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6節
趙景文順勢踉蹌倒在了床上,笑了。 葉碎金抬腿便跨上去,騎在上面凝視他。 她居高臨下,眼神睥睨。 趙景文為她這副模樣悸動得深喘兩口氣。 葉碎金笑了笑,扯開了他的衣襟…… 裴蓮,你看清楚。 這個男人好卑賤的。 他天生就該是這樣侍候我們。 裴蓮,你出息點! 后宮里總是有新人,嬌嫩如花,腰如細柳。 皇帝每個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動地要宿在皇后的正宮。葉碎金從來不缺這一口。 只有裴蓮,她倚著宮門渴盼皇帝召幸的幽怨甚至被人悄悄地寫成了詩。 宮怨。 連大皇子,她親生的兒子都看不下去。 誰都明白,趙景文是不會再給她生出第二個兒子的機會的。有裴家血脈的孩子有一個已經讓他放不下心了。 他做了皇帝,就不允許世上再有葉家軍、裴家軍,世上只能有皇帝親軍。 他不允許那些他沒能完全掌控的力量因為某個孩子的血脈再聚在一起。這孩子雖然是他親生的頭胎長子,但也因為他是長子,若他身上凝聚著這樣的力量,待他長大就會成為他的威脅。 裴蓮死前把那孩子托付給了她。 “娘娘沒有孩子,他沒有娘,你們兩個聯手,是為上策?!彼撊醯乜粗?,“娘娘,以后……他就是你的兒子?!?/br> 但那孩子最終還是死了。 他自縊在了幽禁之地。 葉碎金也沒有辦法。 天家,終究無父子。 丫鬟坐在廊下撲流螢玩。 屋里一直沒喚人,她侯得有些無聊了,不由掩口打了個哈欠,忽然聽見里面說:“叫水來,我洗個澡?!?/br> 丫鬟精神一振:“是!” 立刻跳起來去傳話了。 快得很,趙郎君既回來了,小廚房就一直在燒著熱水隨時備著了。 年輕夫妻恩恩愛愛的多好,可惜,他們不會有孩子。 大小姐以女子之身力壓親族,掌了葉家堡,終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丫鬟壓下心頭遺憾,去傳水了。 正房里正忙,婆子們提著桶進進出出時,段錦一身干凈衣衫步履如風地來了。 “主人好了沒有?可有要見我?” 迎面帶過來一陣水汽,還有皂角干凈清爽的味道,全是少年的味道。 丫鬟的心都跳了一下,可還是得狠心張開手臂攔住他:“別瞎闖!出去出去!” 段錦不滿:“還沒完嗎?” 丫頭瞪他:“胡說什么呢!” 段錦伸脖子瞧了一眼正房,哼了一聲。 “回去吧,回去吧,明天再說了?!毖诀咿?。 “主人特特叫我回來的!一定有事要跟我說!”段錦不肯走,腳釘在了地上,“我就蹲這兒,我不擾jiejie,我就等著不行嗎?” 丫鬟不干:“夫妻在房里,你一個大小伙子蹲院子里像什么樣子,還當是從前??!要蹲外頭蹲去!” 段錦惆悵。 以前盼著長大,真長大了才發現有許多不好的地方。 一個是好多人給他說親。他那些當了爹的同齡伙伴也總是拿他來取笑。 另一個是這府里雖不分內外,可他也不方便像小時候那樣隨便往正房里跑了。 這都怪姓趙的。 段錦磨磨唧唧地被丫鬟推搡到了院外,逮著墻根溜下去蹲著:“我就在這兒,主人要喚我,你叫大點聲啊?!?/br> 丫鬟叉腰:“你想嚇死別人吧?!?/br> 黑咕隆咚地,一個大活人跟墻影里蹲著,要冷不防地突然站起來,真能嚇死人。 段錦反正不走,揪了根草葉叼在嘴里假裝望月亮。 聽不到,聽不到。 丫鬟翻個白眼,自己進去了。 葉碎金又洗了個澡,洗去了身上的汗和男人的味道。 她可太喜歡這感覺了! 后來那些戰場上留下來的傷病,折磨了她好多年。一陰天,腿就疼得沒法走路。都是當年為了伏擊別人,在冰涼的河里浸了一夜的緣故。 可現在,她年輕的身體里有使不完的精力,軀干沒有傷病,皮膚也沒有疤痕。 簡直是巔峰狀態。 她披衣出來,瞥了眼雕花拔步床。 床帳低垂著,隱隱能聽見男人均勻綿長的呼吸。 葉碎金扯扯嘴角,走了出去。 “我方才聽著有聲音?!彼绯隽苏?,問丫鬟,“可是阿錦回來了?” 丫鬟正要稟報,一團影子已經旋風似的卷進來。 “主人!是我!我回來啦!” 正房的基臺有膝蓋高。 段錦站在階下,要微微仰起臉來。 星光照進他的眸子里,閃閃發亮,有燙人的熱度。 紗底,箭袖,皂衣。 他的身形沒有后來壯年時那么彪悍,還帶著少年特有的清瘦。 但長長脖頸間喉結已經凸出得明顯。 葉碎金捏著衣襟望著階下的少年,終于意識到原來她一直以來錯怪了趙景文一件事。 趙景文對段錦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愛可以理解,他想當英主,做明君,怎么可能不愛段錦這樣的將才。 恨卻是葉碎金一直都覺得荒謬可笑的。 是的,她和段錦的關系非常親密,超乎常人。 但他們是主仆,是姐弟,是師徒,是君臣,是親人,是葉家堡最后的相互支撐,卻獨獨不是男女。 趙景文都是皇帝了,后宮盡是美人,這份飛醋吃得完全沒有道理。 但此時此刻,望著星光下的少年,帶笑的眉眼,guntang的熱情,眸子中無聲無形說不盡道不明的親昵和渴盼,葉碎金沒法再指責趙景文狹隘荒謬了。 是她的錯。 原來阿錦在這時候就已經不是孩子,他已經長大了。 第5章 少年 葉碎金幸而是先見了趙景文,否則此時此刻看到活生生的少年段錦,怕是難以自控,非要將他摟進懷里,狠狠地捶他的后背不可。 幸而此刻,她內心雖歡喜澎湃,卻能控制住自己。 段錦覺得自己眼花了。 主人站在階上看著他,似乎因為他趕回來而高興,可她的眼睛看起來又仿佛想哭。 主人好像和他離開前,有什么奇異的不同。 段錦忍不住又上前一步。 這下他看得更清楚了,葉碎金膚白勝雪,臉頰卻還殘留著艷麗的紅暈。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叫人莫名心慌。 靈光一閃,段錦突然間明白了什么! “主人,”他狼狽別開眼,不敢直視,慌亂掩飾道,“急召我回來,可是有什么事?” 少年的模樣都看在葉碎金的眼里。 后來他混跡軍營,還有什么沒見過,還有什么葷話不敢說的,可就是不肯娶妻。 但現在,他還這樣青澀呢。 葉碎金走下兩階,在最后一階上站定,貪婪地看著少年,道:“沒什么,想問問你……” 他被派出去干什么去了?哦,夏收! “問問你夏收的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