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317節
喝完之后,女南豪爽地又給自己倒滿了一碗,同時也給張嬰面前的酒碗倒滿,然后將已經滿上的酒碗遞給了張嬰。然后她什么都沒說,一仰頭,開始噸噸噸。 張嬰:?? 他嘴角抽抽,喝酒輸給誰都不能輸給妹子! 他接過酒碗,仰頭也開始噸噸噸。 “彩!彩!”如橋在旁邊噼里啪啦地鼓掌,張嬰無語地瞥了一眼,想著要不要一口酒噴對方臉上,后來想著為了如橋浪費水果,不值得才作罷。 女南先放下酒碗,擦了把嘴,雙眸亮晶晶的看著張嬰,開口道:“嬰小郎君!十年后及冠禮!等我來尋你生個孩子!” “噗!”張嬰一口果酒不慎噴出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南,整個人都傻了。 “啊,不是,那個!”張嬰講話都有些磕巴了,“你不用等我,那個,十年時間,你可以尋個如意郎君嫁了。沒,沒必要守著我?!?/br> “東女部落的族長不嫁人,不娶郎君?!?/br> 女南奇怪地瞥了張嬰一眼,非常自然地開口道,“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郎君,我愿等你長大,借父生子,皆時,我可為東女部落生下最好的女繼承人!”最后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張嬰:??? 女南見張嬰沉默,還認真解釋道,不介意他在咸陽娶妻生子,她在這邊也不會守身如玉,只是借個優秀的種,生個好繼承人。 這番大膽的發言屬實有點震裂他的三觀。 張嬰不自覺地看向了嬴政,發現嬴政以及一桿將軍們,面色淡定,注意到他的視線后還給了個“很正常呀!難道你很難理解?”的微笑表情。 張嬰:…… 大佬們!誰還記得我才六歲嗎?! 他幾乎被女南光明磊落的視線盯得幾乎渾身發毛。 他忍不住跑了,但跑了沒幾步就聽到仲父、叔母幾人突然爆發出的大笑聲,以及內史騰驚訝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會羞跑也!” 張嬰一聽這又起了勝負欲。 默念著我臉皮厚,我臉皮厚,我臉皮厚! 他慌亂的腳步漸漸平和下來,施施然地坐回去,戴上綠茶味十足的微笑,道:“女南阿姊。我不像大秦其他壯士那般處處留情,又道無情。我對女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br> 女南一愣,臉上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這一頓酒宴的后半段,張嬰目不斜視,吃得很端莊。 直到他隨嬴政一行人,重新登船,大秦的船只楊帆起航,距離暗月港口越來越遠。 張嬰站在甲板上,正緩緩松了口氣,忽然看見女南猛地沖到港口最前端,跳起來沖他揮揮手,清麗的嗓音喊道:“你若在咸陽過得不愉快。十年,我來迎娶你回百越!” 張嬰一個踉蹌。 須臾,船甲板上猛地爆發出陣陣爆笑聲喝彩聲,甚至還有好事者大聲調侃道,“來咸陽可,但嬰小郎君只娶不入贅??!” 他這一回是真落荒而逃了。 張嬰溜回自己船艙,躺平,船只晃晃蕩蕩,一路昏睡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還是如橋與趙文過來喊他一起去用晚膳,他揉著眼睛起身,這時,船只晃動的弧度大了點,一捆竹簡滾在他腳前。 張嬰低頭一看,正是扶蘇阿兄給他布置的作業。 想到扶蘇,張嬰就想到之前趙文說的話。瞧瞧六國余孽點的那些人,公子扶蘇、公子寒,公子將閭,公子將昆,公子將弟……公子胡亥,甚至連公子如橋這種湊數的都塞進去。 也不知他們見公子全塞進去陷害有 何意義,不知道的還以為六國余孽專門配合嬴政給公子們出了一道考題呢。 等等…… 張嬰忽然意識到有點點不對勁,腦海中又閃過一個念頭。 他看向如橋道:“高公子可在船上?” 如橋沉默了一會,扭頭看向趙文。 趙文:! 張嬰:! …… 同一時刻,穿著百越服飾的公子高,慢悠悠地從一個百越部落的帳篷里走出來。 一位嬌俏的妙齡少女也跟著走出來,依依不舍地拉著對方的衣袖。 公子高搖搖頭道:“父要走,我自然也要跟著走的?!?/br> 妙齡少女淚汪汪,用別扭的大秦話問公子高何時還會回來。 公子高卻只說能帶對方一起回大秦。 少女躊躇許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她轉身回帳篷,沒一會兒將公子高的大秦服侍給抱了出來,遞了過去。 公子高眼神復雜地看著衣裳,之前是因為挺著個大肚子,他寧可穿百越服,也不想污了大秦服飾。 后又因夏夫子送來的有關三弟陷害夫子的證據,而心生苦悶,挺著肚子不想見任何人,只躲在帳篷治病不出門。 沒想到被前來治病的東女部落的小巫醫好好安撫了一番,互相生了些情誼。 他是想帶對方離開的,可惜對方死活要繼承東女部落巫女/巫醫的位置,不肯離去。 他也舍不得讓父皇、如橋他們為自己擔心,總是要陪著他們一起回咸陽的??! 思及此,公子高慢悠悠地騎馬來到了暗月港口。 港口密密麻麻的大船太多。 不知曉哪一艘是回咸陽的御駕。 公子高正苦惱著,恰好看見李由,走過去道:“我父皇回咸陽的船只是哪一艘?” 李由一愣,道:“嗯?半日前離港了?!?/br> 公子高:? 他干巴巴地開口道:“十,十九弟呢?” 李由道:“自是同行?!?/br> “那張嬰也……” 李由點頭道:“當然不可能落下?!?/br> 不可能落下。 落下。 公子高:眼淚忽然飆了出來。 第155章 大船揚帆北上,比騎馬翻山越嶺的速度快得多,沿途的風光也別具一格。 但因為一路走走停停,從春寒來到初夏,足足過了幾十日,嬴政一行人才越過云夢澤,穿過南郡,抵達漢中郡的荀陽。 這漫長行程的唯一壞處,就是暈船者面如土色,生不如死,恨不得從未上過船只。 張嬰拍拍如橋的背部,看著對方抱著木桶吐得昏天地暗,再三指天發誓,永遠不乘船不去南??さ哪?,就有些好笑。 趙文走了進來,低聲道:“如橋公子,嬰小郎君,船只靠岸了,可要……” “我要下船,我要站地上!”如橋一蹦三尺高,在晃蕩的夾板上有如神助,如履平地地沖了出去。 趙文急著想追,還不忘先扭頭看向張嬰,直到張嬰擺擺手說他不急著下船,趙文留下一句,“嬰小郎君,陛下喚你拿帛紙下船!”然后才追著如橋離開。 張嬰聽著也沒覺得奇怪。 大船每到一處新的港口,下船之后,嬴政都會領著他一起四處走走。 或領著他與郎官直達郡守們的官邸,吩咐他們如何修建港口,如何修建倉儲營地,兵器鎧甲,如何做多手準備,全方位保障大秦南下四個郡縣的糧食物資。 或身著便衣,領著他與三五甲士,前往最熱鬧的繁華市集走動。詢問粟、番薯、銅鐵器的價格,以及百越盛產的玉器、象牙等奢侈品的價格。 若認為市場價格漲幅過高,不合理。 仲父還會前往郡縣官府,讓郡守的官府班底出臺相對應的政令,調控市價,同時命張嬰將其官員的名字和行為都記下來。 想想第一次陪著仲父巡游時,張嬰見仲父從不走城鎮,專挑處荒山野嶺偏僻地方走,他以為仲父只是單純的喜歡旅游,不想擾民、勞民、耗財。 現在回憶起來,真是太幼稚了,仲父去荒山野嶺巡游,可能不是游山玩水,而是為調查有無叛逆偷摸聚集,若有便可皆巡游大軍一起掃蕩。 張嬰晃了晃腦袋。 這皇帝當得也太累了。 還是抱緊皇帝的大腿,游山玩水來得舒服。 張嬰優哉游哉地拿好帛紙和朱筆,慢吞吞地下了船。 他一抬頭,驟然一呆。 港口前一塊坪地沒有人,而是擺著數十張案幾,每個案幾前站著一個壯漢,壯漢前放著三四個西瓜。 只見壯漢以手為刃,輕喝一聲,“啪!啪!啪!”幾下,三四個瓜便被輕松地劈開了瓢。露出紅彤彤甜滋滋的模樣,看著好不喜人。 劈完之后,壯漢便將開了瓢的西瓜依次遞給上來領瓜的將士們,將士們喜滋滋地吃接過瓜,輕輕一掰,半邊西瓜分成兩半,將士們埋頭就啃,吃得絡腮胡上全是,非常豪邁。 當然,張嬰愣住的原因不是瓜熟了。 而是看到了一道完全沒想過會出現在這里的人影。 “哇!阿兄!”他踩著蹬蹬的步伐沖下階梯,飛身魚躍,對方伸出雙手輕輕一抱,張嬰順利地撲到扶蘇的懷中,高興的喊道,“扶蘇阿兄!扶蘇阿兄!” 扶蘇身體微微一頓,伸手掐了張嬰的臉頰一把,道:“嗯,黑了些?!?/br> “嘿嘿,阿兄沒發現阿嬰長高了嗎!” 張嬰聽到這話很高興,他從來都不喜歡自己一副軟白包子的小白臉模樣,心情一好,他越發熱情地拉起扶蘇的手,小嘴一張“叭叭叭”道: “阿兄何時來這兒?”“可是思念阿嬰?”“可要一同回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