,比陽大戶也未必肯賣他。 然后叔父在此病逝,少年帶著幾個家仆繼續南下,成了后來楚國的一員驍勇悍將? 葉碎金感到手好癢啊。 她立刻吩咐秋生:“去把楊司馬請來?!?/br> 楊先生擔任了她的行軍司馬。 她告訴赫連飛羽:“我們這位楊司馬頗擅岐黃之術,比普通藥鋪里的郎中要強的。讓他來再給令叔把把脈?!?/br> 萍水相逢,她是個有身份的貴人,卻這樣痛快助人。 比京城的蠢貨們強多了。 赫連飛羽感動得要死。 一撩下擺就要給葉碎金跪下。 葉碎金伸手托住了他,微笑:“小郎不必如此?!?/br> 赫連飛羽驚訝——葉碎金單手竟能托住他。 他們赫連家的男人都是天生的膂力大于常人。沒想到眼前這女子也不是尋常人。 既要坐等,總得說話。 赫連飛羽年紀比十郎還小,尚無城府,也沒有一把大胡子遮臉。他心里好奇,就都表現在了臉上。 葉碎金想不到大胡子赫連還有這么可愛的時期。 果然還是少年好。 待長大,各個都變得不美好了。 除了段錦。 她故意道:“我看小郎對著武侯拔刀,十分驍悍的,怎地現在欲言又止,扭捏起來?小郎有什么話,直說便是?!?/br> 赫連飛羽微赧,道:“我只是好奇。大人明明女兒之身,怎竟又做了節度使,又做了刺史?” “很簡單?!比~碎金微笑,“因為兩州我最強?!?/br> 赫連飛羽愣了愣,想了想,一拍腿,嗟嘆:“竟是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想不到,我真傻!” 葉碎金趁機打聽他們叔侄的來歷:“是原就是京城人?還是路過京城過來的?” 赫連響云囑咐過他,以后不提房州了。赫連飛羽只道:“我和叔叔在北邊轉了一圈,沒什么意思,所以想去南邊看看。哪知道叔叔突然就病倒了?!?/br> 結合未來與眼前的形勢來看,很明白,叔侄倆在找人投靠。 葉碎金說:“京城是個好地方,一定有很多一流人物?!?/br> 赫連飛羽嘖了一聲:“就那樣吧?!?/br> 葉碎金又說:“可曾一睹今上天顏?” “沒瞧見?!焙者B飛羽道,“皇帝在修皇城呢。好多運磚運木材的車隊,把青石板路都壓壞了,街道上弄得全是灰塵?!?/br> 如今才是八月,他們估計在京城晃悠的的時候,也就是八月初甚至七月底。 京城必定暴熱。又干又熱,再因為施工有許多塵土,嘖,那這趟京城之行可真是不怎么樣。 葉碎金微哂:“現在就修皇城,有點早?!?/br> 擱著葉碎金來看,這種大興土木的事,怎么得等天下平定了再做吧。這才哪到哪啊。 皇帝有點心急了。 也可能是年紀大。老人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總怕自己趕不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赫連飛羽一拍腿:“我叔叔也是這么說的!” 葉碎金微微挑眉。 對這位昏迷著的叔叔,又更有了些興趣。 親衛快馬回來了。 果然府里有五百年份的老參。親衛憑著葉碎金的令牌領出來,送到了客棧,交到了葉碎金的手里。 葉碎金將錦盒拿在手里撫摸,深沉嘆息:“這本來是我用來保命的?!?/br> 她慨然將錦盒遞給赫連飛羽:“但我敬小郎少年英雄,功夫了得,令叔既需要,速速拿去!” 又把赫連飛羽感動了一把。 楊先生也到了。 葉碎金道:“有個病人,先生先給把把脈,待會再說別的?!?/br> 楊先生也不追問,便進里面去了。 過了片刻,他又出來,取了赫連飛羽手里的方子看了看,首肯:“沒什么問題,照這個煎藥就行。待我給他施針看看能不能醒?!?/br> 赫連飛羽已經對葉碎金生出了信任感,自然對她特意請來的人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