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36節
又是一大攤事。 馬雖然只有這些,備選的騎兵不能只有這些,得訓練好了,只待新馬出生、長成。 一匹馬長到三四歲就可以上戰場了,很快的。 葉碎金心情愉悅極了。 此時,天下雖亂著,她雖然也只控制了兩個半州的地盤,但真的,過去的幾十年,前后兩世加起來,她的心情都沒有這么愉悅過。 葉家諸人折返比陽,這一路上,清晰感受到鄧州、唐州比他們離開前更熱鬧繁華了。 官道上能看到商隊的車隊往來。 因為此地安穩,百姓有飯吃,有事做,有錢賺,便有了需求。治安穩定的地區又給商人提供了安全的交易之地。 商人動起來了,商品便流通起來了。 治地便繁榮起來了。 回到刺史府,又是一輪各種匯報。 蔣引蚨亦在其中。他如今已經不是商人,是刺史府正兒八經有編制的僚屬。瑞云號在比陽的主事人如今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的了。 他在廂房里排隊,待輪到他去正房里匯報,匯報完,他沒有立刻走。 葉碎金問:“還有事?” 蔣引蚨沉吟了一下。 葉碎金道:“有話直說?!?/br> 蔣引蚨笑道:“也沒什么,就有個好笑的誤會?!?/br> 他嘴上說著“好笑”,但是葉碎金從他的眼睛里感受不到笑意。 葉碎金挑眉。 什么事好笑呢。 原來是某商號結識了一個姓葉的人,這人飯桌上提出,想要入股。 “哦?!比~碎金問,“然后呢?” 蔣引蚨從葉碎金的聲音中完全聽不出她的喜怒。這讓他微感忐忑,但這個事,商會一致商量過,托了他反應給葉碎金。他帶著使命在身上。 只能接著講:“老馮便道,入股這等事,他做不了主,得商號的兩大股東都同意才行?!?/br> 那姓葉的自然要問兩大股東是誰。 一個自然是商號本來的東家,另一個……節度使葉碎金葉大人。 于是那人干笑著解釋:“玩笑,酒后玩笑罷了。別當真?!?/br> 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比陽被定為葉碎金的治所,成為了權力的中心。因此,許多葉氏族人都跟著遷居過來了。 那人不是本家,但也不是分了宗的分堂旁支,和葉碎金還依然在一個族譜上,憑著姓葉,在比陽也謀了個差事。 似他這樣,謀個底層胥吏的葉氏族人還真有一些。葉碎金身為家主,提攜族人原就是她的責任。 蔣引蚨從葉碎金那里出來,就直接去了會館——商會的人都知道他今日能面見葉碎金,都等著他的回復呢。 見他來,大家都問:“怎樣?可說與大人知了嗎?” 這次的事雖然不了了之了,但老練的商人們知道如果放任不管,以后還會有更多這種情況。 比陽比別處好的地方是,他們有一個自己人在貴人身邊。 對,就蔣引蚨。 一個曾經的掌柜而已,現在竟然有了正經官身了。讓人艷羨。 既有言路,商人們怎么會放棄這樣一個優勢不用。 而且,葉碎金本身就是女子,一個女子能掌著三州,本就不尋常。這個不尋常的女子,肯重用蔣引蚨。以及結合之前與她合作的種種,商人們對她有期待。 所以,大家決定通過蔣引蚨把這個事捅到葉碎金那里去。 蔣引蚨道:“已經說與大人知了?!?/br> 眾人關心:“大人是何態度?” 葉碎金的態度至關重要。 他們希望,她生氣,越生氣就越好。 最好是雷霆震怒。 蔣引蚨卻道:“……看不出來?!?/br> 眾人驚詫。 蔣引蚨有些為難:“是真的看不出來?!?/br> 眾人面面相覷。 因蔣引蚨曾是瑞云號南陽分號的大掌柜,能做到這個職位,說明他有能力。 他的能力甚至強到了,能被葉碎金看中,搖身一變,成為了節度使大人的人,還頗得器重。 察言觀色,可以說是他各項出色能力中最最基本的一項了。 “她……有二十五嗎?”有人忍不住問。 “別胡說?!庇腥酥赖那宄c,“她今年應該才二十一?!?/br> 眾人一片抽氣之聲。 若是個四五十歲的官場老油條,蔣引蚨說看不出來對方的態度,他們不會覺得詫異。 但葉碎金才二十一,如此年輕。 在場俱都是人jingzi,也驚嘆。 蔣引蚨道:“雖看不出大人態度,但我出來后,書童出來喚人,叫親兵去請袁令?!?/br> 袁令原是慈丘縣令,前些年苦苦維持著慈丘的民治。待葉碎金掃蕩到那里,他認為葉碎金可托,便開城門迎了她。 葉碎金也欣賞他,拿下比陽城之后,城之下設了縣,將他調過來任比陽令。 比陽城的民生、刑獄,都是袁令的職責。 只將城內治安單拎了出去,有巡街使、武侯鋪專門負責。 眾人不解。 蔣引蚨解釋:“袁令是比我先面見大人的?!?/br> 袁令匯報完,已經離開了。中間還有別人,然后才是蔣引蚨。 但蔣引蚨一出來,葉節度使大人立即又派人去召回袁令,說明兩件事之間有關聯。 眾人道:“且看看?!?/br> 袁令本已離開,又重被召回。 不過比陽城的縣衙官署就在旁邊,一街之隔。說來,都不用騎馬,提著袍子就來了。 葉碎金今日第二次見到袁令,道:“有個事,除了袁令,沒有旁人能做了?!?/br> 她神色鄭重,且突然將他復又召回,必不是小事。 袁令躬身:“大人請說?!?/br> 葉碎金便把蔣引蚨說的事告訴了他。 袁令聽完,頷首,問:“那么大人是想我……?” “鄧、唐二州,姓葉的,和葉氏的姻親們,你去給我查一遍?!比~碎金道,“有無犯jian作科、借勢欺人,仗著葉氏的招牌胡作非為的?!?/br> “我給你人手,你只管去查便是?!?/br> “若有作jian犯科者,將人提交當地。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意思?!?/br> “若有仗勢壓人的,你報給我,我來處理?!?/br> 袁令看了葉碎金一眼,才揖手受命:“是?!?/br> 葉碎金笑道:“你看我什么意思?” 袁令與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對這位上司已經建立起了信心。且葉碎金于他,頗有知遇之恩。 他便直言了剛才的感受:“大人雖年輕,然不慍不怒,已深得養氣之道?!?/br> 讀書人養氣,講究的就是七情不上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這不到一定年紀,修煉不出來。 葉碎金把二寶借給了袁令,還給了他一隊親兵。 二寶因為在河口立了功,如今也有了陪戎副尉的出身了。還放了身,如今已經是良民。 令秋生羨慕嫉妒得咬袖子。 當然二人心頭偶爾亦會閃過困惑——葉碎金當時派給他倆的任務,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趙郎,呸,肯定不是趙景文另結新歡這個破事。 這個破事就是一個偶發事件,根本不具有可預見性。 秋生尤其遺憾。因為二寶是憑著這個偶發事件立功的。 如果葉碎金“真正”防范的事發生了該有多好,那樣他也可以立功了。 就不必看著二寶升遷、段錦平步青云,自己只能日日咬袖子了。 唉。 袁令離開,段錦道:“主人怎竟一點也不生氣?” 葉碎金道:“這有什么可生氣的?都是rou骨凡胎,乍富乍貴,丑態百出,簡直是顛不破的道理?!?/br> 大穆京城里,新貴和新貴的家人、親戚們搞出來的各種烏煙瘴氣的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便是當時留在京城的一些葉家人,照樣也搞些破事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