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01節
項達張張嘴。 “只要你幫我,這邊生米煮成熟飯。女人們那里,我自有辦法?!壁w景文按住他肩膀,“這事成了,子騰,你是第一大功。我的身邊,你是左膀右臂?!?/br> “子騰,我在葉家的處境你不是不知道。葉家郎君那么多,沒有我的出頭之日?!?/br> “子騰,那么多葉家人,你從小小陪戎校尉做起,又何時能出頭?” “男兒大丈夫立于天地,怎能不搏一搏!你甘心?” 項達的嘴巴閉上。 許久,他小聲道:“滿倉那里怎么辦?” 他不過是門客,與葉碎金是賓主關系?,F在則是上下級關系。他出于利益考慮,會有自己的選擇。 可葉滿倉是家仆。 家仆必須忠心,要怎么樣,才能讓葉滿倉不去稟告葉碎金呢。這樣的大事隱瞞不報,相當于叛主了。 “還有一百人,都是葉家的?!彼麊?,“怎么辦?” 趙景文眼睛里有了笑意。 “別擔心,”他說,“滿倉肯定會跟我們一條心?!?/br> “葉家的人……先穩住?!?/br> 趙景文和項達收拾了行裝,去與裴澤辭行。 裴澤扶著他肩膀道:“賢婿,我等你?!?/br> 又對裴定西道:“以后,這是你姐夫?!?/br> 裴定西想起了赫連叔侄,微感難過。 但他那日送了赫連回來,把赫連解釋給他的話告訴了裴澤,裴澤點頭說:“正是阿云說的這樣。你jiejie以后不管嫁給誰,這人與阿云都是奪妻之恨。他是不能再留在我們家的?!?/br> “幸阿云豁達,大家好聚好散,留得一線,以后相見是舊不是仇。 裴定西調整了情緒,十分老成地給趙景文行禮:“姐夫?!?/br> 趙景文摸摸他的頭:“定西?!?/br> 他張望一下,一副微赧模樣,咳了一聲道:“大娘不能一見嗎?” 裴澤微笑。裴定西道:“她已經知道了,躲羞呢?!?/br> 趙景文抿唇而笑。 項達不自在地左右張望。 直到離開了裴家,回頭看不到裴家人了,項達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日回到河口,葉滿倉見他們回來很高興,還問:“房陵怎樣,富足不富足?是鄧州好?還是房州好?裴家的兵多不多?他家到底有多少兵?見到裴小娘子沒?” 項達臉色微妙。 趙景文道:“滿倉,你跟我來?!?/br> 葉滿倉一頭霧水地跟他進了房里:“怎么了?那邊人沒有好好招待你們是怎么?” 豈料,進去屋中,趙景文轉過身來,道:“滿倉,裴澤欲招我為婿,我已經答應了。不日將迎娶裴家女郎?!?/br> 葉滿倉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緩了緩,他跳起來:“你!你!” “我得去稟報主人!” “這不行,我得回去!” 趙景文并不攔他,只凝目看著他,問:“回去葉家堡,繼續為奴為仆嗎?” 葉滿倉頓住。 趙景文上前一步:“你就甘心一輩子做奴仆,生了兒子女兒,世世代代都做奴仆嗎?” “運氣好的話,主人給個差事,兒子趕馬車,女兒掃庭院?!?/br> “運氣再好一點,兒子娶個大丫鬟,再生兒子。女兒與郎君做個妾,當半個主子?!?/br> “滿倉,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葉滿倉呆呆地。 趙景文微微俯身,在他耳邊道:“裴澤有兩三千的精兵,他只有一個兒子才九歲。滿倉……你琢磨琢磨?!?/br> 比起項達的粗豪,葉滿倉要市儈勢利得多。 這中間的話,不需挑明。 趙景文看到葉滿倉喉頭咕咚滾動了一下。 葉滿倉是個聰明人。 “滿倉,你跟著我,”趙景文接著在他耳邊低語,蠱惑人心,“我能叫你……易妻改姓?!?/br> 葉滿倉踉蹌跌坐在了椅子上…… 二寶察覺了不對。 二寶能被葉碎金選中,執行特別的任務,自然不會是蠢人。 相反,他就和秋生一樣,是個聰明又穩妥的年輕人。 他的確是有些傾向于趙景文,但那是在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在“趙郎君是主人夫婿”的大前提之下的。 二寶其實一直都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畢竟,他就和秋生一樣,渴望出人頭地。 誰不想呢,每個人都想的呀。 最開始覺得奇怪是趙郎君從房州回來后,忙碌準備各種東西。 看著都是喜慶東西,有人問了才知道,原來是裴家嫁女,趙郎君要備賀禮。 嗬,這賀禮備得還真厚??磥硎峭χ匾暦恐菽莻€裴家的。 真正讓二寶警覺的是,有人道:“俺也想去房州看看哩。這輩子出的最遠的遠門就是河口了?!?/br> 別的人道:“去不了,這次要帶去的人,咱的人一個都沒有?!?/br> 說話的兩個人都是從鄧州葉家堡跟來的人。所謂“咱的人”指的是葉家軍的人。 對標的,則是其他那些趙郎君后來收編的人。 便是這兩句對話,讓二寶猛然警醒了不對。 士卒訓練得好了,精氣神都會跟普通人不一樣。 后收編的這些人雖然現在比以前強多了,但是他們的精氣神是沒法跟葉家軍比的。 哪怕是做面子,葉家軍帶出去拉成一排,看著也更威武,更好看。 趙郎君要去房陵參加別人的喜事,一個葉家軍都不帶。 這不對。 二寶便去找葉滿倉:“我也想去見識一下?!?/br> 葉滿倉道:“人都選好了,都是郎君自己挑的,你下次吧?!?/br> 二寶說:“也怪,郎君怎么一個咱們的人都沒挑上?咱們的人個個精神,尤其是我們幾個,我們可是主人的親兵,帶出去不比那些個人有面子?” 他笑著說話,可是不錯眼珠地盯著葉滿倉。 而葉滿倉明顯地緊張了。 有貓膩。而且葉滿倉知道,或者參與了。 葉滿倉絞盡腦汁,編了些有的無的做借口。 二寶假裝信了,還賤兮兮地摸了他一塊餅子,跑了。 葉滿倉笑罵,松了口氣。 他在說謊,二寶確信。 他剛才的解釋里廢話太多了。一個人會說這么多廢話,明顯是在心虛。 二寶想了很多,猜測了很多,覺得這三個人可能要另起爐灶。 可能是想棄了鄧州,投奔房州。 合情合理,趙郎君在葉家堡因為要避嫌,不大有晉身的可能了。 項達不過一個小小校尉,跟誰干不是干。跟著趙郎君,他是左膀右臂。 他尚且如此,葉滿倉一個有身契的家仆,更愿意當這個左膀右臂了。 二寶啃了那塊餅子,他去不了,那就得想辦法。 有錢能使鬼推磨。 來之前,主人交待任務的時候,還給了他錢。 趙景文帶著項達、葉滿倉去了房陵,留下幾名隊長守著河口。 二寶在河口等了三天,終于,一個跟著去了房陵的后收編的家伙,悄悄摸回了河口。 帶給了他真相。 雖然跟二寶以為的“趙郎君要另起爐灶”不完全一樣,但,趙郎君真的是要另起爐灶了。 “裴家是要嫁女沒錯?!蹦侨苏f,“但你猜嫁給誰,嫁給你家郎君。對,趙景文。我就不懂,這大好事,做什么要瞞著?” 因為贅婿不是什么上臺面的事,大家跟著趙景文在外面,誰也不會那么沒眼色到處瞎說。更不會跟新來的這些人說,本來兩邊人就不太對付,說郎君是個贅婿,那不是滅自己威風嗎? 所以這些人都不知道。 二寶問:“哪天成親?已經禮成了嗎?” “沒呢。吉日是三月二十二?!蹦侨说?,“說好的錢呢?” 二寶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那人掂掂,道:“我還得趕緊快馬回去,那邊有人幫我打掩護呢,我怎么都得意思意思,再給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