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節
《重生在夫君登基前》作者:袖側 文案: 一睜眼,回到了年輕時候。世道正亂,她那個夫君正準備去外面大展身手。 上輩子她跟這個人斗了一輩子,累且憋屈。 這輩子,她笑瞇瞇捏了捏男人年輕的臉:“好呀,你去?!?/br> 沙場上打過滾,宮闈里斗過狠,朝堂上爭過鋒。 上輩子,她幫別人打天下。 這輩子,她給自己打天下。 【注:夫君不是男主】 又名《碎金》 排雷:本文作者不排雷,需排雷讀者請不要心存僥幸,勿入。 內容標簽:宮廷侯爵豪門世家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女主葉碎金,若干男性角色┃配角:┃其它: 一句話簡介:重生,殺上帝座。 立意:要為自己努力。 第1章 將死 說書先生講天下大勢,總是愛說一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倒是真的。 經過了許多年群雄并起爭鼎天下的戰亂后,大穆朝初立,天下終于算是安寧下來了。 只北疆還有仗在打,燕云十六州還沒有全收復。京城的鼎盛、江南的繁華,都是邊疆的將士以血rou之軀馬革裹尸換來的。 這一年,大穆又痛失將星。 燕云十六州的最后四州光復,征北軍凱旋,卻帶回來了征北元帥——鎮軍大將軍段錦的遺骨。 其實段將軍戰亡的消息早早就送回來了,皇后只不肯信。 她每日該吃吃,該喝喝,對身邊人說:“我等他凱旋?!?/br> “他總能好好回來的?!?/br> “每次都能?!?/br> 宮人都深深垂著頭,沒有一個敢接這話的。 大將軍段錦不僅是皇后的嫡系,甚至可以說是皇后一手撫養長大的。 他本是路邊一乞兒,險些凍餓而死,為少女時代的皇后所救,收留為仆。 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槍法,用兵遣將的兵法,皆是皇后所授。 皇后閨名葉碎金。 略去中間的幾個偽朝,自前前朝興創科舉,問策取才,士庶之分逐漸消失,舊日的千年世家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復從前。及至后來一代王朝走向沒落之時,烽煙四起。各地勢力交替更迭,崛起了大大小小許多新的地方豪強。 葉碎金,鄧州葉家堡大小姐,便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世人都知道,若無葉家軍,世上未必能有大穆。 因為大穆開國皇帝不是別人,正是葉家大小姐的夫婿。葉家軍,是皇帝立身、起家、爭雄的資本。 葉家大小姐葉碎金自己雖是女兒身,卻是一員能征善戰的猛將,為著大穆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只當葉大小姐終于擊敗了旁的女子登上皇后之位時,世上已經再沒有葉家軍。 傳言,皇后曾撫著身上的翟衣對段將軍嘆道:“這一身衣裳,是用葉家堡換來的,我不知道值不值?!?/br> 段將軍道:“只要是穿在你的身上,對我來說,便沒有不值一說?!?/br> 世上雖已無葉家軍,卻還有大穆將星段錦。 一日為仆,終身為仆,初心不曾變過。 有他鐵一樣的忠誠在,皇后安坐中宮,任他宮闈深處再大的狂風暴雨也不怕。 只這份皇帝都眼紅的忠心,如今也隨著他身死而消。 段將軍的遺骨運回京城,皇后堅持開棺與他見了一面——不親眼看一看,她怎能相信這一回他竟回不來了。 這一眼便是萬年,皇后凝視許久,笑著流下眼淚:“你又打勝仗了。我就知道,你能打贏?!?/br> 她親手養大的孩子,總是令她驕傲的。 說完,皇后一口血噴出,人便往棺上倒去。 虧得皇帝手疾眼快,上前一步將皇后攔腰撈起,才沒讓她倒在棺上。 否則,一國皇后倒在臣子身上,記在史書上豈不是個笑話。 …… 夜色沉沉垂下。 高高的宮墻在地上投下厚重的影子。灑在宮道上的月華帶著涼意。 皇帝是個馬上皇帝,便到如今也不曾松懈過。他在宮中不坐肩輿,長長的甬道里,便聽見他與侍衛鏗鏘的腳步聲。 穿過一道門,便是皇后的寢宮。 皇帝到了,先去偏殿。太醫不敢離去,一直在這里等著皇帝。 “梓潼如何了?”皇帝問。 自那日皇后吐血,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皇后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不僅身上許多舊傷復發,更有油盡燈枯之勢,這兩日曾一度昏迷不醒,更是兇險。 太醫深深叩首,不敢抬頭:“請陛下早做準備?!?/br> 燭光里皇帝的影子靜立許久,問:“就沒有辦法了嗎?” 太醫把頭埋得更低,不敢回話。 人活一口氣,皇后心口的那口氣散了,她不想活了,便是扁鵲再世也救不了。 只一個女人,天底下獨一無二,金尊玉貴的,怎地就散了心口的那口氣,覺得了無生趣? 這話又不敢說,甚至一絲猜測的表情都不敢露,只怕帝王之怒,血流成河。 皇帝,終究也是男人。 皇后,終究是他的原配發妻。 皇帝沒有再問,讓太醫退下,他步入了皇后的寢宮。 重重帷帳,宮娥一層層打起。 他這皇后,從來不會主動出迎,每次見她,總像是他來覲見她。 但皇帝從來沒什么怨言,他習慣了。 他走進最里面,看到了他的皇后。 葉碎金面沖外面側臥著。 她的面龐是他從沒見過的蒼白憔悴,仿佛這些年停駐的時光一下子流盡了。 昔日里驕傲艷麗如一團燒不盡的火,葉家大小姐如何成了這樣。 皇帝在床邊坐下,癡癡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 ,用指背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皇后睜開眼,見是他,又閉上,緩緩地翻了個身,面朝里躺著。 皇帝的心都冷了。 他終究是人,只要是人,終究是會積久生怨的。 他嘿然一聲,道:“段錦死了,你連夫妻都不愿與我再做,要下去找他是嗎?” 皇后的聲音冷冷鈍鈍:“都是皇帝了,能不能出息點?!?/br> 皇帝道:“我不曾對不起你。我讓你做了皇后?!?/br> 皇后哂笑:“我讓你做了皇帝?!?/br> 皇帝啞然,許久,他道:“段錦真的是戰死的?!?/br> 皇后撐起了身體。 她接近油盡燈枯,這一撐,拼盡了僅剩的一點力氣,顫巍巍地?;实勖Ψ鲎∷D過身來。 燭光中,皇后一雙眸子幽黑似淵,盯著皇帝。 皇帝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皇后喘息幾下,倒勻了氣息,問:“阿錦……的烏甲是我親手所賜,你告訴我,什么樣的重弓,能穿透那樣的寶甲?” 重甲在戰場上幾近無敵。便背上插了幾百只羽箭,看起來如刺猬一般,著甲之人其實都不會受傷。 段錦的心口為利箭穿透,顯然是在未著甲之時。 戰場上,又怎么會不著甲,只能是身在大穆軍營之中。 皇帝說:“他們說是胡人的刺客?!?/br> 皇后冷笑。 皇帝說:“我……我不曾授意?!?/br> 皇后冷笑。 皇帝終于受不了:“我是皇帝,我是天子。段錦是我的臣子,他效忠于我。我如何會自毀長城?!?/br> 皇后清醒地道:“你不必授意,自是有人能讀懂你的心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