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233節
張嬰這才收回看向嬴政背影的目光,喊道:“阿兄?!?/br> 扶蘇抿了抿唇,停頓了一會才道:“聲音怎么有氣無力?” “……沒有?!?/br> 張嬰搖了搖頭,說是這么說,但嬴政以前會主動讓他參與政務。 過去他還覺得有些麻煩, 有點避之不及。 但今日排除掉他,張嬰心里又覺得有些怪怪的。 他正想著,忽然感覺自己的眉心被人戳了一下。 張嬰抬頭,恰好與扶蘇溫和的雙眸對視上。 扶蘇道:“這事,你遲早會知道?!?/br> 張嬰一愣,沒想到扶蘇一秒就猜中了他的心思,有些別扭道:“阿兄,我沒有在意這個?!?/br> 扶蘇笑而不語。 張嬰伸手挽住了扶蘇的胳膊晃了晃,道:“阿兄,我沒啦,我最多是一丁點一丁點的好奇?!?/br> “嗯?!狈鎏K滿臉溫和地看向張嬰,“聽父皇說你在學新書。來,回宮默寫一下?!?/br> “什么?默寫?” 張嬰震驚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三十七度的嘴為何能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不不不,阿兄??!我還沒學完??!” “那就先默寫學過的?!?/br> 張嬰看著扶蘇溫和地接過話,都快落淚了。 阿兄,你過去不是這樣的啊阿兄! 你過去不是這樣的??! 扶蘇見張嬰賴皮地站在原地,眉毛一挑,直接拎著他往咸陽宮內走。 趙文跟在一旁,越看越覺得奇怪。 怎么這一趟巡游回來之后,扶蘇對待張嬰的態度,有一點點向著陛下的方向開始轉化了呢? …… …… 與此同時,咸陽宮之外。 劉邦右手拎著頭冠,左手拎著酒壺,喝得有些微醺,他踩著歪歪斜斜地步伐走近了一處花街柳巷,大膽地與攬客的老鴇調笑,老鴇也給了他幾個回應。 劉邦一笑,正向對方伸手時,老鴇忽然說道:“哎呀,在外面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去屋里吧?!?/br> 劉邦哈哈一笑,道:“行吶?!?/br> 老鴇向著隔壁走,劉邦扯住松垮的細帶,也跟了過去,就在他剛剛進入房間時,老鴇宛如良家婦女一般的尖叫起來,道:“這人要強迫我??!救命??!” 旁邊“唰”地沖出來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壯士。 劉邦酒都被嚇醒了。 他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局,先是偷偷丟了一個袋子在那老鴇身上,然后罵罵咧咧道:“艸!一個老鴇居然陰我,我不過是鄉野來大秦討生活的小吏,身無分文!這是想要逼我去死呀?!?/br> 有幾個壯士臉上閃過一抹不忍,劉邦趁著一點空隙把腿就往外跑,但劉邦跑不過這些人,他剛沖出房門,壯士們揮打棍子就落在他身上。 劉邦痛得齜牙咧嘴,他腦子一轉,對著大街上喊道:“我冤??!救命??!我這是得罪誰了??!正經去秦樓花個錢,還被誣告說是強迫婦女,我錢都在那老鴇身上了,還打我!這是誣告??!救命??!” 街邊蹲在攤位前吃餅的樊噲一愣。 他連忙沖了過來,將那些青壯年撞開,護著劉邦,連手中的餅都給扔了。 其他聽到動靜的街坊鄰居也沖了出來,他們看了一會,也指指點點道。 “對呀,這確實是老鴇,還是鳳樓的?!?/br> “各位壯士們!見義勇為是沒有錯,但萬一這兩人只是在調情喊救命呢,豈不是打錯人了?!?/br> “對呀。這位老丈剛剛不也說了付了錢?難道是價格沒談妥?” …… 劉邦躺在地上不起來,摸著身上的傷口連連拱手道:“花兒!做錯了什么!我們好好聊一聊,難道是剛剛的姿勢你不滿意嗎?” “呸!”老鴇扯著衣服走了出來對著劉邦罵罵咧咧。 什么上了秦樓鳳樓不給錢,一而再再而三地白嫖,這和強迫婦女沒什么區別。 還怒斥到,下次還敢進任何一座秦樓妓院,她都會將劉邦告上官府,按《秦律 》官吏與民女通jian,情節不重的會被罰錢,情節嚴重的甚至會被判為隸臣,或者被強制執行閹割、喂狗的刑罰。 放下一堆狠話,老鴇甩著水蛇腰干脆利落地推開擋路的黔首走了。 其他壯漢也烏啦啦離開。 附近街坊見沒了熱鬧,也慢慢走了個干凈。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路過,負責地方官員考核的監察御史忽然探出頭來,似是無意間撞見這一幕。 他只讓身旁的小吏出來傳話,大意就是: 監察御史已記下劉邦的大名。日后若沛縣、或其他地方,再傳出你強迫女性,即便女性只是老鴇的消息,他們都會做革職處理。 那小吏說完,便利落地去駕駛馬車,風一般地離開。 樊噲整個人都懵了。 短短半個時辰,怎么就經歷了這么多倒霉的事。 他氣得拳頭攥緊,怒道:“大兄!都是這老鴇害的!她以為自己是個甚人物,萬人騎千人枕的賤人?;仡^就去殺了她,大不了落草為寇……” “別別別!”劉邦忽然攬住樊典。 他雖被打的鼻青臉腫,但臉上并未出現擔憂、害怕的神色,恰恰相反,他眼底閃爍著精光,片刻后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樊噲嚇了一跳,喃喃道:“大兄你是不是傻……” 樊噲話還沒說完,就被劉邦狠狠的揍了幾下,怒罵道:“你這豎子!還好意思說我傻,今日這擺明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教訓?!?/br> 樊噲看著劉邦臉上的傷口,露出不認可的目光,道:“哪里不痛不癢?!?/br> “你這豎子!你可曾還記得前幾月的巡游車隊!之前我還不敢確認,但連監察御史都出來警告我,我就確認了?!?/br> 劉邦摸了摸下巴,忽然苦笑,“對??!料到小福星有背景,但沒想到這么強大,還正好雙方被撞上。怪不得被折騰一番,小懲大誡?!?/br> 樊噲一愣,忽然道:“是陛……” “閉嘴!” 樊噲忍住,急得團團轉,道:“大兄,得罪了他們我們跑……” “得罪他們?你我憑什么能得罪他們?!眲钍?,“你若陛下,會嫉恨一條狗沖你吠幾聲嗎?我最多是給他們留了個壞印象。這一切只怕是想討好他們的官吏,比如那個身著羌族衣服的白胖子安排的?!?/br> 樊噲:“……” “但這也是一個機會!” 劉邦兩眼放光地看著樊噲,“能知道這條消息,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阿弟,樊典那小子決不能去秦氏卒,絕不能死。我再想想不如先從那白胖子接觸……” 樊噲愣了一下,擔憂道:“大兄,這,這里我們不認識任何人,沒錢沒人脈,如何能……” 劉邦哈哈一笑,自信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娶妻呂雉?” 樊噲一愣,忽然又有了點信心。 對哦,當初呂公初到沛縣,蕭何幫忙設宴,要求必須送一千錢賀禮才能進宴會廳。 劉邦那時候無官、無職、無錢,被當地人喝斥是流氓,他在宴會直接騙人說“出一萬錢!”,將呂公給惹了出來。 后來也不知大兄是怎么與呂公聊天的,不光安撫了呂公的心,將千金呂雉下嫁給劉邦,還幫忙牽線搭橋,才有了后面的亭長職位。1 …… …… 張嬰完全不知道劉邦居然會生出想要向上鉆營的心思。 他坐在春蘭殿外的小花園。 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喝水的扶蘇,苦哈哈地又翻開了一面竹簡。 張嬰忽然理解小朋友們為啥都期待奶奶外婆來拜訪,因為可以不要學習! 他提起筆,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稍顯尖利 的聲音。 “長公子安好?!?/br> 面無胡須的男子佇立在陰影處,笑瞇瞇地走了出來。 張嬰被嚇得往后一仰,好在扶蘇及時抱住他。 扶蘇不咸不淡地看向對方道:“宮中小兒多,易受驚厥,徐將行你日后的步伐可以再重上一些?!?/br> 徐將行的瞳孔微微睜大了些,但很快畢恭畢敬道:“長公子所言極是。是將行之前莽撞了,即刻便改?!?/br> 張嬰的目光落在這人身上。 原來這就是公子寒與扶蘇阿兄都提及過的名字,也是一個能令公子如橋聞風喪膽的人,徐將行。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總覺得對方有哪里感覺怪怪的。 但大秦好像是沒有宦官制度??! 而且將行這個官職…… 秦漢兩宮里只有皇后身邊的內侍總管才會被稱為將行,負責掌管皇后宮事。漢后期將官名改為了大長秋。 不是說嬴政沒立皇后嗎? 難道說仲父是有皇后?這里面有瓜? 扶蘇看向徐將行,又道:“不知徐將行找我有何事?”