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315節
這也給了齊國田家人繼續說下去的時間。 齊國田家人笑了笑,補充道:“諸位,暴君若知曉張嬰是他孫兒,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將大秦境內查個底朝天。而這,就是我等的機會!” 吳芮一愣,下意識開口道:“何意?” 齊國田家人沾水在案幾上寫了兩個字,“外戚”。 眾人:?。?! 膽大包天,但,但又好像有點意思。 第153章 張嬰不知曉居然有人想要給他無中生外戚。 此刻,他趴在晃晃蕩蕩的商船甲板上,滿腦子都在想即將啟程回咸陽了,但扶蘇布置的有關“大秦大商戶”的作業還是沒有頭緒,嬴政點撥讓他守在港口,但他守著了??!依舊啥也沒看見。 “小郎君?!?/br> 低沉的嗓音響起,“長安鄉的工匠們行囊已經收拾好了,他們有人來問,真的不需要多留些人守著釀酒廠嗎?萬一被百越人學去釀酒技術可怎么辦?” 張嬰抬起頭,恰好看見臉色蒼白的章邯。 他起身,連忙扯著對方來到另外一處躺椅前,道:“怎么是你過來了,快快躺下,哎,你傷得那么重,我回去都不知道如何與章老丈交代?!?/br> 章邯這一次跟著嬴政御駕親征,不光殺敵過五十,而且還在一次戰役中率領數百人偷襲西歐聯盟軍,逼殺了對方一員大將毋波,立下赫赫戰功,直接被提拔為章百將。 但也因為與毋波單兵廝殺,胸前被對方狠狠地砍了一刀,昏厥了好些日子才醒過來。 章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羞色,急忙道:“小福星,是末將學藝不精,阿父絕不會怪小郎君分毫?!?/br> “行了行了!閉嘴休息吧大功臣!我知道你看重軍功,但也別滿腦子都是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爵位差不多就行,命重要,好日子還在后頭呢?!?/br> 張嬰連忙將章邯重新摁下去躺好,“工匠那邊我會去說,釀酒廠留在這沒事,會令果酒不澀口的技術并未留在百越,是每月派人送來成品。退一萬步說,即便真讓他們折騰出來,也無妨?!?/br> 章邯瞪大眼,肚子里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勸小福星別對那些人太好了。 但他剛想好,就見張嬰又重新拿起朱筆,抓耳撓腮在思考,他又不敢出聲打擾。 但章邯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如橋一路小跑上甲板,開口道:“你窩在這三天了,都沒下船,是為了寫什么呢?” 張嬰將空無一字的竹簡露給如橋看,道:“什么也沒寫?!?/br> 如橋道:“這樣??!哎,我發現一個輕松賺錢的好方法,你要不要試試看?” “什么輕松賺錢?” 張嬰迷惑地看著如橋,“你還要賺錢?” “我怎么不要!按你的話說,不能讓跟著自己的人喝西北風呀?!?/br> 如橋白眼都快差翻上天了,語氣酸酸的,“你以為誰都能像小福星一樣,隨便搗鼓一個東西出來,就令大秦上下無數人追捧,不用費力,一群人給你送錢嗎?” “那是!”張嬰點點頭,沖如橋得意地笑了笑,“嘿嘿,羨慕吧?!?/br> 如橋氣得一個仰倒,“你”“你”了半天,但很快自己又笑出聲。 他反手扯住張嬰往外走,興沖沖地往外走,道:“走!阿兄兄給你展示一下我的門路。龍有龍道,鼠有鼠道嘛?!憋@然,他不反感甚至有點喜歡和張嬰這樣打打鬧鬧。 張嬰調侃了一句道:“咦,如橋竟自稱為鼠?” 如橋再次氣鼓鼓地瞪著張嬰,哼了一聲,但也沒有放開張嬰的手臂,只嘴上嘟囔著道:“你再說我,我就要將這話跟仲父說了,說你說仲父是鼠?!?/br> “哦。那我要與仲父說……”張嬰壞笑了一聲,“如橋數典忘父,竟稱呼親生阿父,為仲父!驚呼!” “?。?!”如橋目瞪口呆,一直扯著張嬰來到船只下方的小樹林,都不忘作揖懇求,千萬不要將剛剛的話泄露給嬴政,他怕被親生父親給揍死。 張嬰越發覺得好笑,古代又沒有錄音機,另外一個聽到的人是章邯,算是他的人,有這層關系在是無法作證的,也只有如橋這憨憨會傻乎乎的被詐。 思及此,張嬰忽然警覺起來。 傻乎乎的對象,輕松賺錢的路子,這聽起來就不大對勁??!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坑如橋這憨憨。 張嬰跟著如橋下了船,繞了好一會,才走到一處上河流停著好幾艘小船的河岸,在這兒搬貨、卸貨的人絡繹不絕。 他正準備觀察一下,卻沒想到他余光一掃,恰好看見原本站在小船旁點錢的兩個人露出震驚的表情,下一秒轉身就走。 張嬰眉毛一挑,指著試圖溜走的兩人,高喊一聲道:“來人,將那兩個人拿下?!?/br> 負責保護張嬰與如橋的人立刻沖上前將那兩人給擒拿。 直到這時,如橋才還有點懵逼地扯了扯張嬰的衣袖,開口道:“抓他們做什么?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賺錢的門路呀?!?/br> “賺錢的門路?合法的賺錢的門路會看見我就跑?” 張嬰慢條斯理地走上前,看著兩個連連作揖討饒說自己冤枉的人,摸了摸下巴,“說吧,你們跑什么?賺錢的門路是什么?” 兩人同時一僵。 瘦小一點的人抬頭,露出干巴巴的討好笑容,率先開口道:“嬰小郎君,我沒跑,我剛剛就是急著想更衣。我真的沒跑??!那個,我是咸陽張家的家仆,五百年前說不準還與小郎君是一家人呢。 我們就是聽官府的,來暗月河港口做點秦越生意,沒什么別的?!?/br> “對對對!”另外一個高大的也這么點頭,“我們就是正經做商貿。不信你去看我們的船只的商品,都有稅卷的!” 張嬰一聽這話倒是有些愣住了,都有“卷”證明交了稅的話,那商品確實沒什么問題。 他多嘴問了一句道:“沒有販賣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私下拐人?!闭f到這一頓,矮個子悄悄抬頭道,“自賣為隸臣妾的,也都走了官府登記的?!?/br> 如橋也在一旁說:“對啊,阿嬰放心吧,他們的貨物都有卷,卷稅還是我去交的?!?/br> “等等……”張嬰腦海中猛地閃過一道電光,“你去交稅?他們的貨?” 如橋道:“對??!” 張嬰猛地看向,一高一矮故作鎮定的兩人,緩緩開口道:“如橋。是不是你在秦越交易集市買了東西,然后以高出一層的價格,賣給這些大商戶的人?” 話音一落,眼前兩人神色驟變。 如橋也緊隨其后地點頭道:“對??!” “對??!對,對你個頭啊對!” 張嬰回頭跳起來就給如橋一個指蹦,“大秦稅收是按貨物多少,分階梯來收的。按大商戶們原本采購的量,應該要交足利潤的五成稅。但他們不親自去采購,反而從你們這些人手中高出一層的價格收購,等于省了四層的稅錢,錢從哪里省下的?相當于薅了大秦稅收的羊毛,明白嗎?” 這應該是仲父之前給的提示,只怪他在秦越交易市場太出名,那些人都是避著他搞交易,要不是如橋突如其來的興致,只怕他離開港口都撞不見。 如橋捂住額頭,想了好一會才道:“他們用這種方式,逃稅?” 張嬰沒好氣地看著如橋,道:“算避稅,明白了?” 如橋點點頭,憤怒地猛地一腳踹向兩人,道:“你能把我當傻子耍嗎?我可是大秦公子?!?/br> 張嬰能理解如橋的氣憤,這群家伙為了省下四層的稅收,居然連如橋都盯上了,少府相當于皇帝私庫,這就是騙如橋偷自己家的庫房。怪不得馬克思說大商戶為了足夠的利益會鋌而走險,真是瘋了。 張嬰道:“如橋公子!戴罪立功的機會,給你了!” 如橋一愣,立刻感動地看著張嬰,道:“阿嬰嬰,我……” “停!正常點!”張 嬰渾身一個雞皮疙瘩,他將功勞送給如橋,一方面是祝文等事情的回饋,另一方面是他想趕緊回去完成扶蘇布置的“大商戶”作業。 張嬰急匆匆地往回走,剛剛攀上船甲板,就看見仲父正與半跪在地上的趙文說什么,表情極為嚴厲。 他連忙剎車,原本打算換個時間再來,沒想到嬴政卻一眼看到了他,沖他招了招手。 張嬰只能帶著滿滿的笑容,熱情地跑過去,道:“仲父!阿嬰又有一日沒瞧見仲父了,特別想念你?!?/br> 嬴政輕松地將張嬰給拎起來,然后看向趙文道:“再匯報一次?!?/br> 張嬰怔愣。 他低頭一看,發現趙文在聽到這番話后,表情瞬間呆滯。 嬴政輕聲:“嗯?” 趙文一個哆嗦,他開始將兩日內調查出來的線索說了一遍,最后總結道:“……天地祭壇祝文插,插手的是長公子,三公子,十八公子還有十九公子?!?/br> 張嬰:? 嬴政看向張嬰道:“如何?” 張嬰并不認為嬴政真的懷疑有這么多公子針對他,眼珠子一轉,先是故意哼了一聲,道:“仲父!太過分了!” 嬴政微一挑眉。 張嬰扯了扯嬴政的袖子,補充道:“陷害他們的人也太不了解我了。阿嬰明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扶蘇阿兄他們怎么可能針對我。陷害他們的人,當我是蠢物也!” 嬴政輕聲道:“哦。你認為與公子們無關?” “肯定與扶蘇阿兄、如橋公子沒關系?!睆垕霐蒯斀罔F道。 嬴政微微頜首,看向趙文道:“通知扶蘇他們。七日之內,無法洗脫嫌疑者,全部去九原駐軍修城墻?!?/br> 趙文一驚,抬頭看向嬴政,想說什么但又突兀地閉嘴,拱手道:“唯?!?/br> 張嬰暗暗咋舌,主要是想到扶蘇,忍不住低聲道:“仲父,你也知曉扶蘇阿兄肯定不會害我的?!?/br> 嬴政忽然輕笑一聲,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著張嬰,意味深長道:“是么?!?/br> 張嬰被看得一懵,咋地,仲父覺得扶蘇還會害他? 他有啥可害的!他又沒有皇位能繼承! 思及此,張嬰忽然渾身一個哆嗦,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忍不住抱住嬴政的大腿,道:“仲父,反正仲父總不會害我?!?/br> 嬴政垂目看了張嬰一會,摸了摸張嬰的小腦袋,忽然跳開了這個話題,道:“天地祭壇的事,他們身為大秦公子,底下的人卻與六國余孽牽扯上關系,還落下這樣的線索把柄。 若七日時間他們還清掃不出細作,也該去九原駐軍,修修長城,整整身心?!?/br> 張嬰:…… 忽然覺得仲父說的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